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道送个印章、书帖,便可投机取巧。
还是太年轻太天真。
没个真真实实的行动。
哪怕薛山升官,也绝不会将功劳算到自己头上!
幸好昨夜,成功将女百户好感度扭负为正!
不找女百户是不行了!
苏陌不再犹豫,沉声说道:“还是县尊大人想得周全!”
“马典史留在县衙,确实诸多不便!”
薛山捋须笑了:“若连曹家都奈何不得你,本官怕那马应时,会吓得连夜辞官跑路!”
苏陌点点头:“如此甚好!”
“卑职就不打搅县尊大人,这就去请同僚前来提人!”
薛山摆摆手:“去吧!”
苏陌起身告退。
薛山半眯眼睛看着苏陌背影,神色忽然变得复杂和微妙起来。
他竟感觉有些看不透这小子。
明明是奸狡胥吏,在陈芊雨之事上,又表现得重情重义!
明明是锦衣暗卫,职责监察百官,偏偏对曹三江一无所知!
怀疑他是冒牌货吧。
他又不带丝毫迟疑的,说去请锦衣卫出手!
如此不符合常理的结论。
让老狐狸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已经老了,判断力因此出了问题!
当然,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
薛山当然不会轻易作出决定。
在真正作出决定之前,连董阳荣他都不会透露出去!
等大舅子来了再做定论!
大舅子王修之,离神境大术士,虽一直瞧不起自己沉迷官场,但对薛忆纾这丫头,那是真宠爱。
只要儿女开口,他定会全力相助自己。
哪怕真个败给曹三江,谅他也不敢把事情做绝!
最多丢了这身官袍罢了!
想到薛忆纾,薛山又头疼起来!
得去找她问个清楚。
那小胥吏着实奸狡,女儿别吃亏了才好!
薛山拿起茶水一饮而尽,走出偏厅,吩咐董阳荣去整理文书,随后径直走向后衙。
刚出中堂回廊,却见严大虎提着柄鹿皮刀鞘的长刀,急匆匆往外走。
薛山愣了愣。
这柄长刀,乃以前一军将好友所赠。
通体百炼精钢打造,虽不说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但也是难得一见的精品。
只不过,薛山修习的是剑技,便将此刀交由王氏保管。
他叫住严大虎,指了指长刀:“此刀怎在你手?”
严大虎连忙解释说道:“小人见过老爷!”
“是这样的。”
“夫人吩咐小人,将此刀赠与那……那苏陌!”
薛山皱了皱眉头。
这王氏,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挥手让严大虎离去。
到了后衙,见薛忆纾正鼓着腮帮子,生着闷气。
而王氏则没好气的瞪着她!
母女俩在斗气呢!
见父亲前来,薛忆纾眼睛一亮,急忙问道:“阿爹,事情怎样?”
薛山摆摆手:“此事稍后再与你分说。”
随后转头看向王氏,哼了一声:“我且问你!”
“你怎把本官好友相赠之刀,送与那苏陌?”
王氏冷笑:“妾身送柄破刀,还得经你这七品县尊大老爷同意?”
停了停,又哼声道:“文人佩剑,武人带刀!”
“送他一柄长刀,好让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莫有什么痴心妄想之念!”
薛山神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半晌后,才幽幽道了一句:“你为何觉得,一介胥吏武夫,大字不识一个,能明白这个道理?”
“会不会,白瞎了本官一把好刀?”
王氏顿时目瞪口呆起来。
旁边的薛忆纾不知怎么的就不乐意了。
“阿爹!”
“人家可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胥吏呢!”
薛山愣了愣:“他还能认字不成?”
薛忆纾眼珠子一转,突然问道:“阿爹,您三甲同进士出身。”
“整天说熟读各门经典,阅遍天下名篇!”
“可是当真?”
薛山捋了捋长须,略微得意的道:“这个自然!”
“为父研读之名篇,不下万卷!所阅之经卷,可满十室!”
尽管应试科举之道,略显不足。
最终只得了同进士出身。
但薛山对自己的文学素养,那是相当的自信和自负。
常感叹自己满腹经纶,却只一个县令之位,乃大材小用!
他一听便知,女儿不知从哪里翻出的一篇文章,想用来考量自己!
哼!
太天真了!
第55章 将薛忆纾许配苏陌
薛山自问学富五车,满腹经纶,怎可能给女儿考倒。
信心满满的朝薛忆纾笑道:“你从哪里看来的名篇,且道来听听!”
薛忆纾嘻嘻笑道:“爹爹那么厉害,肯定是听过此篇的。”
“不过。”
俏脸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万一阿爹也没听过呢?”
薛山笑道:“文字一道,浩如烟海,美文妙章不计其数,哪怕为父阅篇无算,也未必看得齐全。”
“当然……”
他话锋一转:“为父却不信你这丫头,能找到什么为父也不曾阅过之名篇!”
薛忆纾眼珠子一转:“我觉得阿爹肯定没听过此篇。”
“不信我们打个赌!”
她阅读量虽不如父亲,但记忆力惊人,可谓过目不忘。
苏陌说出的残篇,惊艳绝伦,举世罕见,若真个流传出去,绝对传扬天下!
自己不曾听过。
薛忆纾相信,父亲不会比自己好多少!
薛山见薛忆纾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知女莫若父,一看便知她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不禁皱起眉头:“你要赌什么?”
薛忆纾嘻嘻笑道:“要是父亲大人没听过,便不许娘亲把女儿关在这里!”
“若您说得了出处,女儿就老老实实的,三月内不踏出闺门半步!”
薛山闻言,下意识往板着脸的王氏看去!
王氏现在还在生着闷气。
好好的一把宝刀,怕真会白白送给那胥吏衙役。
见丈夫和女儿都朝自己看来。
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这是你说的,别反悔才好!”
“不过,得加上为娘!”
她自是不蠢,唯恐薛山和女儿联手算计她。
古代婚姻,讲究门当户对,王氏能嫁给薛山这三甲进士,自然也熟读诗书经典,阅遍名章。
以防万一,王氏又打上补丁:“得名篇才行!”
“且不得是年内之作!”
别是随便那个旮旯翻出来的狗屁文章,又或者那位大儒之新作!
她怎能说得出来!
薛忆纾顿时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