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动静越闹越大,显然也惊动了其他包厢里的客人,大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个个神色诧异地走出包厢,站在走廊里向这里张望。
作为酒店的少东家,张少白自然不希望有人在酒店里生事,当下沉容走上前去。文青与胖子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刚走到这间包厢门口,文青便被房里薰天的酒气刺得睁不开眼,而待定眼看去,才总算是明白了大致情况。
一个上身赤膊,背上还纹着一只狰狞青龙的光头,正脸色冰冷地跷脚坐在首席之上。
而在墙角处,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正倦缩在那里。她身上的衣服有些不整,正瑟瑟发抖地蹲在那里。
看到这种情况,不用猜,明眼人也能看出,这伙人分明就是一群混社会的渣滓,来酒店里不好好吃饭,竟然想着借酒调戏女服务员。女服务员不从,便要逞凶斗狠。
酒店要打开门做生意,虽然明知这些人不对,但为了不影响生意,李经理选择容忍,正大费口舌地向这些混子们赔笑道歉。
然而,李经理的容忍,却并不能让这些混子们有丝毫收敛,反而更加增长了他们嚣张地气焰,那青龙光头的一帮手下们更是肆无忌惮地大声喧哗,嘲弄着李经理。
“发生了什么事?”
张少白虽然是位谦恭有礼的富家子弟,性情中却有极强的坚韧性,面对众混子们的挑事,他夷然无惧,分开人群,走进包厢。
“少爷,您来了……”
见张少白来了,李经理仿如看到了救星,颤声将这里的情况说了出来。
果然是来闹事的!
张少白锐眸疾扫了那青龙光头一眼,虽然他并不认识这家伙,却已经猜出这货是故意来闹事的。
想他张氏家族,在东华市虽然算不得绝顶望族,但家族先辈们打拼了这么多年,根基还是很稳的,曼尔顿酒店既然敢开在这里,就绝对不敢怕人上门闹事。
“这事我来处理!”
张少白轻拍了拍李经理的肩膀,示意他先带那名女服务员退下。
李经理如释重负,正要让保安将女服务员带出,却见那青龙光头冷笑一声,喝道:“老子还没有发话,我看你们谁敢试试?”
两名保安被青龙光头那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急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张少白。
张少白淡淡一笑,示意他们与李经理一起退下,然后微笑着走到青龙光头身旁坐下。
拿起桌上的空酒杯,张少白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端起后放于唇下微品一口,笑着说道:“这位大哥眼生的很啊,看来不是在这一带混的,不知道与肖哥有没有打过照面?”
张少白口中所说的“肖哥”,名叫肖正扬,正是这一带的混混头子。张家这些年来在肖正扬身上也打点了不少银两,没事肖正扬是不会来招惹曼尔顿酒店的。
“肖哥?肖正扬?嘿嘿,你这毛都没长全的小子,算个什么东西?也会学着拿人来压老子?”
听到张少白提到肖正扬的名头,青龙光头却是毫不在意,冷眼如刀子般盯着张少白,态度十分嚣张。
肖正扬是这一带的地头蛇,连这样的地头蛇都不放在眼里,看来,这青龙光头不是有些本事,就是太过狂妄了!
张少白在心里暗暗拿捏了一下,最后还是相信前者的概率要大一些。
毕竟,谁都知道曼尔顿是受肖哥保护的地盘,这些年也没有人敢狂妄到不给肖哥的面子,到曼尔顿来闹事。这些生人却敢,显然就是不惧肖正扬,且还是有备而来。
而更让张少白内心纠结,眉头紧锁的是,酒店里已经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却还没见肖哥带人来。
很显然,青龙光头这条强龙,是肖正扬自觉压不住的。
张少白权衡再三,为青龙光头的酒杯里倒满酒,微笑着说道:“这位大哥,今天兄弟们吃的这顿饭,算我请了。看来这其中有些误会,我先敬大哥一杯,算是赔罪了。”
说罢,他一仰脖,将满满一杯酒一吹而尽。
“嘿嘿……误会?”
