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兴天王还要拦住本官,请回山寨做客不成?”
官府对于秦皇之环地域的三匪势力,除非是在剿匪时期,换做他时从来都不曾承认他们的名号。
满靖琪一改话风,先是一个“天王”,又是一个“山寨”,这实际上是在给兴天王下套,逼着他承认自己山匪的身份,并且寓意对兰谷省最高之行政长官进行绑架。
不管这有没有用,但它就是一个由头,满靖琪是让陆君昊听的!
“呵呵!”可兴天王根本不搭这个话茬,话风一变一脸狞笑的看着金玉栋道:“金典史既然找到了我儿,那老兴自是要与金典史好好询问一下事情经过。”
“毕竟他现在是龙州县城的刑狱主官官员,我这草民不找他找谁啊?”
“这等小事有子晋为你解答便好,玉栋跟我走!我有要事与你相谈!”
兴天王打太极和稀泥,满靖琪就是善茬子?
他深知金玉栋留在这里十死无生,轻描淡写的岔开话题,上前一步便要抓金玉栋的小臂,想要带着他一起离开。
众人谁也没想到满总督竟然如此“呵护”一个后生晚辈,看到他的动作下意识的楞了一下。
而陆君昊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同一时间,竟然一个闪身挡在了满靖琪的背后,这样金玉栋的身前便相当于有他们两人同时的保护。
可谁知,面对满靖琪的“好意”,本是平静的脸再次挂上了招牌笑容,金玉栋双眸看着他,笑着摇摇头,竟然后退......后退了一步?
嗯?
满靖琪这么伸手一抓抓了空,而他的身子却又已经做出了转身离开的动作,面对金玉栋这突然间的变化,让满靖琪的身子不稳,好悬没有摔倒,一旁的护卫连忙上千将他搀扶住。
“玉栋,你什么意思?你还要留在这不成???”
满靖琪是真的怒了......
第1098章大大大大...大炮啊!
从帝城儒学院毕业至今,他为官至今已经有二十余载,可满靖琪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尴尬过。
不但外人不给他面子,现在就连自己人他都“指挥”不动?
“龙州县城诸事未定,玉栋怎可离开?再说下官身有刑狱安邦之责,下官走了,谁来保护程大人?总督大人且先行离去,这里自有玉栋撑住场面。”
“笑话!”
可谁知,不等满靖琪回应,兴天王却是不动声色的让开陆君昊上前一步冷哼道。
“金典史你当你现在还能保得住谁?”
“兴天王是吧?末将虽久居帝城,但对龙兴矿区之事还算了解,但望你能够好自为之,莫要自误!”陆君昊看到兴天王如此嚣张,不由皱眉道。
可兴天王闻言,脸上的狰狞之色却是越发浓郁了:“君昊大人,老兴是个粗人,斗胆问你一句话!”
“什么话?”
“如果......老兴说是如果有人将你的儿子给煮熟呈上面前,你要如何应对?”
“......”面对兴天王的咄咄逼人,陆君昊一个领兵的将军一时间没了话语。
而与此同时,站在角落的张兴言突然上前一步道:“君昊将军,咱们龙兴矿区的村镇土民不懂那些治国盛世的大道理,可即便是官府总也要讲一个规矩。”
“这自古以来,杀人就得偿命,金典史现在是兴天王儿子命案的唯一知情人,他如何能走?他走了谁来给我们龙兴土民一个公道?难道这就是官府的治世之道?这就是官府对我等草民百姓的交代???”
朝廷和荒野山村的环境看似不同,可实际上也不过是“之乎者也”与“干你妹的”的区别。
永远不要小看任何平台里面的“头人”,他们能够管理成千上万的属下,与你在大平台管理成千上万的人,从本质上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两者都是两个领域最出类拔萃之人,也就是老百姓口中的“人上人”,对于官场的尔虞我诈,张兴言或许不擅长,但他不擅长的是语言方式,只要多加注意,那些东西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此刻,在实力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张兴言三言两语,将整件事上升到“大义”的程度,直接将官府这天之“二字”给扣了进去。
这让不善儒生辞令的陆君昊根本招架不住,不由转过身望向了满靖琪。
“玉栋,非是本官放弃,你自求多福吧!”
心中满是怒气的满靖琪看到眼下的态势,自知今天无论如何都已经无法将金玉栋带走,不由冷眼轻哼一声转身便走。
如果刚刚他跟着自己走了!哪还轮得到这些人扣帽子?
愚子!愚子啊!!!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在满靖琪和陆君昊转身离去的同一时间,兴天王的爆笑声响彻全场,连带着此地各方势力的大当家话事人目光齐聚会场擂台之上。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典史!你......哈哈哈哈你刚刚在进门的时候问老兴,你问老兴喜欢清蒸还是红焖是么?”
说着,双手后负的兴天王脸色突然一变,从极度的癫狂霎时间转变成一脸枯戾之色继续道:“既然你帮老兴做了住,清蒸了吾儿,那来而不往非礼也,老兴还你一道红焖大餐如何?”
人的话语能够让你感觉身上凉飕飕的不自在吗?
此刻兴天王便做到了,在场的某些人,甚至是一些势力的二当家、三当家之流听到这话,不由下意识的朝着那个巨瓮望去,由于巨瓮的盖子被掀开。
兴海宁此刻的肤色又是一变,如果说刚刚还是黄白相间的“蒸肉”之色,那这肉见了风,这会儿已经呈现出一种风干的蜡黄色。
而且兴海宁脸上被兴天王戳破的那个洞此刻好像又大了一圈,里面还豁着肉茬,透出一抹红白之意......
这副场面让人不禁的扭了扭身子!
再严厉的酷刑,施加在别人的身上无所谓,可听到兴天王的话,让人不禁产生一种代入感,这红烧......
“哈哈!”
可谁知听到这话,金玉栋却是笑了出来,仍然露出了一脸回忆之色道:“老兴啊!你知道不?找到你儿子的时候,我们还抓住了一个人......哎呦!”
说着,他又颇为惋惜的道:“那个人说啊!当时兴海宁被扒光了扔到瓮里,随着下面碳火不断升温,而他偏偏不能动,只有一双眸子能够表达出情感。”
“哎?老兴你晓得人在知道自己必死,还是被煮死、蒸死时,那种绝望、愤恨、狰狞、恐惧,甚至透着一丝无奈的复杂表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