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名聚力境的修行者,这一嘴巴全是用上灵力,恐怕孙尚香的小脑袋瓜还不够他抽的,不过山匪四哥还是进行了力量控制,连肉体的劲道都不敢用到极致。
而另一边,捂着自己立刻肿起来的脸蛋,孙尚香是真的被山匪四哥给抽楞了,呆呆的看着他。
“哈哈!”
后者却是哈哈一笑,啪啪啪的拍了几下手,摇头晃脑的道:“孙大小姐,四爷怎么也得出出气不是?哈哈!”说着,山匪四哥的身影消失在舱室门口。
吱呀!
听到这声嘲笑,孙尚香捂着自己脸上的红肿,却是没有再开口辩驳什么,而是轻轻将舱室的门关上,随即拉过一张木椅,再次坐在了金玉栋的床头。
“栋哥哥!你能听到我的话吗?”
“......”
屋子里面淡淡的酒气还没有完全散去,孙尚香这一声轻叹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求助,可回答她的却是无尽的静默。
按着金玉栋的设想,他希望在船行驶到龙州县的时候在“醒”过来。
可在得知接下来的水路和陆路的特殊环境以后,金玉栋恐怕不得不在接下来的沧城府便要有所打算。
乐江九曲十八弯,贯穿兰谷和宁阳两省府所有的地域,但到了沧城府的区域,特殊的地理位置,却是会出现一个弧度极大的江湾航道。
如果继续走水路,舰队差不多要绕行数月时间方才能够抵达极西龙州县和龙兴矿区地域。
而要是选择走陆路,却只要一个月的时间便能够安全抵达。
这里面还有一点学问,那就是人与货物要分开走,过了沧城府,便是龙兴大矿区的地域。
这条路需要通过山川、沼泽和原始深林,无人区遍布,而矿匪的过路费高昂无比,整体运输成本远远要比通过江岭山脉和乐江江域来的更加厉害。
所以自古以来,龙兴矿区地域到沧城府这一段路,素有“陆路走人,水路走货”的传统规矩。
孙家联盟商行也不例外,当他们航行至沧城府以后,主要人物便会改走陆路,而货物船只却仍旧要一路西行,通过江乐坊横行的江域抵达龙州县。
不过在传闻当中,还有另一种说法,那就是这“陆路走人,水路走货”的规矩,乃是龙兴矿匪诸位大当家们联合制定的规矩,除了朝廷的官方商队,他们逼着所有商贾的货物必须走水路。
这种奇葩的规矩看似拗口古怪,实则里面还是大有学问的!
其一,陆路之上,过人不过货,物资价格和运输这一块便要由当地的官府出面平衡,避免物资流通价格过高,百姓们无法生活而给予补贴。
但既然有补贴,那便要有人做生意吧?
矿匪们就是看准了这件事,操纵整个市场,甚至与官府合作建立商队承包物资的流通和市场价格,这就是垄断!
垄断从沧城府到兰谷省极西的龙兴矿区这一条官道上面,沿路村庄、县城所有物资的流通和价格制定。
这样一来,无论是从极西之地龙州县或是龙兴矿区通过江道运输进入的物资想要往外出,还是沧城府的物资想要往里进,都需要经过矿匪扒一层皮。
另一边,商贾们的物资想要从水路进入龙州县港口,这条江湾航道的主宰者江乐坊却还要再收一笔过江费。
这样一来,一江一路,各自分工,看似互相不干扰,而且过路费用因为分开统计而减少,可矿匪们却是来来回回收下了不止两道以上的过路费。
反复扒皮......这可是要比打劫都赚钱的买卖。
不过矿匪们如此疯狂,却导致除了物资源头龙州县、龙兴矿区和沧城府这三个地方的百姓还算“安居乐业”以外,沿路的村庄和县城百姓却是苦不堪言。
这些地方的物资价格虽然不会让人寻死觅活无法生存,但也是钝刀子割肉,让生活在这里的百姓苦不堪言。
金玉栋第一次看到龙兴官道的地图和听闻矿匪们操纵的地下规则还属实被惊到了一下。
官匪勾结、垄断物资价格、操纵市场,让沧城府到龙州县这一条绵延万里的官道竟然形成了一个独立区域。
将区域之内的百姓圈养起来,变成自己赚钱的牲畜。
这当真是庙小妖风多,池浅王八多,牛鬼蛇神它都有自己生存的门道。
金玉栋听闻这些事情,再加上走江道耗时颇巨的原因,方才决定要在沧城府一并下船,改走陆路,见识见识这些矿匪的手段,也算是开开眼界。
可这样一来,他便不得不要面对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要不要再与孙尚香继续一路西行。
从情感角度,金玉栋在宁阳关隘帮助孙尚香出头,结下了善缘,方才导致坠江以后得到她的帮助。
而因为自己和山匪四哥登船,却又招来了江匪肆虐七彩祥凤船。
随后为了保全爷爷打拼一辈子创下的生意,孙尚香在不得已之下,出卖金玉栋和山匪四哥......
虽然最终还是出手救了人,但这却让金玉栋心中十分矛盾,这件事现在已经分不清因果,他和孙尚香双方都有理,可双方也都给对方带来了“伤害”......
第937章冰脉草残渣的神奇功效
金玉栋此刻有点尴尬,出卖和背叛这种事情,虽然嘴上说的轻巧,可当事人心中的包袱却十分沉重,这可不是打个哈哈,两杯酒就能够化解的事情。
而孙尚香心中何尝又不是如此?
一方面她感激金玉栋之前的帮助,另一方面又觉得他给自己带来了厄运,也对自己给他的伤害而愧疚。
“栋哥哥!我知道你能够理解我那天晚上的背叛,对......对吗?”
不可否认,金玉栋给孙尚香当了两个月的压抑情绪释放机器,这让她心中对他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沉默良久,佳人轻轻俯身,凝望着金玉栋那刚毅的脸庞,红唇微动,再次轻叹一声。
滴答!滴答!滴答......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尚处在“尸体”状态的金玉栋,感受到一滴滴冰凉的液体落在自己的眼皮上,大部分都顺着自己的眼角滑落耳洞,可仍旧有一小部分顺着自己的眼缝渗入到内里。
金玉栋的双眸一边感受这突然来袭的凉意,另一边心中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最见不得女人眼泪的他,此刻被大小姐孙尚香这么一搞,心中的那点“别扭”也在不知不觉间淡然了。
这就像金玉栋能够在那天夜里原谅宁天勤一般,说到底此刻他接触的人都是一些过客,他干嘛要对一个女人那么较真儿呢?
孙尚香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小丫头罢了,对她的人声来说遽然间发生那么大的事儿,无论是慌乱还是出卖自己,都不过是一种本能的自保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