陈墨缓缓开口道，先前他不清楚宁业府在何处，因为他身份低微，而如今不同。
较为详细的定州地图他拿不到，但简易版本不难。
“我任上的事情基本都已做完，接下来大半月时间都比较清闲，没什么要忙活的大事。”
陈墨说的这是实话，他这个职位是绝对的清闲活，只要收银子送银子即可。
至于其他事务，自有手下吏员代劳，他不必亲自去忙。
吏员不到，他闲着就行。
“你若是想去宁业府寻亲，我准备一番，可以送你前去。”
一千七百余里路，自己若不护送，她恐怕连一半都走不到。
“你若是不想去，愿意继续留在家中，我娶你为妻。”
陈墨说完就不再言语，他与赵瑜之间有名无实的关系，已经持续快一年。
如今无论怎样，都该去做个决断，再往下拖，拖的越久反而越不好解决。
第99章 婚书
赵瑜闻声低头，面庞犹如染血，早已红透了。
她性子直爽，有话便说，绝不是优柔寡断之人。
此时心中已下了决断，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她望着自己的衣角，良久终于鼓起勇气，起身扑入陈墨怀中。
她没多说话，可已不再需要说话。
这世间真话本就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抵得过千言万语。
陈墨感受美好娇躯入怀，赵瑜面容称不上绝美，只能说是温婉可人，小家碧玉。
但身材颇好，称得上是丰腴玲珑，珠圆玉润。
陈墨把她拦腰抱起，起身走向卧房。
赵瑜已能猜到接下来的事情，将羞红滚烫的面颊埋进陈墨怀中，紧紧抱着他不发一言。
这一夜，很是漫长。
直到冬日暖阳洒落，顺着窗户钻入屋内。
书桌上床塌下散落着许多衣物，如肚兜如罗袜皆是七零八落，显然这些衣物，都是在不同的地方被摘下。
陈墨迎着日光缓缓睁开双目，仔细感受被窝内璧人的曼妙身躯，他不禁露出笑意。
“待会我去给你弄些吃的。”赵瑜也已然醒来，睡眼朦胧道。
“你歇着吧，我去弄些吃的。”陈墨轻轻一笑，把她按回被窝。
她不是武者，又初经人事，恢复哪有这么快，还是让她多歇会为好。
换上衣服简略梳洗，陈墨走出家门。
清晨时分的祝牛集相当热闹，陈墨随意买了些早点，又向酒楼定一桌中午的席面，让其做好送到家中，这才带着买到的早饭回家。
饭厅桌上，是昨日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杯盘狼藉。
看来回头真的得雇两个丫鬟来，帮赵瑜处理家中琐事。
自己现在已是七品官，家中没有丫鬟仆人，什么事都让赵瑜亲自来做，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把桌子简单收拾一番，买好的早餐摆上桌。
赵瑜也换上一身淡青色衣衫，走入饭厅内。
“你回头去雇或者买上三四个丫鬟，帮伱这个女主人做些事情。如今我也是七品官，家中没有几个丫鬟不合适。”陈墨拿来碗筷，轻声交代道。
“行，待会我就去找。”赵瑜微笑点头答应，看了一眼陈墨，她不知为何竟又有些脸红。
“中午你就不要忙活了，我已在飞牛楼订好宴席，回头会有人送到家中。
雇丫鬟这件事不急，你吃完饭多歇一会，下午再去也行。”
陈墨给她盛上一碗豆浆，紧接着叮嘱道。
简单吃过早饭，赵瑜回到屋内再做休息，陈墨则起身直奔集中。
他与赵瑜如今就住在祝牛集，户籍自然也落在这里。
在集中衙门走上一圈，离开时，陈墨手上已多了两个红封文书。
这是婚书，在大乾，男女之间成婚，朝廷会配发婚书，上写成亲之人的年岁籍贯，于何年何月嫁娶。
这婚书一式三份，一份留存，另外两份则分别交给陈墨赵瑜。
严格来说，只有男女俩都拿出婚书，才能证明他们俩人确有夫妻身份。
但这种事除非真打官司，两方要和离，亦或是一方不幸身死，另一方要拿着婚书去取得对方留下的财产，不然大多数时候用不到这个。
就像当初赵瑜卖身时，只要他们俩都认，那他们就是夫妻关系。
拿着婚书回到家中，陈墨已能看到院落中出现了几名洒扫丫鬟，正在忙活家中杂事。
“这是我雇来的三个丫鬟，咱们家包吃住，每月给一钱银子。”
赵瑜见陈墨回来，走到他身旁，轻声开口道。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祝牛集盐矿多，本地百姓大多都靠着盐矿过活，日子都还算不错。
