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寒赶紧撇开话题：“那这人又如何？”
虞秀云提到耿德良，就没有善意的笑容了。
她说：“这耿德良我其实并不熟，他跟我是一届。当时在地狱路只有几面之缘，不过初次见面时，我就觉得此人心思不正，眼神躲闪，却难藏淫邪。之后来到乐园，我曾经跟他同时在一个队伍中，当时此人在队伍中天赋偏低，一直唯唯诺诺藏在人后，可是遇到什么宝贝却又难掩想要独吞的想法，可是又因为实力低下，敢想不敢做，总感觉他眼中憋着一股气。”
“当时我没多在意，因为圣地修士实在太多了，像他这样的人确实有不少。之后我境界提升，就没跟他处在一个队伍中，不过后来我听说他在乐园鬼雾中冒然行事，结果被异界黑风刮走。可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并且境界修为隐隐还要压我一头。”
舒寒不禁问道：“这异界黑风是什么？”
虞秀云回答道：“异界黑风是在乐园边境才会偶然出现的黑色旋风。这种黑风蕴含着极其恐怖的异界之力，就算元婴期修士身处其中，实力也要大受损失，而我们结丹境被黑风刮走，基本上毫无生还机会。”
第496章 小人得志
舒寒沉默着听书虞秀云的讲述，心想自己怀有应天圣印也算是有不小的好处。
比如其他应天族人触之必死的异界黑风，对于有应天圣印的舒寒来说，不光没有威胁，反而能大幅度进补。
舒寒心想，自己终将要去乐园路尽头试一试大转移符，有若是没有圣印在身，路途反而更加危机重重。
很快，舒寒和虞秀云一并跟着耿德良来到了八星塔区。耿德良半路上飞遁不快，舒寒揣测他是暗中炼化应天圣印。
等到了八星塔区，耿德良直接胸口射出一道朝天的圣光，在圣光的召唤下，八星塔区四散的玉衡圣地修士都齐刷刷聚拢过来。
没过一个时辰，就有数百名玉衡圣地修士聚拢到耿德良周围。他们看到这耿德良身上的应天圣印都面面相觑。
有些人认识耿德良，有些人则不认识，都觉得奇怪，应天圣印怎么跑到耿德良身上去了。他们的玉衡圣子陈鸿宇呢？！
耿德良看到人召集的差不多，便开始发话：“各位玉衡圣地的同胞，可能有些后来者不认识我。在这里自我介绍一下，吾乃耿德良，在你们之前一百年进入试炼路，先在已经修炼到半步元婴境界，按理说应该是玉衡圣地的应天战将。但你们可能会好奇，为什么玉衡圣地的应天圣印会在我身上。哎，说起来不禁令人扼腕叹息……”
紧着耿德良又把之前的说辞重复了一遍，这次更加声情并茂，将扼杀玉衡圣子的事完完全全摔锅在舒寒头上，又把自己不得不暂代玉衡圣子之事讲得颇为无奈。
玉衡圣地众人听之，大多都不禁为陈鸿宇叹息。
耿德良叹息道：“鸿宇牺牲之事令人哀叹，不过眼下地狱路处于非常时期，圣地护法又前往了乐园，我们玉衡圣地的人要更加团结一致才行。不过群龙不可无首，我耿德良现在在玉衡圣地修为算是最高，又暂代圣子一职，玉衡圣地众人若是信得过我耿某，就请听从我的号令。我们玉衡圣地一定会在这次试炼路中杀出属于我们的一片天！”
玉衡圣地众人听到这话，大多数觉得耿德良实力最强，又有应天圣印，都选择静默服从。
然而有几个反对的声音发了出来。
舒寒定睛一看，为首的是一名结丹后期修士，并且身穿赤红战甲，是一位应天战将。
他率先说道：“耿德良，以你的品性怎么能担当起玉衡圣子之任！我白弘扬首先不服！当年跟你在乐园组队，别当我没发觉，你多次向对乐园遗迹独吞，还设计陷害过我们的弟兄。像你这样的人，玉衡圣地不能被你统领，把应天圣印交出来，等二十年后林凡护法回来后再定夺！”
“对！我也不信这个人！当年试炼路就有所耳闻。”
“而且鸿宇死得很蹊跷，这家伙没回来之前都好端端的。这家伙突然出现，鸿宇就被一个神秘人杀了，这也太凑巧了吧！”
舒寒听着他们的质疑，心想这些老牌的修士果然不那么好糊弄。而耿德良听到这三位结丹后期的质疑，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白弘扬、勾元明、柳兴学你们三人怎没有跟着上次九圣飞升前往灵界？哦，我知道了，你们肯定是近些年才突破到结丹后期。哎，当年依稀记得你们三个人多次出言污蔑我天赋不行，可现在你们好好看看，我耿德良已经今非昔比了！我的境界你们毕生都难追求到，现在还敢出来顶撞你们新任的玉衡圣子？！”
