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寒叹息道：“晚辈懂了，问题还是在于希望。龚向明和历代天枢圣主给予复兴军一个希望，指引复兴军聚拢觉醒之人给予毁灭。而你们则是给龚向明他们一个希望，让他们兢兢业业帮你们完成一次又一次应天界重启，最后还用这个希望指引他们自我毁灭。前辈真的是好手段啊！”
听到舒寒这番话，刘一肥哈哈大笑：“早就知道舒寒小友不是愚钝之人，当真是一点就通。没错，正如你所言，我族便是这样设计应天界的。两千年一度的小清理让这些圣主们去完成，而十几万年的一度大清理，则必须有本座去完成。”
舒寒不禁问道：“这么说，加上龚向明，应天界十九位天枢圣主都活在前辈为他们编织的谎言中？他们自以为掌握了应天界的真相，其实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的骗局？”
“不！”
刘一肥摇头说道：“与其说是谎言，本座到愿意称之为不完全的真相。”
“不完全的真相？”
刘一肥点点头：“本座告知他们的事句句为真，不曾有假。为了让他们能顺利帮我族控制应天界，将他们的实力提升到下界最高的化神期是必须的。他们一旦达到化神期，跟本座这具分魂同一境界，他们就不好去蒙骗了。”
“化神境界，洞悉万事万物，若是本座告诉他们半点虚言，在漫长的岁月中他们肯定会发觉。到时候又得像乐园和地狱那样，站出来带领族人，玉石俱焚。一次次重建应天界，对于我族来说，也得付出巨大代价。”
又得像乐园和地狱？
看着舒寒有些迷惑的表情，刘一肥笑道：“龚向明已经告诉你乐园和地狱崩溃的真相了吧？”
舒寒点头说道：“龚前辈说，由于应天族不断会诞生质疑世界的人，才是导致乐园和地狱崩溃的根本原因。为了对付这些觉醒之人，才设计了复兴军来将其聚拢歼灭。”
刘一肥点头说：“对，这是真相，乐园和地狱确实因此崩溃，可是这不是完全的真相！”
“那么完整的真相是？”
刘一肥悠悠说道：“不光是被圈养的应天族人，就连我族用来看管应天族人的那些走狗，日子久了也会反咬主人一口。乐园和地狱的崩溃，就是那些圣主牵头应天族人一起反抗，才导致不可避免的崩溃。”
“那个龚向明也不是嘛！本座犹记得九千年前，他接受本座的赐封，是那么的感恩戴德，摇尾乞怜。可是现在，你看看，不到两千年就起了异心，反咬我这个赐予他修为荣耀的主人一口。”
“乐园和地狱的经验告诉我族，不光是应天族人会觉醒，我族养的那些狗也迟早会背叛。哼，背信忘义，终究是背信忘义之辈，应天族牵出来的狗，怎么也养不熟。”
舒寒沉默听着，他心中回想起龚向明的生平，想起他是如何中一个出卖族群的小人蜕变成如今为应天族肝脑涂地之人，再听到这应天监视者说他为狗，心中不免愤愤不平。不过他知道，现在辩驳毫无用处，只能装作恭敬听从的样子。
刘一肥哼声道：“不过对付有异心的狗，最后就是用骨头安抚，这才会避免狗急跳墙！他们最终不是都想要解放应天族吗？那本座就给他们解放应天族的希望，让他们认为只要兢兢业业办好重启应天界的事，有朝一日，他们自然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哈哈哈哈！”
刘一肥自言自语，得意大笑。
“但那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舒寒问道：“如此说来，所谓用世界晶石暂停应天大阵，只不过是一个谎言？”刘一肥瞥了舒寒一眼，冷哼道：“刚说你聪明，现在怎么犯糊涂？本座方才不是说过，不能对他们说谎，否则他们会有差觉。尤其是在这个关键问题上，根不能有半点虚假，你当那些老头子蠢吗？”
