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2章 弱水源头
弱水中溶解了如此之多的异界之力，舒寒早已干枯的九道圣印立刻蠢蠢欲动，想要炼化弱水，吸收其中的异界之力。
舒寒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想让九大圣印吸足了异界之力再说吧，万一弱水源头有什么异界大能，自己身披异界铠甲，铭刻九大圣印，一看就是昱暝族的坚定信徒，有可能蒙混过关。
当即，舒寒开启玉衡圣印。
玉衡圣印在舒寒周身衍化出八道黑色漩涡，将海量的弱水吸收到舒寒体内，弱水被舒寒用水灵根吸收转为法力，而异界之力则被九大圣印吸收。
不出数日，舒寒就蓄满了异界之力，其中吞噬过强大法术的圣印蓄积的异界之力明显多于其他圣印，尤其是吞噬了长乐自在掌的勾陈圣印，光芒夺目。
能如此轻易得到庞大的异界之力，对舒寒来说确实一件喜事，不过他现在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在人界他就算无法补给，也不希望在人界看到异界之力。
蓄满法力和异界之力后，舒寒便开始向源头探索，他有一种感觉，弱水的源头已经不远了。
果不其然，三日后，舒寒看到弱水河尽头闪现一个亮点，看着这个亮点，舒寒本能地畏惧了一下，接着他隐蔽气息，悄悄靠了过去。
随着越来越接近这个亮点，舒寒感觉到弱水中溶解的异界之力到达了一个极限。
弱水号称能溶解万灵，但此刻异界之力浓郁到连弱水也容纳不下。
舒寒不禁咽了口吐沫，他体内所有五行混元境法力都蓄势待发，一旦有危险，他的所有法力将涌入玄天化界鼎中。
虽然他现在无法用玄天化界鼎来对敌，但稍微催动玄天化界鼎，破开人界，带他逃亡人界本源核心还是能够做到的。
终于，舒寒逆着光芒，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底洞窟。
这个洞窟极其庞大，有前后两个洞口，舒寒正是从弱水流出的洞口逆向进来的。
流出洞口涌动的是溶解了异界之力的弱水，而另一个洞口流入的则是干净清澈的弱水。
整个弱水洞窟就好像一个巨大的沙漏。
清澈的弱水逆着重力向洞窟上方汇聚，形成沙漏的上部。
溶解了异界之力的猩红弱水则汇聚在下方，形成沙漏的下部。
上部的弱水在一个漩涡的引导下，徐徐流入下部的弱水。
在那个连同上部弱水和下部弱水的漩涡中间，有一颗闪亮的光点。
清澈的弱水就是流过那个光点才会变得猩红。
也就是说，那个光点便是弱水河中异界之力的来源。
舒寒远远望着那颗光点，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来都来了，岂能不弄清楚到底是何物！”
于是舒寒壮着胆子用清灵明目去窥探那颗光点，清灵明目艰难地穿过一层层光幕，舒寒双目急剧充血，最终他在光幕之中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盘坐的人形。
居然是个人！
舒寒看不清那个人的具体相貌，只能隐隐约约窥探到此人的轮廓，跟人族别无二般。
当舒寒目光接触到光点中那个人的瞬间，那个人朦胧一片的脸庞忽然睁开了一对无比玄妙深奥的眼睛。
舒寒与那双眼睛对视的一刹那，心神立刻被俘获，那双眼睛好似无穷浩渺的宇宙，舒寒在其面前就仿佛宇宙中的一粒尘埃。
舒寒内心惊颤无比，但却没有一丝恐惧之情。
因为舒寒在这一道目光之中，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危险，反而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
然而，除了那一双明目外，那个人眉心突然睁开一道异界独眼。