那三人听到耿德良挑衅的话语，也并没有太过生气。
勾元明说道：“耿德良你不要东拉西扯，我们说的是你没有资格继承玉衡圣子！你现在境界高又怎么样，小人得志罢了！”
“你说什么！”
耿德良突然怒哼，一个闪身，一只手恶狠狠抓在勾元明脸上。立刻勾元明一个后期修士仿佛一只无助的鸡仔，被耿德良抓得七窍流血，哀嚎大叫。
“住手！”
全场无一不大骇。
白弘扬和柳兴学同时就要出手，可是耿德良仅仅是冷冷一瞥，他们陡然被一种极冷的意志镇压，全身仿佛冻住一样，动弹不得。
随手耿德良看了一眼血流满面的勾元明，像扔死狗一样扔了出去，并附带巨量的法力，将白弘扬和柳兴学砸得人仰马翻，口吐鲜血。
“哼！”
耿德良一声怒哼，玉衡圣地其他人无不噤若寒蝉。
他居高临下，看着那三个被瞬间打败的应天战将，轻蔑笑道：“这就是应天战将吗，战力如此不堪，有何颜面出来指责我，若是不是看有客人在，有你们好受的！”
“玉衡圣地众人！正临反叛军嚣张之际，我圣地定当团结一致，林凡护法未归，若是再有人像他们三人一样，敢出言顶撞我，别怪我耿德良不留情面！”
此言一出，全场寂寞无声。
耿德良紧接着换了一副笑容来到虞秀云面前，有一丝耀武扬威地说道：“不好意思秀云，方才让你见笑了，我们玉衡圣地没有你们天枢圣地团结，不过今后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在我的管理下，你们安心留下。”
虞秀云深深看了耿德良一眼，刚要说什么，就被舒寒传音阻止，最红她脸色并不好看的说道：“那就劳烦耿道友了！”
耿德良笑道：“好说好说，秀云，你不是要去通天塔找战魂吗？正好我有空，陪你一起去吧。”
转而他对下方的玉衡圣地修士发号施令道：“距离这里最近未清空的通天塔在何处？知情不报者，休怪我不客气！”
下方的修士面面相觑，最终一名修士站出来，拱手道：“回禀圣子大人，此地东南二十一里，有一处藏有战魂的通天塔。”
耿德良满意点点头道：“派出一百人，给我前去清空那座塔周围，不让其他修士进入，这是我用来招待贵客的！”
“可是……”
有人弱弱说道：“大家都急着寻找战魂修炼，这样就用一百多人是不是……”
“嗯？”
耿德良眉头一皱，那人就立刻闭嘴了。
他随手划了一百人，说：“就你们了，放下手中的事，去驻守周围！有天枢圣地贵客在，不要跌了我们玉衡圣地的脸面！”
“是！”
第497章 进入通天塔
耿德良在玉衡圣地修士中堂而皇之地耀武扬威，对玉衡圣地修士呼来喝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是玉衡圣主了呢！
舒寒算是看清楚了，什么叫小人得志，咸鱼翻身。
之后，在耿德良随身相陪下，虞秀云和舒寒来到了那一座还未被完全扫空的通天塔前。
留有的战魂的通天塔是有光泽流动，并且周围用来的鬼雾并不会钻入塔身，反而是被塔底吸收，保持着塔身不受污染。
舒寒看到这一幕，不禁将目光放到通天塔巨大的塔底。
舒寒传音问道：“这塔底怎么会在吸收鬼雾？”
虞秀云回答道：“不知道，可能是先辈们留下对付异界的阵法。我们只知道，通天塔的战魂没有完全消失前，通天塔是不会停止吸收周围用来的鬼雾。就是这阵法，保持这塔中先辈战魂不受鬼雾污染，让我们后辈得以前来继承先辈们的遗志。”
“大胸妹，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你们应天族先辈虽然壮烈，但是很多也不过只是结丹期。结丹期的战魂，怎么能保存这么久？你我也是结丹期，你应该知道，我们一死，神魂顷刻间烟消云散，别说留下什么战魂了。”
虞秀云说道：“这个是一个未解之谜，可能是当年先辈们修行了什么秘法，这个秘法会留下他们的战魂，而现在已经失传了吧。不过也可能是通天塔的作用，毕竟先辈们战魂时无法出通天塔的，一出通天塔，先辈战魂便会魂飞魄散。”
舒寒听着虞秀云的解释，心中并不满意。
他目光仔细审视整座通天塔，通天塔就好像一个各种复杂阵法的综合体，历经无尽岁月，依旧在稳定运转中。
但舒寒深知，任何阵法都不能凭空运转，就算阵纹设计的多么高超，也得需要灵气灵力维持。修炼界除了自己的黑罐之外，舒寒还未见过其他能无中生有的东西。
并且地狱路已经枯竭，灵气全被异界之力感染成鬼雾。