“逆转飞升通道，以世界堵塞应天大阵，是真实可行的，这也是应天界设计之处故意留下的漏洞。不过，需要多少量他们预计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想要用每次逆转飞升通道的那点世界晶石来堵塞应天大阵，别说十九万年，就是给他们一百九十万年也办不到！哈哈哈！”
听到此言，舒寒眉头一皱，恭敬问道：“可是，这世界晶石非要逆转飞升通道才能获得吗？他们圣主不能自己炼制？”
“炼制世界晶石？”
刘一肥不屑哼声道：“低阶修士果真是见识短浅。世界晶石乃是构建世界基础，先天地生的物质，别说他们这些化神修士，就算本座真身降临，也根本炼制不出！”
“原来如此！前辈策无遗算，智珠在握，晚辈单单是听之就心神惶恐，为前辈智慧折服。”
听到舒寒这样毕恭毕敬的回话。
“你确实如本座所想，是一个识时务之人，本座选你为下一任天枢圣人，看来确实是明智之举。只可惜龚向明那家伙，还以为你能帮应天族脱困，简直是贻笑大方！”
第623章 轮回
舒寒听着，恭敬问道：“前辈智慧，晚辈难以揣测，但晚辈一问，前辈可否回答？”
“但问无妨。”
“前辈为何要让晚辈继承天枢圣人之名，晚辈继承着天枢圣人之名对前辈又有什么用？晚辈颇有迷惑，还望前辈解答。”
刘一肥轻描淡写道：“因为本座即将主导一场大清洗，抹去现在的应天族，开启下一个大轮回。等本座圣祭全体应天族后，到时候由你挑选一批血脉优良的应天族婴儿，开启下一个应天族轮回。”
听到这话，握紧的手心直冒汗。
“到时候，除你之外，没有人记得这次轮回。你会告诉那些繁衍下来应天族人，是你带领应天族人在应天圣战中击溃了异界入侵，是你拯救了全体应天族人，也是你主导建造了九大圣地。到时候，你，舒寒，便是应天族史书中记载的天枢圣人！”
“当然，你之后也要在天枢图中留下灵魂印记，告诉后续的圣主，破解应天大阵之法，帮我族开启应天界下一个大轮回。”
听到这话，舒寒心中大受震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切都是异界计划的一部分！
就连天枢圣人传授化仙战天指也是轮回的一部分！
好可怕的手段！
应天族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舒寒此刻，从来没有这么对异界畏惧过。
他咽了口吐沫：“如此说来，所谓的天枢圣人不过是一个虚构的人物罢了。应天族从来没有这样一位人！”
“不，有的。”
刘一肥笑着说：“不过他帮本族建造好现在这座囚牢后，便元神飞升灵界，正式成为我族之人！地位崇高！之后历届天枢圣人皆是如此，舒寒小友，只要你完美执行计划，你也不例外！”
“应天界被锁，不能肉身飞升，不过元神可以。你完成本座交代给你的事项后，便可以舍弃这幅残躯，元神飞升上界。届时，我族虚空造物之术会给你新的躯体，你也就光明正大成为我族之人！同修《应天化仙诀》和我族的《九圣昱暝仙功》，将来你在我族的前途无量。”
《九圣昱暝仙功》！
原来九道应天圣印合起来的秘籍叫这个名。
舒寒拱手道：“多谢前辈抬爱，晚辈定当万死不辞！”
刘一肥微微点头，指着中央石台道：“好了，既然你已经知晓一切，那就阵纹中心接受寿命元气灌顶吧。本座看你已经半步元婴，想必很快就能抵达元婴期。到时，你再重启应天族大阵，本座要你完全按照龚向明的要求去做，用世界晶石堵塞应天大阵。”
“届时你再通过阵法，返回上界，按照龚向明的计划，告诉他大阵已经停止运转。不过龚向明那家伙一看九圣禅封地的独眼编织阵纹有没有停运，不过你放心，本尊倒是会催动大阵配合你行动。让那家伙确信大阵已经停运。”
舒寒有些不解：“为何要如此做？”
