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沈青云哪儿敢说，笑道：“这事儿轮不到我们操心。”
听了这话，吕不闲便压下了秦墨矩三字，转了话题。
“昨儿黄家什么情况？”
“赵前辈出手，稳得一匹。”
“展开说说。”
沈青云一怔，细细一瞅，在吕不闲脸上发现一行——最好没有任何遗漏的文字。
“啧，吕哥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啊……”
他花费半炷香的功夫，绘声绘色描绘了黄府接生的故事情节。
吕不闲听完，把赵神医，连带赵霸天都装在了心里。
沉吟少顷，他问道：“赵霸天的事儿，你姐什么态度？”
“能有什么态度，”沈青云耸耸肩，“往好了说，乐见其成，往坏了说……也是眼不见心不烦。”
吕不闲听乐了：“一夫三妇，这事儿要成，赵霸天就出名了……唔，却也不是好事儿？”
沈青云奇道：“吕哥此话怎讲？”
“赵神医再家大业大，”吕不闲意味深长道，“赵霸天怕也是生得起，养不起啊。”
嚯！
咱吕哥这心思，都不是生不生的事儿了，至少都是三胎起步了！
沈青云摸摸鼻子，悄声道：“所以大人要我给赵神医介绍生意……”
“展开说说。”
“好嘞，吕哥……”
霍休倚着门框，听了半晌，忍不住打断道：“要老夫说，你俩都是聪慧之人，不如去跟赵神医学了这传宗接代的手艺？”
二人脸红起身，齐齐拱手道：“属下见过大人。”
“嗯，”霍休进门，打量吕不闲，皱眉道，“你这怎么回事？”
吕不闲扭捏，沈青云笑道：“大人，红梅嫂子有一手。”
“啧，怕是不止一手，”霍休看出些许奥妙，“平日里修行如何？”
吕不闲回道：“大人，属下知道修行才是根本，故每日修行，从不敢懈怠……”
霍休点点头，忽而觉得不对味。
“要是不知他每天只修行一个时辰，老夫还以为遇到个勤勉之人……”
探了探吕不闲气血，发现没什么大碍，他便转了话题。
“殿下那边准备得差不多了，你俩跟着去。”
二人一番收拾，赶去仙部，正好碰到楚汉仙朝的一人舞团——又名归墟门死士。
“秋风门主让他们来帮忙？”
沈青云有些摸不准，这是不是秋风不好的恶趣味。
“沈判官来了？”负责迎接的衍宗转向走了过来，笑道，“为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
“不用介绍，”领头的长老笑道，“之前打过交道，沈小友，多日不见，气色不错啊。”
沈青云恭敬回礼：“劳前辈挂念，晚辈一切都好。”
长老微笑颔首，看向吕不闲。
“不知这位……”
衍宗笑道：“长老，这位乃律部经历，吕不闲。”
话音落，正要上前见礼的众死士，统统定住。
吕不闲手都拱了半截，见状疑惑少顷，旋即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并心生感悟。
“所以天下间的人证，也不是每个都必须活着的……”
一刻钟后，负责架设无线丝的队伍出发。
有了陈强的详细记录，外加一群熟练工，半个时辰不到，天谴城便多了一个小型无线丝网络。
吕不闲和沈青云闲得没事儿干，负责给杆子贴小广告。
“小沈……”
“吕哥？”
“这帮人，打算在天谴呆多久？”
沈青云想了想：“吕哥，不是呆多久的问题。”
吕不闲疑惑。
“是走不走的问题。”
吕不闲脸黑：“为何如此？”
人秋风门主的心情，怕是和吕哥你一样一样的啊……
沈青云没有嚼舌根的习惯，笑道：“吕哥放心，他们都是死士，嘴是出了名的紧。”
“现在不是嘴的问题，”吕不闲表情抽搐，犹豫少顷，凑近耳语，“我总感觉有几十双视线，盯着我。”
嗯？
沈青云眼神一扫，就看到远近、高低、大小、肥瘦不一的几十张脸，齐齐转头的动作。
“没有啊，吕哥可能是错觉……”
“错觉？我甚至感觉他们在私底下议论我……”
“那不可能……”
沈青云说着，悄悄外放神识，进入传音界……
顿时被此起彼伏的传音，搞得晕头转向。
“没想到死士的内心戏，也这般丰富！”
啪！
一边吐槽，他一边贴小广告，这回却觉手感不像柱子，扭头一瞧，贴的是一张脸。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沈青云赶紧捏住小广告边角扯下，“实在抱歉，你没事……嘶！”
看清这张脸是谁后，沈青云脸都绿了。
吕不闲见状，秦武三十六律法掠过脑海……
确认沈青云顶多赔几两银子，便放下心来。
“老丈，”他上前拱手，从容笑道，“身体可有不适，若有……”
话音未落，老人木然迈步，准备离去。
刚走出一步，吧唧摔地上。
吕不闲眼神一凌：“碰瓷？简直目无王……诶？小沈你……”
“吕哥少说两句吧，快走快走！”
出了这档子事儿，沈青云哪里还敢贴小广告？
一路抱着吕不闲回禁武司，径直冲进通政公房。
霍休吓得胡子都扥掉几根：“楚汉来袭了？”
“大人，碰到丝滑老道了！”
“嗨，老夫还以为……”见沈青云小脸煞白，又抱着吕不闲，霍休噌的起身，“可恶老道，坏老夫两员大将，老夫与你势不两立，他人在何处！”
“大人，”沈青云喊道，“范围伤害，去一个霉一个啊！”
霍休义不容辞的步伐，戛然而止。
下一刻，他转怒意为关心：“你俩没事吧？”
沈青云吞吞口水：“属下……可能没什么，但吕哥他……”
吕不闲此时才明白过来，愣愣道：“这般可怕的？”
沈青云都不想抱他了，硬着头皮道：“吕哥看清他怎么摔的没？”
“没？”
“我也没看清。”
“那……”
“吕哥你想，都没看清他怎么摔的，他就摔了……”
吕不闲细细一品，顿时滋生了在粪坑畅游半日的感觉，浑身不自在，竟忘了说话。
影响这就开始了吗？
霍休下意识后退两步：“小吕他怎么了？”
“吕哥他，他想办了那老道……”
啪！
霍休一拍额头：“快快去请天衍子！”
天衍子很好找。
自丝滑老道开始丝滑，外加一场贵如油的春雨，天衍子在仙市就打开了局面。
如今不仅有银子住仙市客栈，甚至还限定了每日替天问道的数量。
沈青云赶至仙市，不到晌午，天衍子都开始收摊了。
“前辈，前辈……”
“今日无缘，明日再……”
瞅着是沈青云，天衍子不太服气。
“娘的，老夫还真算不到他的？”
压下无力感，天衍子表情一变，微笑道：“老夫就算准你会来，故而收摊……去小店？”
沈青云尬笑：“前辈，陛下有请。”
老夫又没算到？
“这谁受得了……”
天衍子怔了怔，下意识抬头看天，笑道：“去皇宫不合适……小店吧，老夫请。”
前辈你才阔了几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