基本不会有人卖身为奴，想买丫鬟不好买，只能雇几个人来。
陈墨没多说话，拉着她走进里屋。
“给。”
他把手上的一封婚书递给赵瑜，她入手拿过，仔细看了起来。
她其实也识字，只不过和当初的陈墨一样，认识的不多，算是个二把刀。
而这段时间以来，陈墨偶尔也会教她一些字。
只要不是一些生僻字，简单的读写，赵瑜并无问题。
“我之前早就和别人说过咱们是夫妻，现在要是再办婚礼，那有些不合适。婚礼，我暂时没法给你。
不过该有的婚书和凤冠霞帔，我都会找来给你。”
陈墨把她拥入怀，温声开口道。
“嗯。”赵瑜双目晶莹，死死抱住陈墨。
两人相拥良久，方才缓缓分开。
临近中午，酒楼小二陆续把陈墨定好的菜品送入府，赵瑜则取出银钱来结账。
吃完午饭又在家中休歇小半个时辰，陈墨又嘱咐赵瑜几句，便拎着一对大铁锤离开。
这段时间虽然一直在忙碌公事，但接下来每个月要去哪几处蜃海，他都已挑选好。
祝牛集往东九十里，有一处城镇名曰三交口镇，镇旁边的军营日常驻扎兵丁八十五人。
人数比祝牛集军营要多，但也不是很多，刚好够提升实力的自己去走上一遭。
也试一试这八十多人的蜃海，内部蜃兽实力如何。
如果比较安全，那么自己以后可以经常去里面走上一遭，甚至能尝试进入更多人所在的蜃海。
一路离开集市，来到人烟稀薄之所，陈墨的脚步也更快。
虽然拎着两只百十斤重的大锤，可这点分量于他而言并没有多重。
所以陈墨也没打算雇什么马车，自己独身行动反而更方便。
刻意控制速度，保证在抵达三交口军营时，天色彻底昏暗下去。
这处军营也安排了人敲响锣，只是仍存在许多死角，只要走入其中，自己迅速就能陷入灰雾。
而这处军营的戒备，没有比祝牛集军营好上半分。
负责巡视的士卒，虽然手提灯笼，但因为缺少营养所导致的夜盲，使得他们最多看清身前不过一丈内的东西，再远就只是漆黑一片。
陈墨只要不传出太大的声音，不然哪怕从他们身前走过去，他们恐怕都未必能发现。
陈墨心念一动，血气流转，双目再度望见一片片血月。
一旁灯笼人脸仍在漂浮，发现陈墨看它们，它们也不断向陈墨赶来。
然而当陈墨收回目光，哪怕他仍能看到血月，可那灯笼人脸却像丢失目标一样，再度茫然游荡。
这灯笼人脸只有在被观察的时候才会发现观察者，并且会想要袭击观察者。
无论通过何种方式观察都是一样，哪怕通过镜子的折射，灯笼人脸亦会发现。
按照自己从霞栖谷所得的信息，一旦被灯笼人脸袭击得手，那么死者本身也会变成灯笼人脸。
而被杀死的灯笼人脸并不会死，它们会再度从蜃海中演化出来，继续漂浮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随着时间推移，灯笼人脸的数量会越来越多，永远也不可能清理干净。
不过这灯笼人脸所掉落的人皮亦有一定价值，能用来制作某些符箓。
但并不能为武者增补气血，加上他的内气修为不算强，因此陈墨不打算去猎杀这些东西。
至于手上剩下的那张人皮，则可以找机会卖出去。
还有与那套人皮所配套的都天大道经，自己回头就算看不了，也能转手卖出去。
陈墨踏入眼前这所军营，灰雾以极快的速度把他包围。
不过转瞬，他便来到蜃海当中。
无边灰雾将他包围，这里的一切好似都很寂静。
陈墨进一步激发血气之眼，让自己能观察的更清楚。
在这里反倒不用担心看到那月亮上的黑影，进一步激发血气之眼，也并无太大危险。
旋即陈墨开启自身，鼻识他已经测试过，相较于眼识实在是安全太多。
激发鼻识，自己能闻到许多种完全不同的气味，并且每一种都分的极为仔细。
哪怕那发出气味的物体或是生灵距离自己十数里之遥，可他仍能闻得清楚。
借助这些气味，远程追击索敌最是好用不过。
随着鼻识开启，仅一个呼吸陈墨就闻到十三种味道。
蜃海所演化蜃灵都无比真实，甚至连气味都存在。
十三种不同的味道，这表明在这处蜃海，至少有十三只蜃灵。
紧接着耳识也被激发，在茫茫无边的雾海中，想要快速找到蜃灵，这样无疑最快。
当然，陈墨清楚，在蜃海内自己不只是猎人，亦是猎物。
蜃灵亦有可能跟从自己的脚步，主动前来狩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