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被赵永年如此郑重收藏,显然内藏乾坤。
“孟宗主,这里是三枚储物戒,里面装的全是灵石以及修炼资源,望孟宗主不要嫌弃。”
第204章 不然我亲自教导你吧
赵永年毫不犹豫地将三枚戒指双手奉上,放到孟希鸿面前的桌几上:“这只是第一批!往后,天衍宗修缮各堂等一应开销,无论差多少灵石,差什么材料,只需开口,我江陵赵家,必定倾尽全力,绝无推诿!”
赵永年拍着胸脯保证,语气斩钉截铁,俨然一副无比感恩戴德的姿态。
对于赵永年这番豪气干云,知恩图报的表态,以及那三枚沉甸甸的储物戒指,孟希鸿自然是来者不拒。
他微微颔首,袍袖一卷,便将三枚戒指收起,神态坦然自若:“赵家主有心了,宗门修缮,确实需费些资财,本座便代天衍宗,谢过赵家支持。”
见孟希鸿收下灵石,赵永年心中最后一块大石落地,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又再三道谢,仔细叮嘱了赵元明在天衍宗要守规矩,勤修炼,莫要再惹是生非,这才在孟希鸿的相送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迎客堂,下山而去。
迎客堂内,便只剩下了孟希鸿,以及二十出头,脸上带着初入大宗的忐忑,对未来迷茫的赵元明了。
孟希鸿看着眼前略显局促,但骨子里十分正直的青年赵元明,心中颇为满意。
不畏强权,见义勇为,这份心性在弱肉强食,往往明哲保身的修仙界中,实属难得。
再加上其父赵永年刚刚奉上的那三枚沉甸甸,足以解宗门燃眉之急的储物戒指,可谓是诚意满满,雪中送炭。
这两者相加,让孟希鸿此刻的心情大为舒畅。
孟希鸿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打破了迎客堂内略显沉闷的气氛,对赵元明道:“元明,既然你已入我天衍宗,便是我宗弟子,不必过于拘谨,随我走走吧,熟悉一下你今后修炼生活之所。”
赵元明闻言,受宠若惊,连忙躬身应道:“是,宗主!有劳宗主!”
孟希鸿微微颔首,率先起身,迈步走出迎客堂。
赵元明赶紧收敛心神,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阳光洒落在青石铺就的山道上,远处山峦叠翠,云雾缭绕。
孟希鸿闲庭信步般,带着赵元明沿着主峰的道路缓缓而行。
“我天衍宗,立宗于此,承先辈遗泽,开万世基业。”
孟希鸿声音平和,如同在诉说一件寻常事,却自有一股恢弘气度:“天衍宗地域广袤,大致分为外门、内门与核心秘境。
外门位于云梦大泽,用于磨砺弟子心志。
内门设于阴煞宗旧址,乃宗门中枢所在.”
孟希鸿并未深入解释各区域的具体情况,只是点明格局,让赵元明有个初步的概念。
一路行来,赵元明也真切地看到了如今的天衍宗景象。
正如其父赵永年所打听到的,以及孟希鸿自己也承认的,作为初立不久,尚在起步阶段的宗门,许多地方确实显得有些简陋。
不少堂口的建筑虽然框架宏大,能看出昔日的辉煌轮廓,但墙体斑驳,瓦片残损,檐角甚至生长着杂草。
一些明显是新建和正在修缮的堂口,堆放著石材灵木,有弟子和工匠在忙碌,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绝于耳。
到处都透着一股“百废待兴”的气息。
若单从这硬件设施来看,天衍宗似乎与那些传承悠久,殿宇辉煌的大派相比,确实显得有些不太靠谱。
只是,赵元明的这种观感,在他看到沿途遇到的众多天衍宗弟子后,被彻底颠覆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与心惊!
无论是正在演练拳法的,还是扛着巨大石锁打熬气力的,又或者是匆匆行走赶往各处的弟子,无一例外,个个身形挺拔,肌肉贳张,行走间龙行虎步,顾盼间精光四射。
他们周身气血充盈到了极点,运转之时,甚至隐隐发出如同长江大河奔流般的低沉轰鸣声!
那股灼热阳刚,充满爆炸性力量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仿佛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炽热和沉重了几分。
赵元明甚至看到,一名看起来年纪比他还小的弟子,随手一拳砸在一块测试用的巨岩上,那巨岩并非应声而碎,而是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响,表面留下一个清晰的拳印,裂纹如蛛网般蔓延!
那弟子却只是甩了甩手,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这便是天衍宗的体修吗?”
见此一幕,赵元明心中骇然,瞳孔微缩。
来天衍宗之前,他确实已经听说过天衍宗的大名,知晓其如今堪称大离国境内最有名气的体修宗门,门人弟子皆以气血雄厚,肉身强横著称。
他自认为已经对此有所想象,觉得无非就是比寻常修士更壮硕些,力量更大些。
但今日亲眼所见,他感觉自己还是太匮乏想象力了!
这哪里是“壮硕”能形容的?
这些弟子,简直是一头头披着人形的蛮荒凶兽!
那澎湃的气血,那凝练的体魄,那无形的力量压迫感,与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体修修士都截然不同。
他毫不怀疑,若是同境界对战,这些体修弟子恐怕能徒手撕碎寻常修士的法器灵光!
