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长叹，仿佛扎穿赤元道人自傲内心的长矛，让他恼羞成怒，怒不可遏！
“狂妄！”
“让你见识见识，我赤元道人所编撰的虚无功法， 天渊化仙术！”
只见古仙尸双手开眉心之眼，一道宛如天渊的裂口在古仙尸眉心展现。顷刻间，异仙力和天渊鬼舞从那眉心涌出，瞬间将整个古仙尸全部吞没其中。接着无穷无尽的黑色闪电从鬼雾和异仙力的云团中激射而出，黑色闪电所过之处，时空纷纷被腐蚀溶解。
突然间，一个巨大的裂口在鬼雾和异仙力的云团中展现，好似将天渊的寂静之地搬移到仙陨之地。无穷无尽的触手从那宛如天渊的裂口中冲出，铺天盖地，冲日散云！
随着赤元道人编撰的《天渊化仙术》彻底展开，古仙尸被他异化改造成一只生长无数触手的裂口怪物。
这怪物本体只有一张宛如天渊的裂口，裂口中伸出无穷无尽的黑色触手，感染吞噬沿途划过的一切，将所有物质和时空都送往裂口之中。
随着时空都被裂口吞噬，时空流转产生巨大的吸力，带动周围的一切事物划向裂口。
舒寒看着眼前的怪物，无奈摇头。
“多么丑陋啊。”
“还敢说是什么化仙术！”
“那尊仙灵是这般丑陋的姿态？”
“难怪你这么渴求《九圣昱暝仙功》，仙功所化的神祇确实要比你高明千百倍。”
舒寒驻足长叹，大量黑色触手向他涌来，欲要将舒寒拖入裂口之中，让虚无绞杀。然而进入舒寒凡界的黑色触手全部被冻结，进而爆炸，根本进不了舒寒的身。
如此粗糙的邪术，舒寒甚至都没有心思认真应对。
其实并非是赤元道人的邪术不够强，借助古仙尸异仙力所展现的《天渊化仙术》已经威力超乎灵界所承受的范畴。那从裂口中伸出的黑色触手，每一条都有撼动七八劫强者的能力。数万条一起涌动，恐怕就连昱暝族大祭司也得被裹挟其中，无法逃遁。
然而舒寒早已超脱一切常理。
见始终无法将舒寒拖入裂口，那裂口居然一个挪移，主动向舒寒扑来，一口将舒寒吞入犹如天渊之深的裂口中，尽情消耗吸收。
“差不多行了，你掌控虚无之力不过如此，就算将我吞入腹中，消化万年也不会有任何成果。”
舒寒在裂口深处被赤元道人所有的虚无之力包围，然而他反而打出完整的封邪仙法，降下一根根封邪仙柱，将赤元道人的虚无之力全部封锁！
紧接着，终极阴力法则的湛蓝光晕从裂口中溢出。赤元道人的虚无之力被封印，湛蓝光晕所过之处，时间快速回溯。赤元道人的《天渊化仙术》倒退至消失，仙尸再次显现。接着舒寒操控时间，加速回溯，赤元道人与仙尸只见的关联越来越松散，直至时间回溯到赤元道人夺舍老吕头，占据整个仙尸之前。
舒寒站在仙尸横躺的仙尸之上，手提凌空掐住宛如赤元道人的脖子，老吕头就在面前。
舒寒捏着动弹不得赤元道人，看着老吕头，说道：“老吕头，不是说你的赌注是我吗？怎么中途又换成了他？真是不明智啊！”
纵然被时间回溯，老吕头和赤元道人还记得刚刚发出的所有事，因为他们跟虚无之力都有极深的因果。而虚无之力是超脱时间的！
老吕头哑然失笑。
“如此看来，确实是老夫我一时着急，选错了。”
“小子，你怎么知道老夫是故意让他夺舍吞噬的？”
第1857章 吞并世界的方式
时隔多年，一老一少，再次碰面，然而当年形势彻底逆转。
“你问我怎么看出来的？这还不明摆着吗？赤元道人掌控虚无的能力如此粗糙，如何夺舍掌控高阶异仙力的你？赤元道人就算控制了仙尸，对异仙力也只是粗浅运用。”
“异仙力，凌驾于昱暝曦光的力量，怎么会被赤元道人如此轻易掌握？若不是你推波助澜，他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办到？”
被解救出来的吕老头驻足长叹。
“当年的毛头小子，今日居然成了老夫都需要仰望的人物，真是造化弄人啊。小子，你说的没错，是老夫在背后助他一臂之力，帮他控制古仙尸。”
