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道天雷符自他手中疾射而出。
堪比筑基修士倾力一击的雷光轰然炸开,将那长老彻底吞没。
煞气既破,肉身再无屏障,顷刻间形神俱灭、化为飞灰。
另一长老见状骇得魂飞魄散,顿时战意全无,转身便要遁逃。
岂料脚下骤然窜出无数黝黑藤蔓,如活蛇般缠绞而上,勒得他骨裂声声、惨叫不绝。
孟希鸿踏步上前,寒芒再现,不过瞬息之间,惨嚎戛然而止。
另一边,那四名瘫软求饶的弟子见求饶无果,面露绝望凶光,还欲挣扎暴起。
孟言巍小脸陡然一凛,喝道:“邪魔外道,尽皆入我人皇幡!”
当即全力运转师尊亲传的《浩然正气诀》,将浩然气种的浩然气毫无保留地倾注于手中人皇幡。
那幡面深邃玄奥的“镇魔黑光”骤然如活物般奔涌流转,竟似透出一股灵性十足的欢欣雀跃之感;只见一道薄如轻纱、却又蕴藏着无尽吞噬之力的黑芒悠然拂过那四名弟子。
弟子们身躯齐齐狂震,眼中原本残存的神采顷刻间被掠夺一空。
紧接着,数道模糊扭曲、缠绕着浓郁阴煞气息的残魂,硬生生被从其天灵盖中拖拽而出,在空中挣扎扭曲,发出唯有神魂能感知的凄厉哀嚎。
最终,悉数被吸入人皇幡深处,再无踪迹
幡面上黑光流转,似乎更加深邃凝重了一分,那令人心悸的威严气息也厚重了些许,而原本附着其上的些许阴冷煞气,竟被幡光自行净化、吞噬,转化为更为纯正的镇压之力。
吸收完毕,孟言巍持幡的手微微颤抖,小脸更白了几分。
云松子缓步上前,先查看了一下孟言巍状态,温声道:“徒儿,做得很好。
人皇幡乃镇魔圣物,非是屠戮之兵。诛灭邪佞,炼化其魂以增幡威,拱卫正道,此乃天经地义。
你要习惯,也要谨记,此力当用于正途。”话语中既有肯定,亦有告诫和引导。
随后他看向孟希鸿,点头道:“果决利落,应对得当。对敌仁慈,便是对己残忍,此乃修仙界铁律。”
孟希鸿垂目望着地上的尸首,将阴煞宗等人的储物袋尽皆收取挂于腰间。
随后轻轻一叹,云松子以为他心生不忍,正欲上前劝慰两句,却听得孟希鸿低声自语:
“怎么别人动不动就一整套功法术法,要啥有啥……我这要不是有浩然之气,胜负还很难说。
等这趟秘境完事儿,说啥也得整本合适的功法。不然以后再跟人动手,肯定吃亏,到时候连家里人都护不住。”
云松子闻言微微一怔,“这小子之前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比我这穷老道还惨,看来后面也指点一下孟希鸿这小子吧,这份天赋可不能埋没了。”
想到这儿,他袖子一甩,弹出一缕真火,眨眼间就把地上的尸体烧得干干净净,什么也没留下。
“行了,麻烦解决了,接下来能安心探秘境了。”
云松子语气轻松了不少,“走吧,前头应该还有好东西等着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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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炼体之秘,上古秘辛
越往秘境深处行去,周遭景象愈发奇绝。
空气中灵气浓郁到近乎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吞咽灵液,对修为大有裨益,却又隐隐能感知到其并非无穷无尽。
孟希鸿心中既喜且惑,忍不住向云松子请教:“前辈,此地灵气充沛、宝光隐现,阴煞宗盘踞多年,为何似乎开发有限…倒像是专为我等后来者所留?”
云松子闻言嗤笑,眼中掠过一丝洞察之色:“哼,你当这上古大能遗留的洞天福地,是那般好相与的?