震惊之余,赵元明也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略显单薄的身板,心中泛起一丝苦涩和茫然。
他所修的并非体修之道,而是和世间大多数修士一样,引气入体,炼化灵力,走的传统法修路子。
在这个几乎全员“肌肉猛男”的宗门里,他感觉自己像个误入猛虎巢穴的羔羊,格格不入。
走在前面半步的孟希鸿,虽然未曾回头,但以其敏锐的灵觉,自然能感受到身后赵元明气息的波动和那份无所适从的茫然。
他心中也正在思忖此事。
赵元明走的是传统修士的路子,根基尚可,心性也算上乘,是个可造之材。
但天衍宗目前的核心传承和培养体系,明显是偏向体修一路。
宗门内现有的长老执事,如秦战、冀北川等人,皆是体修大家,让他们来教导一个法修苗子,未免有些不对路,恐怕事倍功半,反而耽误了这孩子。
思来想去。
第205章 徽州宋氏,宋弘方告状
孟希鸿脚步微微一顿,转过身,目光落在赵元明身上,似乎做出了某个决定。
他轻轻吐了口气,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元明,你与我宗目前所修主流有所不同。
宗门内擅长灵力修行,能系统教导法修之路的师长,暂时确有空缺。”
赵元明的心微微一沉,难道自己终究难以得到合适的指点吗?
却听孟希鸿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也罢,本座便辛苦一些,亲自来教导你吧。”
孟希鸿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决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本座虽主修亦是炼体,但于修行一道,也同样涉猎,筑基后期的修为,指导你如今的炼气期境界,还是绰绰有余的。
待你筑基之后,若有机缘,再为你寻访更适合的名师不迟。”
这话语如同平地惊雷,在赵元明耳边炸响!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在了原地。
孟.孟宗主?
堂堂天衍宗之主,修为深不可测,连自己父亲那般人物都要恭敬对待的大能,竟然竟然要亲自教导自己这个带着一身麻烦的炼气期修士?
这怎么可能?
在赵元明的视角看来,孟希鸿不仅愿意收下他这个大家唯恐避之不及的“祸害”,还愿意一力承担下徽州宋氏那恐怖的因果,为他遮风挡雨。
如今,更是非但不嫌弃他修为低微,反倒还愿意在百忙之中,屈尊降贵,亲自来教导他!
这份恩情,这份重视,这份善意与庇护如同汹涌的暖流,瞬间冲垮了赵元明心中因为家族无力,因为招惹强敌,因为前途未卜而筑起的所有堤坝。
他想起了父亲为了自己四处奔走,愁白了头的模样。
想起了自己出手时那一瞬间的义愤与之后的恐惧。
想起了来到天衍宗前的忐忑不安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无法抑制的酸楚与澎湃的感动,直冲鼻梁和眼眶。
“宗宗主!”
赵元明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表达感谢,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声音哽咽变形。
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年轻的脸颊滑落。
他开始还试图压抑,只是无声地流泪,但很快,情绪彻底决堤,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抽噎着的哭泣,哭得肩膀都在微微颤抖,可谓是稀里哗啦。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原本云淡风轻的孟希鸿,顿时有些措手不及。
他看着眼前这个之前还带着倔强和忐忑的青年,此刻却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终于找到依靠的孩子般,哭得毫无形象,不由得怔住了。
孟希鸿:“???”
孟希鸿下意识地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似乎没什么特别刺激人的地方啊?
不就是说亲自教导他吗?
虽说自己是宗主,但教导一个弟子,也不算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吧?
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另一边。
与天衍宗山门的云雾缭绕、略显朴拙却生机勃勃的景象截然不同。
徽州宋氏所在的府邸,俨然是另一番气象。
高墙深院,朱门碧瓦,连绵的亭台楼阁鳞次栉比,飞檐斗拱极尽奢华精巧。
府内灵气浓郁程度远超外界,显然布置有大型聚灵阵法。
往来仆从如织,皆屏息静气,步履轻捷,不敢有丝毫喧哗,处处透着一股传承数百年修仙世家的深厚底蕴与森严规矩。
此刻,府邸深处,一间灯火通明,陈设奢华的书房内,气氛却有些凝滞。
宋氏当代家主,宋承业,正端坐在一张由上等紫檀灵木打造的书案之后。
他年约六旬,面容清癯,双目开阖间精光隐现,周身气息渊深似海,赫然是筑基圆满的修为,距离那金丹大道,也只有一步之遥。
他手中正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灵玉,听着下方之人的汇报,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砰!”
书房的门被有些粗暴地推开,打破了这份平静。
一道身影带着满腔的怒气与狼狈,闯了进来,正是从江陵郡铩羽而归的宋弘方。
此刻的宋弘方,早已没了之前在江陵作威作福时的嚣张气焰,但取而代之的并非悔过,而是一种极度阴鸷的怨毒。
他脸色铁青,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庞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华贵的锦袍上虽然已经用法术清理过,但依稀还能看出些许褶皱和不易察觉的尘土痕迹。
那是之前被赵元明带人“教训”时留下的印记,虽未伤及根本,但这份狼狈,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返回族内的第一时间,就是直奔父亲的书房来告状。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