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要去帮助天月圣城吗？”
“帮助他们？”
段乾阳冷哼道：“谁要去帮助他们这群蠢货！现在天月圣城局势很明朗，昱暝祭司的降临不可避免，苏祁望和阴天月绝对抵挡不住。我们准备出动，攻破天月圣城，用乾阳法晶将吸收天道之足的天道之子引出天月圣城，带回我们乾阳族看管。”
“我妹妹遗留的天道之足必须带回我乾阳族，岂能异族染指？至于苏祁望和阴天月，就留他们在天月圣城自身自灭好了。”
哗哗哗！
浩浩荡荡的乾阳大军开始破开时空，向天月圣城外围进发。
……
与此同时，粗略浏览了段可馨一生的舒寒又回到段可馨人生的起点，相同的故事再次在他眼前放映。
这让他不禁犯了难。
“糟了啊，我怎么又回到段可馨的人生起点？方才浏览段可馨的一生就浪费了不少时间，若是按照正常时间来换算，足够昱暝大军攻破一百次天月圣城了！”
“不过这里是天道之足的控制范围，根据段可馨对天道之足的研究，天道之足内部类似于小型的终焉之地，时间流速极其快速。在这里无论呆上多久，外界都是极其短暂的时间。”
舒寒挠了挠头：“不过再短暂我也没空一直困在这里啊！”
经过一番思考后，舒寒心中设想：“这里应该就是段可馨提到过的时间闭环！当年段可馨用红烛水晶献祭了自己几乎全部的过去和未来，过去和未来时间线在天道之足内部巧合形成了这种时间闭环。我所在的就应该是段可馨的过去线形成的闭环……”
“若是无法破局，那我岂不是一直要在段可馨的过去人生中循环？”
舒寒眉头一皱，还是想不出破局之法。
“为今之计就是先找到段可馨真正的灵魂。”
舒寒回忆起最开始段可馨给他说的话，只有在那一瞬间，段可馨是跳脱时间闭环跟他产生互动和对话。
“这里是段可馨的时间闭环，若是想要破开这时间闭环，就得将在时间闭环中循环的段可馨解救出来。然后询问她如何控制天道之足，毕竟她是仙域对天道之足研究最深之人。”
“可是……”
舒寒望着段可馨漫长的人生。
“我又该如何找到段可馨真正的灵魂呢？”
第1722章 无尽的循环
不知如何破局的舒寒一遍又一遍浏览着段可馨的一生。
段可馨的人生闭环就像可以随意拨动的画片，让舒寒可以前往任意一段时光。然而舒寒快速翻看几遍，几十遍，几百遍，上千遍，除了对段可馨的人生轨迹越来越熟悉之外，并没有找到任何破局之法。
段可馨除了会在开头跟舒寒讲述这里的情况之外，在其他时光中完全看不见舒寒的存在，这让舒寒百思不得其解，也越来越烦躁。
因为他现在在这里几乎耗费了三年多的时间，舒寒急着掌控天道之足，出去解决昱暝族祭司。可是掌控天道之足未果，却硬生生在这里观看段可馨的一生足足几千遍，这让他手足无措，内心烦躁。
“难不成我舒寒要一辈子困在这时间闭环中？”
“我哪有时间！还有昱暝祭司等我解决，还有那么多人等我回去，我哪有时间耗在这破时间回环中！”
被时间回环折磨烦躁的舒寒无助地在漫长的时间中游荡，这一游荡，又不知道过去多少年。自从修炼以来，舒寒始终感觉自己的时间不够用，一天恨不得变成三天来使，然而在这里，他无所事事，毫无头绪，只能无助地挥霍漫长的时间。
虽然他困在段可馨的人生闭环中，可是舒寒却没有去看段可馨的人生，反而沉浸在回味自己的一生中。
从山村中走出、来到龙玄门、初遇上官若琳、火云刹那、应天界……他一遍遍回味自己的人生，以此来打发空虚漫长的时间。段可馨的人生就像他的背景板，他毫不关心，毫不在意。
就这样，舒寒在一遍遍回忆自己的人生中，完整走过了段可馨的人生，时间跨度长达数万年。他整整在时间闭环中困住了数万年！
