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月看着那尊曦光巨像，双腿不禁发软。
这要比之前全盛的太微祭司凶悍十倍！
毕竟是全体神徒大军的虚无之力汇聚，召唤出来的曦光巨像宛如虚无本体降临，所有现世生灵都不禁感到发自灵魂的畏惧。
凝聚所有神徒的曦光，那曦光凝聚的巨像猛地向舒寒扑去，一张可吞噬天地的巨口张开，宛如张开了无尽深渊。深渊巨口张开，一颗独眼在那巨口中冒出，瞳孔漆黑，没有止境。
曦光巨像沿途所过的时空乱流都被曦光所侵染，归于虚无，消散于无形。
“虚无之力确实强大，但终究需要人来操控，而人就是弱点。”
舒寒双手聚合，世界在舒寒压成了一条线，一条河流。
那就是无形的时间长河，而在天道之手和天道之足的操控下，无形的时间长河化为有形。舒寒好像游离于长河之外，利用天道之手和天道之足，肆意操控着时间。
只见舒寒念头涌动，一条细弦便从时间长河中被单独提炼出来，那是天权祭司一生的时间。此刻的舒寒无视天权祭司操控曦光巨像向自己冲来，反而悠闲地拼接玩弄天权祭司的时间线。将他的时间线翻转重叠，斩断未来，揉捏过去，首尾相连。
“成！”
舒寒请吐此字，一个诡异巧妙的圆环便从舒寒手中释放进时间长河里。顷刻间，扑面而来的曦光巨像突然消散，巨像形状崩解，又转化为一团巨大的曦光。
“昱暝祭司，不过如此！”
舒寒一挥手，时间长河再次隐于世间，看不见长河的流动。
苏祁望和阴天月看着这一幕，皆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们看到那曦光团不再异动，不禁飞到舒寒身前，苏祁望问道：“你做了什么？”
“我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惩罚，将他弱小无助痛苦的人生凝练成一个时间闭环，并且抹掉了他他的其他时间线。让他的灵魂在那个时间闭环不停循环，等到循环万亿次，我才会帮他解除循环。”
循环万亿次？！
“有这个时间吗？”
苏祁望不禁问。
“融合天道之足和天道之手后，我才发现，时间是相对的。有天道之手和天道之足，便可随意制造相对的时间。比如我们这寥寥数语的谈话，这位天权祭司已经在自己的人生循环了一千五百六十亿次人生。”
听到这话，阴天月和苏祁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为什么要他在自己的人生中循环？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因为那样太便宜他了。”
舒寒目光深远：“这些背叛生灵，投靠虚无的走狗叛徒，让他们这样死去实在太便宜他了。让他在人生的循环中感受永恒枯竭的痛苦，毕竟为了对抗这家伙，我也在时间闭环中受了不少苦，当然也让他千倍万倍尝尝这种痛苦。”
“在时间闭环中很痛苦吗？”
舒寒转身看向阴天月。
“你说呢？在一个相同的故事，循环上万遍，上亿遍，永无止境，这难道不痛苦吗？我方才只在段可馨的时间闭环中循环十几万年，已经无法忍受，痛苦不堪。你说这难道不是最惨烈的酷刑吗？用无尽的时间来折磨人。”
听到这话，阴天月脸色煞白。
他现在回忆起来，段可馨从终焉之地出来后，为什么说自己想死。而又想到段可馨的灵魂困锁在天道之足中那么多年……
“小馨她……”
阴天月猛地倒退两步，痛心疾首的扭曲在他脸上呈现。
“我以为我是在救她……指望有朝一日能将她的灵魂从天道之足中复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阴天月痛苦不已。
