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
见到文青点头，凤敏不知又想起什么，露出满面难以启齿的样子。
“怎么？又有什么问题？”文青睹之，愕然不解地问道。
“没、没……”
凤敏脸色一红，很快又省了过来，说道：“文哥，有一事我没好意思跟你说，我一直有跟他们沟通，给公司花了不少餐饮费，实在是有愧……”
文青闻言就笑，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从容道：“花点小钱而已，不要在意，不就是吃饭吗，他们能把本公司吃空不成？好吧，凤敏你先去安排一下，晚上我们一道去会会他们。”
第439章 想玩商战游戏
约定的时间到了，文青开车载着凤敏，一道前往早就定好的盛天酒店。
进入酒店包厢内，文青表现得相当从容，让旁人看来，似乎不太关心这桩生意能否谈成。
事实上，文青非常重视这次见面，毕竟，公司产品虽然已经在国内站稳了脚根。但在国外市场上，还等同于空白。如果藉此机会打开韩国市场，无疑是向前跨进了一大步。
至于文青有如此表现，就跟在小摊上谈买卖一个道理。文青作为卖家，肯定要告诉对方，你不买还有别的人争着买，反正我不急。内心却是想，你丫还不赶紧买！
不过，韩方代表显然也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了，自然不会轻易吃他这一套表面上的把戏。
“文总，您好，久仰您的大名，我叫顾凯定。”
“顾先生你好。”
文青打算开门见山，节省时间：“本公司的凤经理早前已经跟顾先生你谈过几次，我这次来，就是表个态，贵公司要求的价钱嘛，着实是为难我们了。”
“文总，看你说的，我们公司代理蔬菜产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华夏国内各家蔬菜产品的认识，不敢说全部，也叫知其八九。我们的分析员作过调查，贵公司出品的蔬菜嘛，味道虽然很不错，但成本却是很低的……你们给我们的折点，实在是不合理啊！”
“顾先生，按照你这么说，贵公司做的不是代理生意，而是批发生意啊。”文青皮笑肉不笑。
顾凯定也跟着笑道：“国情不同嘛，哈哈，你知道，韩国方面对外来产品的税收多重呀，要是文总你要的价钱太高，我们作为代理方，也不好在韩国进行销售。”
“顾先生说的方面，我也有所了解，不过……”
文青故意顿了顿，“你说调查过我们产品的成本，但你有是否清楚，我们产品的质量？”
“质量？”
顾凯定似是被逗乐，觉得文青是在跟自己说儿戏话：“文总，国内的这种环境，蔬菜质量应该都差不多吧，你现在跟我提质量，这不完全拿我当外行了吗？依我之见，所谓质量，也不过是你们供货商为了抬商供价而故意做出的说辞罢了。跟消费者说说还行，咱们做大买卖的，就不来这一套了吧？”
这家伙是瞧不起产品还是瞧不起人，待他礼貌有加，他尾巴还翘起来了？
“顾先生，你这样说，那就证明你对我们的产品了解不够深刻。既然如此，这生意，很难再谈下去！”
一听这话，文青当即毫不客气地站起身来，摆出了一副欲要离席而去的姿态。
而他的这一举动，不但大大地出乎了顾凯定的意外，就连凤敏都以为文青真不想把生意谈下去了。
而事实上，只有文青自己清楚，这只是商谈上的戏码。既然顾凯定跟自己玩商战游戏，自己如果不配合一下，岂不是不给他面子？
“别，别，文总，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别见怪，千万不要见怪啊！”
果不其然，一看文青掉头就走，顾凯定当即急了，赶紧站起身来，将文青拉住。
这个顾凯定，虽是华夏人，年纪不大，却已经做到了韩国公司驻华夏的业务总代表，手里掌握很大的实权。
不得不说，顾凯定极具商业眼光与头脑。
他亲眼见证了农家仙菜在国内的热销。知道这样优菜的蔬菜，如果经由自己公司代理，必然会为公司带来极大利益。
因此，他早就知会了韩国总部高层，说出了想要引进农家仙菜的想法，而总部对他的建议也十分赞同。
