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很久，卫光明才来到了属于悬空寺的山下。
转身看向来时候的路，原本的悬崖已经变成了遥远的风景，山崖之间也看不清有雪的痕迹。
天坑四周的悬崖，距离峰底极其遥远。
身在天坑之中，能清楚的看到，悬空寺所在的山峰，比世界上所有的山峰都要高。
这么高的山峰，却只能和四周的崖壁齐平。
可以想象，天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幽暗深谷。
生活在天坑之中的人们，世世代代看到的天空都是圆的，原野间的田地是方方正正，无比规整。
这让卫光明想到一个词语，天圆地方。
一身白衣的柳白看着圆圆的天空，忍不住道：“坐井观天。”
第135章 卫光明传教天坑
夜幕降临，天空仿佛一幕巨大的屏幕，那么遥远神秘，像是天坑之中的人们看不清的未来。
点缀在井口的星星眨着眼睛，在无情的嘲笑天坑之下的人。
四面都被悬崖所覆盖，天坑变得昏暗无比，只有靠近悬空寺山峰的原野上能看到一些破碎的佛寺反射着微弱的光。
山峰的原野上，有密密麻麻的黑点缓慢的移动，就像是辛勤工作的蚂蚁。
这些人必然是白日里在田里辛勤工作的农夫们。
除了山峰之上的佛寺，在这天坑之中，靠近山峰的位置，还有许多佛寺并未破碎。
僧侣数量，超出想象，分散在天坑的各个地方，至少有数十万之众。
每一个僧侣都是佛宗奴役这些平民的帮凶。
最让人可悲的是，其中的一些僧侣，曾经也是农奴。
原野上的农夫们聚集在一起跪伏在地上。
一些僧侣拿着木棍、皮鞭站在不远处，隐隐听得出来是在训斥着什么。
悬空寺崩塌了，这些僧人依旧维持着农奴的状态。
天坑之下，有五百万之众。
日复一日的提供给悬空寺无上的信仰之力。
想要改变天坑之下的局势，解救这些农奴，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移民么？将这些农奴带离天坑之后，他们新的安置点要在哪，又去什么地方寻找这么多的粮食养活这些人。
光明教徒很早便已经潜入到了天坑。
私下里组成的起义大军，已经达到了十万之众。
想要对付天坑之下的僧人，并不容易，那些农奴已经被洗脑，会拿起武器反抗。
在这些农奴的眼中，光明教徒，是冥王使者，是恶魔。
唯有那些真正的听了光明教义，并且得到了好处的农奴，才会顺从光明。
庆幸的是天坑下的僧侣也多有派系，在失去了悬空寺的制约后，并不团结，互相之间利益纠葛不断。
光明教徒带领的十万大军，将这些人之间的矛盾逐渐放大。
尤其是柳白提剑破悬空的那一日。
大军趁占领了天坑之下四分之一的领土，并且还有扩张的趋势。
越是艰苦的地方，阶级越发的森严。
这就是佛的世界，除了苦，还是苦。
佛宗的寺庙，仿佛就和魔宗山门之中所见过的满山白骨一般，并无任何的区别。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建立起这么多的华美寺庙，是吸取了无数农奴的骨髓。
地下世界的温泉拐角处，许多杂质被水流冲到了岸边。
利器砍断的手臂，秃鹫吃剩的白骨，乌鸦怪叫的声音……
佛国灭了，这些僧人还活着。
原本漆黑的原野间，有篝火正在散发着光明。
帐篷和毛毡散落一片。
蚂蚁一般的农奴们，四面八方的涌散，结束了一天的劳作，终于可以休息。
在一片密集的帐篷附近，正在举行着一场属于富人们的聚会。
火堆散发着光明，旁边的躺椅上躺着一个胖如肥猪的贵人，整个身体像一个球一样，肚子凸出来，腰围宽大，身上挂着各式各样宝石项链，火光的映衬之下，闪闪发光。
贵人手中捧一个由头骨镶银制成的酒杯，身旁两个娇美的少女在他的肩膀上揉捏，满是污泥的脚踩在一个少女赤裸的胸口。
寒风中，火堆旁，衣着稀少的美人，翩翩起舞。
这就是富人的世界，真的很不讲道理，哪怕是在暗无天日的天坑之下，他们仍旧享受着人间至尊的体验。
不对，哪怕是唐王李仲易也没有这样的体验。
满脸横肉的胖富人脸色突然一变，看向脚下的人冷声道：
“不要乱动，若是我不舒服了，你娘的命，你爹的命，还有你弟弟的命，全都会毁在伱的手中！”
风吹，草动。
富商脸上露出了享受之色。
在这片天坑之中，无论是哪一个部落，贵人的身旁总是跟着一批带着皮鞭和弯刀的汉子。
皮鞭除了用来抽打牛羊，还可以用来抽打农奴。
锋利的弯刀，有时候是用来切羊肉，牛肉，也有时候是用来捅入农奴们的胸膛。
鲜血和美酒混淆，贵人们欢愉时慈眉善目，贵人们生气时横眉冷对，杀人于无形。
怯弱又无能的农奴，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向着山里的寺庙不停的叩拜。
“农奴也想翻身？简直是痴人说梦，罪人的后代，就永远是罪人，你们这些狗奴隶一辈子都别想站起来。”
“你们觉得那些自称光明教徒的冥王使徒会救你们？别想了，不过是从一个地狱，进入到下一个地狱，天下的乌鸦都是一般的黑，你们的结局始终都是一样。”
