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同巨兽般的眼神越过他，盯向身后。
院长下意识的回过头，接着看见了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工作楼后面是一颗巨大的树，据说是为了美观，花了大价钱移植过来的。
整棵树如同一把大伞，将工作楼的一面环绕。
此时，在这棵巨树的树枝间，正有一个全身苍白的小男孩抱着树干，面向他们。
小男孩全身苍白，那双眼睛全是黑色，漆黑得如同深邃冰冷的黑夜。
苍白的皮肤透明，能够清晰的看到里面的血管，给人一种异常恐怖的感觉。
看向他们的眼神，带着杀机、幽怨、恐怖，还有令人头皮发麻的阴毒。
“啊——”
院长惨叫一声，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方牧来到窗户旁，盯着站在树上的苍白小男孩。
【阴冷的目光在注视你，它似乎有话要对你说。】
苍白小男孩伸出手，食指朝上，对方牧轻轻勾了勾。
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它化作一道灰白色阴气，朝着远方飞去。
挑衅？或者说是其他意思。
方牧打开窗户，一跃而下。
“轰。”
重重落在地上，方牧左右看了一眼。
这棵树是在工作楼后面，没有人经过。
灰白色阴气一路朝着前方飞去，方牧也没有停留，朝着灰白色阴气追赶。
在医院的后方，是一条无人的小巷子。
灰白色阴气来到小巷子角落，化作苍白小男孩。
苍白小男孩转过头，阴冷的目光凝视后面。
小巷子的入口处，一个身影飞奔而来。
“小兔崽子，你跑哪里去？”
方牧满身都是龙鳞暗纹，四肢发光，腰部有火红色光芒亮起。
尤其是拳头的部位，如玉的骨刺令人心胆皆寒。
偏僻的小巷子，苍白小男孩后退一步，抬起了右手。
“慢！”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苍白小男孩嘴里发出，是吴德的声音。
方牧身形骤然一停，饶有兴趣的打量着。
有趣！
以往都是派人过来送信，现在突然说话了。
“伪装的不错。”方牧笑道:“隔得这么近，我都没有发现。”
上次去他家除鬼的时候，这个家伙隐藏挺深。
苍白小男孩目光阴冷，张开满是烂牙的嘴巴，道:“我也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其实我们本来可以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方牧呵呵一笑，道:“在渝市大学的时候，你就对我动了杀心吧？”
苍白小男孩并没有否认，直言道:“我用独特的方法抹去身上的阴气，让鬼物吃掉了我的记忆，只在规定时间内放出记忆，包括那个超市老板都看不出来，目的并不是和你作对。”
吃掉记忆，放出记忆？
这家伙对自己挺狠的，怪不得当时看着就像真的害怕一样，原来是暂时性的吃掉了记忆。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也就是说，当时在你家遇到厉鬼，那个时候的你是真的害怕？”
苍白小男孩没有否认，道:“只有这样，才能骗过所有人，充其量我也只是被厉鬼迫害的人，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一直摸索着那段红绳，找到了很多线索。”
说着，苍白小男孩抬起了右手，手指上挂着一段红绳。
“曾经在我身上留下伤痛的东西，没想到又成为了我的漏洞。”
那段记忆似乎是痛苦的，苍白小男孩眉头紧紧皱起。
周围安静异常，连人影都没有一个。
方牧的目光从上至下，俯视着苍白小男孩，道:“话说到这里，你现在过来找我，目的是什么？”
莫名其妙的找到他，看来是有目的的。
苍白小男孩凝视着方牧，道:“我本来是清除自己的足迹，没想到你比我提前到了，既然如此，我给你下个最后通牒，如果再管我的事情，会让你死的很惨。”
方牧挑了挑眉，威胁？
很好，他就不吃这一套。
当然，来软的他也不吃。
就像他之前说的，卧榻之侧岂能容许危险的东西盘旋。
吴德必须死，死了才能让他安心。
如果不让他死掉，方牧才是真正的危险。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讲究什么约定，对方空口白牙的一句话，就能让他放弃，他没有这么傻。
方牧笑容满面:“如果我说不呢？”
苍白小男孩转头离去:“如果不同意的话，我就会杀掉你。”
“慢着。”方牧慢悠悠的道:“我让你走了吗？”
苍白小男孩转过头来，咬牙切齿的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已经斩了两次，也太不讲道义了吧。”
方牧轻轻的拍了拍苍白小男孩的头，笑道:“我从来就没有和你讲过道义。”
动作看似轻柔，一巴掌下去之后，苍白小男孩从头到脚开始崩坏。
转眼间，一道黑气出现，钻入方牧体内。
第72章 追踪
解决这只小鬼之后，方牧并没有停留，离开了疗养院。
既然幕后之人的身份已经确定，那么是时候解决这个心头大患，以免放虎归山。
不杀了这个家伙，留着过年吗？
离开了疗养院之后，方牧首先去的地方就是吴德的家。
当他来到吴德家中，一脚将门踹开，入目之处是空荡荡的屋子。
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吴德的踪迹。
“跑的倒是挺快的。”
方牧摸了摸下巴，将真气运转到眼睛的位置。
血红色的月牙形瞳孔出现，微微的旋转着，带着神秘的邪异美感。
当幽冥轮转出现之后，屋子里的一切开始变化。
原本正常的屋子出现灰白色阴气，虽然很淡，并且正在消散，但是能够看出来。
“刚跑没有多久。”
灰白色阴气已经薄弱到一定程度，证明跑了有一段时间了。
看来吴德也很聪明，在和方牧沟通之后，知道方牧是块硬骨头，没办法沟通下去，于是就卷铺盖走人。
“走得了吗？”
方牧的视线来回扫视，有一串灰白色的脚印沿着客厅出了门。
灰白色脚印在走廊上不断蔓延，一直到达走廊的尽头。
方牧顺着灰白色阴气跟踪，出了这栋小区。
出了小区之后，灰白色脚印仍然朝着远方延伸。
那个方向方牧很熟悉，是吴德公司的方向。
方牧没有多做停留，跟着灰白色阴气脚印飞快的赶去。
……
服装公司内，此时正笼罩着一股阴霾。
所有人挤在狭小的会客厅内，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全都害怕的颤抖起来。
外面是晴朗的天气，但是整层楼被黑暗笼罩。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电话打不通，怎么办？”
“谁来救救我们，有鬼啊！”
会客厅内，响起一阵阵低声细语。
声音中透着恐惧和绝望，配合周围的黑暗显得尤为突出。
前台的两个小姐姐互相抱在一起，在黑暗中，她们只有不断的颤抖，除此之外，她们也没有其他办法。
“小薇姐，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啊？”
短发女孩紧紧抱着旁边的长发小姐姐，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
田小薇低着头，轻声道:“不，不会的。”
她已经尽可能的压低自己的声音，让自己保持平静，可是本能的惧怕让她颤抖起来。
鬼，遥不可及的东西，现在却遇到了。
田小薇不敢置信，她这辈子竟然会遇到鬼。
周围都陷入平静，除了脚步声以外，再无他物。
事情要从一天前说起。
……
那是一个下午，他们突然接到老板的电话，说要赶紧过来开一个大会，于是公司所有员工全部跑了回来。
田小薇也是匆匆忙忙的赶回来，没想到刚一进到公司，就看到一堆人在办公室内议论着。
这是一个公共办公区域，全部是用格子间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