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吸功大法开始 第389节

  “是的!”

  君陌盘膝坐在雪中,身姿挺拔,衣袍在风中无一丝颤抖,若雪峰中的崖松。许世看着他,想到了当年那个打败了自己的家伙。

  君陌又是站起来,看着雪桥下方的许世以及羽林军的铁骑,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尊敬小师弟,所以我不会插手决斗,但我要他得到公平。”

  “公平?好,那我便去见见你所谓的公平决斗。”

  许世甩蹬下马,走到君陌的面前,这位军方第一人最终放弃率军强行干预决斗,但依旧是要去一趟雁鸣湖,若是可能,他还是想要相助夏侯,让获胜的夏侯,在书院的愤怒中活下来。

  没错,许世不认为夏侯会输,长安城内大多数人也不觉得夏侯会输。

  洞玄上境的宁缺很强,还提前布置了阵法。

  但他面对的是武道巅峰的夏侯,魔宗前代天下行走,谁都想不通,书院为何会同意这样一场“毫无悬念”的决斗。

  长安的雪夜,夏侯在走向雁鸣湖,宁缺早早在此等待、行动着,除却君陌之外,书院的其他弟子们也在行动着,他们要为今日的决斗,营造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

  二先生君陌堵上了许世,防止军方的干预。大先生李慢慢则是找上了昊天道门天下行走叶苏和天谕大神官,在这些人的强烈要求下,他“护送”着他们来到了雁鸣湖属于徐信的别苑。

  “裁决神座,你为何不阻止?”

  天谕大神官和徐信在长安城第一次见面的情况,属实是有些尴尬,谁也没想到,天谕神座上来就质问裁决神座。

  主要徐信这段时间避而不见的态度,不断搞事的行为,再加上今天被李慢慢“胁迫”,让他分外恼火。

  “天谕神座稍安勿躁,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徐信只是平淡的回了这样一句,并没有太将这位老人放在眼里,昊天道门三大神座,天谕算是最接近昊天的那个,但也是最没牌面的那个了。

  聆听昊天的声音,奉以虔诚信仰,那与傀儡何异?

  “裁决神座,你让那女子……你可想好了,该如何向掌教、观主解释。”

  知守观天下行走叶苏开口,他对徐信也很有意见,前些日公主府的那一曲天魔舞,要是处理不妙,对整个道门都是有着不好的影响。

  “昊天之下,神座之上。”

  徐信只是淡淡的说道:“我裁决神殿做事,何须向他人解释。”

  “夏侯来了,心神已乱,生机已绝,他死定了。”

  徐信忽然又是开口,众人循声看去,就见一道雄壮伟岸却又有几分颓唐暮气的身影,来到雁鸣湖畔,正是大唐前镇北大将军,以勇猛霸道著称的夏侯。

第770章 盂兰净铃,暗箭明枪

  2024-07-17

  今夜风雪如怒,然而长安的雁鸣湖畔,却有很多人安坐在雪中,远远观望着那一战。

  雁鸣湖东岸的冬林里,夜雪自天而降,挂雪的林中缓缓行来一名僧人。

  林中漆黑一片,但偏生僧人身上的木棉袈娑和头顶的笠帽却是那样清楚可见,自然透着股光明正大的意味。

  僧人在林间行走,向着雁鸣湖的方向行走。

  他是七念,佛宗天下行走,已经有十五年未曾出世了。

  十五年前,他在荒原看的那一道黑线前,微微一笑,嚼烂了自己的舌头,吞入腹中,从此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话,修闭口禅至今。

  今夜他再次踏足红尘,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开口说话,他究竟会说些什么,人们只知道闭言十五年,一朝启唇,佛音必然清亮如雷。

  即便是强大的知守观传人叶苏,都不想面对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就在这个哑巴僧人即将行至雁鸣湖的冰面之时,一片极薄的雪,从夜林上空飘落下来。

  那雪极薄,薄至透亮,仿佛是一片蝉翼。

  夜林里风骤雪密,那片看似轻飘飘的薄雪,没有被呼啸的夜风吹走,也没有混入密雪里消失无踪,而是孤独冷傲地自天而降,无视周遭的恶风与同伴,缓缓地飘落下来,落在了七念的肩上。

  当薄雪飘落下来时,僧人停下了向湖畔走去的脚步,草鞋深深地陷在厚雪中,然后他偏头,望着肩膀上那片薄雪,沉默不语。

  林子里忽然响起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这声音如尖锐冰片在磨擦,伴着风雪,自然显出凄切的感觉,听上去宛如蝉鸣。

  一阵阵凄厉的蝉声陡然响彻雪林,比冰雪更加寒冷,比夜风更加难以捉摸,在四处鸣响,在四处归寂,又在四处复苏,最终落在那个僧人的耳中。

  回头是岸!