他现在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当年他不惜跟段乾阳、苏祁望和汤和文等人翻脸，也要将天道之足带回天月族，并不是为了振兴阴力一族，而是为了好好保护天道之足，让段可馨的灵魂好好封存在天道之足内，不会消散，将来找机会复活段可馨。
然而没想到，自己的做法却导致段可馨一直在痛苦中循环。
那该是何等的痛苦啊……
“我该死！我该死啊！”
阴天月仰天长啸，凝聚一章，恶狠狠向自己脑门拍去，可是瞬间他的时间就凝固了。苏祁望赶忙撑着时间凝固拦下了阴天月，随即时间凝固接触。
“放开我！让我死，是我害了小馨痛苦这么久，我无言活下去。”
苏祁望赶忙劝道：“别傻了，我们谁都不知道会是这样。”
“放开我放开我！”
“够了！”
舒寒来到阴天月面前：“其实就算你不将天道之足封在天月祭坛，段可馨的命运也无法改变，这跟你无关。当年她献祭自身的过去和未来，就已经无意中在天道之足内创造出时间闭环。就算你什么也不做，她也会困在天道之足内。这是她的悲哀，好在现在她已经彻底超脱，不用再受永世煎熬的痛苦。”
“我在时间闭环中一次次经历她的一生，看到了你们过去的情谊，我相信她没有怪过你们任何人。所以，打起精神来，好好活下去吧，这就是她为什么见你们最后一面的原因。”
听到这话，阴天月痛苦地给舒寒跪下，诚恳地匍匐在舒寒面前。
“我错了，谢谢你将小馨解救出来，谢谢……谢谢 ……”
第1726章 掌控时间，拿捏生死
看着匍匐悲哭的阴天月，舒寒也十分动容。
经历过段可馨的数次人生循环，舒寒等于是见证段可馨这群人的一路成长。阴天月本来不是他熟悉之人，不过经过这几次时间闭环，舒寒反而对这些人无比熟悉。
能让阴天月这样高傲的人如此失态，说明他当真心中有愧，诚心道谢。
“起来吧，段可馨的人生我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本来我们并不熟悉，不过借助段可馨的人生，我也清楚了来龙去脉。当年那确实是一场悲剧，不过既然我掌控天道，那样的悲剧就不会再发生。”
苏祁望重重拍了拍舒寒的肩膀，此时此刻他才将自己所有的信任都托付于舒寒。
“我们就这样交谈不会误事吗？”
苏祁望不禁问道。
“无妨。”
舒寒此刻就好像全知全能的神明。
“时间现在随我控制，对于天道之手和天道之足来说，没有误事这一说。不过还是要抓紧处理这团曦光，毕竟曦光不受天道法则的控制。”
说罢，舒寒面相曦光，一弹手，天权祭司便从时间闭环中解放出来。完成万亿次时间循环的他已经精神崩溃，还为他发出痛苦的惨叫，舒寒就直接弹指，将他的时间从时间长河中抹去，死法与太微祭司一模一样。
天道之躯加身，随意掌控时间，随意拿捏生死。
此刻，舒寒进入了超凡脱俗的境界，他只恨并不是昱暝族大祭司降临，否则他现在就可以像捏死蚂蚁一样将昱暝族大祭司捏死，碾碎在时光中。
然而舒寒知道，自己的威势只是暂时的。
天道之足和天道之手正在消耗大量玄妙之气，他无力负担如此多的玄妙之气，全靠阴月有缺池的供应。一旦玄妙之气用完，他就会被打回原形。
想要真正随意使用天道之足和天道之手，必须获得天道之躯，代表灵力法则天道之躯！
抹掉天权祭司，舒寒审视这团曦光。
“若是放任不管，依旧可能会通过这团曦光降临祭司，到时候我恐怕没有法力来抗衡。而这团曦光中，藏匿着真正的天权神祇和太微神祇，我现在无力对抗两尊神祇，也就无法吸收这团曦光。”
“还是先封印起来吧！”
舒寒凝神聚气，将最后的玄妙之气运转起来，一枚枚银楔文便快速在他天道之足和天道之手上快速凝聚。
结合终极阴力和阳力法则的封邪仙法！
