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睁开眼，让亭内侍候的两名宫女离开。
那名内监也待在院外等候。
院中只留下了李言与青云道人。
青云道人目光神色复杂。
他身为四品金丹术士，早在踏入院中之时，就发现了李言如今身上的灵气异样。
跟武道气息截然不同。
赫然是已经踏入术士八品，气海之境。
青云道人来此，本是为了让李言接续武脉，重修武道。
却不曾想李言已经踏入术士八品。
气海一成，即便他为李言接续武脉，也难再以武脉炼体，踏入武道一途。
武道术士不可兼得。
李言气海凝成，就注定只能走上术士一道。
“九皇子可知，你以古法炼气，将来恐怕只能止步六品术士了。”
“而且如今你气海已成，踏入术士八品，不然我还能助你转修武道。”
“如今却是连我也没有办法了。”
青云道人连连摇头，后悔不已。
他知道李言是三日前从他徒儿口中得到的炼气古法，也看出李言是今日才凝练出气海。
要是他能早来一日，李言气海尚未凝成，那时候还能让李言转修武道。
可是眼下李言气海凝成，若是将其气海毁去，李言会身受重伤，甚至有身死的可能。
而若是不解决气海，李言就无法依靠武脉炼体，修行武道。
李言踏入术士八品，凝练气海，他也无力更改这个结果。
而且入道三日，就以古法开辟气海。
就算李言术士一道天资再好，也注定难以踏入高品术士。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踏入了术士一道，李言就无法承载龙气。
这意味着李言注定无法担任下一任的夏皇，这才是在他眼中最为关键的问题。
“无妨，我本就无意再修武道。”
“至于止步六品术士，却也不见得。”
“术士一道祖师太清子，作为开道之人，尚且以古法开辟气海，最后独自修行，踏入四品金丹之境。”
“如今术士一道已成，前路更是一片坦途，我又有何惧。”
李言微微一笑，如今只有他自己知晓，他所开辟的气海有多骇人。
自然不会将青云道人所说的话放在眼中。
“九皇子有志气与我太清祖师相比，这自然是极好。”
“只是术士一道修行并不简单，更何况你身为皇子，身上同样有龙气护持。”
“而龙气压制术法神通，九皇子今后若施展法术，由于自身身上龙气存在，威力也会比旁人弱上一筹。”
青云道人叹了口气。
这也是为何大夏皇室一脉，为何会全修武道的真相。
“哦，竟是如此？”
李言目光中露出一丝诧异。
他并不知晓，自己身为皇子，修炼术士一道，竟然还有这样的负面效果。
不过他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当真如此，也未必没有解决之道。
所以他并不在意，向着青云道人说道：“多谢青云道长告知，不过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术法威力差上一些。”
“待我成就高品术士，就算术法威力差上一筹又能如何？照样能以品阶压制。”
“我如今尚未修得术法，青云道长乃是太清宫得道真修，不知可否指点我一二？”
青云道人目光失望的轻轻摇头道：“九皇子身为大夏皇子，若是当真想要修行术士一道，还需先请示夏皇。”
“若是夏皇应允，贫道自然会全力支持。”
李言眉头一挑。
对于夏皇这个原身生父，他本不想与之过多接触。
但是身为皇子，修行术士一道，却不得不经过夏皇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便请示父皇，让我跟随道长，前往观星阁修行术法。”
这几日回宫以来，他还从未去求见过前身的生父，当今夏皇。
一来是担心被看出破绽，二来也的确是在专心入道修行。
而夏皇也没有来宁心宫看他。
原本他也没有去见夏皇的心思。
但如今却不得不主动去见夏皇。
不然再想去接触术士一道，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
毕竟这大夏皇宫，除了观星阁的太清一脉。
再没有什么地方，更适合教导他修炼术士一道。
而且青云道人作为湘竹会一员，虽然对他修炼术士一道明显很是失望。
但他若当真决意修行术士一道，他另一重的身份，也注定青云道人会对教导他尽心尽力。
第189章 观星阁
李言在院外那名内监的带领下，与青云道人一同来到了永寿殿外，求见夏皇。
而后很快就得到了夏皇召见。
“拜见父皇。”
李言朝着夏皇微微拱手。
身旁的青云道人也朝着夏皇行礼。
“你竟已然专修术士一道。”
夏皇看向李言。
李言托那名内监拜见夏皇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李言求见的原因。
因此夏皇知道李言是八品术士。
“是。”
李言轻轻点头：“还望父皇应允，准我进入观星阁，跟随青云道长修行术法。”
他神态平静，并没有刻意向夏皇示好。
夏皇微微颔首，神色复杂。
他回想起两年前，夏言当初在他生母未死之时，对他还多有爱戴。
他虽然身为夏皇，但也享受过夏言带来的片刻温情。
但如今他却感受不到丝毫情分。
赫然跟两年前截然不同。
他自然不会想到，他的儿子夏言已死。
如今在他面前，是承了夏言身份的李言。
当然不会对他有什么情分。
“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青云道长修行吧！待到你满二十岁，若是还想继续修行术士一道，我准你继续留在观星阁修行。”
夏皇朝着李言说道。
之所以会有二十岁以上的皇室成员离开宫中的惯例，是要培养他们的能力。
好培养出一个有能力的夏皇。
李言既然已经修行术士一道，就相当于放弃了继承权。
所以就算留在宫中的观星阁，也不算什么。
能够长久待在观星阁中修行，对于李言而言自然是好事。
他对着夏皇微微拱手道：“多谢父皇。”
青云道人也对着夏皇点头道：“还请夏皇放心，贫道一定会认真教导九皇子。”
在他心中微微一叹。
虽然夏皇脸上不动声色，但他明显感受到夏皇对于李言隐隐带着一丝愧意。
凭借这一丝愧意，原本就算李言怀有楚国血脉，在他的支持下，绝对有成为下任夏皇的机会。
但眼下李言为了成为术士，却将夏皇对于李言的这一丝愧疚给消耗了。
原本夏国皇室惯例不允许皇子修行术士，李言能成为例外，若非夏皇对李言心怀愧疚，根本不可能做到。
……
李言得了准许，便跟青云道人起身跟夏皇告辞。
然后跟随青云道人来到皇宫之内，术士唯一的一片净土，观星阁。
“好高的阁楼。”
李言抬头望着高达百丈的观星阁阁楼，口中微微开口道。
这观星阁虽然在皇宫内，但却似乎跟皇宫处于不同的世界。
他先前在宁心殿的时候，根本没有望见这一栋阁楼。
如今在青云道人的带领下，才揭开了皇宫中的另一层面纱，见到了这观星阁。
他见了这栋高耸入云的阁楼，才隐隐体会到，这一方超凡世界，开始对他展露出的不平凡的一角。
青云道人微微一笑道：“九皇子若是将来能上了顶楼，就会知道这观星阁要比你眼下看到的还要高。”
“如何能上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