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长垣道人窘迫的样子，舒寒一抬手：“您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懂！”
长垣道人当即就笑了，他拍着舒寒肩膀，欣慰说道：“哎呀哎呀，不愧是要继承本道人道统之人，秒懂本道人的意思，看来你也是同道中人啊。怎么样，那些曾经招惹你的人界大人物下场如何了？”
舒寒笑道：“就剩下几个了，其他都被我宰了。”
长垣道人咋舌道：“不错不错，看你现在这样子，人界化神不出，确实难寻对手，可以笑傲一界了。可惜，本道人在灵界还没有混到你现在的地位。所以，万万不能暴露长垣问道塔，否则十几个族群的大修士可能一起出手逮捕你啊！”
“十几个！这么多吗！”
长垣道人无奈道：“我也是无奈啊！本道人游历四方，不知怎么地，就把四方的族群得罪了个遍。”
“当然，并不是本道人有心找茬，而是那些大乘修士欺人太甚。最后他们联手来追杀我，差点让本道人就此陨落。你说这口气，本道人如何咽的下去！”
“本道人是打不过那些大乘修士，但不妨碍我专挑他们族群的合体修士打，杀同境界修士对本道人来说如屠狗！”
“足足三百年时间，我手托长垣问道塔，相当于从人界最西边一直砍到人界最东边！把那些族群的合体修士砍死了一大半，剩下的都瑟瑟发抖不敢出门！那些族群的大乘修士气得胡子都掉光了，但就是逮不到本道人！”
“本道人合体巅峰，又有改天换地，又有缩地成寸，掏你一下就跑，你还找不到人，你说气人不！所以说梁子就这样结下来了，你要是敢在灵界随意暴露长垣问道塔，就得看你命硬不硬了。”
长垣道人口若悬河，听得舒寒是脊背发凉，冷汗直冒。
他心里骂道：他娘的，你怎么这么能吸引仇恨呢！好家伙，我还没上灵界，你就给我弄来了这么多仇家！终于明白了，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让我给你送长垣问道塔。没了这座本命仙塔，你身外化身怕是很难在灵界存活啊！
舒寒咽了口吐沫。
“那……还是那个问题，我该如何找您的身外化身。”
长垣问道摸着下巴，思考道：“以本道人之见，你还是先去妖族找雪姬姑娘。但记住，没见到雪姬姑娘前，不要暴露长垣道统，妖族我也有不少仇家。”
舒寒：……
您直接说哪里没有仇家就好了！
“以我跟雪姬姑娘的交情，她一定会保你周全的！”
不用以你的交情，我家菜头就是为了有保护我的能力才去灵界的。
“让雪姬姑娘放出长垣道统的消息，我的身外化身知道后，定然会前来相见。”
舒寒点点头，这确实是妥当办法。舒寒在灵界，唯一能信赖的只有菜头了。
接着，舒寒说道：“前辈，您还没说清楚，您是怎么在人界陨落的。那一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四大强者全部陨落！”
长垣道人叹息道：“说起来就来气，能让我们四人全部陨落的，不就只有玄天至宝吗？”说罢，长垣道人弹动手指，一朵玄天道花便飘到了舒寒身边。
这朵道花依旧是全部的三分之一，跟菜头那一朵极其相似。
“大乘期修士都杀不了你，这件未出世的玄天至宝就能置你于死地了？”
长垣道人说道：“不要小看玄天至宝，孕育在人界的这一件可不得了，在灵界众多玄天至宝中，至少能排到中上水准。而且下界之后，我们四人的状态都不佳，尤其是本道人，实力被严重削弱。”
第929章 元灵之气
“实力被严重削弱？”