舒寒认真问道：“为何？”
“因为时间不待人啊！”
吕老头长叹道：“本来老夫以为有机会等待你学成归来，但感应到昱暝族的行动后，老夫觉得时间当真不多了。已经没有时间多等你，而这个时候，赤元这小子带着他改造的虚无之力找上门来，让老夫发现了新的机会。”
“你是如何打算的？”
舒寒直言不讳问道。
“之前老夫纵观整个灵界，唯有异仙力才是阻挡昱暝族的方案。但异仙力需要有人来运用，而那个人必须是能自由掌握虚无之力的人。之前是你，后来就是这赤元。”
舒寒一挑眉：“你是想用虚无来对抗虚无？异仙力也是虚无之力的一种啊！”
“没错，用虚无来对抗虚无，这就是老夫的设想。”
舒寒摇头：“为何连你都这样想？这不是引狼入室，玩火自焚嘛？”
“或许吧。”
老吕头没有否认舒寒的说法。
“但过去的灵界，除了异仙力，还有什么力量能阻止昱暝族的曦光蔓延？仙域边缘一战想必你也知道，昱暝族那位大祭司实力已经强劲到这种地步，若不是被保留下来的九劫真仙所伤，半个灵界都要被昱暝族吞没。你说，除了异仙力，还有什么能阻挡昱暝族？”
舒寒长叹：“你的想法跟赤元道人他们一致，都觉得自己能控制虚无。”
“是的，我们能控制虚无。”
吕老头斩钉截铁说道。
“老夫知道你忌惮虚无，但事实真如赤元小子所言，虚无没有所谓的意识，只要你能掌控，虚无便为你所用，不会反噬，任凭你使用。”
“就算用虚无对抗虚无？”
吕老头点头。
“就算用虚无来对抗虚无！这未尝不可！”
舒寒哼声道：“照这样说，虚无还是一种有益的力量来源？众所周知，灵气吸纳过多，都会出现灵力过冲的反噬。没想到所有位面的死敌，虚无居然如此温和？！”
吕老头笑道：“确实如此，只要你成功编撰出功法掌控虚无，那么虚无就会变得无比温和。赤元小子的《天渊化仙术》如此，昱暝族的《九圣昱暝仙功》也是如此。都是成功掌控虚无的办法……总而言之，掌控虚无并不十分困难，就算是赤元这样的人，花费上数万年的时间，都有可能掌握，比起飞升成仙，简单太多了！”
“但这也是虚无最可怕的地方！”
老吕头话锋一转，变得极其严肃。
“小子，你知道虚无是怎么吞并一个位面的吗？”
舒寒愣了片刻，随即设想出昱暝族占领整个灵界的画面。
“虚无的爪牙屠杀吞噬整个位面的生灵，随即将整个位面都并入虚无之中？”
听到舒寒的描述，吕老头止不住摇头。
“那虚无到底要怎么样吞并一界？”
吕老头只是幽幽长叹。
“随风潜入夜，浸没细无声……”
舒寒无言：“能说具体点吗？”
“真正的虚无入侵，你是从宏观层面察觉不到的。虚无会融入每一缕微风、每一道水流；也会融入每一缕灵气，会浸没每一寸泥土，会滋长在每一位生灵心中……”
“所见所视皆有虚无，日渐增长，融于万物，直至整个世界都被虚无主导，自然而然归于虚无本体……”
听着吕老头的描述，舒寒眼皮直跳。
吕老头接着说道：“若是到那个程度，根本没有能力阻挡，因为虚无已经扩散成了位面的一部分。所有生灵都会在悄无声息中被虚无攥住心灵，最后肉体和精神都会被同化。老夫当年守望的那个位面，就是这样消亡的……”
舒寒听着觉得后怕，如果虚无能做到这种程度，彻底融入灵界的方方面面，那他就算掌握通天彻地之能，也只能看着灵界慢慢腐化。
“怎么会如此这般？”
吕老头说道：“虚无没有意识，昱暝族也非虚无控制的爪牙。虚无想要对付的也不是你我……他真正的想要对付的使整个灵界，也就是所谓的灵界意识。”
“灵界意识？”
吕老头点头：“是的，灵界意识。作为承载兆亿生灵的灵界，自然有其自身的意识。但这种意识并非兆亿生灵那种具体的意识，而是一种模糊不清的法则，更像是一种无悲无喜的规律。正是这种灵界意识，阻挡着虚无，不让虚无入侵渗入灵界的方方面面。”
