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残存的基座在这股力量下彻底化为乌有,连齑粉都未曾留下。
地面被犁开深达数米的沟壑,防护光罩早已破碎不堪,残余的冲击波席卷向四周,逼得台下观战之人纷纷骇然色变,各施手段抵御,修为稍弱者更是被直接掀飞出去。
整个东营校场,飞沙走石,烟尘弥漫。
所有人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死死锁定在那片烟雾弥漫的中心,试图看清结果。
谁赢了?
是借助军阵之力、底牌尽出的秦将军?
还是那修炼了恐怖炼体术,拳法通神的孟宗主?
烟尘缓缓散去。
肆虐的能量余波渐渐平息。
一片死寂中,两道模糊的身影逐渐显现。
万众瞩目下,视野终于清晰。
只见孟希鸿静静站立在原地,身上的衣衫略有破损,沾染了些许尘土,呼吸稍显急促,面色却依旧平静。
而他的一只手臂,正稳稳地搀扶着另一人。
那人,正是秦战。
此刻的秦战,身上那件象征荣耀与力量的玄黑色重甲已彻底消失,只余下几缕残破的布条挂在精壮的身躯上。
他浑身皮肤布满细密的裂痕,如同干涸的土地。
鲜血不断从中渗出,气息萎靡到了极点,几乎完全依靠孟希鸿的搀扶才能勉强站立。
但他那双原本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虽然黯淡,却紧紧盯着孟希鸿,里面没有了战意,没有了不甘,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那是彻底服气后的释然。
三千破军营将士,以及所有前来观战的天衍宗弟子,都怔怔地看着正相互搀扶的两人,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筑基与筑基之间,原来真的可以有如此天堑般的差距!
全场依旧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场内那两道身影上。
孟希鸿搀扶着几乎虚脱的秦战,两人身上都带着战斗的痕迹,但姿态已然不同。
孟希鸿是胜者的从容。
而秦战,则是力竭后的坦然。
秦战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周身无数细密的伤口,带来针扎般的刺痛。
他勉力站直了些,挣脱了孟希鸿的搀扶,虽然身形摇晃,但脊梁却依旧挺得笔直。
他抬起那双因脱力而略显黯淡,却依旧锐利的眼睛,深深地看着面前气息只是稍显紊乱的孟希鸿。
没有不甘,没有怨愤。
只有心服口服!
良久,秦战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内翻涌的气血,声音沙哑却清晰地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孟宗主实力通玄,我秦战败得心服口服!”
这句话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台下三千破军营将士心中掀起狂澜。
他们看着心目中以往战无不胜的秦将军亲口认输,看着那破碎的衣甲和遍布伤痕的身躯。
再看向那位看似平凡、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孟宗主,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军中蔓延。
是震撼,是敬畏。
最终,都化作了对绝对强者的认同。
秦战目光扫过台下鸦雀无声的三千部属,他们的眼神已然说明了一切。
他转回头,面向孟希鸿,神情变得无比肃穆,抱拳躬身,行了一个极为郑重的军礼。
“切磋之前,我秦战与孟宗主有约在先。”
秦战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金铁交鸣,清晰地传遍整个校场。
“我秦战若胜,宗主奉上《烘炉经》锻体至易筋篇完整功法,天衍宗并入神武军,倾尽所有供养我破军营三千将士。”
他顿了顿,目光坦然,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军人一诺千金的决绝:“而今,我秦战败了!自当遵循战败的赌约。
我秦战及所率破军营三千将士,自愿拜入天衍宗,并入神武堂,成为天衍宗护法子弟!
自此,谨守天衍宗门规戒律,听从宗主号令,绝无二话!”
“愿赌服输,天地共鉴!”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没有半分犹豫,没有丝毫勉强。
败,便是败了!
军人信诺,重于性命!
他秦战,输得起!
随着秦战的话音落下,台下三千破军营将士,在经过短暂的沉寂后,骤然爆发出整齐划一的动作!
“铿!铿!铿!”
甲胄摩擦之声如同雷鸣!