数万年的时间，舒寒已经不知道回味了自己多少遍人生，每一条人生细节都被他看了个遍，看到最后，舒寒已经完全不想再沉浸于自己的人生。
“啊啊啊！”
无限漫长，永不枯竭的时间让舒寒精神疯狂！
“为什么要将我在困在这里！”
“为什么！”
“我舒寒是来拯救世界的！为什么阻拦我！你们是什么妖魔鬼怪！”
“放我离开！放我离开！”
舒寒痛苦地嚎叫，万载空虚荒芜的时光让他根本无法保持冷静，甚至有时候都想一死了之，结束这场荒芜无止境的闹剧。可是他也无法自杀，因为时间闭环中没有死亡，只有无限的时间。
痛苦挣扎并没有给舒寒带来解脱，时间继续无情流逝，又过了数千年。
在痛苦中艰难渡过数千年，舒寒的精神已经趋近崩溃。
他悲哀地仰天长啸。
“我想死啊！”
“我想死啊！”
“放过我！放我解脱吧！”
舒寒状若癫狂地冲着段可馨大吼，可是段可馨根本看不见他，依旧沿着她的时间闭环一路向前，循环往复。
“我想死……”
已经癫狂的舒寒不断重复这句话，可是突然间，这三个字触动了舒寒的灵魂，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精神一个激灵，从癫狂中复苏过来。
“这句话我也听段可馨说过！”
舒寒此刻仿佛发现了什么，精神上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快速跳跃到段可馨从终焉之地出来后，瘫软在阴天月怀中的那一幕。
舒寒宛如鬼魅般站在段可馨身旁，看着段可馨颤抖依偎在阴天月怀中，亲口说出了那一句。
“我想死……”
看着神志不清的段可馨，舒寒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段可馨从终焉之地出来后，精神会如此不正常，竟然说出我想死的愿望。
“原来如此……”
舒寒默然说道：“我现在明白了你那时的处境，你在终焉之地引导天道之足时，恐怕已经在自己制造的时间闭环中循环了无限次了吧。”
“不同于这一次，你进入终焉之地的时间闭环只是截取你几天的生活。也就是说，你在这区区几天的时间中无限循环，无止境地过着那单调乏味的几天生活。难怪你精神崩溃，难怪你想死……”
经历过几万年的时间困锁，舒寒现在终于跟当年的段可馨感同身受，理解了她的痛苦，理解了她的绝望。
陡然间，舒寒一激灵，后背发凉。
“当年，段可馨进入终焉之地，外界只过了半个时辰。根据时间流速换算，段可馨恐怕在终焉之地已经循环了上亿次的时间闭环。而这次呢？”
舒寒望着段可馨漫长的一生，觉得无限恐怖。
“段可馨，你从当年那场事件开始，灵魂就困在天道之足中，循环往复过着你自己的一生。天道之足内部就是小型的终焉之地！而现在据那场时间，现实世界已经过去了数万年！”
“现实世界半个时辰，你就已经度过了上亿次时间循环……若是现实世界过去了数万年，那你究竟在天道之足内循环了多少次啊？”
舒寒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心脏狂跳，头皮发凉。
他只是在时间闭环中困锁了数万年，精神就已经接近了疯狂，而段可馨的灵魂恐怕在天道之足内的时间闭环中循环了不知道多少万年！
想到这里，不知不觉，泪水悄然从舒寒眼中落下。
那无休止的困锁，那无限漫长的时间。
太过残酷！
太过痛苦！
舒寒跳跃到时间闭环的最开始，段可馨拉着他衣袖的时刻，给他讲述天道之足状况的时刻。
这次，舒寒直接伸出手，紧紧拉着段可馨的小手，泪眼朦胧地看着年幼的段可馨。他一把将段可馨小小的身躯拥入怀中，紧紧搂着她，哽咽说道：“我知道，我理解，你一定很痛苦吧。”