长垣道人点点头：“灵界想要突破世界晶壁，前往下界，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以本道人的实力，是根本无法下界的。但这次有人妖魔三族大乘修士合力开辟通道，才让我们得以下界。只不过……”
“不知为何，下界中途，世界反噬之力陡然激增，我们四人耗费了不少精元才打通了降临通道，来到人界。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世界反噬之力异常增加，着实让我们措手不及。”
“本来我和雪姬姑娘见所有人都受到不轻的反噬，以为就是寻常意外，便没有多心。但之后发现，太上真人和罗刹魔尊这两个怂货明显就是装的！反噬之力主要是针对我和雪姬姑娘，他们屁事没有！”
舒寒说道：“多半是太上真人和罗刹魔尊知道他们不是你和雪姬姑娘的对手，怕争夺玄天至宝落了下风，所以才暗中使用小手段，先行削弱你们俩的战力。”
“对！就是这样！不过这两个怂货的担忧确实没错，我就不用说了，认真起来把他们俩魂都能打出来。雪姬姑娘更不用说，举世罕见的阴灵根。”
“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啊，若不是他们使用小手段，严重削弱了我和雪姬姑娘的战力，说不定我们四人不用一起死在这人界。”
说罢，长垣道人一挥手，周围的景象变成了一片玄奥的世界，世界晶壁在无垠的远方流动，人界的灵气、法则和血气都汇聚成一条条长河，涌向世界中央的一口悬在世界之气的巨鼎中。
舒寒从上看去，隐隐约约看到无数血气汇聚成人头，在鼎中浮沉。他不由得想起菜头曾经说过的梦境，她在梦境中看到一口盛着无数人头的大锅。
当时舒寒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看来，就是菜头对这件玄天至宝的描述。
只不过菜头傻傻的不认识鼎，认成了锅。
“我们下界之后，就直接来到破开人界脆弱的空间，来到人界的核心，见到了这座玄天至宝。”
舒寒不禁问道：“前辈，您和雪姬大人当时不是损耗了不少精元吗？何不将精元养回再来取玄天至宝？”
“你想得太简单了！”
长垣道人说：“人界和灵界是不同的，虽然都有五行灵气，但人界缺少了最重要的元灵之气。在灵界修炼有成之人，没有元灵之气的补给，吸收再多五行灵气，也是枉然。人界元灵之气太过稀薄，所以我们在人界停留越久，就会越虚弱。当然要速战速决！”
说罢，长垣道人随手捏出一团白色的灵气，这种灵气舒寒从来没有见过，正是长垣道人所说的元灵之气。他看着舒寒说道：“你可知道人界为何诞生不出化神修士吗？”
“玄天至宝，汲取人界法则，损害一界根基。”
“错！”
长垣道人毫不留情否定舒寒：“法则跟你们小小的元婴化神修士有毛关系！最大的关系就是这元灵之气！”
“灵界统御着浩如烟海数量的下界，每一个下界都与灵界保持飞升通道，元灵之气也就是从飞升通道渗入下界。虽然不多，但却是下界元婴巅峰修士修炼到化神期的关键！”
“没有元灵之气，元婴修士便无法修炼到化神期！玄天至宝吸走了大部分元灵之气，导致人界化神期修士锐减。而我们四人降临人界爆发的那场大战，则彻底打碎了人界与灵界联系的通道，导致现在人界根本无法补充元灵之气。所以也就没有诞生过化神修士。”
原来如此。
“那我怎么办！”
“慌什么！”
长垣道人说道：“早给你准备了一口元灵之气，足够你突破化神期了。不过也就够你修炼到化神初期。本来下界飞升，一般是修炼到化神中后期才会尝试。而你必须得初期飞升……”