“但灵界意识一旦被虚无解析攻克，那么虚无便能顺着灵界意识，流转于灵界的方方面面。蕴育万物的土壤都被污染了，万物有如何生存？”
“不能滥用虚无便是因为这个理由。若是在灵界滥用虚无，那么虚无就会更加了解灵界，了解灵界的构成，了解灵界的特殊法则。等到了解到一个程度，灵界意志便会被虚无攻克，到时就真的无力回天。”
“所以虚无展现如此的诱惑力，诱惑灵界众生来使用它，利用它。在利用虚无的过程中，虚无也在借你们的眼，观察整个灵界。就算没有人去利用虚无，虚无也会缓慢了解观察，最终吞并整个灵界。这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舒寒听之，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这种浸没方式着实可怕。如此说来，灵界的宿命岂不已经注定？就算没有昱暝族，那么灵界最终也会被虚无吞没。”
吕老头点头：“从理论上来说这是这样，但若没有人去利用虚无，虚无渗透的速度是极慢的。没有万亿年，虚无都不会成气候。万亿年，基本上也到了灵界的衰败期……”
第1858章 仙界秩序
“而现在的灵界，最多不过万年，虚无就会彻底洞悉灵界意识，从而全面渗入灵界的方方面面，形成最终虚化的局面。一旦最终虚化形成，那么就完全不可逆！”
“昱暝族！”
一想到若是没有昱暝族，灵界还有万亿年可运转，舒寒气得就捶胸顿胸。
“说道昱暝族，老夫其实很好奇。”
“如何？”
吕老头诧异道：“因为昱暝族是极少主动迎接虚无降临的种族。他们全部的努力都投入在迎接虚无彻底降临，将灵界完全同化上。”
“那位大祭司肯定知道虚无是何物，但他还是义无反顾接引虚无降临。似乎大祭司的最终目的就是让虚无吞并灵界。这是亘古罕见的！”
吕老头感叹道：“根据老夫所知，其他被虚无毁灭的位面，都有利用虚无之人。但他们都是赤阳小子这种，妄图利用虚无，提升实力，扩大权势，但并不想要虚无彻底降临，迎接毁灭。怎么还有会昱暝族大祭司这种人？”
“不为权势，只为毁灭。”
“谁知道那大祭司犯什么混！”
舒寒义愤填膺。
“现在说这个都晚了，灵界早年就被入侵过一次，虽然被击退封印。但虚无早已开始入侵灵界意识，再加上昱暝族全心全意的推波助澜，不足万年，虚无就能彻底将灵界意志吞并，进入最终虚化期。”
“所以老夫着急啊！只能出动异仙力来阻止昱暝族的行动，虽然是以毒攻毒，但铲除了昱暝族这个帮凶，就能大幅度延缓虚无吞并灵界意志。”接着吕老头微笑看着舒寒：“还好有你出世了，老夫不用选择赤元那小子。以你现在的能力，若是能继承这异仙力，定能彻底击溃昱暝族！”
舒寒愕然：“所以当年你所说的机缘，就是继承仙尸的异仙力？”
吕老头点头。
“当然，过去你不得不继承异仙力，但现在你表现的能力远超异仙力。你也可以选择凭借自己的力量击退昱暝族。老夫只是给你提供这个选择。”
继承异仙力？
舒寒现在心底犯了难。
“异仙力对现在的我来说，只是锦上添花，相比于终极天道法则，还是太弱了！”
“可是异仙力说不定对曦光深渊有奇效，我现在唯一忌惮的就是曦光深渊……”
“到底要不要继承着异仙力？”
看着舒寒犯了难，吕老头笑道：“也不用着急决断，先跟老夫讲讲你在仙域的奇遇吧，以及这一身本领是从何得来。
舒寒加快了时间流逝，随即将自己在仙域的种种讲述给吕老头听。吕老头追随过上古真仙，必然能比舒寒想得更多！
沉默听着舒寒的叙述，吕老头一言不发，最终听完舒寒仙域之上的所见所闻后，徐徐摆手，让舒寒不用再讲述了。
“怎么了吕老头。”
吕老头怔怔地站在原地，失神地瞭望庞大的古仙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