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萧北辰朗声一笑,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此人,有谋,有勇,更有趣。
“不过,还是要多谢你。”萧北辰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多了些许赞许。
“这些藏在阴沟里的虫子,潜伏极深,又有秘法遮掩,我镇北军的暗探追查了数年,也只抓到些小鱼小虾。
你这一招以身为饵,倒是替本王省了不少功夫。”
他这才将目光转向早已面如死灰的血屠使者,语气瞬间变得冰冷。
“灭世圣宗,黑阳使者血屠?”
萧北辰居高临下,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半空中的血屠使者。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丝威严。
“你等邪祟,潜伏我大离,荼毒生灵,罪恶滔天。
今日本王奉陛下之命,前来清扫渣滓!”
萧北辰的声音,在人道龙气的加持下,响彻整个黑风山脉。
“邪宗‘灭世’,为祸人间,乃人族公敌!凡其教众,皆为乱党!
大离王朝,上至王公,下至庶民,人人得而诛之!”
“破军营听令!”
“在!”三千甲士齐声爆喝,声震四野,山林皆颤!
“结‘七煞锁魂阵’!将此地所有邪祟,尽数给本王……碾碎!”
“遵王爷令!”
轰!
三千破军营甲士,令行禁止,动作整齐划一。
他们以百人为一阵,瞬间结成了三十个小型军阵,每个军阵的气息都彼此相连,煞气冲天,
在半空中,竟隐隐汇聚成了一尊手持巨斧、面目模糊的血色战神虚影!
那战神虚影,顶天立地,周身煞气凝如实质,一双血色的眼眸,冰冷无情地锁定了血屠使者和他那三个早已吓得肝胆俱裂的筑基手下。
“不!镇北王!你不能杀我!”
血屠使主彻底慌了,他尖叫道:“我乃灭世圣宗青州分舵使者!
你若杀我,圣宗绝不会放过你!
我圣宗的底蕴,远非你一个小小王朝能够抗衡!”
“聒噪!”
萧北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甚至懒得亲自动手,只是对着下方那群早已看傻眼的天衍宗弟子和青州府兵,淡淡说道。
“孟宗主,你这请君入瓮之计,当真妙绝。这血屠,便算是本王,送你的第一份见面礼。”
“多谢王爷!”
地面上,孟希鸿在冀北川的搀扶下,强撑着站起身。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看着天空中那杀气腾腾的破军营,心中也是一阵激荡。
他赌对了!
这位镇北王,这位大离皇帝,果然有吞吐天下的气魄!
“所有天衍宗弟子听令!”
孟希鸿的声音,虽然虚弱,却传遍了整个营地。
“我天衍宗,不惹事,但绝不怕事!
今日,便让这些所谓的仙门邪道看看,我天衍宗的血性!”
“随我……杀!”
“杀!杀!杀!”
所有天衍宗弟子,在经历了最初的绝望和震撼之后,此刻胸中只剩下无尽的狂热与战意!
连大离的王爷和禁军都来为我们撑腰了,我们还怕个鸟?
干他娘的!
冀北川和张祥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他们不再管孟希鸿的“伤势”,而是如同两头出闸的猛虎,率先冲了出去,
目标,直指那三名早已被军阵煞气吓破了胆的筑基邪修!
“弟兄们!为死去的袍泽报仇!”
“宰了这群狗娘养的杂碎!”
数百名炼体堂弟子,紧随其后,他们虽然无法像破军营那样结成精妙的军阵,但他们每个人,都是一座座移动的战争堡垒。
他们挥舞着拳头,咆哮着,如同一股红色的怒潮,狠狠地撞向了那些负隅顽抗的邪修!
第154章 哪里来的修仙施工队?
一场惨烈至极的围杀,就此展开!
那三名筑基后期的邪修,在破军营军阵的威压和天地封禁之阵的双重压制下,
一身实力被削弱了至少六成,体内灵力运转晦涩不堪,连平日里瞬发的法术都变得迟滞起来。
饶是如此,他们面对一群最高不过锻体九重的“武夫”,依旧充满了猫戏老鼠般的残忍与不屑。
“一群气血旺盛的牲口,也敢与我们为敌?”