阴煞宗那帮孽障,走的乃是急功近利的掠夺邪道,只认得煞气充盈、能直接助长邪功的阴脉毒草。
对此地许多需精心培育、或需特殊法门才能引动的灵物,他们要么有眼无珠,要么根本无力利用。”
他顿了顿,抬手指向四周看似自然、实则暗藏玄奥纹路的山石草木:“再者,此地阵法布置精妙,许多区域都被天然幻阵或空间褶皱遮掩。
若非精通阵理,或身具特殊缘法、功法与之契合,即便站在宝藏面前,也如盲人摸象,难窥真容。
那阴煞宗主,怕是倾全宗之力,也才勉强摸清一条通往阴脉的路径,及开启入口之法。能发现并利用那处阴脉与零星资源,已是他们走了大运。”
“原来如此。”孟希鸿恍然,“怪不得他们能短短数年崛起,又对此地消息严防死守,半分不肯泄露。”他心中暗自庆幸,若非阴煞宗眼界有限,又恰被己方所灭,这般天大的机缘,岂能落入孟家之手。
想到儿子孟言巍拜得云松子为师,如今家族又得此洞天福地,真是未来可期啊。
正说话间,一阵奇异的能量波动蓦然传来。
那波动不炽不寒,却似直接作用于神魂,带来一股沉重而凝练之意。
二人循迹而去,穿过一片受灵气滋养越发青翠欲滴的玉竹林,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处幽静山谷。
谷中景象并不极端,唯有一口灰白色石潭静卧中央。
潭水无波,深邃如墨,仿佛蕴着万钧之力。稍一靠近,便觉身体陡然一沉,如负山岳,连思绪都变得迟缓却又异常清晰,一股无形的压力正作用于灵识之上。
“咦?这是……‘千钧淬魂潭’?”云松子眼中爆出惊喜之色,
“此潭之水奇异,不重肉身,专淬神魂、凝练意志。
若于潭边修炼,借其散发出的‘神压’,可极大稳固道心、纯化灵识,对抵御心魔、突破关隘有奇效。
若肉身足够强横,引稀释潭水淬体,亦能收到锻体之效,但其核心仍是炼神。”
孟希鸿闻言大喜。
能直接作用于神魂的宝地,价值远胜寻常锻体灵泉。
“前辈,此潭神压如此强横,恐怕难以久待?”
“自然。”云松子肃然点头。
“需循序渐进。最好辅以‘固魂丹’稳定识海,再尝试靠近修炼。此丹主药‘凝神花’通常就生长在此类灵潭附近。”他指向潭边石缝中几株叶片卷曲、呈淡蓝色的小花。
“此物正是。有了它,炼制固魂丹不难。届时,便可在此潭周边修炼,打磨道基、巩固境界。价值无量。”
孟希鸿小心翼翼地采下已经成熟的凝神花,将幼苗留于原处,任其在潭边继续生长。
显然孟希鸿已将这口灵潭视作孟家之宝地,只待日后凝神花再次成熟,便可再来收取。
离开千钧淬魂潭,他们又寻到那处古老的废弃药圃。
果然如云松子所料,阴煞宗只采摘了少数几样散发阴煞气的灵植,以及少量常见灵药,而对圃中其他大部分灵药要么不识,要么不屑一顾。
孟希鸿如获至宝,仔细辨认。
“玉髓芝”、“三阳果”、“星露草”……多是适合炼气、筑基期使用的灵植,虽非绝世仙葩,但种类繁多、年份足够,更有许多外界难寻的稀有品种,正是宗门初期发展最急需、最实用的资源。
可持续的产出,远比一次性法宝更令人安心。
他已想好,此地稍加整顿,到时将芸娘培育的那些一并移栽,便是现成的“孟家药圃”。
在药圃边缘,他们发现一面刻有模糊刻痕的石壁。
云松子观摩后道:“是炼体功法,但残缺得厉害,只有前几层,略具参考之效。”
“前辈,这炼体之术与武道有何区别?”孟希鸿疑惑道,他此前从未听说过炼体的消息。
云松子闻言,神色陡然凝重,眼中浮现沧桑之色:“此事关乎上古秘辛,你既问起,便与你分说一二,也好让你知晓我等修士今日处境之由来。”
千年之前,乃至更为久远的年代,乃修行盛世,万道争鸣。
远不止如今的炼气与文道,更有符文之道沟通天地,阵法之道演化周天,炼体之道破碎虚空……诸般大道,皆可直指仙途,证道长生。”
“而如今的武道,不过是炼体大道断裂后,流传于凡间的残渣罢了。”他语气沉重。
“武道修至宗师,堪比炼气巅峰,便已是凡人极限。而真正的上古炼体术,乃是与炼气并驾齐驱的修仙正法,锤炼肉身宇宙,开发体内神藏,一拳一脚皆有崩山断岳之威,乃至滴血重生,肉身成圣,同样可通神成仙!”
