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书生的水墨修行 第17节

  梁中直:【……】

  他想说‘很抱歉,刚才我没认真听。’

  但为人师表话不能这么说,于是他淡淡地说:【我等读书门第,这等事情可不是身体突破了就完事了的。】

  【你还要做一篇文章,将你突破小周天的前因后果全都论证清晰,这才能算是你真正突破成功。】

  赵以孚:“……”

  怎么就被布置作业了……心累。

第25章 进状态怎么就这么难呢?

  约好了三日后再见,梁中直就匆匆地走了。

  赵以孚则是愁眉苦脸的,这还给他布置了任务啊。

  他开始很认真地思考,自己在这丹青门修行是否真的正确呢?毕竟这是个要布置‘家庭作业’的门派。

  他无奈地回房换了身衣服,这才去饭厅准备吃饭。

  吴忠给赵以孚端上了饭菜,随后看了眼自家二少爷耳朵根后面的墨迹有些难受:少爷真是用功啊,墨水都沾那里去了!

  赵以孚看到满桌饭菜下意识地就将烦恼的事情抛到脑后,然后专注于干饭。

  同时吩咐了一声:“吴叔,下次给咱们的邻居们多备些吃食吧,早晚都准备一顿。”

  吴忠没想到赵以孚这么爱猫,但想想又觉得未尝不可,便点点头道:“好的少爷,不过先前您答应过可以养条狗的……”

  赵以孚痛快地说:“那就养,家里就我们两个人,多些小动物也是好事。”

  他现在已经充分体会到了多养小动物的好处了,想想方才群猫齐喵竟然把梁中直的阴神都给控住了,他就觉得这些喵们没白养。

  既然一群喵们都有这个能力,那再加只狗子应该不会更差了吧?

  赵以孚现在对于给自己布置‘家庭作业’的人非常痛恨,充满了一种报复心。

  当然是不能真报复的,所以也就是养些猫猫狗狗的吓唬一下。

  念及此处,他又对忠仆道:“吴叔,记得养条黑狗,一定要通体漆黑的那种。”

  吴忠愣了一下,心说黑狗配黑猫好像也不错,都是辟邪的。

  于是点头道:“好嘞,老仆明天就去走访物色。”

  赵以孚点点头,随后吃得差不多了,就带了一壶珍珠泉酿回房,一边自斟自饮一边把纸笔摊开在了凉亭石桌上发愁。

  该做作业了……

  可是挠了挠头,他忽然想起今天还没练功,于是放下笔再把依依搬过来压在纸上防风。

  然后脱下外衣就去练习鹤爪擒拿手了。

  他练得很认真,并且因为习惯了在练习鹤爪擒拿手的时候搬运精气,此时小周天既成就下意识地以真气来辅助运转,想要看看是个什么效果。

  随之,他惊愕的发现其实鹤爪擒拿手已经蕴含了他下一步的修行方向!

  小周天之后就是大周天,而要成就大周天就得再把十二正经以及奇经八脉都给打通。

  鹤爪擒拿手是手部的功夫,却是已经蕴含了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手阳明大肠经以及手少阳三焦经这四条经脉的修炼。

  并非是说鹤爪擒拿手有配套的运气法门,而是这套外功的动作非常适合这四条经脉中的真气运行。

  也即是说,下一步他可以开始修炼这四条经脉了,有鹤爪擒拿功做底想必会很方便。

  他练了一会儿,觉得真气运转如意,这四条经脉虽然并不通畅,但因为常年的练习其实也都处于半开启状态。

  如此想着,他干脆就调运了一些真气在这四条经脉中温养,而自己则是慢动作重新施展鹤爪擒拿功来配合。

  不知不觉中已经月上中梢,赵以孚却并未出汗,只是觉得双手劲力更强,经脉通畅之下轻飘飘仿佛要做展翅翱翔状。

  随之他收敛了这个念头,然后带着些心满意足的感慨回到凉亭坐下……面对石桌上的纸笔,他瞬间又僵直了。

  “依依,你为何不让这纸随风去了呢?”

  他开始文绉绉地迁怒起来,似乎小喵咪为他老老实实地压着纸也是错的。

  依依不满地喵了一声,随后就被赵以孚抓在手里一阵搓揉,便只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了。

  赵以孚撸了一阵子猫,随后才怅然若失地将已经如同面团一般的依依丢在桌旁,复又拿起笔来……却发现笔上的墨早就都干了。

  他烦恼地一丢笔,又想要重新洗笔蘸墨……

  难,这做作业对于他来说实在是难,有种无论如何都难以下笔的感觉。

  怎么有那么多让他分心让他不能好好做作业的事情呢?

