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吸功大法开始 第410节

  观主此行代表道门,代表昊天,欲要代天而行,破掉长安的惊神阵,让这个人间最特殊的地方不再特殊,让昊天的光辉重新洒落人间的每一个角落。

  而宁缺代表着另外一部分不愿意这样事情达成的人,他的选择和回答是:人定胜天,何须天来饶。

  惊神阵在宁缺一道道神符下被修复,他握住刀柄,随着这个动作,无数的天地元气,随着风雪落下,通过阵眼杵,灌进他的身躯。

  他的气息随之骤变,开始向着知命境的巅峰不断攀爬。

  一撇一捺,随着宁缺拔刀,那一撇缓缓向右升起,仿佛要飘离那一捺,冰封的长安活了过来。

  夫子离开人间,观主便是天下第一。

  天空最先感觉到这种变化,他第二个感觉到那股人间气息。

  他感觉到了危险,观主的眼眸忽然变淡,比灰色更淡,直至淡到透明,仿佛水晶,有无数的光影在高速掠动,就像是有很多故事正在幕布上发生。

  他看到了一些片段,一些令他无法相信的片段。

  观主看着宁缺,眼眸回复正常,却留下了一抹讶异。

  观主试图杀死宁缺,但又被李慢慢阻了一瞬,这一瞬就是彻底的失败,面对宁缺斩来的刀,观主退了一步。

  退便是走,他只能走。

  千年以来,只有他杀入长安城,只要能够杀死宁缺,他就能毁掉惊神阵,毁灭唐国和书院,成就不世之功业,但最后足够理智的观主选择了离开,而不敢拼一把的他,自然注定失败。

  退就是走,走就是败,就是把攻击的机会交给对手,焉能不败?

  观主尝试冲入无距的门远走,但就是这个举动,让他成了靶子。

  他忘了这里是长安,宁缺修复了惊神阵,一出刀就是千万刀,观主身上的青衣出现无数道细微的裂口。

  他以天魔境修成的强大肉身上,同样出现了很多道裂口,他开始流血,流了好多好多血。

  街面上生起一道磅礴的气息,朱雀绘像的双翼挣破冰雪与青石,显形于空中,只闻得一声极清亮的鸣啸,朱雀的身体尽数离开街面,腾空而起。

  朱雀千年未鸣。

  今日一鸣,能惊神否?

  火红的朱雀展开十余丈的羽翼,破空而飞,它挥动殷红的双翼,仿佛拖着两道火焰,炽热的火焰把空气都烧的噼啪作响,整个世界仿佛都变成了火红的颜色。

  一道火光闪过,朱雀悄然无声敛去声威,化作一道火焰,落在了宁缺手中的刀上。

  宁缺脚踏朱雀,冲上了天空,火焰拖动,碧蓝的天穹上竟被烧出了一道痕迹,就像是有人拿了根像山峰般的巨笔,在天空上重重写下一笔。

  这一笔便横跨了半个天空,不知几万里。

  宁缺落刀,刀锋喷出的火焰随之下移,开始写第二道笔画。

  宁缺终于写出了那个字,而观主看着那个字,只道了两个字:“好字!”

