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女人很傻，李睡香可是一个精明的女人。
她现在卖惨扮可怜，其实有着苦肉计的成份在里面。
“不知道你准备借多少？我刚置了一些地和商铺，手头也很紧。眼下又要大量招募农夫，购买种子、耕牛、农具、肥料等物品，开销极大。实不相瞒，这些钱我都还没着落呢，还在想着上哪里借钱。”
秦牛自然不会告诉对方，手里还握着四万多两银子。
帮助许真昌还掉这笔银子，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他与许真昌要说深的交情那是从来都没有。
许真昌主动巴结他，也是在他发迹以后。
没成为虫师之前，王海昆哪怕把秦牛往死里欺负，许真昌这个村长也从没说过半句公道话。连劝都没劝过王海昆一句。
当然，秦牛不怪许真昌冷漠。
成年人讲究的是明哲保身。
许真昌与他非亲非故，自然不可能为了帮他说话而得罪王海昆这个村霸。
人都是相互的。
当年秦牛弱小时，许真昌没帮过什么忙，那么现在许真昌落难了，秦牛也没这个义务帮他。
想要他帮忙，许真昌肯定要拿出利益来交换。
许家那十几亩地，秦牛压根看不上。
倒是许真昌这个人，他可以考虑收为秦府的管家。
首先，许真昌有着不错的种植技术与种植经验、管理经验，很适合当秦府的管家。
正常情况下，秦牛要把许真昌召到家里当管家，许真昌肯定不情愿。
如果在许真昌身处绝境的情况下，秦牛给他一个当管家的机会，许真昌一定会感恩戴德，忠心的替他办事。这也正是秦牛想要的结果。
“宝丰银庄那边算出来的总账是十六两五钱银子。要是今天还不上，每拖一天，至少多出二钱银子的利息。我们家中已经没钱了，如果可以，请秦大人借十六两五钱银子给我。请您放心，到时候田价升上去了，我们家马上卖田还您银子。”
李睡香带着哭腔说道。
许真昌只借了九两银子，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居然高达七两五钱利息。
高息借贷实在太可怕了。
难怪很多穷人借了钱以后，最终只能卖儿卖女卖老婆来还债。
宝丰银庄还算是比较正规的银庄，利息要比专门放高利贷的地方低很多。
一些高利贷，最高可以达到300%的利息。
借一两银子满一年，需要连本带息偿还四两银子。
许真昌借的这9两银子，现在已经到期了。如果不能及时偿还，银庄将会按照新的本金计息。连本带利，16.5两，这是新的本金。
“婶子，你一下需要这么多银子，我实在拿不出来。不过我与许叔终究有些缘分，这事不能不管，你在这里稍等一会，我尽力给你凑一些银子。”
秦牛说完，起身进了里面。
李睡香这时候还跪在地上，她发现秦牛看着年轻，但是并没有那么好拿捏。
刚才使的那些苦肉计，自认为能够博取到绝大多数人的同情心了。
秦牛似乎并不吃她这一套。
老是跪在地上膝盖痛得厉害，秦府的地面可不是泥巴地，而是铺着坚硬的地砖。她有心想要起来，但是又担心秦牛回来后看到她起来了，不再同情她。
最终，李睡香咬着牙跪在地上坚持着。
她的心里面打着小九九，表现得越凄惨，秦牛借银子就会越大方。
只是这一跪，秦牛却迟迟没有出来。
王婉嫣看到秦牛进来，立刻问道“夫君，这么快就给李婶解决了吗？”
“没呢！她要借十六两五钱银子，我告诉她，我家里的开支很大，手头也很紧。”
秦牛对妻子倒是不必隐瞒。
“十六两五钱银子不算特别多，咱家能拿出来呀！夫君是担心李婶借了银子后不还吗？”
王婉嫣显然还不知道成年人的各种算计。
她纯洁得像一张白纸。
“那倒不是。许真昌和李睡香并不是那种无赖，只要有钱，肯定会还给咱们。只是这事你想过没有，咱们这次很痛快的借了银子给她，下次她家有事，你借还是不借？”
秦牛坐下来漫不经心的跟她聊着。(本章完)
472.第472章 必须扫除隐患
472.