僧侣们享受着比贵人更高的地位，在面对僧侣的时候，农奴们需要表现的极为崇敬，农奴甚至心甘情愿的将自己最贞洁的女儿送给僧侣，并且表现出一副欢喜的模样。
这是一个畸形的世界，僧侣们只是将手放在农奴的头顶，农奴便感到极为荣幸，似乎得到了最高的赏赐。
“光明大神官，我忍不住了。”
柳白拳头紧紧的攥着，心里的激动像一道洪流直冲脑门，这让他分不清东南西北，双目猩红死死的盯着那片区域的人们，悬在他身旁的剑不住的抖动，上面隐隐散发出一道极强的波动。
眼前的这一幕，让柳白感到心口绞痛，像刀子、鞭子和剑，剜他的心，抽他的肺，刺他的肝，让他五脏六腑不得安宁。
“此时不出剑，更待何时。”
卫光明的心里同样很难受，心里就像是堵着一块巨大的冰，任凭怎么推动，无法融化，这种压迫感让他喘不上来气。
天坑之下，民不如猪狗，佛宗利用凡人的极致情感，将佛的信仰发挥到极致。
五百万几乎被刻上了烙印的农奴，他们的信仰是外界信仰的许多倍。
这些凡人并不知道，造成他们如此悲苦的罪魁祸首，就是佛。
人世间的丑恶悲惨一面，在天坑之中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卫光明接触过许多的凡人，那些人和修行者一样，有着自己憧憬和希望，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
佛说慈悲，普度众生。
却创造了这样的地狱。
这样极度不稳定的社会结构，为什么能够维持这么多年？
这么苦的环境，一些农奴甚至还会苦中做乐的发笑。
柳白的剑很快。
只是一瞬，富人的脑袋便落地，接着是其他富人，还有僧侣。
壮汉们见富人死了，纷纷拿出了弯刀，摆出了一副拼命的架势。
柳白站在风中凌乱，衣衫上沾了许多的凡人鲜血，他杀过不少人，都是修行者，他第一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可他的心里却十分酣畅。
壮汉提着弯刀冲上去，然后死了。
又有壮汉冲上去，又死了。
剩余的壮汉，轰散逃窜。
歌姬，舞女，侍女乱做一团，她们躲在一个帐篷的拐角。
被欺辱的农奴们，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甚至有人直接吓的昏死过去。
“上师饶命。”
人们趴在地上颤抖着，看着惨烈的一幕，哪怕是人间剑圣柳白，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时候，一个老头拉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女孩上前跪在了柳白身前。
“上师饶命，这是我女儿，一直被我养在闺中，还从未被人碰过，小老儿特来献给上师，还请上师，饶过我等性命。”
一个妇人看到这一幕，用出最大的力气跪在地上向前挪动，移动到了老头的身前向着柳白道：
“上师，我女儿她太小了，就让我伺候您吧。”
“疯了么，你做什么！”
老头将妇人拦在身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在某一个瞬间，他脸上竟产生了一丝的狠厉。
事实上老头并非老头，只是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看起来苍老，实际年龄只有三十多岁。
“不行，她是我女儿。”妇人将小姑娘护在身后。
老头用力的一把将妇人推开怒吼道：“你真是个贱货，不要捣乱，就你也配跟着上师去享福？”
看似很用力的推搡妇人，实则是将妇人护在了身后，害怕柳白生气一剑杀了妇人。
听到了享福两个字，妇人瞳孔收缩，似乎明白了了老人说话的含义，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女儿要是给了活佛，她还能回来，我们也能见到她，要是给了上师……”
老人捂住妇人的嘴，不让她再胡说八道，同时用眼神示意女儿表现自己。
“叔叔，我长的很好看的，我吃的少，还能干活。”
女孩不违背父亲的意思，跑到不远处拿起一个酒壶，将酒水倒在脸上洗了起来，不多时露出了一张清秀的面孔。
柳白盯着老人，他已经生出了杀意。
老人竟没有惧怕柳白的杀意，迎面笑嘻嘻的谄媚说道：“上师，我女儿很水灵，很好养活，收了她，真的不吃亏。”
小姑娘看到柳白一身鲜血，脸上又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站起身拦在了老人身前，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竟然褪去身上的衣服，欲要诱惑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