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凉茶打开，老王喝了一口，眼睛眯着，似乎在享受。
方牧也喝了一口，放下手上的凉茶，手指轻轻敲击柜台，目不转睛的盯着老王。
老王睁开眼，满脸和气的道:“周家这一次，可能不好过。”
方牧拿了张纸，擦擦嘴，饶有兴趣的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和周家不熟，充其量只认识一个周若。
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叫他过来的，那么没有必要多谈。
老王将火锅下面的电磁炉关上，沸腾的热汤渐渐停歇。
火锅上方烟雾缭绕，将两人隔开。
老王处在烟雾的对面，说了一句话:“想救他们吗？”
方牧一愣，随后摇了摇头:“我没兴趣，这是周家自己的选择，我不想去干预。”
犯了法，那就必须要承担。
老王慢悠悠的道:“我不相信你看不懂。”
方牧耸了耸肩，道:“杀鸡儆猴，周若的做法很聪明。”
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周若为什么要这么急切的回去，显然是想表明一个态度。
方牧用筷子在火锅里面捞了捞，捞出一根菜，吃下之后，又道:“周若单独通知了你，而你又给我打电话，看来周若在话里面提到过我。”
老王抬起双手，啪啪的拍了两下，道:“确实提到过你，这个小丫头看来误会了你和我之间的关系。”
方牧接口道:“她认为我能够让你帮她，想一个既能保住周家，又能够起到震慑效果的双全法。”
他和老王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到现在还理不清。
“很失望吧。”老王笑道:“我听周若说你们刚刚出生入死，可是她在转眼之间就利用你的关系，想要保存周家。”
方牧毫不犹豫的道:“一点都不失望，换做我的话，我也会这样做，她要不这么做的话，我还觉得她愚蠢。”
出生入死是出生入死，这是两码事。
老王拿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了一口。
烟雾吐出，室内充满香烟的味道。
老王抖了抖烟灰，道:“惩罚是一定要惩罚的，我一个人开口没用，但是小丫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既然开口了，或多或少能够减轻一些。”
方牧看向门外，本来有几个路人要进来买东西，一看他们里面的这种状态，又快步离开了。
“对了。”老王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这小丫头当时和我说了一句话，是有关于你的，你想不想听听？”
方牧回过头，摸了摸下巴，道:“不太想，我还有事，要走了。”
老王脸上的表情僵住，下意识的道:“你怎么能不太想呢？”
方牧摊了摊手，道:“你要说早说了，现在又在卖关子，你想在我这里套点东西出来，这种情况，我就不想知道了。”
说着，方牧伸了个懒腰。
老王站了起来，拉住方牧，无奈的道:“咱俩就聊个天，不会问太大的秘密。”
方牧又重新坐回位置上，道:“行吧，那就再聊聊。”
老王神秘的凑了过来，道:“周若说，这件事情完了之后，他们将是你永远的盟友。”
方牧双眼微眯，道:“那就等这件事情完了之后再说。”
超市内陷入安静，两人都沉默了。
老王又抽了一口烟，将烟头掐灭在旁边的烟灰缸内，打破了沉默:“现在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方牧耸了耸肩，道:“这是一个选择，起因是那两个人，他们家族本身不知情，但是他们既然选择了扛下来，那就要付出扛下来的后果。”
人这一辈子都在做选择，选择了一条路，那就要想到道路的尽头是什么。
就好像周家，周家的这个选择很简单。
他们扛下来，看似是付出了很大代价，但是起到了震慑作用，而且让老王他们这边的人对周家另眼相看。
区别只在于，周家能不能够承受这样的后果。
至于盟友，有就好，没有的话还是一样过，他这一路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老王略微感到诧异:“我以为你会为他们说情。”
方牧摇头道:“就像周若说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凌驾人类的法律，我是人，我也要遵守法律。”
第137章 周若的想法
老王听完方牧这句话之后，目光炯炯的直视方牧。
方牧也直视着老王，没有丝毫退却。
黑影在中间，左看一下，右看一下，搞不懂他们在搞些什么东西。
片刻后，老王又掏出一根烟点上。
“你说的没错。”老王吐出烟雾，道:“我原本以为你会有另外的回答，但是你选择了最古板的一个，其实你完全可以为他们说情的，就像你说的，他们在选择，你也可以选择一下。”
“一个盟友，古老的家族，你可以努力一下，说不定可以让你少奋斗很多年。”