刘一肥道：“因为圣祭之前，他们这九位圣主总得去死吧，不死本座如何圣祭整个应天界？本座的分身实力跟他们差不太多，若是他们联手对付本座，本座还真不好处理。”
舒寒听此有些诧异：“贵族只留您一尊分身在应天界真的妥当吗？”
刘一肥说道：“这也是无奈之举，下界飞升上界已经是千难万险，上界再临下界，更是难上加难。本座分身之所以能常驻应天界，也是颇费一番手脚。而且有本座一尊分身就以足够应对应天界任何情况。”
“无论何种情况，本座都有准备，但对应天族来说无非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是听从安排，进行轮回；要么举族反抗，玉石俱焚。若是他们敢玩玉石俱焚，本座随时可以通过飞升通道降下真正力量，抬手毁灭应天界。但这样做非常耗损精元，最好是让他们这些圣主自己毁灭。”
“如何让他们自我毁灭？”
刘一肥愕然问道：“看来龚向明没有给你解释。九大圣地乃是应天大阵九大阵眼，平日九大圣地由应天大阵渡送的我族元力所化独眼守护。有我族独眼守护，他们根本不可能摧毁得了九大圣地。就算应天大阵停运，守护独眼熄灭，凭圣地坚固的阵纹，他们也无法轻易摧毁。若是想要摧毁没有独眼守护的圣地，他们必须舍弃所有。”
听到这话，舒寒眼皮狂跳。
“您的意思是说，龚向明他们必须用自爆来摧毁圣地？”
刘一肥点点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前三次他们都是这样做的。只不过所谓的大阵停运只不过是本座营造的假象。他们的死也不过是妄死，这一次也不例外。”
刘一肥露出得意洋洋的微笑：“等这几个老东西一死，本座就催动阵法，圣祭整个应天界。十九万年的耕耘，这次定是一场大丰收！”
舒寒赶忙拱手参拜：“前辈运筹帷幄，令人叹为观止，晚辈心悦诚服。”
“那就去吧，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遵命！”
舒寒在刘一肥的目视中，将天枢图和无我无他神石放入中央石台的凹槽处。待天枢图和无我无他神石完美契合凹槽时，整个大阵汇聚的寿命元气都灌输天枢图和无我无他神石中，霎时间，天枢图宛如画龙点睛般活了起来，无我无他神石也绽放最为璀璨的光华。
在一片光辉下，石阵的石墙开始挪动，那些石墙上阵纹密集发光，一层接一层从外围飞起，在舒寒周围上下拼接，一段段拼成一座通天的石塔，直冲上苍的黑色界壁。
舒寒周围的石墙阵纹亮起，天枢图、无我无他神石伴随着舒寒起飞。舒寒不受控制地向上方飞去，头顶上，飞来的石块继续凭借，给舒寒拼成直通阵纹核心的通道。
舒寒速度越来越快，最终舒寒眼前景色开始急速模糊，哗的一下，舒寒来到了一片奇异的世界。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净的白色。
在这片纯白的空间中，无数根阵纹脉络像蜘蛛网一样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舒寒脚下的阵纹核心中。
舒寒看着四周，喃喃道。
“这就是所谓的阵纹核心之地吗？”
第624章 自化元婴
舒寒蹲下来查看这阵纹交汇之处，果不其然在阵纹交汇之处，看到了细碎的世界晶石。舒寒随意拿起一捧在手上仔细观摩，世界晶石没有像空间晶石那样能有扭曲空间的能力，不过这晶石则是构筑时空的基础。
“果然有大量的世界晶石淤积阵纹核心！”
在阵纹交汇处，舒寒不仅看到世界晶石的流动，还感到了大量寿命元气的涌动。只不过这里的寿命元气不像方才的石阵中，元气紧紧锁在阵纹里，就好像封在坚冰下的泉水，可望而不可及。
而这下方的寿命元气，舒寒感觉只有自己一挥手，就好像一汪清泉，不断喷涌而出。
