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屠夫大声道。
“好。”
陆煊将双腿折断的郑屠夫背了起来,疾行于大雨倾盆中。
白象武馆。
说是武馆,实际上占地极为广阔,从练功场到庭院都应有尽有,更像是一个扩大十数倍的四合大院。
此时,主屋。
“伱小子”一个老人皱眉道:“这种事情还是少干,传出去了,我们白象的名声也就毁了!”
白凯安不以为意,嬉笑道:
“怕什么,一些棚户区的泥腿子罢了,就算真传出去了,有三位叔父这般的练髓武师在,谁还敢找麻烦不成?”
“你父亲才过世!”老人继续发出警告,旋即敲了敲拐杖:“不过既然做都做了,那也就算了,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让你以后少去干这些事情。”
另一位叔父也笑了笑:
“好了,凯安做的其实不错,正常谁能想到棚户区居然还真有些油水后面例钱也多收一些吧。”
白凯安笑嘻嘻道:
“我其实也仔细考虑过的,如今正逢大乱,这种小事没人会在意,那四个大武馆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顿了顿,他又道:
“行了,三位叔父,我也交代的差不多了,可以走了不?”
“这么急?”一个叔父笑骂道:“和我们这些老家伙聊聊天,就有这么为难你么!”
白凯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也不是,就是这次从棚户区抓回来的一批女子中,有一个小丫头特别润,本来我在棚户区就打算先尝了的,结果被一个死老头给打断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窗外大雨,笑容更灿烂了:
“现在正好,春雨中渡春宵,完事了再把她们一起卖给城西的黑市,又是好大一笔钱,正好稳固我爹身亡带来的负面影响!”
“行行行,快去把你!”老人无奈道:“年轻人就是火气旺盛,你也适当收敛一点,别伤了肾精,免得后面修行路上多坎坷!”
“得嘞!”白凯安应声,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待他走后,三个老家伙面面相觑,彼此都诡异的沉默,心思各异。
良久,其中一人轻飘飘道:
“我说句敞亮话,即便都想要当这个馆主,但太讨好那小子,也不必吧?”
另外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最年长的那位淡淡道:
“都是千年的狐狸,在这儿玩什么聊斋?就你拉拢的手段最过分行了,我去给黑市的老钟头打个电话,提前知会一声。”
“那我去给大武馆汇报一下,就说是棚户区先闹的事!”
“唔,那我做什么?罢了,睡觉去,睡觉去!”
就在三人交谈的同时,忽然。
‘笃,笃,笃!’
“谁在敲门?”老人下意识皱了皱眉头,旋即神色一僵。
这儿距离武馆大门少说有一两百米,此时又在下着大雨,敲门声怎会传到此处来?
“看来,有客来访。”另一位叔父微微眯眼:“只是不知道,是好客还是恶客了.”
话没说完。
‘笃,笃,笃!’
敲门声再次响起,明明并不洪亮,却诡异的穿透连绵雨幕,响彻整个白象武馆。
随之响起的,还有一道平静的声音。
“棚户区,陆煊,携长辈郑山,为杀生来。”
三位叔父对视一眼,神色都微变。
“看来,是恶客啊。”
第28章 杀生
“一起去看看!”
三位叔父彼此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沉声道:
“来者不善,我先给腾蛇武馆去个电话,联系一下,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腾蛇大武馆,是东海市的武馆同盟中四个大武馆之一,地盘覆盖整个东部城区,白象武馆便隶属于腾蛇大武馆。
“行,那我和小九先出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最年长的老人微微颔首,带着另外一人走出屋堂,招呼众多白象武馆的成员都集合,严阵以待。
此时春雨渐凉,雨势也更大了一些,穿空雨点细密若线,丝丝缕缕不断,雨虽沁人心脾,但亦在此刻的武馆中勾勒出肃杀二字来。
“门外的朋友!”老者高声:“今日东海市内多灾,又逢大雨,我白象武馆不见客,还请改日再来吧!”
说完,两个叔父连同上百武馆成员都死死的盯着浇铜大门,等待回应。
而门外。
“陆陆小子,你别怕,别怕!”郑屠夫哆哆嗦嗦的开口:“人生自古谁无死,但争一口气,咱不怕!”