顾凯定早就做好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农家仙菜在韩国代理权的打算，之所以这样死皮赖脸想压文青的价，说来说出，也只是想要为公司创益罢了。
眼下，看到自己方才的说辞似乎惹恼了文青这位年轻总裁，顾凯定哪里还敢怠慢，生怕这只快要煮熟的鸭子在自己面前飞走。
“文总，都不急嘛，可以谈可以谈，我也是冲着贵公司的名声来的，你们的产品质量是经过市场验证的，所以我们才没向那方面着重调查嘛，见谅见谅。”
“你们连产品质量都没调查过，我怎么敢将产品交给你们代理？”
顾凯定这样一示弱，文青便立马占据了主动，犹自在这里才神在在地说道。
凤敏在旁是看得一愣一愣，暗地里想：老板着实有手段，自己怎么没想到这招激将之法呢？
顾凯定真不愧为商界老手，一看文青的态度还没有回缓过来，赶紧陪笑着打圆场。
不仅如此，这货还巧妙地将话题岔开，一下子聊到了蔬菜行业的国际形势，又是顺带将文青的农家仙菜大夸特夸了一顿。
文青知道对方有服软的意思，也就没打断，任他继续表演演讲艺术。
文青很清楚且坚定自己的立场，价钱合理就合作，价钱不对自己的胃口，生意就不做。大不了不找代理商，自己到海外设分公司。
当然，选择后者，自然会为文青带来诸多不便。所以，还得看着顾凯定对不对头。
一时间，包厢内的气氛逐渐变得有些尴尬。
“咳咳……文总，其实我们也并非是一味压价。”
一看气氛有些不对，顾凯定自己倒是先急了，赶紧咳嗽了两声，硬着头皮说道：“只是……凤经理先前给我们的利润点实在是太低了。如果再加上关税及运输费用，我们公司真的赚不到多少钱的……”
“利润点？”
其实文青也并非是咬定价格不放松，只要对方出的价格合理，而且对方也确实有这方面的实力，文青还是愿意放点利润给他们的。
因此，听到顾凯定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文青当即询问了一下凤敏给他们制定的出口价。
想了一会，这才说道：“好吧，我看顾先生如此有诚意，既然如此，我就按凤经理先前给你们拟定的价格，再给你们增加百分之五的返点如何？这已经是我们所放出的极限了，如果顾先生还不满意，那我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百分之五的返点……”
得知了文青给出的最后定价，顾凯定眼神中不禁露出了稍许失望之色。
不过，这个价格虽说是离自己当初设想的还差了点，但也算是他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了。当下便点了点头，接受了文青的定价。
第440章 对不起
“好，既然如此，顾先生，祝我们合作愉快！”
见顾凯定接受了价格，文青眼中露出一丝会心地笑意，当即举杯说道：“价格的问题就这样定了，当然，为了让贵公司有信心代理我们的产品，我愿意延迟第一批货款的结算时间。”
“多久？”
顾凯定听出了希望，如果文青愿意延迟收第一批货款，自己向公司交代起来，那就好说得多了。
“三个季度，够诚意吧？”
顾凯定登时张口结舌，三个季度，那分明就是不收利息的贷款嘛。
这诚意，十足了！
凤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趁机凑近文青，轻声道：“文哥，三个季度不收货款，这……是不是太长了点？”
怎料，文青冲凤敏打了个眼神，表示一切尽在其掌握之中。
就这样，在价钱已被确定的情况下，双方顺利结束会谈。
虽然没有很好的控制进货价格，但延迟了结算时间，这还是让顾凯定尝到了甜头，当即便在饭桌上爽快与文青签定了合同。
餐后，别过顾凯定，凤敏把心中的疑惑提了出来。文青则表示，这是公司迈向国际的重要一步，只要价格规定下来，在收款上吃点小亏没关系。
“万一对方要求第一批货的数量巨大，那……”