方牧本来已经拿起筷子，准备再吃点，听到老王的话之后将筷子放下，顺手喝了口凉茶，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老王。
老王左右瞧了一下，摊手道:“我分析的很对啊。”
方牧摇头道:“我已经选择完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为什么要说情，人类的法律是第一优先级，他们选择遵守法律，我难道还要帮他们触犯法律吗？”
老王陷入沉默，久久没有回话。
“好了。”方牧站了起来，笑道:“这顿饭吃的很好，有空的话，我也请你吃一次。”
说着，他离开了超市。
刚刚走到门外，老王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的做法古板，但是让人很舒服。”老王从超市里走出来，和方牧并肩站立着。
有一个路人经过，奇怪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又匆匆离开。
老王目视着前方，头也不回的道:“可能没机会了，我要离开很长的时间。”
“又要搬家？”方牧问道。
老王摇了摇头，道:“你给了我一个态度，我也要做件事情，还你一个盟友，当然这我不能保证很完整，毕竟你这个盟友这次扛的事比较大。”
盟友，即是周家。
方牧转过身，道:“咱俩的关系，已经铁到这个地步了吗？”
他们总共就没有见几次面，老王居然会为了他去帮周家说情。
听老王这意思，最多只能减轻一些惩罚，不能够完全免除。
但是这就是让方牧最好奇的一点，老王为什么要帮他。
老王将双手揣在袖子里，和气的道:“有狠劲又守法的年轻人不多了，就算是有，那些人的潜力我也瞧不上，我觉得你挺好的。”
方牧指了指自己，道:“你的意思是，你欣赏我？”
老王点头道:“没错。”
方牧嘴角抽搐道:“扯淡。”
“扯不扯淡另说。”老王乐呵呵的道:“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做就行了，我又不害你，第一轮灵气爆发，已经接近到中后期，鬼网站也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要小心啊。”
方牧皱眉道:“鬼网站到底能不能对付？”
“很难。”老王摊手道:“并不只是说网站的能力，而是很难根除，在这个世界，谁能完全割除网络不引起恐慌，
就算完全割除，也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出现，鬼，就是诡，本身就是摸不着看不到的。”
方牧眉头微微舒展，道:“我先走了。”
大概听明白了，鬼网站难以清除。
得到了消息，他也要回去捋一捋。
“有空再聚吧。”老王挥手道:“下次，你请我吃东西。”
“一定。”
方牧挥了挥手，离开了。
……
等到方牧离开之后，老王又回到超市里的柜台旁坐下。
他掏出烟却没有点上，在手指上转着圈。
黑影飘了过来，问道:“只是欣赏？”
老王摇头道:“那当然不是，这只是其中之一，毕竟看到一个有实力的后辈，这表现很正常。”
“其二呢？”黑影又问道。
它总觉得这俩人说话好像打哑谜似的，它也听不懂，叫它去打个架了还没问题，但是这个它实在玩不过来。
“组织很老了。”老王若有所思的道:“我要让那帮老家伙看看，有的时候，老旧的规矩需要革新，方牧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黑影无语道:“就这样吗？没有人可以复制方牧，你的做法对方牧也许有用，但不代表对每一个都有用，你见过哪个野生的觉醒者，像他这么能打的。”
老王伸出食指，认真的道:“以一而映射周围，我相信他们看的出来，在以后遇到其他事，哪怕不是这种情况，也能够做到变通。”
黑影不屑的道:“你还真是煞费苦心，不过这对于方牧来说倒是个好事，不然以他的性子，真的进来了，估计要把里面的人找个天翻地覆。”
以方牧的果断性格，不适合在里面。
老王无奈的道:“但是对于我来说，损失太大了。”
说着，老王从兜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纸团。
打开纸团后，上面是一份账单。
老王颇为心痛的道:“这损失怎么能弄到我头上呢？明明是方牧造成的破坏，我特么的，下个月要吃土了。”
黑影无语道:“你还是考虑考虑，怎么处理周家的事吧。”
老王收起账单，道:“他们家肯定要大伤元气，能保一点是一点吧，不过经历这件事之后，他们周家就和组织建立了牢固的关系，组织也会护着他们，想想他们还挺划算。”
“还有周若那个小丫头，他要找方牧做盟友，可不是看在我的身份上。”
“哦？”
黑影瞬间来了兴趣。
老王解释道:“这小丫头贼得很，我能看出来，她是真想和方牧结个盟，毕竟第二次灵气爆发就快来了，谁又能预测的到呢？”
黑影晃晃悠悠，道:“周家的这个丫头，不简单。”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能够第一时间想到这么多，在心智上，就已经超出同龄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