“纵观你的一生，你一直在为别人而活。年幼为姐姐，之后为苏祁望的理想，为阴天月，为仙域众生，你从没有为自己而活。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啊。”
“我知道你想解脱，给我一个机会，我帮你超脱，我助你真正死去，不必在这里继续承受永世无限的折磨。”
听着舒寒哽咽的话，段可馨小小的身子颤抖起来，抽噎声逐渐在舒寒耳边响起，最后哭声越来越大。那是痛彻心扉，痛不欲生的嚎啕大哭。
此时此刻，舒寒总算唤醒了永世困在时间闭环中的段可馨。
一缕红光随着段可馨的哭声在高空徐徐浮现。
天道之足，终于出现了。
第1723章 天权祭司
天道之足！
舒寒松开悲苦不止的段可馨，摸着她的头安慰道：“我会将你解救出去的，你不会在这里继续受苦。”
段可馨擦干眼泪，泪光闪闪望着舒寒。舒寒立刻腾空而起，向着控制那操控一切的天道之足冲去。天道之足出现的一刹那，段可馨的时间闭环终止了，舒寒感觉一切也都回来了，他的《唯一道法》！他的天道之手！
唯一道法运转！
玄妙之气产生！
舒寒全身法力转化成玄妙之气，玄妙之气又分别灌入舒寒的左手和右脚，顷刻间在时间闭环中，悬在空中的天道之足剧烈颤抖，化为一道流光猛地向舒寒冲来。
最终，天道之足没入舒寒右腿中！
天道之足跟舒寒完成肉体与精神的合一！
同时执掌天道之手和天道之足，舒寒望着困锁段可馨无尽岁月的时间闭环，阳力时间加速之光和阴力时间逆转之光同时从舒寒天道之足和天道之手中爆射而出，两大阴阳光芒照耀进段可馨无限循环的一生。
在无限伟光下，时间闭环逐渐崩解。
泪眼朦胧的段可馨看着这一切的崩解，无限悲哀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属于她的一生崩塌了，虽然她没法迎来未来，不过她终于可以歇息了。
……
天月圣城外。
猛烈地曦光在天月圣城外的时空乱流中爆射开来，此时此刻，所有疯狂扑向曦光团的昱暝神徒突兀地停止行动，怔怔地定在半空，空洞的双眼仰望着那团徐徐升高的曦光团。
阴天月和苏祁望，还有天月圣城军和无相大军皆看向那团升起的曦光团，在那团快速成形的曦光团中看到了消逝和死亡。
“完了！”
阴天月绝望说道。
“昱暝祭司，已经降临了。”
苏祁望眼皮抽搐，那强大的渡劫期气势已经在天月圣城外铺开。他自认为是无法跟昱暝祭司抗衡，更别说现在法力即将枯竭。昱暝祭司一旦降临，那么一切都将迎来终结！
“无相大军！全军撤退！”
苏祁望无助地喊出这条军令。
他聚拢最后一股法力，猛地打开了离开天月圣城的时空隧道。因为苏祁望知道，一切抵抗都将毫无意义，昱暝祭司降临，那么无相大军再留在此地已经无用，更何况现在大军的法力都濒临枯竭，不如保留一点有生力量。
“撤！快撤！”
“打开天月圣城的传送通道，全军撤退！离开天月圣城！”
无相大军和天月圣城军听到撤退的命令，顿时有些犹豫，这么仓皇的撤退这两支军队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两支大军只是犹豫了半分，然后就争先恐后涌向时空隧道，赶忙逃离这片让他们心神畏惧的战场。
他们是真的怕了，昱暝神徒大军在他们眼中就已经不可阻挡，之前的战斗就让他们吃尽苦头，现在又来一位苏祁望和阴天月都无法对抗的昱暝祭司。这已然是一场无法胜利的战争。
“跑？”
“你们想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