这个出现的一瞬间，舒寒心神立刻从那一片浩渺无垠的宇宙拉往无尽的深渊。
看到那个独眼的瞬间，独眼的形象就在舒寒面前无限放大，舒寒似乎要坠落进那独眼的眼眸之中，被融合所有的情感、理智和情绪，灵魂被抽丝剥茧，在独眼的目光中化为虚无，彻底沦为独眼的仆人。
“休想！”
一道冷哼不知从何而来传递到舒寒神魂，宛如一击惊雷炸醒了舒寒，也击退了那道独眼的凝视。
舒寒这才从被俘获的状态苏醒，吓得神魂发颤。
方才的凝视让他想到了应天界九圣禅封地的独眼，仅仅是一瞥就能俘获灵魂。
此时，在一片神魂世界，舒寒前有铺天盖地的异界独眼，后有一双可纳宇宙万物的明目，舒寒便夹在中间，弱小无助。
“到底是什么情况！”
此时，舒寒体内，九道圣印迎合那异界独眼，开始闪闪发光。
似乎注意到九道圣印，异界独眼最后瞥了一眼舒寒，便从舒寒神魂空间退却了。
接着，舒寒神魂归体，此时弱水河卷起一道波浪，将舒寒高高抬起，来到那颗光点前。
舒寒不受控制地送入光点之中，跟被光幕环绕的那个人隔空对视。
忽然，一道细若游丝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光幕中传出来。
“应天……化仙……诀……”
“你……你是……我应天族……族人？”
那人每说出一个字仿佛都十分艰难。
应天族！
舒寒心中地动山摇！
原来光幕之中的人居然是应天族先辈！
舒寒赶忙拱手道：“回禀前辈，晚辈不敢欺瞒前辈。晚辈并非应天族人，当年晚辈偶然得到大转移符，误入应天界，这才习得《应天化仙诀》。”
“原来……如此……”
“应天……族……如何……了……”
此言一出，舒寒心中又是地动山摇。
他问应天族的现状，难道他不知道灵界应天族被灭族，下界应天族被圈养？
那他得是多少年前的人物？！
震撼之余，舒寒不敢隐瞒，直接将应天界所发生的事通过神念传递了过去。
得到舒寒这一道神念，光幕之中的人寂静了许久。
“招……灾引祸……”
“万死……难赎……”
“多谢……”
忽然间，一只被荧光笼罩手颤巍巍伸出，手指点在舒寒眉心，一瞬间，舒寒浑身一轻，感觉自己多了些什么，却又体会不出来。
“勿要……再……来……此地……”
“危……”
第993章 舒寒的疑虑
一团汹涌的弱水从大云之南的地表喷出，将尚处于震撼之中的舒寒送出了弱水河。
舒寒呆呆地瞭望远方的天空，此刻来回翻腾那位应天族先辈的几句话。
怔住了许久，舒寒才恢复理智，开始仔细分析方才的情景。
“这位前辈并不知道灵界应天族被灭，下界应天族遭到圈养之事，这就说明前辈是在昱暝族和应天族大战前就坠落到人界来的。”
“根据应天监视者的叙述，应天界一代又一代轮回，至少已经被昱暝族圈养了一百万年，这位先辈居然是一百万年前的人物！我的天，到底是什么人能活一百万年之久！他到底是何等境界！”
“但那张大转移符的来历也解释清楚了，必然是这位先辈坠落时散落在人界的。”
舒寒打开大云舆图，看着舆图上的弱水回环。
“清澈的弱水流过那位前辈时就变得猩红，充满着异界之力的猩红弱水再沿着回环流淌，中途弱水中的异界之力逐渐被弱水融化的灵气消融，最终从回环另一头再来冲洗。前辈摆下这座弱水回环大抵是为了冲掉身上的异界之力。”
“他身上的异界之力被冲洗了一百万年居然依旧存在！甚至残留的异界之力还压得那位前辈几乎无法行动，说话都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可想而知他身上俯身的异界之物的恐怖。而这位前辈跟这玩意斗争了一百万年，实力也觉得是功参造化，在当年鼎盛的应天族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位前辈说了一句，招灾引祸？难不成昱暝族的入侵就是因为这位前辈？”
“可前辈不像是背叛应天族之人。”
“应天族当年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