  林中的蝉声,仿佛在冷漠地说着这样四个字。

  哑巴听着愈来愈凄切的蝉鸣,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他叫七念,来自不可之地悬空寺,是强大无比的佛宗天下行走。

  因为寺中经卷上的记载,他远来长安城,要看看那名传说中的冥王之子,他甚至已经做好准备,哪怕面对书院的怒火,也要将那人杀死。

  自修闭口禅以来,他禅心愈发坚定,意志愈发坚毅,便是长安城里无数强者,城南那座书院大山,都不能让他心神稍移。

  按道理来说,没有任何声音能够阻止他的脚步。

  但这些蝉声不同,它代表了世间最神秘的一个人,已经消失多年的魔宗宗主,二十三年蝉,林雾。

  莫说是他,即便是悬空寺讲经首座在此,听着这些声声凄切的蝉鸣,也必须以最慎重的态度对待。

  七念的神情凝重,甚至还带着晚辈应该有的恭谨,但他的眼神依然坚毅,缓缓伸手指向身后的雁鸣湖。

  他用这个动作告诉蝉声后面的那个人,他的彼岸在那边。

  七念知道这位二十三年蝉为何会重现人间,为何会用蝉声阻止自己走向雁鸣湖。

  因为夏侯是魔宗的叛徒,是二十三年蝉必然要杀的人。

  魔宗宗主既然还活着,那么他一定要杀死夏侯,或者看着夏侯去死。

  所以他前来阻止七念,让这位佛宗天下行走停下,不要去干涉决斗。

  七念能明白蝉声的意图,但不代表他能接受。

  佛宗向来被昊天道门称作外道,但毕竟是正道一属,虽然明知林中那个魔宗强者深不可测,意志坚毅如他,怎会就此却步?

  悬空寺传人七念开始愤怒,是为嗔。

  他依然紧紧抿着嘴,目光坚毅,双手在木棉袈裟前幻化不定,须臾之间,便结成一道意味凛冽的手印。

  佛宗大手印里最为光明,威力最大的不动明王印。

  他不愿就此停下,已经做好了破闭口禅全力一战的准备。

  “你若开口说话,我便在世间造十万哑巴。”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夜林深处响起,七念听到这话,很想不管不顾的和二十三年蝉拼了。

  寒蝉夜鸣之声在冬林中回荡,就在这个时候,雁鸣湖畔庭院内的徐信忽然看向书院大先生李慢慢,说道:“大先生,七念大师毕竟是我请来的客人,请您帮我把他请到此处吧!”

  “我可以保证,劝服他留下,不干涉这一场决斗。”

  湖畔别苑内的李慢慢听到徐信这话,沉默片刻后微笑着点头,接着便就消失在了别苑内,不过数息的时间,一个半边身子染上冰雪的狼狈和尚,被他一路带了过来。

  “七念大师稍安勿躁,什么时候可以等这场决斗之后。”

  徐信出言阻止了七念继续动手的举动,又是看向这修闭口禅的哑巴和尚,朗声道:“大师,那件法器,您已经带过来了吧!”

  七念化去身上的冰雪,抬头看向徐信,张口取出了一枚铜铃。

  这枚铃铛铜色寻常,式样却有些独特,体裁圆阔,看上去更像是一口小钟。

  七念用双手小心的捧着它,礼敬虔诚,从他的态度就可以看出,这枚铃铛的来历绝对不凡。

  “这是……传说中的那件佛祖法器?”