如此一来，舒寒看着通天塔底部吸纳鬼雾，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通天塔是以吸收鬼雾获取运转的灵力。
可是这通天塔明明是远古应天族的产物，按理说在异界入侵之前就存在，怎么会有专门吸收利用鬼雾的阵法？
舒寒便问道：“这通天塔塔底是怎么样的？”
虞秀云诧异问道：“你要看塔底干什么？”
“就是随口一问。”
虞秀云道：“没有人见过，所有通天塔都是跟下方的界壁连在一起，等这些通天塔彻底无用后，便会被界壁同化，所以我们根本无从探究试炼路通天塔的底部。”
看到虞秀云和舒寒站在通天塔前一言不发却又神态各异，耿德良立刻看出他们是在用神念交流，顿时怒火中烧。
他出面打断道：“两位，这通天塔已经被我们玉衡圣地清理干净了，若是要寻获战魂，便请进吧，不用怕有他人打扰。”
虞秀云拱手称谢，但脸色并不好看。
之前看到耿德良对玉衡圣地的人呼来喝去，虞秀云心底就憋着一团火。
她虽然是天枢圣地的圣女，不过在她心中，九大圣地都是一家，若不是舒寒暗中拦着，她早就不屑于耿德良这种人为伍。
在耿德良强行介入下，舒寒和虞秀云被请入了这座通天塔。
地狱路普通的通天塔都是九百层，不像大涅城的通天塔只接纳筑基期，这里的通天塔下三百层是炼气期，中三百层是筑基期，上三百层则是结丹期。
不仅如此，舒寒进入通天塔后发现，每一层通天塔除了一个巨大的擂台外，周围都是一圈圈密集的练功密室。
在这宛如蜂窝般的格子密室中，舒寒能看到，无数年前的修士生活痕迹。
虞秀云告诉舒寒，据考察，当年的应天族修士都是居住在这样拥挤密集的通天塔修炼密室。
他们的日常除了在密室中修炼，就是在擂台中切磋。在这个模式下，当年应天族人才辈出，远超现在的规模。
说出这番话时，舒寒能听得出来虞秀云对当年应天族的憧憬。
不过在舒寒眼中，完全有不一样的看法。
寻仙问道，修行炼气，讲究的是自由缥缈。
茫茫大云蕴育无数修士，虽然修仙界勾心斗角常有，但依旧流淌着自由洒脱的仙道之风。
大云修士，要么选择在门派中刻苦问道，要么选择在苍茫大地上四方游历，无论何种选择，都是自由缥缈，无拘无束。
反观这地狱路通天塔，当年的修士们不是在狭窄的格子密室中枯燥修行，就是在擂台上拼命搏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两点一线，忙忙碌碌。
如此，确实能诞生大批强者，但是还算什么修仙问道？
舒寒潜意识觉得，真正的世界不应该是这样。他之前还觉得上层应天界太过刻意，如此看来，当年的地狱路比上层还要刻意为之。
……
由于只有结丹期的翘楚才能留下战魂，所以下六百层基本上没有人愿意光临，荒芜废弃，所有修士的目标都是通天塔上三百层。
他跟着虞秀云来到第六百零一层，耿德良紧随而至。
虞秀云方才还出言劝离他，不过耿德良有诸多借口，非要跟随。
虞秀云也烦不过他，只好让此人一路相随。
在第六百零一层，舒寒按照虞秀云的指示来到中央巨大的擂台上。
虞秀云说：“舒寒，所有先辈战魂都藏匿在这擂台之中，想要获得战魂，必须在擂台上盘坐冥想，用神识感应擂台中的战魂。一旦你感应到战魂的存在，战魂便会钻入你的神魂之中，与你神魂战斗，不要抵触，放开心神让他们入识海。只有在战斗中取得先辈们的认可，才能获得他们的毕生经验。”
舒寒刚坐下，就觉得不太对劲。
他传音道：“这坐在空旷的擂台上，一旦引战魂入识海战斗，就无法感知周围的危险了。万一有人想要趁机不谋不轨，岂不是很危险？”
听到舒寒的传音，虞秀云哀叹一声。
“确实如此，哎，我九大圣地虽然名义上都是同胞，但是暗中勾心斗角，争名夺利不在少数。若是大家都齐心合力，地狱路上根本不会死人。可惜，每次试炼路，都会大批修士死于他人的心怀不轨。所以为了安全，在地狱路，大家都是结伴而行。我方才想要赶走耿德良，就是担心此人会对你不利。”
虞秀云转而保证道：“不过你安心寻找战魂，我在一旁守候你，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第498章 不过如此
原来如此，地狱路的危险实则来自于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