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孚只能咬牙应了,不是他不爱钱,主要是这丫鬟是周学政家的,他有些不太好收钱。
他说:“好吧素蝶姑娘,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样的画?”
素蝶想也没想地说:“我要做一个侠女,你觉得呢?”
赵以孚头也不抬地说:“甚好,武器呢?”
旁边注意着这里的宋玠眨了眨眼,觉得这位君信贤弟真是毫无新意。
素蝶则是挺敷衍地说:“随意吧。”
赵以孚了然道:“那就用剑。”
用剑的素材比较多,容易画。
然而素蝶闻言眼珠子一转,便改口道:“不行,用剑太普通了。”
赵以孚耐着性子问:“那你想要什么兵器?”
素蝶道:“我不知道啊,你给我想个一般人不会用的奇门兵器吧。”
赵以孚无比确定,这姑娘就是在刻意刁难!
不过这也难不住他,只是提前确定一下:“姑娘放心,小生必然想一个正常人绝对不会用的兵器。只是姑娘可会反悔?”
素蝶冷哼一声道:“放心吧,你只管大胆画。”
赵以孚应了。
他没有问更多,因为他已经看出来这丫头根本是带着偏见来的。这种人估计也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阳和灵气了。
所以赵以孚比较敷衍,摊开画卷拿起笔来就画。
刷刷刷的几笔,一个人物肖像就已经初具轮廓。
只见一身穿锦衣长衫的人头戴高帽,暂时看不出男女来。
不过这是给素蝶画的,那就是女子吧。
只见这女子一手拈花状捏着一枚绣花针,一手则是拉着大红丝线。
那面容冷峻貌美,如女子般娇艳但目光又凌厉得吓人。
没错,这次他给人物点睛了,因为自觉敷衍之作没有压力,于是就果断下手点了睛……结果看起来好像效果不错,反正素蝶凶巴巴的样子是完全体现了。
而画作最后上色完成,便是一名大红衣衫的女子手里捻着绣花针神情凌厉,让人一看就感觉这绣花针是要用来戳人的……
赵以孚自己沉默了,他觉得把人家小姑娘画成东方姑娘好像有些过分……罢了,以绣花针为武器的还有容嬷嬷,那就没关系了。
于是心理负担尽去。
虽然不指望这丫头会给他送上阳和灵气,但还是留下了自己的信字章作为纪念。
果然,素蝶对这幅画并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她凑上来看了看,眉头竖起问:“我有这么凶吗?”
旁边宋玠也凑过来看了看,又看了看素蝶,然后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旁边围观的人不少,此时都十分默契地沉默了。
但就是这种不约而同的沉默才尤为伤人。
素蝶气得咬牙切齿。
恶狠狠地环视一周,这才丢下一张银票道:“你的画资!”
说着就卷起那画卷转身就走。
周围的人知道她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自然不会拦着。
赵以孚则是飞快地收好了那银票,然后收摊走人。
“子泰兄,我要走了。”
宋玠连声道:“好,快走吧。”
他有些羡慕又有些担心,因为方才惊鸿一瞥,看到那银票上赫然写着‘一百两’的字样。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了,更重要的是这财已经露白!
赵以孚倒是没有他这点担心,只是单纯地想要早些回家,那素蝶已经耽搁他不少时间了。
于是背起书箱匆匆离去。
素蝶给的一百两……他从来不会觉得这是素蝶自己想给的,必然是替她家小姐周清昭给的吧。
不过感受着信字章上还在源源不绝传递来的阳和灵气,他倒是没想到周小姐竟然这么喜欢那幅画。
不愧是周学政家的女公子,就是文艺,心里的戏就是多。
不过今天倒算是赚了,不但又开了一座‘新矿’,还赚了一百两……
他正喜滋滋着呢,结果怀中的依依忽然‘喵’地一声急促响起。
赵以孚敏锐地发现这叫声并非平时奶声奶气的撒娇音,其中带着明显的紧张感。
他立刻警惕,眼角余光飞快甩过一些地方,这才注意到自己被跟踪了。
必然是先前的银票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这年代别管一座城市的治安有多好,喜欢不劳而获的人始终不会少。
当然,这些人若是将赵以孚当做寻常书生可就错了,他的手已经痒了起来,撸猫都不能满足的那种……
第20章 这个秀才武力值很高
赵以孚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正要进入城西地界。
忽然前方有人低着头走了过来,然后一下挡在了他的面前。
赵以孚一顿,侧身准备让开。
可是旁边立刻又出现一人,强势挤压着他的空间,将他往侧边挤压过去。
而那边则是一条阳光照不进去的小巷。
赵以孚注意到了这一点,原本绷着的身子立刻向那边倾斜,而后一条胳膊将一人的手臂夹在腋下就这么硬拽着那两人一同进入了小巷中。
那两人脸色微微一变,虽然他们是打着一样的主意,可是主动与被动之间的差别他们还是分得出的。
巷子里还有三个人在候着。
可是赵以孚根本没有跟他们闲聊的意思,一条胳膊夹住一人这么‘跌’入小巷,在这个过程中双臂已经顺势一扭……
咔嚓!