青龙光头冷冷一笑,目中无人地用两根手指夹起张少白为自己倒满的酒杯,却是看都不看张少白一眼。
啪!
张少白本来以为他是举杯饮酒,全然没有想到,青龙光头竟然一扬手,将满满一杯酒全都泼在自己脸上。
避无所避之下,张少白顿时被浇了个满头满脸,而他的狼狈样子,却是引得青龙光头与他的手下们一阵放肆地狂笑。
“你太嚣张了!”
胖子鱼得水虽然喜欢与张少白拌嘴,与他的关系却是比铁还要铁,一见好友受辱,当即气炸,扬起拳头,大喝着就要上前为张少白出头。
但他还没跨出一步,却被文青抓住手腕。
“老大,他们太狂了,胖爷要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他们是要上天了……”
胖子气鼓鼓地瞪着一双小眼,拼力想要挣扎,却始终挣扎不开文青的控制。
见胖子为自己出头,张少白心头还稍感一热。然而,对于文青不但冷眼旁观,还制止胖子出手,张少白却是大感不解,心里头更是不由地涌出一股寒意。
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人?文青真是这种冷漠无情的人。
青龙光头全然不顾胖子的叫骂,依然冷眼直盯着张少白,怪笑着说道:“张少白,实话告诉你吧,今天这事还真不是误会。老子就是受人之托,来这里砸场子的,你又能怎样?”
“你!”
身为豪门阔少,张少白的骨子里自然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性,又如何能够忍受得了这种气!
然而,面对这些凶神恶煞般地混混们,自己又处于绝对的劣势,张少白一时也很难自处。
想想自己来时,连名字都没有报,这光头从来也没有见过,他却知道自己的姓名。很显然,这帮家伙借故玩这么一出,就是冲着他张少白来的!
“不知兄台是受何人之托来找我的不是?”
张少白傲然一笑,扫了一众混混们一眼,淡淡地说道:“如果兄弟们现在手头不宽裕了,尽可来找我即可,弄出这么一套来,似乎不太好吧?”
“放屁!小子,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能收卖我光头冲?”
张少白的话刚落音,便见那光头冲猛地站了起来,凶神恶煞地瞪着张少白,然后冲着身旁那些混混们一挥手,极其嚣张地喝道:“兄弟们,今天玩够了,明个继续!”
说罢,光头冲便旁若无人地分开人群,连帐都不结,就在众混混的催拥下,大摇大摆地出了曼尔顿酒店。
看着众人扬长而去的身影,张少白不由深深皱紧了眉头。
这伙混混显然是盯上自己了,他们虽然并不大规模闹事,但是如果天天这样来白吃白喝外带大声喧闹,酒店的生意根本就别想再做下去了。
这光头冲到底是什么人?究竟又是什么人派他来的?
这一切对于张少白都是未知数,让他忧心忡忡。
“好了,你下去吧,这里没事了。”张少白安慰了那名受欺负的女服务员几句,让她先下班回家。
“少白,这些人哪冒出来的?你今天没给他们颜色看看,他们就以为你是好欺负的,明天一定还会来的。你打算还这样忍下去?”
胖子走了过来,忿忿不平地说道。
“不忍又能怎样,现在连肖哥都不敢出头,证明这些人有些来历,或者是他们的后台惹不得。我还是先打探清楚他们的底细再说吧!”
张少白无奈地苦笑一声,目光一扫,发现文青已不在胖子身边,不禁愕然问道:“咦,文兄呢?”
胖子四处瞧了瞧,不禁也是一怔,抓抓头说道:“刚才老大一直站在我身边的,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第55章 深藏不露的人物
张少白与胖子正在疑惑文青突然消失之际,文青已经悄悄地跟踪着光头冲那帮混混,走到一处小巷里。
刚才在酒店里他阻止胖子,并不是因为他想袖手旁观,而是不想在酒店里把事闹大。
更重要的是,他想弄清这伙人到底是什么人,又是受什么人指使。等弄清了这一点,他才可出手,暗中替张少白那危机给平了。
光头冲与那帮混子们显然都已喝得酩酊大醉,走起路来都是摇摇晃晃,边走还边大声鬼嚎。
可当文青随他们一起走进这处狭窄的小巷之中时,他们却是仿如换了个人般,一个个折转过来,凶神恶煞地挡在文青身前。
不好,暴露了!