陆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右手拄着三五斩邪剑,背着郑屠夫,轻声道:
“郑叔,我没怕.你要是实在怕的话,我将你放在这里,等我做完了事,再带着郑嫂她们出来寻伱。”
“哪里话!”郑屠夫虽然整个人都在发颤,但语气却相当硬气:“我怎么可能怕,我是来救我老婆的!”
说着,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头坚定,同时又有些惊疑不定。
方才陆小子背着自己奔跑,速度之快,几乎掀起狂风.陆小子,居然真是修行者,真是大老爷!
如果是平时,郑屠夫或许要好好感慨一番,但现在他没这个心思,只是在不断给自己打气,同时道:
“陆小子,此去哪怕不得回,我也满足了,只是就可惜了你啊.”
“会回去的,都会回去的。”
少年闭了闭眼,又道:
“我其实真的很厌恶杀人,生命从自己手上流逝,会有负罪感.但总有不得不杀的理由。”
郑屠夫愣了一愣,没搭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平静的日子为何如此困难?为什么都要来逼我呢?”
话音落下,陆煊右手拄剑,左手再度叩门。
只是这一次。
‘当!!!’
叩门声如洪钟大吕,震的四周落下的雨水都凝滞了片刻,
旋即,这方寸间的落雨,伴随这一扇浇铜大门,一同炸碎!!
烟尘起。
门内,两位叔父身躯猛然绷紧,最年长的老人身上还浮现出如同玉质一般的淡淡光华,赫然是练髓大成的象征!
他沉声闷呵:
“列战阵!”
上百武馆成员都交错而立,没修为的站在最前,有修为的列于最后,各自持剑持刀!
而此时,烟尘很快被大雨压了下去,显露出其中人影来,两位叔父和上百武馆成员都明显一愣。
是一个少年,衣着破破烂烂,右手拄着一口长剑,躬着腰,背上还背着一个断了双腿的中年人。
“阁下.”老人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少年打断。
“郑叔,你还记得棚户区里,都有谁么?”
郑屠夫强压下心头惊惧,仔细看去,却苦笑:
“雨太大,看不清。”
“哦。”陆煊颔首,微微抬起三五斩邪剑,又朝地上轻轻一杵!
‘嗡!!’
剑鸣清脆,有圆形波纹自落剑处扩散,所过之处,有狂风骤起,吹散了雨幕!
两个叔父神色骤变,而趴在陆煊背上的郑屠夫却没时间惊叹,而是赶忙仔细打量,
待到雨幕重临之时,郑屠夫冷冷道:
“每十人中,有九人于棚户区中现身,最前面两个老头倒是不在。”
“确定吗?”
“我常年在菜市贩猪肉,来往客人都必须熟络,至少要叫出对应的姓来,记性不差的。”
“好,我明白了。”陆煊在雨中抬头,冰凉的眼眸间,是彻骨的杀意!
“无关之人立刻退避,十息之后,我尽数视为该杀。”
话音落下,伴随筋骨齐鸣,恰似虎豹雷音,更身染玉质微光,掀起滚滚气浪,震的四周桃树落花缤纷!
“练髓大成的武师?”年长叔父在凝重的同时,却也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宗师,那就好说!
当即,他眼中闪过冷光,如此年轻便练髓大成,且还不死不休.不管这个少年背后有谁,今天都必须死在这里!
念及此,他大呵:
“起白象阵,诛杀此獠!”
话音落下,上百武馆成员向前压进,整齐划一,两个叔父则是伺机而行,打算以武馆成员为炮灰,静觅少年露出破绽,再施以雷霆!
然而。
“十息已至。”陆煊闭上眼:“无一人退,我便就杀尽.此杀孽,我一人挑之。”
说完,他并未动用右手拄着的长剑,而是高举左手,好似捧着一方大印!
‘哗啦啦!’
是气血汹涌之声,若大江大河!
陆煊身上染起红霞,气血所化的红霞,那红霞旋即尽数流入左手之间,于流转间愈发厚重!
“劈柴。”
少年观想天地倒倾之景,轻声低语,掌亦翻而落。
“杀!!”恰逢此时,上百武馆成员此时都围杀了过来,撞破雨幕,奔腾而至!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