脆响传来,却是手肘脱臼。
而赵以孚则是松开双臂,又一下拽住了正挥拳的一人手掌,一卸一扭……那人的手掌就脱臼了。
还有两人赵以孚也没手软,箭步上前分别拉扯住两人的一条臂膀随之快速向下猛然拉拽……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他们的肩膀处也脱臼了。
太简单太轻松,甚至完全发挥不出他鹤爪擒拿功的精髓。
小巷子里立刻躺了五个地痞。
而赵以孚进去连甚至连两息的时间都没到,就整了整衣服又走了出来。
直至此时他背后的巷子里才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而周围也有人投来错愕的目光。
赵以孚挑挑眉压根不放在心上。
他这人就是这样,有的谈就谈,跟他动手动脚的那他就弄断他们的手脚。
倒不是他前世就这么暴躁,毕竟前世他就是个普通社畜。
这种理念是这辈子在神鹤山庄里被灌输的……嗯,罪魁祸首还是三叔。
他没有在乎这些混混的哀嚎,五个混混而已,打了就打了。
快步回到家中,这事甚至都不值得和忠仆提一嘴,他只是喜滋滋地将那百两银票掏了出来交给忠仆道:“吴叔,这是我今天的收获。”
吴忠看了一愣,随后连忙看了看周围,发现雇的那两个仆人已经离开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说:“二少爷,你这该不是打劫……不对,是劫富济贫了吧?”
赵以孚没好气地说:“胡说什么呢,这是我今天卖画所得!”
吴忠一听恍然道:“原来如此。”
他似乎并没有怎么怀疑。
然而过了片刻,他冷不丁地又来了一句:“二少爷,你还是和我说说在哪办的事,让老奴去给你检查一下首尾是否收拾干净了吧。”
好家伙,不愧是江湖豪强家培养出来的家仆,这业务意识就是强。
赵以孚捂脸,他说:“跟你说这是人家给的画资了,来路正的很,不需要你考虑什么扫尾。”
吴忠惋惜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赵以孚觉得自己这个忠仆什么都好,就是还留着一股子江湖气。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十斤牛肉一盆馒头两碟白菜,这就是今晚他们的晚饭。
看起来有些夸张,但谁让他们都是练武之人呢?
穷文富武说的就是这个,练武之人必须要好吃好喝才能经得住打熬身体。
他们正吃喝间,忽然院门被拍得碰碰直响。
赵以孚奇怪地看向门口,而吴忠则是连忙起身去开门。
“来了来了,是谁啊?”
忠仆快步上前,打开门栓还未开门呢,就见一伙人已经直接撞门而入冲了进来。
吴忠倒退了两步,再抬头时已经满眼的凶狠。
只不过在看到了闯入者的穿着后才收敛起了眼中的狠辣。
因为闯进来的是一队捕快。
为首的那捕头看起来有三四十岁的样子,颇为威严。
进门环视一圈,看到了门中的荒凉才拍了拍旁边一人道:“人呢,你给我指出来。”
旁边一个捂着胳膊的人瞪着通红的眼睛一下就看准了赵以孚,然后说:“姐夫,就是他!”
“就是他打的我们。”
那捕头一展手中镣铐道:“小子,你的事犯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吴忠在旁边对赵以孚露出一个无比狠辣的眼色,那是在问:要不都杀喽?
赵以孚觉得没必要,但这时给眼色也来不及了,他则是猛然起身怒道:“简直斯文扫地,小生今年通过岁试已经有功名在身,怎可受尔等如此欺辱?!”
捕头愣了一下。
而那个被卸了条胳膊的人则是没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已经在那鼓动道:“姐夫,不过是个穷酸而已,何必如此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