  观主说完这两个字,神情肃穆张开双臂,他的手指在寒风中微微颤动,左手被余帘用蝉翼斩落了三根手指,此时张开双臂抱天,便只有七指出现在天穹之下,那便是七道天启。

  宁静的清光与磅礴的力量自天而降,落在观主的手指上,那是七道清澈的光线。

  清光落指,陡然发生变化,落在观主右手拇指上的清光变成了红色,食指上的清光则变成了橙色,其余几根手指上的清光也同时变幻了颜色。

  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的天光合在一起,便是彩虹。

  长安城里出现了一道彩虹,彩虹的一端在雪街之上,拔地而起,直通极高远的天空,然后画了一道浑圆的弧线,落在城外不知何处。

  这道彩虹蕴藏着难以想象的威力,观主的身影从雪街上消失,御风而飞,顺着这道彩虹来到天空里。

  天空很大,宁缺用朱雀刀写出来的那个字虽然也很大,却没有办法占据全部,给那道彩虹留下了足够多的空间。

  观主面对写字的宁缺,不敢继续拼了,欲要踏虹而走,去千里之外。

  他施展的自然是大神通,但他忘了,长安城除了宁缺,还有两个人能够阻拦他。

  于是,观主被余帘和李慢慢生生拦了下来,只能直面宁缺的锋芒。

  原本能杀宁缺的陈某,因为忌惮、畏惧选择了逃跑,最终逃着逃着,从大占上风变成绝对下风,然后遭遇死局。

  一片青衣碎布落下,观主落在街上。他浑身是血,不知被多少刀砍中,鲜血淌流,无数刀口,有的深,有的浅,形状也不一样。

  宁缺又是举刀斩来,观主这一次挡下来了,他看着宁缺,脸上出现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不是淡然的怅悔,也不是愤怒,与不甘也没有任何关联。

  这种表情不是人类应该拥有,平静到极点,便透着份漠然,漠然的最深处不是寒冷,而是虚无,没有任何情绪的表情,似乎不应该称之为表情。

  观主的眼睛里也没有任何情绪,甚至连眼瞳都逐渐淡去。不是施展灰眸功法时的那种浅淡,而是真的淡。

  观主的眼睛淡至透明,不再似玉,就是无味的清水。

  然后他忽然收手,宁缺的刀锋落了下来。

  观主的黑发在刀风中飘舞,血水在风中散落。

  他身上剥落的血肉,鲜红仿佛花瓣。

  森森然的白骨,洁净如藕。

  本应血腥的画面,此时显得无比清美。

  他仿佛变成一朵莲花,血不能污,垢不能蔽,清净无比,清静无比。

  “清静境!”

  长安街道的尽头,徐信看着这一幕,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都等待了这么久,终于是等到了观主“清静”。

一点和两点的两章,本来该十二点前发,实在太困

  2024-07-17

  作者刚刚码的两章,本来该十二点前写出来发掉,但刚刚实在太困,写着写着,眼睛打瞌睡就眯了一会,醒了之后已经一点多,才再写着发出去。

第809章 人间,又污秽了

  2024-07-17

  长安的天空之上,七彩的光辉闪烁,碎裂的的彩虹,从青天之上飘落,有几片落在了观主的身上,骤然泛起金玉的光泽,然后滑落。

  这些彩虹碎片光辉,是天启的残余气息,但此时不知为何,这些昊天赐予的力量,竟无法融入观主的血肉。

  观主与昊天的联系仿佛中断了,他好似从天地间消失,是那样的独立,从而是那样的不可触摸。

  清静境,这是传说中道门最深不可测的一种境界,但从来没有人见过,在上次永夜之后的修行史上,也没有出现过。但是根据道门的典籍记载,道门的开创者赌徒,就是修成了这个境界。

  夫子无敌于人间一千多年,这一千多年来,无数站在世界顶峰的强者们都很好奇,夫子究竟有多高?

  曾经有强者猜测,夫子或许就是清静境界。

  但李慢慢这个夫子的大弟子清楚,夫子并非清静境,甚至在夫子这一千多年的漫长人生中,也是没有见识过清静境的人。

  五境之上的境界很多,无量、无距、寂灭、金刚不坏、天魔、天启等等,但和别的五境之上相比,清静境明显是更特殊的一种境界。

  或许还是六境,又或许在六境上又往前了半步甚至更高,这一种境界在昊天世界内很特殊,可以被真正被称为绝世,因为这种境界可以做到与世相绝。

  晋入清静境,世间一切力量对于修行者来说,便成为了绝对的外物,所有包含天地元气的攻击,都无法伤害到清静境的修行者。

  这个境界,可谓是对昊天最大的背叛,并且清静境修行者配合七卷天书,是有可能取昊天而代之的。

  但是清静境的修行很困难,道门历代天骄无数,其中不乏修成七境羽化之人,但特殊的清静境,除却道门开创者赌徒之外,貌似只有现在的观主修成,这也是徐信一直等待的原因之一。

  清丽的阳光洒落在山崖间,青松在石上映下身影,若有清风拂过,或者撼起几缕松涛,或能拂去山石上的尘土,却如何能吹走影子?