  李慢慢看着七念手上的那枚铃铛,目光一下子就变了,眼底有一些担忧。

  这枚看似普通的铜铃铛,名为盂兰,又称净铃。”

  寒风带雪涌入庭院,拂动七念指间那只铜铃,发出清脆的声音,铃声清脆但绝对没有一丝寒冽的意味,显得无比柔和而悲悯。

  盂兰花生长于极西净土,最能知邪镇祟,盂兰净铃所用之铜,在漫漫盂兰花田里静养无数万年,最为纯净,后铸身为铃,跟随佛祖在世间苦修无数年,渐有佛性自生。

  据说佛祖留下的这件法器,能够确认谁是真正的冥王之子。

  所以当初在幽阁,徐信还建议卫光明去借盂兰净铃。

  但那位光明神座自有骄傲,并未去到佛宗。

  徐信知道,盂兰净铃确实有用,所以请佛宗天下行走七念,将它带来了。

  在盂兰净铃响起的那一刻,雁鸣湖中心战场已经开始决斗的宁缺和夏侯各自出了底牌,爆发出更为激烈的争锋。

  “夏侯出枪了,明枪!”

  道门天下行走叶苏忽然开口,言语中透着些许期待。

  宁缺先前用了暗箭,元十三箭。而夏侯也有明枪,并且这明枪还是源自知守观,他自然是很期待接下来的战斗。

第771章 永远捅不破的黑伞,天地规则的神器啊!

  2024-07-17

  雁鸣湖的北岸,立着一面血色的军旗,那是夏侯的王将战旗。

  当夏侯在雁鸣湖中怒喝的那一刻,在夜风里缓缓飘舞的军旗,仿佛听到了军令,骤然紧绷起来,在院门前狂舞不止,陡然间冲天而起。

  喀喀碎响声里,旗杆下的石地迸裂,石屑四处溅飞,血色的战旗呼啸而起,向着雁鸣湖方向飞去。

  庭院前一阵飓风,被风势撕扯成碎片的血旗片片落下。

  轰的一声巨响,先前又是符阵又是暗箭的宁缺被一股无可抑御的巨大力量打飞出去,陡遭重击,口中喷血,然后加速堕下,狠狠地撞进崖下的雪湖里,激起冲天高的雪浪。

  宁缺从积雪里站了起来,抹掉唇边的鲜血,看着前方的夏侯,夏侯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杆枪,是那战旗的旗杆。

  铁枪是血色战旗的旗杆,所以特别长,比夏侯魁梧的身体还要高出一大截,枪身色泽黝黑,光泽黯淡,笔直的没有任何弯曲,表面光滑,没有任何雕饰,锋利的枪头,泛着雪亮的光芒。

  旗破杆飞,一根铁枪自数里外的湖北岸而来,破云而出,便把宁缺砸的狼狈不堪,险些骨断命丧,实在是难以想像,这根枪里究竟蕴着多大的威力。

  夏侯最强大的手段,并不是他体内霸道的魔宗真气,而是这把随时可以破云而出的铁枪。

  没有人知道夏侯擅长使枪,这也是他最后的底牌,以道门飞剑手段祭炼的一杆明枪。

  铁枪立于雪湖,毫不掩饰的散发着强大的味道,堂堂正正地向对手和湖周的自然宣告着自己的存在和杀戮之意。

  “明枪,这是它的名字。”

  雪湖之上,真正将宁缺视作生死大敌的夏侯沉声说道:“你有暗箭,我有明枪。”

  宁缺咳了一口血,喘息着说道:“枪好,名字也好。”

  夏侯看着宁缺右手握着的那把细长朴刀,微微眯眼,说道:“你也有把好刀。”

  那确实是一把好刀,不然根本无法抵挡住那根杀破夜云、从天而降的铁枪,应该会在刹那间碎成无数碎片。

  “但世间除了柳白的剑,谁有资格对上我的枪?”

  夏侯一枪在手,仿佛回归到了意气风发的巅峰状态。他自从叛出魔宗效忠道门,为了应对魔门可能的报复,夏侯一直在默默准备。他的准备,便是此时手中的这柄铁枪。

  这杆枪是他自己亲手打铸而成。

  这杆枪的枪意,承自知守观的观主陈某。

  在这些年的修行当中,夏侯硬生生逆魔宗功法而行,强行修道门功法,居然成功把铁枪修成了自己的本命物。

  从那一天开始,这道铁枪终于有了崭新的枪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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