“而且现在人界和灵界的飞升通道被毁，你小子找到人界与灵界的空间跃迁点，强行用长垣问道塔打开缺口，偷渡到灵界。不瞒你说，确实挺危险的，不对是相当危险！”
舒寒苦笑：您还真是直言不讳！
忽然，舒寒灵光一闪，不禁问道：“前辈，这口元灵之气，您有没有改造过？”
“啊？”
长垣问道被问懵住了。
“元灵之气有什么好改造的，你当我闲得慌啊！”
“没事没事，我还以为前辈能制造出元灵之气呢！”
长垣道人瞥了舒寒一眼：“莫名其妙！”
舒寒心里则是颇为激动，因为黑罐是能复制先天之物！灵气也不例外！既然元灵之气也属于先天灵气范畴，舒寒就不愁元灵之气不够！而且还能分给琳琳、彤彤还有魏皓龙他们！
“接着跟你说。当年我们四人来到玄天至宝前，当即就碰到了那个贼子！自称玄天守护者的后启族余孽！此人当时实力也不浅，也是合体期巅峰修为，应该是后启族的高层。不过说实话，后启族这样小族培养出的合体修士，我一巴掌就能按死一片。然而那家伙的气息让我感到莫名其妙地强！”
“当时我们四人对峙他一人，警惕心没有那么高。于是我们四人兵分两路，一路对付玄天守护者，另一路去看护玄天至宝。”
“兵分两路？为何要这样做？就玄天守护者一人，你们四人直接一起上，他绝对招架不住，何必要这样。”
“哼哼，就你小子聪明是吧！”
长垣问道哼声道：“这是我的提议，我提议太上真人和罗刹魔尊实力较差，还是去看守玄天至宝为好，留我和雪姬姑娘对付玄天守护者。虽然愤于我说他们实力较差，但是能先一步接触玄天至宝，让他们无法反对。”
“当然，我也不是傻子！因为我早就用清灵明目看出，玄天守护者的气息暗中跟玄天至宝有千丝万缕联系。我当时判断此人身上一定有对掌控玄天至宝至关重要的物品，所以才支走两个那两个大聪明。不然到时候四个人不好分！”
“玄天道花！”
舒寒急道。
长垣道人点头：“确实就是玄天道花，我和雪姬姑娘的道花就是从玄天守护者那里抢过来的。本来一切顺利，玄天守护者依靠着玄天之气确实不好对付，但在我和雪姬姑娘联手下，他也很快被打得神形俱灭。然而，我们还是小瞧了这家伙……”
第930章 陨落之战
谈到当年与玄天守护者的一战，常以嬉笑示人的长垣道人也不禁露出哀伤的深思。
此时，一朵完整的玄天道花悄然出现在舒寒眼前。
“当年，我和雪姬姑娘一并出手，纵然我们的实力被严重削弱，但玄天守护者依旧不是我们的对手。见不是我们的对手，玄天守护者便祭出了这朵玄天道花，引来了玄天至宝的投影来对付我和雪姬。”
“玄天至宝不愧为玄天至宝，纵然在蕴育阶段，但借来的威势就让我和雪姬承受了巨大的威压。当时我看出这多道花是那玄天守护者借用玄天至宝的关键，便联合雪姬姑娘，各自施展禁忌秘术，猛然提升战力。”
“三元问道术你也会，你应该知道这种神术多么强大。玄天至宝投影被我们一击而破，玄天守护者大惊失色间，只能用玄天道花来抵挡。不过那道花也非什么至宝，被我们联合一击击碎成三瓣残花。”
说着，完整的玄天道花便在舒寒面前碎成了三瓣。
“玄天守护者也被我们打得形神俱灭。就当我们以为斩杀此人，准备安心收回道花后。忽然间，奥妙的玄天气机居然将玄天守护者破碎的灵魂重新拼接起来，玄天守护者的残魂直扑三瓣残花。我和雪姬姑娘大惊失色，赶忙与他抢夺这三瓣残花。”
“结果你也知道，我和雪姬姑娘一人抢夺了一瓣，另一瓣则被玄天守护者的残魂所缠绕，随后便化为一道流光，跨过人界的时空，直接投射到那玄天至宝之中。我们立刻察觉大事不妙，准备先行撤退，然而恐怖的玄天气息已经牢牢锁定住我们。”
“我们万万没想到，还未蕴育完成的玄天至宝居然被催动了。这件玄天至宝可不一般，还未蕴育完成，又是被合体期修士强行催动，居然直接能镇杀我们四人。说明这件玄天至宝一旦出世，能在灵界一众玄天至宝中，名列前茅！”