  终于,当他再次拿起笔准备开始写的时候,天都亮了……

  不过伴随着朝阳初升以及早晨的清凉,他的脑子倒是也清爽了一些,然后开始勉强落笔写一些姑且算是总结型的文字吧。

  就是开始总结他从十五岁开始练气,兢兢业业不敢逾越任何规矩地打熬、积累真气,最终成果寥寥心中憋闷云云……

  写着写着,他的笔就顺了,开始行云流水地记录自己在这一路修行中所遇到的事情以及带来的变化。

  他甚至记录了那两次在作画时意外地提炼出了真气,并将自己对此的疑虑都写了出来。

  还有他在修炼武技时以灵虚指劲化解精气中的燥意而成功炼化真气的案例……

  不知不觉,他竟然洋洋洒洒地写了数十张纸,真的将自己这一路走来的困难、机遇以及疑虑都给写了出来。

  心神完全沉浸于其中,他越写越细,甚至是每一天修炼时的一些细节变化都开始写了进去……这是渐渐忘我了。

  他甚至都感觉不到旁边忠仆已经来了两次,两次想叫他吃饭都没能开口。

  也不知道依依已经安安静静地陪他饿了两顿,甚至都没感觉天色已经又暗了下来,也没点灯。

  因为他的眼前此时一片光明。

  这并非是开了灵眼的状态,而是他完全专注以后进入了一种奇妙境界,眼中所见已经与平时截然不同。

  换句话说,此时他更多的是以隐没的元神在视物,只是他完全不自知。

  吴忠拿了一盏灯想要过来帮他家二少爷点灯,可他最终愕然止步,因为赵以孚的周围已经围拢了一群野猫。

  它们默默地蹲在他周围的地上就如同在为他守关一样。

  依依则是蹲在亭子里,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它的主人。

  而它的身边,那只黑色的母猫则是蹲在凉亭边缘。

  吴忠见状大为惊奇,只觉得自家少爷好像遇到了什么机缘。

  好在他是个明白人,立刻安静地守在一旁不敢打扰。

  直至某一刻,赵以孚忽然间神情一松,然后丢开笔就趴在了凉亭中呼呼大睡起来。

  吴忠见状大大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家少爷的神异总算结束了。

  他见周围群猫似乎要散去,便连忙喊了一声:“诸位稍等,我给你们拿些吃的,这次辛苦了。”

  他现在是真把这些猫咪当成府里的重要成员了。

第26章 这孩子得夸

  赵以孚睁眼的时候,天色还是黑的。

  他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觉得分外舒适。

  这时他的床头,依依竖起脑袋来轻声‘喵’了一下,随即又趴下去眯着眼睛‘呼噜呼噜’地睡了起来。

  这呼吸的声音有些重,它看起来累极了。

  赵以孚有些奇怪,为何这小猫咪看起来好像很久都没休息了?

  不过随之他又感觉到了一股难耐的饥饿,就好像他三天都没吃东西了一样。

  这时桌上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他抬头看去,正好看到房间桌子上的一叠稿纸上,有一张纸正被凌空托起然后轻轻地放在旁边。

  他眨了眨眼,随后真气汇入双眼,灵眼开启便看到了梁中直的阴神正漂浮在桌前,细细阅读着他先前书写的稿纸。

  赵以孚连忙起身,结果双脚用力的时候却十分绵软如同踩在棉花上,噗通一下跪地上了。

  梁中直头也不抬地说:“不必行此大礼。”

  赵以孚挠了挠头很尴尬,他连自己老爹都没有跪过啊。

  但这个时候总要圆过去,于是他说:“学生向先生下跪天经地义,更何况先生正在检查学生作业……”

  他这才醒悟,难怪这腿弯直发软呢,当年暑假出来的时候他腿也软。

  说实话,按照梁中直与赵以孚的关系其实根本上升不到这种正统的师生关系,而是普通的教与学的关系。

  能行跪礼的,唯有那种正经拜师的师生才是。

  可梁中直居然没有反对,只是沉吟了一下道:“起来说话吧,我们聊聊你的这篇文章。”

  赵以孚这才撑着身子站起来。

  他自己都有些错愕,这算是顺杆爬上去了?

  他连忙在旁边乖乖站直了。

  就听梁中直淡淡地说:“你可以先自己评价一下这篇文章。”

  赵以孚其实有些茫然,他都有些不记得自己写什么了,主要他啰啰嗦嗦写了一大堆,还是无意识状态下写的,还睡了不知道多久……

  现在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凭着隐约感觉说:“我写的时候还挺舒服的。”

  梁中直看了他一眼,随后评价道:“这篇文章,前半段废话连篇意义不明,可以说是毫无价值。”

  “但是中篇开始引入你自己的思考与感悟,已经有些意思了。”

  “最终虽然写到了小周天之悟,但中间太多疑问之处,未至圆满殊为可惜。”

  “若我评价,你这篇文章前半部分不值一提,中篇奇峰迭起,后篇却又差强人意,可以给你个乙上吧。”

  赵以孚一听这个评价还挺高兴的,毕竟按照梁中直的说法他都感觉只能得个丙等了。

  他喜滋滋地说:“多谢梁师指点。”

  梁中直一愣,随后恨铁不成钢地说:“区区乙上就让你很高兴了吗?明明你可以做到甲等甚至更好的!”

  赵以孚一个恍惚,仿佛又看到了上辈子的班主任……

  他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说:“可是梁师,这是您给我打过的最好的评价了。”

  “以前我最多只能拿到乙等来着。”

  梁中直同样一个恍惚,他明白症结所在了。

  他在看完了赵以孚的文章后就下意识的以对待优等生的态度来要求赵以孚了,可问题是这孩子一直都是中下游成绩,这种鞭策式教育好像不行……

  于是梁中直就换了副嘴脸……不,换了个方式。

  他放缓了神情,语调温和地说:“我只是希望你能维持下去,你真正的潜力已经开始兑现,你可以用更高的要求来对待自己。”

  赵以孚听了连连点头,但那干净的双眼却充分显示了他此时的精神状态……你说你的,我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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