凤敏担心公司的资金不足，虽说农庄的蔬菜出产成本确实不高，但如果批量庞大，文青也未必能吃得消。
“你担心这个？”文青笑了笑，“对方胃口再大也不敢乱来。”
“怎么说？”
“说白了，顾凯定刚才说的话并非毫无道理。”
凤敏摇摇头，还是不明白。
文青继续解释：“就算我们的产品再好，始终摆脱不了国货的名字，他们连产品质量都没调查清楚，图的就是一场赌博，就算本钱再大，也不敢全盘下注。我那是延期收款，不是不收款，这下你懂了吧？”
“哈哈！高明呀！”凤敏恍然大悟。
“待他们第一期的商品售空，向我们要第二期的货，还能容他们三个季度的时间？到时候，他们急着向我们送钱也说不定呢！”
“老板，你确定我们的蔬菜一定会在韩国大卖？”
“那是一定，错不了的。你想想，我们的农家仙菜是凡物吗？”
文青听罢，当即自豪地笑道：“况且，有法国的例子摆在那里，韩国是我们的邻国，餐饮文化相近，我们的菜品过去，绝对畅销！”
看到文青如此自信，凤敏更是感觉自信满满，浑身上下似乎都涌出用不完的劲，当即拍着胸脯向文青保证道：“文哥，这次谈判，让我学到了不少。我向你保证，以后的国际市场，我一定会下大力气开拓，不负你所托！”
“嗯，好好干，我相信你，凤敏，你一定行的！”
文青笑着拍了拍凤敏的肩膀，对于凤敏这些日子以来所做出的成绩，文青还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他始终相信自己的眼光，自己把产品出口的重任交给他去办，也绝对没有看错人。
将凤敏送回到住处，文青开车到家中，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多，看到母亲还没有入睡，正坐在堂厅里等自己。
“妈，你怎么还没睡啊？”
虽然文青发达了以后，没有再让母亲做农活，但文母总是闲不住，没事就爱将家里打扫一下。文青看她的身体比以前硬朗多了，也就没有过问。
不过，母亲平时睡得都挺早的，怎么今天都这么晚了，她还没有睡下？
“青子，你过来坐下，妈有话要跟你说。”
文青心中正疑惑之际，却见文母沉声对他说道。
看到母亲神情颇为凝重，满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文青不明白她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只得走了过去，依言坐到母亲身边。
“孩子，你和雨洛之间，是不是闹了什么误会啊？”
文母静静地注视着文青，表情却是显得越来越是沉重，最后竟是轻叹一声问道。
“妈，您说什么？”
听到母亲突然问了这样一句奇怪的话，文青显得大为愕然，疑惑不解地说道：“妈，我和雨洛之间好着呢，你怎么会这样问啊？”
“你真的和雨洛处得很好吗？”
虽然听到文青的解释，但文母似乎还是不太相信，接着又语重心长地说道：“青子啊，当初妈知道你对悦儿没那个意思，也就没有强迫你。可你现在既然已经跟雨洛好上了，就得全心全意对人家。雨洛是个好姑娘，你可不要三心两意，辜负了她啊！”
“嗯，我知道的……奇怪了，妈，你今天怎么无缘无故跟我说这些啊？”
文青虽是点头称是，但对于母亲今天的举动，还是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母亲在外边听到了某些对自己不利的风言风语，这才回来责问自己？
可再一想又觉得不对，要知道母亲向来是足不出户，就算是出去，也只是在村中溜达。村里乡民的性情，文青基本上都很了解，没有这样喜欢搬弄是非的人。
“青子，妈也不是这样无缘无故地跟你说……你看咱们已经对不起悦儿及老支书他们了，可不能也对不起雨洛。咱们都是本份人，不做对不起人的事情！”
看到文青答应了自己，文母脸上的忧色虽然平缓了一些，却是依然还有几分沉重，喃喃说道。
对不起……
听到母亲说出的这三个字，不知为何，文青的心情突然也变得异常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