“玄天至宝启动，最先被灭的自然是那两个大聪明，可怜他们就去玄天至宝周围转了一圈，然后就被玄天至宝直接打成了齑粉。我都为他们感到意难平啊！”
舒寒心中哭笑不得。
不是您老忽悠他们去守护什么玄天至宝吗！别说的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收拾了那两个大聪明后，玄天至宝便找上我和雪姬。若在我和雪姬全盛时期，这种半吊子催动的玄天至宝还杀不了我和雪姬。不过下界损耗了太多精元，方才对付玄天守护者又动用了禁忌秘术。我和雪姬也便无招架之力。”
“我们当时都预感到不可避免的死亡，我有身外化身还能存活，但雪姬姑娘还没有身外化身。无奈之下，我只好先行护住她，让她得以施展九命轮回术。就是那个时候，我主身被打散，只剩一缕残魂随着长垣问道塔降临人间。而雪姬姑娘则开始她的九命轮回。”
舒寒沉默听着，心想：就是那个时候，菜头九命轮回术没有投入人界，误入了游荡在人界周围的无垢界。而长垣道人的长垣问道塔和太上寰宇神钟还有诸天生死轮，一起掉落人界，形成人界历史上的三日坠空。
听长垣道人的一番讲解，舒寒心中豁然开朗。
舒寒拖着手中的一瓣玄天道花，说道：“也就是说，这朵玄天道花是控制玄天至宝的关键！”
长垣道人点点头：“应该没错，只可惜，当年我和雪姬得到道花后的片刻就被玄天至宝抹杀，而那个玄天守护者不知道参悟了多少年的玄天道花。否则以我和玄级三分之二的道花，完全可以抢过玄天至宝的控制权！”
“而现在，我和雪姬拼命得到了道花，都归你小子了！这样一想，本道人心里好不痛快！”
舒寒不禁苦笑：您是真直接！
“现在我手中有两瓣道花，而那玄天守护者只有一瓣，他应该抢不过我吧。”
长垣道人说道：“应该抢不过……个屁啊！”
长垣道人戳着舒寒胸口，说道：“瞧瞧你，算个啥，元婴修为，你怎么跟那个老东西去抢！那老东西以灵魂携道花入玄天至宝，跟着玄天至宝生长培育二十万年，你别仗着有两瓣道花就好对付他！”
舒寒心中赞同长垣道人的话，就算有两朵道花在手，舒寒心里也没有底。更何况，他有预感，玄命仙只派伍浩铭来跟自己抢夺长垣道统，自己不出面，多半是用伍浩铭来送，借此麻痹自己警惕心。
这老东西图谋长乐无垠宫中的两朵道花，至少图谋了十几万年，机关算尽，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两朵道花。
自己恐怕继承长垣道统之后，就会迎来他的最终手段。
若是处理不好，还未等到玄天至宝出世，自己的两瓣道花就得给他夺去。
忧心忡忡下，舒寒不禁瞧了瞧手心的那道若隐若现的印记，这才让他稍稍安心了些。
长垣道人注意到他的表情，也看向了他手心。
“这是什么？妖族那老东西送给你的？”
舒寒拱手道：“前辈洞若观火，确实如此。”
长垣道人点点头说：“那老东西办事还是得力的。上界妖族感知到雪姬姑娘动用了九命轮回后，就开辟了逆灵通道送那老东西一抹意识印记下界。当年之事他并不知情，也不知道玄天守护者的存在。但至今玄天道花都没被玄天守护者得到，应该就是他的手段非凡。”
“否则，数万年后那老东西从玄天至宝中苏醒，而我已经死了，雪姬姑娘又在九命轮回，人界谁也挡不住他收集剩下两瓣玄天道花。”
是啊，妖神大人确实才智无双。
一座长乐无垠宫，一处长垣道统，一处妖神秘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