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看出来了，但是没有点明，因为没必要。
他和方牧很像，都有自己执着的东西，并且不会轻而易举的转换，再者说了，他俩并没有任何冲突的地方，甚至于非常合拍，所以有的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对于黑影说的，无所谓了。
老王耸了耸肩，道:“反正那些年轻人拿他没办法，老家伙暂时有我和严州顶着，对了，还有周家老祖、郑家老祖，卧槽！”
说到这里，老王罕见的说了句脏话。
“不知不觉，这小子把自己的背景建起来了。”老王惊愕道:“还真别说，当初他还挺拒绝的，没想到转眼间就构建出来了。”
黑影意有所指的道:“所以咯，你仔细想一下，如果是他一个人单打独斗，那些老家伙可能不会管什么，但是当他融入了一群人之后，他们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老王陷入沉默，这样说来的话，确实要考虑这个问题。
如果只有一个人，那还好说，人多了的话……
黑影凑了过来，神秘的道:“眼下咱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老王沉思道:“什么路？把你的想法说出来看看。”
黑影左右瞧了瞧，小声道:“要么就制止方牧目前的情况，也就是说暂时不能让他继续扩大背景，要么就让方牧无限制的扩大。”
老王若有所思的道:“我倾向于第二种，不过我怕实行到一半，就会半路引来那些老家伙的不安。”
他当然倾向第二种，因为方牧越强，他也就越稳，两人本来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但是就怕刚刚进行到一半，就让那群老家伙不放心。
当然他们不会对方牧怎么样，也不会搞什么所谓的暗杀之类的，那种只存在于电视剧。
原因很简单，人类本身就是与厉鬼不断战斗，有强大的同类，为什么还要去搞事？
这群老家伙到时候恐怕会想尽一切方法，让方牧加入组织，这才是让他们安心的。
但是他们安心，老王就不安心了，所以说要杜绝这种情况发生。
黑影看出了老王的意思，神秘兮兮的道:“其实也很简单的，你和芸酿结个婚不就行了？”
老王一愣，紧接着反映过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黑影。
黑影被看的头皮发麻，道:“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我只是帮你想办法，我又没有坑你。”
“你还不坑我？”老王冷笑道:“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你想让我早早的去里面躺着吗，我自由自在惯了，你不要给我想那种方法。”
“呵……”黑影撇了撇嘴，道:“是啊，毕竟芸酿在组织里，论能打能排到前五，某些人的自尊心就犯了，其实还是挺喜欢人家的。”
老王额头青筋跳动，咬牙切齿的道:“你懂个屁，以前你活着的时候，没少被她欺负吧，咱们三个师兄妹，她的个性是最强的，我要是真的和她结了婚，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等等，差点中了你的圈套。”
黑影愣住，抬头看着天空，表示不清楚老王说了什么。
“你就是想让我和她结婚。”老王乐呵呵的道:“我刚才想到，以方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离那帮老家伙的不安还早着呢，我为什么要早早的把自己的后半生交出去，这可以当做最后的方法。”
黑影没有说话，仍然保持着抬头看天的动作，好像听不懂似的。
其实他现在很慌，因为被老王看出来了。
“来说说看。”老王眼中有危险的光芒在闪动:“芸酿为了得到我，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黑影吞吞吐吐的道:“误会，你听我解释……”
“晚了！”老王捏了捏拳头，走上前去。
“啊——”
荒野之中，响起黑影的惨叫声。
……
这边聊的火热，而方牧那边也出现了问题。
自从他们一脚踏入之后，就来到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这里没有灰白色阴气，一切都是白色的，一眼望去无边无际，看不到头。
“什么情况？”方牧皱眉道:“我的分身呢？”
周围只有他和周若三人，大脑消失了。
虎玉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
“和死者意识世界很像。”周若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下，道:“不过也有差距，这里好像是另外一种意识世界。”
意识世界？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看来发生了点异常。”
没有去到镜中世界，却来了另外一个地方，这里面有蹊跷。
“好想是灵的意识世界。”刘久突然道:“我的赋灵术和灵很类似，虽然差别还是有，但是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灵？”
方牧皱了皱眉，在心中和大脑沟通。
很快，大脑就给出了回答。
【大脑:牧哥不要担心，我马上就出来了，刚才进来之后，我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吸到另外一边，而且看到了很令人惊讶的东西。】
方牧心中问道:“什么东西？”
【大脑:牧哥，你往左边看。】
方牧听到声音，顺势回头，刚好看到大脑从左边走出。