“玄命仙也说过，昱暝族不过是应天族治下的一个小族，为何突然就将鼎盛一时的应天族灭了！他还说异界独眼并非是昱暝族的神通。”
种种谜团让舒寒百思不得其解，但他确定当年必然有惊天大事发生。
想到那位前辈摆下弱水回环，冲刷了百万年都没有摆脱异界之力的缠身，舒寒不得不开始忌惮自己体内的九大圣印，思考是不是应该废止修炼强大的《九圣昱暝仙功》。毕竟昱暝族的玩意太过诡异。
可是就算不修炼《九圣昱暝仙功》，舒寒也根本无法摆脱九大圣印。
这九大圣印多次帮他渡过生死危机，也从来没有违背舒寒意志，跟舒寒对抗，舒寒自然是不想丢掉这件利器。然而他就算想丢，好像也无从丢起。
当年他被玄天化界鼎震成元气，神魂濒死，九大圣印也没有离开，除非舒寒真正身死，否则根本没有办法脱离这九大圣印。
“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不管我用不用九大圣印，九大圣印都会给我带来因果。至少跟昱暝族的因果是无法避免的了，迟早我要飞升上界。内有人族势力觊觎仇视长垣道统，外有昱暝族的应天监视者虎视眈眈，没了九大圣印的辅助，恐怕我在灵界是寸步难行。”
“还是继续修炼《九圣昱暝仙功》看看吧，那位前辈能看出我修炼了《应天化仙诀》，《九圣昱暝仙功》自然也瞒不过他的眼睛。既然前辈都没有警告我，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揣摩透了《九圣昱暝仙功》，将来跟昱暝族对抗时，也能知根知底。师夷长技以制夷。”
舒寒对自己的忧虑慢慢打消了，他看着人界苍茫大地，又忍不住担忧起来。
“若是前辈压制不住体内的异界之力，让那东西跑出来了怎么办？”
“那东西一旦自由，该不会联络上界昱暝族，大举入侵人界吧。虽然人界属于上界人族管辖，可是人族跟人界的联系已断，昱暝族的手段又神鬼莫测。很难保证人界不被昱暝族入侵。”
“哎，这种事我就算忧心也无用，只能指望前辈能慢慢磨灭昱暝族那玩意了。”
虽然这样想，但舒寒已经开始觉得人界的前路扑朔迷离起来。
“若是人界前途真的扑朔迷离，我得尽早飞升灵界，争取修炼到至高境界，再回来帮前辈铲除这个隐患，力保人界安全。”
忽然间，舒寒想起前辈最后的一指，似乎在他体内留下来什么。
舒寒当即盘坐下来，仔仔细细审视自己身体，清灵明目和通透视界都动用了，但是没有看出任何不同。
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前辈那一指，到底意欲何为呢？”
思来想去舒寒依旧没有发现异常，他只能气馁地站起身来，准备将此地加以封印，以免其他人误入此地打扰前辈冲洗异界之力。
刚准备动手，舒寒便停手了。
“弱水本来就是很好的掩护，弱水河又这么深这么急，世上除了我用弱水练成的水系天灵根，恐怕没有人能打扰前辈静修。若是加盖封印，反而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还是罢了吧。”
于是，舒寒带着重重疑虑，便立刻了大云之南，前往大云之北的火云刹那，去寻上官若琳。
弱水源头之事舒寒并没有将真相告诉上官若琳，此事事关重大，就连他都觉得扑朔迷离，力不从心，告诉上官若琳也只是徒增她的担忧。
带着上官若琳在火云刹那小住几日后，舒寒便继续与她的人界之旅。
虽然见识了弱水源头的真相后，舒寒十分迫切想要前往灵界提升实力，从而打通人界与灵界的壁垒，将上官若琳等人全部接上灵界。
但他毕竟承诺了上官若琳，要陪她游历人界，舒寒不想对她违约，况且化神期也不是死命闭关就能突破的。
大云之北是舒寒和上官若琳初识之地，两人沿着当年的足迹游历一番，都觉得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