“这次看你怎么破封而出！”
“哈！”
舒寒闪烁瞬移在曦光团四周，利用天道之足和天道之手，一掌一脚来回在曦光团上轰击。每一次轰击都会留下高深的银楔文，银楔文缓缓没入曦光团中。等到舒寒完成封邪仙法，无形无状的曦光团开始规律收缩。
密密麻麻的银楔文宛如一根根粗壮的锁链，将曦光团牢牢困住，随着舒寒一声令下，封邪仙法力压曦光团，将曦光团封印成一颗曦光四射的珍珠。
舒寒一张口，那曦光团便被他吞入腹中。
“等我拥有战胜神祇的力量，再吸收这团曦光，磨灭神祇，占据真正的天权和太微圣印吧。”
完成这一切后，舒寒体内的玄妙之气也耗尽了，闪闪发光的天道之手和天道之足随即黯淡下来。周围凝固的时间场也恢复了正常的流动。
那些被天权重压压入地底的将士们觉得十分升神奇，在他们视角中，刚才昱暝神徒大军不要命地向他们扑杀过来，而他们又被天权重压死死压制住，动弹不得。
那个场景何等绝望，人人都以为自己要被神徒屠杀，成为这些怪物的盘中餐。可是一瞬间，天权重压消失了，铺天盖地的神徒大军也没了。天月圣城外一片寂静和平！
这对他们来说宛如一场梦。
而这场噩梦终于醒了！
时间凝固散掉之后，舒寒就好像虚脱一般在半空中摇摇晃晃，苏祁望和阴天月赶忙一左一右将他驾住。
“没事吧舒寒？”
舒寒虚弱说道：“不可能没事，方才那么庞大的灵力一股脑冲进我身体，我的身体和功法都是远超负荷运行，这种巨大负荷就连我的混沌仙体都无法承受，内部千疮百孔。而且……”
突然，舒寒眼珠一瞪，浑身蓝红光急促闪烁。
舒寒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他的身体在幼年和老年中来回闪烁。
“这是怎么回事？”
舒寒心中大惊。
“天道反噬！”
苏祁望赶忙说道：“舒寒，你方才同时动用天道之足和天道之手，现在天道反噬来了！不过天道之手和天道之足的反噬会相互冲突抵消，你不会有大问题的，只要承受两股反噬的波动就好！”
“你说得好听……”
舒寒一会变大一会变老，感觉匀速流动的时间长河在他身体里彻底疯狂，反复拉扯，拉得舒寒都想吐了。
阴天月愕然道：“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天道之子吗？怎么还会有这么严重的反噬？”
“这还叫严重？”
苏祁望解释道：“根据我的研究来看，这就算十分轻微的反噬了。不过阴阳调和下，应该不会出现这种反复拉扯状态，应该是反噬相互抵消，趋于平衡。难不成是天道之足和天道之手皆不完备？”
苏祁望思索说道：“应该就是这样，天道之足和天道之手应该是成对，这样终极阴阳立法则才算完全。现在我们只得到其中一对，法则不完全，所以才起这么严重的冲突。”
“而且舒寒也缺少天道之躯的庞大灵力法则来支持压制，就算他是天道之子也得被反噬。”
“别分析了？！人都快没了！”
阴天月着急地看着舒寒陷入昏厥。
“我用天月法晶的来治疗他！”
“不成！”
苏祁望赶忙拦住他。
“他现在就是阴阳法则冲突导致的昏厥，你再用天月法晶注入阴力，就破坏了阴阳平衡，反而会害了他。”
“那我们怎么办？”
阴天月开始着急。
“这可是你找来的天道之子！”
苏祁望看着昏厥的舒寒，长叹道：“在天道的层面上，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放心，舒寒不会有性命之忧。冲突的阴阳法则只有靠他自己化解，或者我们帮他找来剩下的天道之足和天道之手，将终极阴阳法则完善平衡。”
第1727章 居功至伟，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