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现在我快赶上你了。”
但见面时梦就醒了。
秋以明白自己一辈子都追不上陈夏，所以在见面时才会问出那一句“我现在凝炼了十三个道章，很不错吧？”
因为她只有凝炼道章可以和陈夏说道。
像是都长大了还在展示儿时玩具的孩童。
八千年追逐。
不是让她赶上陈夏，而是让她认清差距。
秋以明白，也会接受。
就像八千年前那日陈夏离去，她也只是无能无力的看着，得到了问海的答案。
可海又不会说话。
真笨。
————
五千四百年。
陈夏在清晨起身，将青衫理了理，趁着天色尚早将老张的坟头打理了一下，然后等着太阳缓起，便朝着门外踱步而去。
门外早有一个高大身影在等待，与陈夏并肩，笑道。
“走吧。”
两人开始登天。
“等了好久，终于是该到这一天了。”陈夏轻声道。
“如今的计划，便是不管其他，只斩甲圣。”王阳子答复。
“嗯，把领头主事的宰了吧，其余的我不想管太多，只是这甲圣怎么都要给马小红赔命的。”
“呵呵，我与他也有些仇怨，正好今日随你一起报了。”
两人直上天穹，瞒过了所有圣人耳目，在清晨时至界域上层。
随后三息至甲木府山门处，仍然未曾惊动任何人。
灰白的色彩笼罩了千里范围，自成一处小天地，其中飞禽走兽，山川河流皆不动。
陈夏与王阳子二人直踏而去。
正午时分。
灰白色彩退去。
王阳子提剑踏出，其上鲜血三寸，总共出了一剑，斩了甲圣一剑，顺带削平了甲木府半个山头。
青衫人影在他身后，平淡走出，身旁跟着一抹微红飞剑，不停围着他身旁转动。
在他身后。
甲圣残躯倒下山巅，头颅落地，双眸瞪大，神情惊恐。
他与王阳子再并肩，一路返回。
两人于清晨时动身赶路，正午时斩杀圣人，徬晚归家。
像是做了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翌日。
甲圣身亡的消息惊骇了整个界域上层。
而斩杀甲圣的人更是让他们惊骇。
圣殿首席——陈夏！
一时之间没有修士敢发声，怕卷入这场争斗之中，引起陈夏的注意。
连甲圣都被斩杀，他们这种补天境修士不是随便就能捏死。
圣殿两位大圣没有动作，界域上层一时之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圣人死了，但没人敢发声，像死的不是一位圣人，只是一个小修士似的。
据说如今甲圣的尸身还在山头下躺着，本宗连收尸都不敢。
直至三月后。
圣殿十七位圣人联名上报，请两位大圣与陈首席问出一个缘由来。
不管真假，但至少能够服众。
炙水大圣答应请求，动身前往，也是第一次拜访陈夏的小屋。
彼时陈夏还在修剪药草的枝叶，头也没回，说道一声，“请进。”
炙水大圣踏入，与陈夏说道：“圣人们不服气，要你给出一个杀甲圣的说法来。”
“你是首席，做事自然更要附和规矩，至少是明面上的规矩。”
他也有些苦恼，甲圣虽是死了，但他肯定怪不了陈夏，毕竟据他调查所知，陈夏与甲圣本来就有些恩怨在的，且是很深的恩怨。
“报仇这个说法行吗？”陈夏剪掉一根过长的枝丫，回问道。
“需要你当面向众人解释一下。”
“我不善言辞。”陈夏摇头。
“唉，你不该这么杀他的，界域马上就要和天雨界开战了，一位甲圣会是不小的战力，且其他圣人的心思也会不安稳。”炙水大圣无奈道。
“无妨。”陈夏摆手，剪掉了最后一抹枝叶，转头淡然道。
“谁不服气让他来找我就是，我当面和他讲道理。”
炙水大圣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道：“以后不要再如此行事。”
他转身离开。
小屋之中，陈夏独立，伸手轻轻一招。
此时道心澄澈透明。
心湖微起涟漪，春风吹不尽。
五千四百年。
界域史书有记载。
陈首席一日斩甲圣，清晨去，徬晚归，杀甲圣于甲木府，头颅落地，第二日血仍热，惊世骇俗，为界域十大奇闻第七。
第416章 界面攻杀
风吹的很缓。
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道。
五千五百年。