舒寒心想：这大概就是为了让我突破元婴而准备的。
接着舒寒看向从阵纹交汇处延伸而出的应天大阵阵纹，清灵明目下看到那一条晶莹剔透的世界晶石长河随着阵纹一起延展。
舒寒想要凑近一条阵纹观察，结果那远远看起来细小的阵纹，每当舒寒靠近一步，阵纹就立刻放大，当舒寒走近时，那阵纹已经宛如一道大河那样宽阔。
舒寒在那阵纹中不仅看到了淤积的世界晶石，还看到了应天界的一隅景色。似乎舒寒一旦踏入这条长河，就能前往应天界对应的位置。
舒寒心想：龚向明前辈说的果然没错，处在应天大阵的阵纹核心，便能通过阵纹前往应天族任意一处。
于是舒寒在周围的阵纹中四处寻觅，终于找到直通天枢圣地的那条阵纹。这期间，舒寒四处观察，果不其然，所有阵纹都淤积这世界晶石。
舒寒随手抓起一把世界晶石哼笑道：“难怪龚向明他们认为时候已到，若是以我判断，也会得出相应的结论。可是论计谋还是监视者大人更胜一筹，应天族被愚弄十几万年，浑然不知，真是可笑。应天族有什么前途可言！”
说着轻蔑的话，舒寒随手将手中的世界晶石撒开，但悄无声息之间，一颗沙砾大小的世界晶石被他藏在指甲中。
接着舒寒若无其事地走回阵纹核心。
舒寒盘坐在阵纹核心，放开心神，从乾坤玉佩中取出一壶丹药，同时又悄无声息地将指甲缝中的一粒世界晶石送入乾坤玉佩中。
“监视者前辈给我这个机会，我万万不能错过，得尽早修炼到元婴，以报大人的知遇之恩。”
说着，舒寒抬手从下方引出一捧寿命元气。
他心底左右思索，生怕这寿命元气跟灵液一样，被异界下了什么手脚。不过舒寒转念一想，龚向明他们这些圣主也是通过这些寿命元气修炼到化神期，若是真有问题。那应天监视者也不用设计让他们自寻死路，而且这寿命元气是直供异界的，应该没有问题。
不过就算有问题舒寒也不得不使用，毕竟他不知道那位应天监视者是否在监视着他。既然已向异界表明忠心，又起防备之心，恐怕处境更加危险。
于是，舒寒一个深吸，那一捧寿命元气便被舒寒吸入身体。吸入这一捧寿命元气，舒寒顿时觉得从来没有如此神清气爽。这感觉不比当年他第一次吸纳灵气带来的感觉差。
一大捧寿命元气入体，舒寒法力直接恢复十分之一。而且这寿命元气在舒寒体内汇聚的不是寻常法力，而是正宗的五行混元法力！
舒寒惊愕万分，他感觉到这寿命元气能自适应吸纳者体内的法力境界，变成吸纳者最高品质的法力。舒寒因为拥有过五行混元之境，这寿命元气直接就为他补充这种稀世法力。
寿命元气不仅仅补充法力，还提升了舒寒神识水平，并且显著松动了舒寒元婴期的瓶颈，让舒寒修为有显而易见的提升！
“居然如此神奇！看来这寿命元气的品阶还要高于五行混元法力。也是，这元气毕竟是百亿应天族寿元所化。灵气境界再高不过是死物，而生灵的寿命则是承载着天运。难怪异界不惜大费周章也有圈养应天族人，若是无时无刻得此元气相助，修为恐怕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难怪那应天监视者说他真身降临，就能彻底掀翻应天界。异界被应天族的寿命元气资源不知多少万年，每一百年还有几万大成金丹和元婴进贡，异界的底蕴恐怕比当年与应天族争斗时还强横数倍！”
舒寒心中长长叹息。
“应天族被这样恐怖的异族圈养，怎么可能有翻身之日……”
感叹了一会，舒寒开始思索自己元婴之道。
他走的是诸天宇开发的自化元婴一道。
此时，舒寒天火之躯已经大成，神魂更是达到元婴的边缘。自化元婴，要待神魂将达到元婴境界时，将自身肉体融为元胎，请神魂入元胎生长。神魂在肉身中寻性明心，聚一身道行为一体，肉身既元婴，元婴既肉身。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