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长枪破空。
长枪上万道枪芒遍铺一方天际,与冲来的玄坛黑虎狠狠撞在一起。
“贪狼神枪!”
玄坛黑虎怒吼:
“刘劭,你竟然能掌握这件异宝?”
据他所知,刘家已经足足有三百年,无人能够掌握这柄贪狼神枪。
而此枪也确实强悍,竟能让刚刚成就神藏武圣之人爆发金刚之威。
“不错。”刘劭停下动作,回头看了眼从四面八方冲来皇城禁军:
“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哼!”黑虎冷哼:
“就算你能掌握贪狼神枪又能如何,禁军松弛已久,不成战阵终究非是何某对手。”
“杀!”
“成王败寇,就在今日!”
玄坛黑虎低吼,率军朝着前方猛冲。
另一边。
皇城北门。
数十道人影无声无息浮现,城墙上的士兵像是身中迷烟般接连倒下。
“神京皇城,真是让人怀念。”一个忽男忽女、忽高忽低的声音响起:
“上次来,还是三十年前。”
“副门主,接下来我们去哪?”李凝雪收起身上的媚意,躬身询问:
“直接去擒拿皇帝?”
“无知!”天一门副门主,开了两个神藏的阴阳怪叟闻言冷声道: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大齐现今仅仅只是有些衰落,底蕴犹存。”
“这皇城……”
“可是藏着一位须弥境的老怪物。”
“嗯?”李凝雪一愣,诧异道:
“须弥境堪称在世人仙,既然如此,那太子的谋划岂非注定失败?”
“倒也未必。”阴阳怪叟冷笑:
“那老怪物与常人不同,只要皇帝姓齐,就算闹翻天他也不会理会。”
“老子、儿子争皇位,终究不会便宜外人,谁人本事大皇位给谁就是。”
“不过我们若是参与其中,万一把他引出来,到时候可就不妙了。”
天意门可是以推翻大齐为己任。
须弥!
传说中的神山,号称是众山之王、世界中心,万物灵性汇聚之所。
谓之须弥山。
证得此境,飞天入地无所不能。
阴阳怪叟实力了得,不惧‘金刚’武圣,却自知绝非须弥境强者的对手。
除非……
门主亲至,兴许有几分胜算。
“副门主。”
李凝雪再次请示:
“那我们怎么做?”
“拦住大悲寺的僧人。”阴阳怪叟视线便宜,看向西方一座寺庙:
“这群秃驴是崇安帝的死忠,定然不会放任不管,我们负责拦住他们。”
“哦?”
“来得好快!”
说话间,就见一道金光自大悲寺方向射出,直奔崇安帝所在而去。
“慧能秃驴!”
阴阳怪叟闪身拦在金光之前,双手轻轻一拍就让对方不得不止住身形:
“老朋友来了,不留下来叙叙旧?”
“是你?”慈眉善目的慧能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魔门竟也参与皇位之争,看来太子勾结魔门之事不假。”
“假不假,就看最后谁人得胜。”阴阳怪叟嘎嘎怪笑,身体猛然前扑:
“多年不见,就让我看看你这老秃驴的‘如来八式’有没有长进。”
“你们!”
“拦住其他秃驴!”
“是。”一众天意门弟子齐齐应是,朝着大悲寺冲来的和尚迎去。
此行天意门来的都是高手,最差也是二品宗师,甚至有几位武圣。
大悲寺虽得大齐皇室器重,高手众多,却也休想短时间内突破防线。
混乱。
皇城大乱。
*
*
*
“散开!”
“滚!”
“……”
太子齐显手持长剑,在众人的护持之下,砍倒数个冲过来的护卫。
顺便一脚把拦在身前的太监踢飞数丈开外。
“轰!”
大殿殿门被巨力轰碎,狂风肆虐,一父一子在摇曳烛光中再次碰面。
不过与以往不同。
此番太子再非跪在地上的那位,大殿之上的皇帝也已失去掌控全局的姿态。
“好!”
崇安帝坐在龙椅之上,满是老褶的面皮微微抖动,垂首看向持剑指向自己的太子。
他的眼中竟然没有太多的愤怒,而是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
“终究是齐家的血脉,即使自幼受那些文人书生影响,依旧能够拿得起剑。”
“血性未失!”
“父皇。”齐显开口:
“下旨吧!”
“传位于我,去大悲寺剃度为僧,我不杀你,还能得个父子相携的名声。”
“嘿嘿……”崇安帝低笑:
“事到如今,你还如此天真?”
“名声?”
“名声有什么用?”
“先祖拳镇天下,杀敌不知凡几,手上的人命能填满沧海,不一样是一代明君?”
“今时不同往日。”齐显摇头:
“乱世当用重刑,先祖为平定乱世,不得不犯下杀孽,现在则不同。”
“百姓需要休养生息,朝堂百官需要一个情绪稳定而非喜怒无常的暴君。”
“无知!”崇安帝眯眼,音带愤怒:
“无知小儿!”
“你真以为那些文人说的道理是对的?”
“太平盛世、天下大同不过是妄想!”
“这世道,自有了武功以来就是弱肉强食,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莫说神藏武圣,就算上三品武者,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无敌存在,一个乡镇有一位中三品武者,所有其他人都要老老实实为其效力,一个县城有上三品,这个家族的话就是圣旨,从来就不会有公平!”
“只要法规严苛、执行到位,即使有人仗势欺人、以武力行凶也是少数。”齐显不为所动:
“何况……”
“我还会教书育人,让天下人明白何为正、何为邪,何为官何为德,待到天下人都明白了道理,自然知道应该如何做,天下也就会太平。”
“轰!”
龙椅之前的桌案轰然碎裂。
崇安帝怒气冲冲站起身:
“混账!”
“异想天开!”
“你以为自己掌握了天理,殊不知在其他人眼中你就是一个傻子!”
“一个废物!”
“父皇。”齐显缓缓抬起手中长剑,慢声道:
“我不与你争执,这么多年我们谁也没有说服过谁,现在我就用你的方式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