界域预谋了近万年的攻杀天雨界终于展开，由炙水大圣当做领头人，宣称是在十二禁区之主的号召下攻杀。
圣殿所有圣人都得前往战场，且界域上层每个宗门都得给出一个补天境五重天往上的修士来。
势头旺盛，名头浩大的宗门还要付出更多，不然就会被圣人亲自上门清算。
如此大的阵仗自然是不能缺少陈夏这位圣殿首席的。
但他偏偏就是不参加圣殿的集会，说什么都不来。
炙水大圣让王阳子去请陈夏前来，王阳子去是去了，但请没请真不好说，大概是下了两把棋就回来了。
之后炙水大圣疑惑问道：“人呢？”
王阳子也只是笑着回道：“估计是叛逆期到了吧，不愿意来。”
“？”炙水大圣眉头紧皱，是真有些搞不懂这两人，便只能开口道。
“等过些时日我亲自去请他吧，你先准备着，多炼制些丹药，与天雨界厮杀之时是一定用得上的。”
“嗯。”王阳子点头，没说什么其他话语，他劝不了炙水大圣，更左右不了禁区之主的想法，所以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打，那便只能接受。
他转身正要离去，炙水大圣突然又说道一声。
“你们上次随意斩杀甲圣的事情，其实禁区之主是有些不高兴的，要当面质问你们二人，但被我劝了下来，说你们二人比甲圣来得更加重要，在之后与天雨界的厮杀中能起大作用。”
“所以我还是希望你们二人真能拿出大作用来，能让禁区之主认可你们。”
王阳子脚步一停，身子站在大殿门口，处于昏暗光线之中，神情不显，只点头道。
“自然。”
他脚步抬起，彻底走出了大殿之中。
这是炙水大圣第一次对他说出威胁话语，且拿出了禁区之主的名头来。
以他对陈夏的了解，陈夏肯定是不怕禁区之主的，给陈夏惹急了说不定会拉着禁区之主一起自爆，详细例子可以参见在大死域里追着道祖打的时候。
但王阳子肯定是不会让陈夏和禁区之主自爆的。
十二禁区之主代表的就是界域，有十二禁区之主存在才会有界域。
王阳子是界域土生土长的修士，界域就是他的家乡，禁区之主若是身亡的话，界域也会受到伤害，且陈夏估摸着也会伤势严重。
一边是老友，一边是家乡，王阳子怎么都不希望这两者起冲突，若之后真有不可化解的冲突，还是希望陈夏能给他一个面子吧，饶禁区之主一命，别带着禁区之主自爆了。
且陈夏身后还有苍茫大帝这一尊大神存在，虽然不知道去了哪里，但肯定没死，大帝能够随意畅游诸天万界，日后是一定会来界域找陈夏的。
若是到时候陈夏和禁区之主一换一了，苍茫大帝说不定真要和整个界域爆了。
“唉。”王阳子低叹一声，希望两位大圣和禁区之主能够懂点事吧。
界域的准备进行的如火如荼，丹药、法宝皆是配备的最好，先由一位圣人与数位准圣领头，带着一众补天境修士通过星门跨越而去，奇袭天雨界边域。
界域想先将天雨界的界面屏障打掉，这样他们进入天雨界之后就不会受到界面限制，从此压制修为。
但天雨界修士也不傻，很快反应过来，有圣人前来迎战，丝毫不逊色界域的阵容，甚至因为界域是跨界厮杀的原因，战力被削弱，所以反被天雨界压制。
界域领头圣人扛着巨大压力，咬牙厮杀在界面交界的虚无之处，瞧着胜算低微，便不再攻杀，而是转头叫着众人撤离。
天雨界圣人没有追击，站在界面高处，不屑骂道。
“就这两下还敢攻杀界面，真是不怕死的狗屁东西，再跑慢点老子真要剥了你们的皮，把你们神魂全拿来点天灯！”
界域修士的第一次出征只能说不太理想，数位圣人带着一众补天境很快从星门回来，其中过程只有五日。
炙水大圣守在星门处，等着他们出来便关怀问道：“战况如何？”
领头圣人干笑一声，总不可能说被追着打吧，便神情严谨道：“天雨界似乎早有准备，出动了大阵仗等着，我们被伏击，无奈之下只能先回来。”
炙水大圣眉头微皱，“天雨界有这么强悍的实力嘛，竟然能先做好准备……”
“应该是这几万年来有所进步，所以才会如此难打。”领头圣人附和一声。
炙水大圣瞥了他一眼，没有回话，如今已经开了头，整个界域气势高涨，且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是现在放弃的话，往后界域就再也没攻打其他界面的心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