三千铁血将士,无论之前心中作何想法。
在此刻,在他们主将做出表率,在他们亲眼见证了孟希鸿那无可匹敌的强大实力之后,所有的疑虑与傲气都化为了乌有。
破军营,向来尊崇强者为尊!
追随的便是能带领他们战无不胜的统帅!
而孟希鸿,用一双铁拳,彻底折服了他们!
三千人,如同一个人,齐刷刷单膝跪地,右手握拳,重重叩击在左胸甲胄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动作整齐划一,带着沙场特有的铁血与肃杀。
紧接着,三千人迸发出山呼海啸般的誓言,声浪滚滚,直冲云霄:
“吾等自愿拜入天衍宗!”
“入神武堂,为宗门护法!”
“谨守门规,听从号令!”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震得地上一些还未被战斗余波碾成齑粉的玉石簌簌作响。
那股凝聚在一起的铁血战意与决然信念,甚至比方才借助军阵凝聚血色战神时更加纯粹,更加震撼人心!
他们尊崇秦战,故而愿随他同进退。
他们被孟希鸿的实力所折服,故而心甘情愿奉其为主!
这便是破军营的逻辑,简单,直接,却无比坚定。
孟希鸿立于场中,承受着三千道炽热而臣服的目光洗礼,听着那震天的誓言,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发自内心的笑意。
三千个筑基期的“吞金兽”……不,三千个筑基期的精锐打手到手了。
就是这药浴的开销,怕是要把秘境里的药圃都给薅秃了。
回头得让芸娘再想想办法,开源节流啊。
孟希鸿心中一边盘算着未来的财政大计,一边上前一步,虚扶起秦战,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跪倒一片的将士。
如今,这三千破军营将士,才是真正的归心,并且,彻底打上了属于他天衍宗的烙印。
赶上了,sorry各位大大,今天晚了一些
第170章 孟言卿下山历练
“今日起,尔等破军营众将士,皆为我天衍宗神武堂护法弟子!”
孟希鸿转头看向秦战,语气诚挚:
“秦战为我天衍宗神武堂首座长老,统辖神武堂一切事务!”
“我等,谨遵宗主之令!”
秦战再次抱拳,深深一拜。
这一次,是下属对宗主的礼节。
“谨遵宗主之令!!!”
三千将士齐声应和,声震寰宇。
转眼数天过去。
昔日肃杀的军营气息未完全散去,却又融入了一种崭新如火炉般炽热的修行氛围。
自秦战率领破军营三千将士正式拜入天衍宗,并入神武堂后,整个驻地便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狂热修炼状态。
校场之上,黑压压的三千将士褪去了部分沉重甲胄,身着统一的修行劲装,按照特定的阵型盘膝而坐。
孟希鸿立于前方一方高大的传功石上,声音不高,却如同涓涓流水,清晰地传入每一位将士的耳中,阐述着《烘炉经》锻体篇的奥义。
“人身如烘炉,可熔炼万物,亦可淬炼己身。
气血为柴,意志为火,引天地灵气入体,熬打皮膜,淬炼血肉,锻造筋骨。
切记,心法运转,需存想烘炉之形,引火焚身,去芜存菁”
孟希鸿亲自教导,毫无保留。
下方。
以秦战为首,三千将士个个神情专注,如同最饥渴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这玄奥的炼体法门。
他们本就是万里挑一的精锐,历经沙场磨砺,心志之坚毅,体魄之强健,远非寻常宗门弟子可比。
此刻得到正统且高深的炼体传承,理解与掌握的速度快得惊人。
不过数日功夫,校场之上便已气象大变。
“喝!”
“哈!”
呼喝之声不绝于耳,伴随着拳脚破风的呼啸。
将士们演练着《烘炉经》中配套的基础拳架,动作或许还略显生涩,但那股凝聚起来的气血阳刚之气,却已如同初生的朝阳,蓬勃欲出。
秦战立于众人之前,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热气蒸腾,汗珠滚落却瞬间被体内散发的热量蒸发。
他闭目凝神,按照心法运转气血,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灼热却并不狂暴的力量,正随着心法的引导,丝丝缕缕地渗透进自己的皮膜、肌肉之中,带来一种麻痒与舒畅交织的奇异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