  此时的观主,血肉为莲瓣,白骨为藕节,清稚生在清水间,已然不在天地内。宁缺的刀仍是人间之刀,尚在天地之内,所以他的刀光神符都破不了清静,更无法进一步伤到观主。

  宁缺的人间之刀,砍散了寂灭,砍灭了无量,砍破了天魔境,他此刻根本不在乎什么清静,只想砍了观主,所以他还在激烈的动刀。

  宁缺的刀,挟着的的十余里火焰,终于在湛蓝青天上写完了那个字,哪一个人字,卷动了朱雀大道上的所有事物,全部都袭向观主的身体。

  衙门库房里的金银,书画铺里的花鸟,女子梳妆用的脂粉和发簪,小道观里的陈年香炉。

  铁锅与破锣,茶壶里的隔夜茶,夜壶里的童子尿,被啃了一半的包子,带着葱味的肉馅,甚至还有下水道里被掀起的屎与尿。

  无论美好还是丑陋,甜美或是恶臭,令人欢愉或是憎厌,都是人间。

  宁缺的刀,把人间的所有气息都引了出来,包括污秽。

  这所有的事物混杂在一起,便不再有各自不同的属性,再也闻不到是香是臭,也区别不出是贵是贱。

  朱雀大街上狂风大作,观主像一朵洁净无尘的莲花,鲜红的花瓣,洁白的枝茎,于风中飘摇。

  无数来自人间的物事,击打在他的身体上。

  观主的身上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污秽,腰带上挂着两根烂菜叶,断指的伤口处是几团粪星。

  他变的很脏,非常脏。

  就算没有晋入清静境,他这辈子也没有这般脏过。

  他这一生居于人间之上,游于南海这间,双脚不沾尘埃,然而此时却被迫被红尘洗礼,承受着人间所有气息的薰染。来自人间的污垢,也不能伤他。

  观主依然在清静境之中,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只要能保持道心清静,便能身心皆净。

  然而身心不二,若身体真的被红尘薰染久了,他的心可能始终保持清静?

  莲花在黑风中摇摇欲坠,似乎随时可能凋落,也有可能逝去。

  青天上出现了一个字,朱雀大道上的风更为凌厉,世界变得昏暗无比,长安城仿佛提前进入黑夜。

  这一阵黑风很暴烈,到处乱吹,把长安城各处的杂物都是吹了起来,比如……带着血水的狗肉,刚杀掉放学的大公鸡,辟邪用的黑驴蹄子……

  狗血混着狗肉,浇了观主满头。

  如果说观主是一朵莲花,那现在不染淤泥的莲花上,淌着血水。

  观主身污,然后心污。

  道门的清静,最终被人间的世俗污秽所破。

  观主的眼中,生起一道惘然的神思。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这样的东西破了心境。

  宁缺的刀又一次落下,观主还是没死。纵使清静境被破,观主的天魔境深厚至极,已近不朽。

  洁静的莲花被黑风卷起,渐渐凋零,然后有花瓣落下。观主直接被斩落尘埃,一路鲜血洒落。

  他摔落到了一片湖水当中,干净的湖水,把他身上的污秽洗去了些,有几尾鱼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清醒了几分。

  湖畔渐渐回复安静,天光清明。

  观主睁着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双唇微微翕动,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小师弟!宁缺!”

  陈皮皮出现了,拦住了还想要继续动手的宁缺,他毕竟是观主的儿子,想要救下自己的父亲带走。

  “小心!”

  宁缺忽然将陈皮皮圆滚的身体往身后一拉,警惕的盯着突然出现在观主身边的徐信。

  “观主,看样子终究是你输了,剩下的六卷天书还有你的一身修为境界,以及道门与昊天的那一场赌局,终究还是要靠我啊!”

  徐信平静的说道,他双脚站在湖面上,手掌缓缓落下,落在了观主的头颅之上。

  “请,不要伤害,皮皮……”

  观主没有反抗,因为他清楚自己已经输了,伴随着体内的力量被徐信一点点的吞噬掉,观主的气息一点点归于凡寂,失去一切的他,被徐信抛给了宁缺身后的陈皮皮。

  “这就是清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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