原来他们是故作醉态,将文青引入这条小巷的。
文青心中一惊,正欲转身往回走,身后的巷口处已有几个混混包抄而来,将他包了饺子。
“小子,胆儿够肥的嘛,敢跟踪冲爷我?快说,你是谁,谁派你来的?”光头冲一摸锃亮的光头,恶狠狠地喝道。
刚才在酒店里,文青一直躲在人群中并没有出手,因此光头冲并不认识他。只是这家伙的警觉性却是蛮高,在发现了身后有尾巴时,立即就想到这条两头堵截的好计来。
文青本来还以为这些混混们只是些好勇斗狠之辈,现在一看到他们如此狡猾的模样,就知道是自己大意了。
但纵然是面对这几个穷凶极恶的家伙,文青却是没有丝毫惧意。
自己可是喝了这么长时间的灵泉水,身体强度比之从前已有成倍的增长。更何况,以镜面上所显示的“明目”境武力值,对付这些混混们,已经足够!
“想知道我是谁,又是谁让我来的吗?好,光头佬,等我把你们全都打趴下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文青脸上露出一丝戏谑地笑意,盯视着光头冲。
“好狂的小子,从来还没有人敢这么跟我光头冲说话,你死定了!”
光头冲大怒,一挥手,便有两个混混挥拳扑了过来。
霍……
两道拳风呼啸,看来这两个混混也是常年打架的好手。
“啊呀!”
不过,在文青面前,这两个打架好手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便在两声惨呼声中,被文青一脚一个给踢趴下了。
“妈的,难怪这么狂,手底下还真有点把式。一起上,把他给我灭了!”
一见自己轻视了文青,光头冲更是勃然大怒,哪里顾着江湖规矩,径直让手下们全都围攻文青。
顿时,便见四五条人影,再次挥动霍霍拳风,从四面八方向文青包抄攻来。
东华市一处无名小巷中,正上演着一场好戏。
四五个凶悍的混混围攻着一个少年,但结果,却是令人大跌眼镜。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些混混们竟然全都被少年打翻在地,一个个护头抱膝,发出连声惨嚎。
“这这怎么可能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光头冲把这一幕从头到尾都看入眼里,满面惊措,一双眼睛都暴睁得滚圆,还是不敢相信亲眼看到的一切。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等我把你们全都打趴下了,你自然就会知道。”
文青将十根指头扳得咯吱响,一步步逼近光头冲:“现在你还好好地站着,你以为你会知道答案?”
在这种氛围之下,文青脸上那本自灿烂的笑容,在光头冲看来,似乎都已经显得那样邪恶,就仿如刚从地狱放出来的妖神一般,令他心惊胆颤不已。
“不不……有话好说,有话可以好好说的……”
被文青眸中的厉色所夺,光头冲早无一丝战志,一边后退,一边说道。
身为老大,光头冲的身手显然是要比自己这帮手下要强上一些的。但这也仅是强上一些,用来对抗文青这种恐怖的出手,似乎还是不够看的。
“你说得不错,有时候坐下来好好谈谈,确实要比动武要实用得多。”
文青邪恶一笑,居然还真的停下逼近的脚步,说道。
“对对……对了,我我现在有些不想知道你是谁了,你能放我们走吗?”
光头冲此时已被文青逼到墙角处,就算是想跑也没法跑。他满面惨白,早就没了刚才在曼尔顿酒店的嚣张之色,可怜兮兮地看着文青。
那副模样,倒是像足了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是吗,你不想知道我是谁?”
文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忽然又冷冰冰地说道:“可是,现在我却很想知道你们是谁,又是什么人指使你们去曼尔顿酒店找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