“那，那得看是什么事，我家又不是开银庄的，哪能老是借钱给别人呀！”
王婉嫣有些不安的抓紧了双手。
她对人性的了解还很肤浅。
“那我再问你，别人看到李睡香家有困难，找咱们借钱，轻易就借到了，把一个顶天的难题解决了。那他们遇到困难时，自然也会想方设法的向咱家求助。都是乡亲邻居，你帮还是不帮？”
秦牛继续对她发出灵魂拷问。
“这……我家肯定不能当这个救世主，我爹经常教育我，好人难做，帮人一定要量力而行。”
她低下了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想的不够深。
“岳父说得对，做好事一定要量力而行，好人不一定会有好报。如果做好事没有一个度，那种人其实并不具备生存能力，很难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生存下去。
你有着一颗善良的心，这是好事情。
彩仙其实与你一样善良，但是今天处理李睡香借钱这件事，她就做得很好。
我相信彩仙一定是见识过人心险恶，人性贪婪，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情。”
秦牛夸赞唐彩仙做得很好。
“婉嫣姐姐也是与李睡香比较熟，所以才会想着要帮她一把。如果换成是别人，她可能就不会同情心泛滥了。”
唐彩仙可不敢抢正妻的风头。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别看她追求秦牛时，一副恋爱脑，并不意味着她笨。
相反，她很聪明，同时也有着较为丰富的社会阅历。
在城里跟着她师父给权贵们表演歌舞，见过的社会黑暗面肯定很多。
这也是好事情。
人不经历魔难和打击，永远都会天真。
大家都是吃过亏，上过当，见过真正的黑暗面以后才一点点变得成熟。
“婉嫣，以后要是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记住，做人可以善良，但是必须让你的善良带点锋芒。一味的仁慈，善良，只会让人觉得软弱可欺，好拿捏。甚至会把自己置入危险境地。”
秦牛语重心长的说道。
早就想要跟她说说这件事情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今天算是一个不错的时机。
“那难道咱们就看着许家落难，不管他们吗？”
王婉嫣觉得不管许家的死活，实在有些过于残忍。
“帮是肯定要帮的，但是做事情有方法。还有，如果今天落难的是咱们，许家会帮咱们么？”
秦牛又对她发出一个灵魂拷问。
“这件事情具体怎么处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如果你觉得我的做法不对，可以去请教一下岳父，相信他会告诉你答案。”
聊得差不多了，秦牛起身走了出去。
手里拿着一些‘翻’出来的散碎银子。
李睡香跪得两个膝盖都快断了，痛得她暗自叫苦。见得秦牛从里面出来，她咬着牙继续跪着不动，眼泪叭哒叭哒的往外冒，滴在地上。
“婶子，刚才我进屋东拼西凑，总共找出了五两银子的样子。你别嫌少，我家现在确实手头很紧，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秦牛把五两散碎银子放在茶几上。
她的眼睛瞅了瞅。
抹了一把泪，这回看得更真切了。果然是一堆的散碎银子，她对秦牛的话不由信了几分，心中却是透着失望。
本以为秦家这么有钱，借个十几二十两，那是轻而易举。
没想到秦家也与她家一样，表面看着光鲜，实际上一地鸡毛。
“谢谢秦大人！您有难处，我能理解，这五两银子已经很好了，等我家卖了田，到时候一定及时还您。”
李睡香眼见秦府也没钱，再跪到天亮都没用。
她扶着椅子自个儿爬了起来。
膝盖一阵疼痛，眼泪却是再次冒了出来。这回不是故意挤的，而是真的疼出了泪水。
“许叔与严家的关系极好，你去找严家再凑一点，说不定就能凑齐。”秦牛觉得李睡香真不应该来他这儿，而应该去严家求助。
许真昌只差没认严如海当干爹了。
现在出了事，严家多少会帮衬一点。
“不瞒您说，我去过严家了。但是严老爷闭关了，严大少爷进城了，我没见着主事的人，这才奔您这儿来了。”
她在严家碰了壁。
秦牛心中很清楚，严家多半是有意躲着她。
严家的消息要比秦牛灵通很多，很可能已经知道许真昌欠债的事情，所以才会故意躲着。
明着见死不救，这很得罪人。
严家采取了这种委婉态度。
估计李睡香这么精明，应该也知道严家的意思。
“这会都已经傍晚了，严大少爷说不定已经从城里回来了，你再去看看。”
秦牛只差没明着送客了。
“行，我这就去严家再看看。这里一共是五两银子吗？我给秦大人写一张欠条。”
李睡香倒也讲信用，主动提出给秦牛写一张欠条。
五两银子不是一笔小钱，已经顶得上一个成年男人一年半的工资了。
“嗨，我与婶子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对你和许叔的为人，我信得过。要是信不过，这五两银子我说什么都不会借。你赶紧把银子收好，打欠条的事情就免了，到时候有钱了还我就成。”
秦牛大手一挥，表现得无比豪爽。
实际上，别说是双峰村，就算是黑虎城也没人敢赖他的账。
打不打欠条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