一名邪修狞笑一声,体表撑开一层粘稠的血色灵罡,准备欣赏这些“武夫”徒劳无功的蠢样。
然而,他面对的,是冀北川和张祥化这两尊锻体圆满的修士,以及数百名悍不畏死的炼体堂弟子。
“弄死他!”
不知是谁爆吼一声,十几名炼体堂弟子气血相连,竟是同时催动了《烘炉经》。
他们或许还未学到《大日烘炉拳》那等精妙的杀伐之术,但那股源自烘炉真劲的霸道力量,却已深入骨髓!
十几只燃烧着赤红气血的拳头,不讲究任何花哨招式,只蕴含着最纯粹的气血之力,狠狠砸向那层血色灵罡!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连成一片,压抑而狂暴。
那邪修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他骇然发现,这天地封锁和军阵压制并非简单的力量削弱,而是他与天地灵气之间的联系被强行干扰,
导致他引以为傲的护体灵罡,在恢复速度和坚韧程度上都大打折扣。
正是这致命的迟滞,让那些武夫原本不可能奏效的拳头,此刻变得邪门至极!
每一击都带着一股穿透性的震荡劲力,那股纯粹的阳刚气血之力,仿佛天生就是他这阴邪灵力的克星。
寻常斗法,灵力消耗是主动输出;而此刻,每一拳砸在他的护体灵罡上,逼得他必须疯狂调动灵力去“中和”那股霸道的劲力,否则灵罡便会从内部自行崩溃。
这种被动防御的消耗,竟比他全力御使飞剑搏杀时还要剧烈数倍。
“这……这不可能!”
他想不通,一群连灵气都没有的凡人,怎么可能撼动筑基期的护体灵罡?
他不知道,天衍宗的炼体之法,从一开始走的就不是灵巧的路子。
孟希鸿教给他们的,就是最简单、最粗暴的道理。
当你的力量足够大时,一拳,可以破万法!
“给我破!”
一名弟子怒吼着,将全身气血都汇聚于一拳,狠狠砸在灵罡最薄弱的一点。
咔嚓!
一声脆响,那层血色灵罡应声出现裂痕!
裂痕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最后“嘭”的一声,彻底碎裂。
失了灵罡护体,炼气修士那未经锤炼的肉身,与凡人相比,也仅仅是勉强多了几分强韧。
随后那十几只铁拳,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骨骼碎裂声与血肉模糊的闷响交织成一片,那邪修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一声,便化作了一滩肉泥。
另一名邪修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便想施展遁术逃跑。
可他刚一转身,一道黑影便贴了上来,
正是冀北川。
“想跑?”
冀北川声音冰冷。
那邪修亡魂大冒,回手便是一道腐骨血箭射出。
冀北川不闪不避,任由那血箭打在自己胸口。
血肉被腐蚀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凹陷,滋滋作响,冒着黑烟。
但下一瞬,那伤口下的肌肉便猛地蠕动,将腐肉与毒血硬生生挤了出来,转眼间便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他一步踏前,腰间寒光一闪,一柄通体乌黑、造型奇诡的分水刺已然在手。
他将磅礴气血灌注其上,分水刺发出一声轻鸣,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瞬间破开了那摇摇欲坠的护体灵罡,干净利落地刺入对方咽喉。
最后一名邪修,更是凄惨。
他被张祥化偷袭,被一拳轰断了双腿,跪倒在地,随即被数十名炼体堂弟子团团围住。
看着将其围住的天衍宗弟子,他彻底疯了,拼命地催动法术,血刃、骨刺、毒雾……不要钱似的往外丢。
可那些炼体堂弟子,就像一群打不死的疯牛,硬扛着法术的冲击,一个个被打得皮开肉绽,
却嘶吼着,兴奋着,用拳头、用牙齿、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疯狂地攻击着他那层越来越薄的护体灵罡。
“疯子……一群疯子……”
邪修看着自己飞速见底的灵力,感受着身上传来的剧痛,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终于,他的灵力耗尽,护体灵罡如泡沫般破碎。
“兄弟们,别用拳头了,脏!上家伙!”一旁的冀北川突然一声大喝。
话音未落,他竟从储物袋里摸出了一块方方正正、青黑色的板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