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主!”
朱居按住神色癫狂的傅正,慢声道:
“已经结束了。”
“……”傅正两眼通红、身体颤抖,视线扫过地上那一具具的尸体,浑身力气突然泄去,整个人无力跪倒在地。
“爹!”
“爹爹……”
幸存下来的男孩、女娃小心翼翼凑到近前,一家人抱在一起大声痛哭。
朱居摇头,缓缓退后两步。
从刚才的情形看,如果他晚出手片刻的话,兴许傅正已经心态崩塌,被逼问出五行拳经也说不定。
可惜……
‘终究还是太过心软。’
“少侠!”稳了稳心神,傅正拉着孩子的手跪倒在地:
“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傅家主无需如此。”朱居急忙上前扶起对方:
“在下也是机缘巧合得知此事,可惜还是来迟了一步,没能阻止这些人的恶行。”
“傅家主,你可知他们的来历?”
“不知。”傅正摇头,声音低沉:
“傅某虽习武,却遵守祖训从不与江湖中人来往,也未曾对外显露过武学……”
“还未请教少侠高姓大名?”
“不敢。”朱居拱手:
“在下朱居,越城布行商人。”
“朱居?朱会首?”傅正一愣,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朱居,方面露苦笑:
“真是……”
“久闻大名!”
他也是商人,岂会不知这两年海州最为知名的行会会首、万彩朱居。
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对方不仅如此年轻,且武道修为这般强悍。
归藏巅峰!
老祖傅玄这个年纪怕也不如。
“傅家主。”朱居开口:
“此地已经不安全,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傅正看了看身边的孩子,叹道:
“既然已经暴露,不如去投靠京城本家,不过在此之前当寻个安全的地方安顿。”
“傅某有一至交好友,乃烟云观观主,他在江湖上也有一定声望,可暂居烟云观得个庇佑。”
“如此甚好。”朱居点头:
“在下也识得花拳傅宗师,不如书信一封,让京城傅家来人相帮?”
“也好。”傅正道:
“有劳朱会首。”
“应该的。”朱居摆手,看向地上的尸体,眼神微动:
“这群杀手,应该不是江湖中人。”
寻常江湖中人,若见事不可为大都会退却,很少有死战不退之人。
而这些人,不止死战不退,且在自知不敌的时候立刻服下口中剧毒自尽。
死士?
哪个势力能养的出这么多死士?
甚至有归藏宗师!
“是。”
傅正也点了点头:
“虽是杀手,却令行禁止,有些像军伍之人。”
军队?
朝廷!
朱居双目收缩。
第40章 三英战破限
一夜之间,盛源傅家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趁着夜色朦胧,傅正驾着牛车,带着家族仅存的几个孩童上了路。
“百年前,除了先祖傅玄,当时江湖中还有一位惊才绝艳的奇人。”
“人称魔刀!”
“那人手持一把怪异长刀,据说有操控人心之能,纵横江湖无人能敌。”
傅正挥舞缰绳,一边赶着山路一边道:
“因其作恶多端,引来众怒,最终由先祖出手将其毙于掌下,其传承也因此断绝。”
“魔刀?”朱居策马行于一旁,侧首问道:
“那把刀……”
“毁了!”傅正摇头:
“确实毁了,至少族中记载是如此,不过百年前的事真真假假谁人知晓?”
“还有传闻说先祖与那人乃至交好友,因经历了某种际遇才出人头地……”
他音带感慨,神情复杂。
饶是傅正经商多年、见多了人事沉浮,昨夜巨变依旧让他精神恍惚。
“傅兄节哀顺变。”
朱居劝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许天意就是如此,百年后盛源傅家当归主脉。”
“呵……”傅正苦笑:
“若非有着祖训,傅某宁愿做一个真正的商人,傅姓……对于我等后人来说好似一座沉重的大山啊!”
一番交流,朱居能感觉到对方就是一位纯粹的商人,只是藏有一身武艺。
实际上傅正是他遇到所有归藏宗师中最弱的一个,实力可能还不如淬体境界的申虎。
不止实力,傅正更是坚守祖训,对江湖上发生的事同样一无所知。
也许,
他真的想当一个商人。
“先祖是定州人士,出身卑微,江湖传闻他曾目睹过神迹,一身功力乃天授,方能成为绝世大宗师。”
傅正继续道:
“那魔刀亦是如此……”
“傅兄。”朱居打断他的话头:
“你其实不必告诉我。”
“呵……”傅正摇头:
“这些并不是什么秘密,何况既然都已经被人找上门来,继续隐藏也无意义。”
“先祖确有奇遇,不过能成破限大宗师,又有哪位没有独特际遇?”
“也是。”朱居点头。
“奇遇是有,但神功天授却是无稽之谈。”傅正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家祖所习拳法来历清清白白,乃平山五禽功,后观三山、五岳,最终推陈出新方成五行拳。”
“他人不信家祖天赋异禀,托言天授,不过是不甘心不如家祖罢了!”
朱居摸了摸下巴,傅玄作为一代传奇,他的经历在江湖上无人不知,确实没又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
硬要说奇异,应是他那匪夷所思的武学天赋。
“吁……”
朱居突然一拉缰绳,止住去势,面露凝重之色:
“停下!”
“怎么了?”
“血腥味。”抽了抽鼻子,朱居肃声开口:
“好浓的血腥味!”
“啊?”傅正面色大变:
“烟云观!”
…………
往日清净、祥和的道观,现今已成人间炼狱,一路行来遍地尸首。
尚未干枯的血液在沟渠中流淌,浓郁的血腥味随之弥漫。
“这……”
“这是怎么回事?”
傅正面色惨白,把几个孩子牢牢护在身后,眼泛惊恐看着眼前的场景:
“谷道长、一逸观主……”
“全都死了!”
“不止道观的人。”朱居摇头,视线扫过一具具尸体,眼露沉思:
“还有其他江湖中人,双方互有损伤,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