其他人也回头看去，但是众人的视线却落在大脑旁边的人。
“洪灵？”方牧略微惊讶，面前站着的竟然是洪灵。
洪灵穿着一身白裙，那双紧闭着的双眼已经睁开，不过眼中却没有凶残暴戾，反而是一片祥和，让人看上一眼就有一种立地成佛的感觉。
“是灵。”虎玉激动的道:“她是灵！”
方牧皱眉道:“当时洪灵不是已经化作灵了吗？怎么又会出现？”
“不知道。”虎玉果断的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
他们交谈的时候，大脑和洪灵已经走到近前。
“好久不见，方牧。”洪灵露出微笑，眼中尽是善意。
方牧挑了挑眉毛，现在的情况很奇怪，没有马上动手，而是看向大脑，带着询问的意思。
突如其来的出现，让方牧觉得很疑惑。
大脑也看出来了，解释道:“在你们刚才交流的时候，我已经问清楚了很多，面前站着的这位，准确的说是洪灵的善面，由善面凝聚而成灵。”
方牧上下打量洪灵一眼，道:“有点意思。”
事情开始朝着微妙的地方发展，增加了很多趣味。
洪灵笑道:“人之初，性本善，这世上并没有完全极恶的人，我也一样，只是当初为了继承虎山观，我被逼了出来，只留下恶面，你们也清楚，
虎山观要想真正的发扬光大，以往极善的道路是走不通的，所以我处于弱势，没办法，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到了这里，并且慢慢的有了一种新的想法。”
说到这里，洪灵叹了口气，好像事情已经超出她的预计，所以非常的愧疚。
方牧眯了眯眼睛，将之前虎玉所感应到的东西联系起来，这里和虎山观百分之百的有关系了。
他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洪灵还有话说，所以在这里等着。
洪灵顿了顿，继续道:“我发现这里自成一方世界，竟然可以收留厉鬼，于是我想了一个绝佳的方法，如果我能把这里打造成为厉鬼的世界，就可以反过来让人间安宁，但是失控了，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遭到了厉鬼的反噬，最后失去意识，那些厉鬼们诞生出了镜，化为灵鬼，演变成了我无法控制的东西，而我……只能守住这最后的一方净土。”
说着，洪灵露出苦笑，眼中除了愧疚之外，还有悔恨。
方牧看向大脑，意思是真的还是假的？
大脑确定的点了点头，道:“没有问题，这是以我为基准，所以才连接出的通道，很多东西我也能够感应得到。”
虎玉也道:“虎山观的传承能够感应出人的心性，她身上没有那种黑暗暴戾的气息，反而是一片祥和。”
两个人都做出了回答，方牧沉思片刻，拍了拍手，吸引了洪灵的注意。
“那么问题来了。”方牧双目微眯，道:“你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那么就需要你配合一下。”
“这正是我所需要的。”洪灵毫不犹豫的道:“这一切都是我所做出来的，你们需要毁掉它，毁掉它之后，我也安心了。”
方牧沉吟道:“你会死？”
把镜消灭掉，能够对洪灵造成什么样的结果呢？
洪灵点头道:“会。”
她回答的很坦然，脸上带着无惧的表情。
方牧饶有兴趣的道:“不怕？”
洪灵面色如常:“种下的因，得到的果，善因中出了恶果，也就是说虎山观例来的传承都是错误的，我也应该尝一下自己的恶果，至于传承，虎玉姐，你已经开辟出了正确的道路。”
虎玉微微怔住，道:“你是说……以灵之躯，善恶自晓？”
洪灵点头道:“不错，灵之躯体可以承载虎山观传承，而虎玉姐你不是极恶，不会把虎山观带到万劫不复之境，也不是极善，不会轻易受到蒙骗，有你在，虎山观传承能稳固，我也安心。”
虎玉上前两步，急切的道:“你还有活着的机会吗？”
她们两个做了多年的姐妹，此刻燃起希望，希望却又马上要破灭，让虎玉有点难以接受。
洪灵笑道:“你们要是成功了，这天地间就再也没有我了，也没有我存在的必要，如果我存在，这片地方迟早会死灰复燃，虎玉姐，不要伤心，所有的觉醒者，无论是传承还是其他，人类利益永远放在第一，
想要获得繁荣和平的生活，就必然有人要流血牺牲，先辈披荆斩棘，我不过是仿照前人。”
虎玉陷入沉默，不再说话。
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因为无法开口。
自私的拒绝？
不可能，如果这样，先不说会不会成功，估计出去之后，虎山观的名声彻底臭了。
名声对于传承也是极为重要，就像灵媒，为了挽回名声不知道走了多少代的路，虎山观不能葬送在她俩手里。
洪灵见到虎玉沉默，也不想在这问题上多纠结，岔开了话题:“说说正事，你们如果想要对付镜，可能会面临两个巨大的麻烦，现在你们还是稍微来晚了一点。”
一说起正事，方牧就来了兴趣。
其实开始她们两个聊的，方牧并没有插嘴，原因很简单，在方牧这里，镜中世界必须得灭，虎玉她们两个聊的再多，也不能够改变这个事实。
至于洪灵，他只能说声抱歉。
凡是对他露出过杀意的，都必须趁早灭掉，镜中世界也一样，他方牧又不是什么主角光环遍地，难道还要把这些东西养起来吗，搁这养蛊呢？
镜中世界不除，觉都睡不踏实。
方牧问道:“哪两个难题？”
洪灵解释道:“镜已经把镜中世界的厉鬼都杀了，就相当于一把钥匙，打通了开关，让镜获得能够战斗的能力。”
以前的镜并不能亲自下场战斗，毕竟有特殊的性质，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洪灵继续道:“这只是第一个难题，第二个难题就是你。”
“我？”方牧饶有兴趣的道:“我有什么问题？”
“她把你复制出来了。”洪灵直接抖出一个大消息，道:“虽然只有你三分之一的实力，但是加上镜的话，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