“那为何……”孟希鸿呼吸急促,被这波澜壮阔却已然湮没的历史所震撼。
“只因上古时期,域外邪魔骤临此界。”云松子声音低沉,仿佛在复述一段融入血脉的沉重记忆。
“它们非此域生灵,无形无相,乃是从无尽虚空暗面渗出的至秽之物,以万物精气魂灵为食,所过之处,万物凋零,法则崩坏,化为绝灵死地。
一场波及整个修行界的灭世之战由此爆发,惨烈无比,据说持续了不知多少岁月。”
“最终一战,于古籍记载中的‘陨星原’之上,我族上古巅峰强者倾巢而出。
圣皇持人族至宝‘人皇幡’,摇动星河,镇杀邪魔之主显化的万千魔躯;人皇陛下率亿万修士燃烧神魂精血,布下‘周天星斗大阵’,与邪魔大军同归于尽…
战至最后,强者尽殁,血染苍天,上古辉煌的修仙文明因此断层,无数传承就此断绝。”
他语气愈发沉痛:“然,邪魔之本源,乃虚空暗面之规则显化,与此界生灵存在根本性的差异。
它们并非寻常生灵,无真正的魂魄与肉身,其核心是一点极恶‘魔念’,依附于虚空暗面法则而生。
在此界之内,纵能击溃其形,却难彻底磨灭其根植于虚空暗面的那一点本源魔念。只要虚空暗面仍在,魔念便如杂草,春风吹又生。此乃天道规则所限,非人力所能及。”
云松子的话语如同万钧巨石,压得孟希鸿几乎喘不过气。
那“虚空暗面”、“本源魔念”的概念玄奥而恐怖,远超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既然邪魔根本无法被彻底消灭,那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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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宗门展望
孟希鸿喉头微动,那个盘旋在舌尖的疑问几乎要脱口而出。
云松子却仿佛早已洞悉他心中翻腾的惊悸,在他开口前便投来一道深沉的目光。
那目光瞬间抚平了孟希鸿急于追问的躁动,让他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将全部心神集中于老者即将揭示的、更为惊心动魄的古老秘辛之上。
“最终,遁世已久的道祖现身,手持一本书册,燃烧自身道果与几乎全部本源,却并非为灭魔,而是行那逆天之举。
他强行扭曲秘境周边的天地法则,将残存的邪魔与那片虚空一同折叠、剥离,封印于现世之外的夹缝之中。
道祖也因此力竭而道消,不知所踪。此举,实乃无奈之下,以无上神通人为制造了一处‘绝天地通’的囚笼,将其流放,而非根除。”
“然,那邪魔皇者虽被封印,其临劫前的滔天怨念与部分逸散的本源魔血,却穿透封印,化为最恶毒的诅咒,撼动天道根基。”
云松子长叹一声,“其咒曰:‘蚀尔万法之基石,朽尔道途之根本,蒙昧尔族灵慧,永绝通天之门!’”
“此咒恶毒无比,直接污秽了天地间诸多大道的本源法则。炼体之道,根骨朽坏,前路断绝;符文之脉,灵韵晦暗,难以勾连天地;阵法之基,法则扭曲,威能十不存一。
以致如今这些道统只能沦为仙途辅佐,再难独撑大道。
而炼体之路更是首当其冲,自此天地再难诞生强大的体修,前路彻底断绝。
其他大道亦受不同程度影响,唯有炼气、文道、剑道等因其根基更重于神魂、才气与心神淬炼,所受影响稍轻,尚能艰难传承至今。”
他轻抚石壁上的刻痕,摇头道:“此乃我浩然书院核心典籍所载之秘辛,如今外界知晓者已寥寥无几。
现实确如记载,炼体之法最多只能修至堪比筑基之境,再往上,便如无源之水,无根之木,寸步难行。
这才渐渐退化,演化成了如今凡人亦可修习的武道。”
说完这句话却见云松子面色陡然一白,周身气息微微一滞,仿佛仅仅是回忆和述说那段遥远的上古秘辛,便触及了某种可怕的大道反噬或因果禁制。
“前辈?您怎么了?”孟希鸿急声问道,目光也随之投向四周,灵识全力扫出,却只感受到更为浓郁的灵雾和那地脉节点磅礴的生机,并无任何异样。
云松子眉头紧锁,方才那瞬间的失态已被他迅速压下,但眼底的凝重却未散去。
他缓缓摇头,并未立刻回答孟希鸿的问题,而是再次仔细感知了许久,方才沉声道:“或许是老夫感应有误,被那上古旧事搅动了心神……方才竟恍若被某种不可名状的禁忌存在所窥视。”
但他微微颤抖的袖袍却暗示着事情并非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