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谴责。
稍一疏忽,他的好奇心,从谴责的空当里冒出。
“杆子,长袍……陛下选的才艺,到底是什么啊……”
如是,两日过去。
霍休又探知了不少消息。
包括但不限于,挥金如土的大人物姓沈,另外一个姓罗,徐家和另外一个不太知名的陈家,被二人敲打过,伎女阁的存在等等。
“难道姓沈的,不是有金子,就是有灵石?”
见秦墨矩打趣,霍休也苦笑道:“不瞒陛下,楚汉十三战神中,还真有一家姓沈的。”
“呵,此沈非彼沈,”秦墨矩冷笑,“沈青云是多金,却何时赌过?根本比不了!”
陛下您忘了?
人小沈刚进禁武司,就把柳高升手里的青菀首乌赌了三支过去!
“这个沈家,比徐家还厉害些?”秦墨矩又问道。
霍休摇头道:“老臣只是猜测,二人究竟是何来历,怕只有郡城高层知晓,不如老臣……”
“不可,”秦墨矩换下湿透的大红袍,“好不容易混进来,徐保儿肯定想不到,但若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
“老臣遵旨。”
“局面愈发复杂了……”
哗啦啦……
秦墨矩凉水冲身,洗去汗渍,唏嘘道:“抛开这二位,还有韩家来人,暗中还不知有多少高手,霍休,此行若欲成事,难。”
霍休拱手道:“天谴局势稳固,老臣以为将战场放于北洲,对天谴亦有好处,只是……”
“你想叫人过来?”
“老臣势单力薄,怕有损陛下宏图之计……”
身为一国之主的秦墨矩,对力有未逮四字,有更深刻的体会。
闭眼少顷,他摇头道:“正如你所言,天谴稳固,此地你我君臣,大不了多耗些时日,朕就不信徐保儿不出!再者,你又能叫何人?”
一众名字,从他脑海里掠过,又被他抹去。
最终,他张口语言……
“沈青云?”秦墨矩笑问。
霍休悻悻道:“小沈每有出奇之策,或许……”
“他是好用,且屡屡自证能力,”秦墨矩摇摇头,“但他不是你这般用的。”
霍休疑惑:“陛下此言,老臣不太明白……”
“之前墨染就跟朕提过,”秦墨矩笑道,“她说你对沈青云压榨过甚,什么地儿都想着用他。”
我又没用你男人,秦墨染你心疼什么。
霍休惭愧道:“老臣有罪……”
“罪不至于,而且朕也理解。”秦墨矩坐下,感慨道,“就和朕对你一般,一是用顺手了,其次嘛,能干的人,用起来确实省心。”
“陛下,老臣惭愧。”
秦墨矩看向霍休,正色道:“唯独此事,用不得沈青云,他于朕而言,是有大用的。”
霍休闻言,心中暗喜,却疑惑道:“不知陛下是何打算?”
“朕觉得,未来秦武的样子,要和他一样好看!”
这是要小沈为相,总理朝政?
霍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秦墨矩边欣赏霍休的震惊,边笑道:“他还年轻,尚需磨砺成长,怎可轻易犯险?更何况,不是朕自大,此地连朕与你都困顿不前,他来……”
摇摇头。
话音止。
敲门声再起。
霍休回神,开门又是老苟。
上次老苟拿着储物袋。
这次老苟手里拿着留影石。
霍休眼皮一跳:“这是……”
老苟不理霍休,朝秦王招手笑道:“快来快来,换一身得劲儿的长袍,老夫给你录一段儿!”
霍休头都不敢回,忙替陛下拒绝:“总得休息……”
“你这个爹当得也不称职!”老苟白了眼霍休,指了指裸着上身的秦墨矩,“这身腱子肉,还用得着休息?杆儿都给我弄断几十根……嘿,秦王,老夫把杆儿也换了,更粗,走走走,莫要耽搁时间……”
瞅着老苟拉走陛下,霍休依门踮脚。
好想去看看啊……
少顷他又给了自己一嘴巴子。
“老臣对不起陛下,呜呜……还好只有我一人看到,陛下颜面尚存……”
伎女阁。
由郡府出马,几日功夫,朝大喇叭方向改良的声声不息机,数量破千。
沈青云瞅着郡城的线路图,时不时杵上一点。
“差不多可以覆盖八成了……”
八成地域,已是极限。
剩下两成,全是诸如徐家族地之类的大家区域。
覆盖这些地方不难,但毫无意义。
“大人和陛下,总不会跑这些地方去……”
思忖少顷,他又擦除了线路图上的几点,改成另外的地方。
“大人行事沉稳,这几处虽可探听更多消息,但以大人的风格,自不会去……”
站在霍休的角度考虑少顷,沈青云最终定下安装大喇叭的位置。
卷起线路图,去找杨迪了。
半道上,他远远又看到了一人舞团。
饶是远观,他都能看到其中的唐林,浑身又逸散出往日的……男子气概。
“沈哥!”
遥遥招手,沈青云走了过来,笑着道揖:“见过诸位。”
三位长老让壮士们走远,拉着沈青云聊着。
“依沈道友所言,那六个四境的改造,颇有效果……”
“呵呵,说来说去,也是六人屁股都不干净,互捅一番,把柄全落我们手里了。”
沈青云笑道:“三位长老出马,自不一般,把柄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们认识到对错,进而洗心革面。”
三位长老深以为然。
“沈道友,妓女出发的日子快来了。”
小竟之后,众国伎女便要出发前往郢都。
至今已拖延数日。
沈青云想了想道:“我们还是留在北洲,伎女那边,由无线门护送。”
“沈道友所言,便是确定秦国主尚在北洲?”
沈青云点点头,传音道:“而且最近徐家之力往我们这边倾斜,外面怕是有些松懈……”
三位长老明白,秦国主和霍道友很可能会趁机入城动手。
“需要我等做什么,沈道友尽管吩咐。”
沈青云感激道:“三位长老拳拳之心,晚辈感激不尽,眼下也无它事……对了,选拔一事,进行得如何?”
这种事儿,我们能聊一年啊!
三位长老笑呵呵的。
“唐林多才多艺,沈道友给他的那些技艺,堪称过目不忘,一学就会!”
“如今唐林,俨然是我一人舞团的艺术总监了!”
“至于选拔一事,进行的也差不多了,最终选拔失败的,也选了各自喜欢的技艺,正加紧练习。”
……
沈青云脚趾头挠了挠地,瞥了眼远处笑呵呵的唐林,悄声道:“那唐哥不是……闲下来了?”
这是……不想让唐林闲下来?
三位长老互视一眼,交换一番各自的脑补,顺利达成闭环。
“那不可能!”
“能者多劳,学得一身文武艺,闲下来他都对不起他自己!”
“沈道友放心,唐林觉悟很高……”
……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但这是归墟门的家事,我一个外人……只能祝福你们……”
沈青云摸摸鼻子,跑去找唐林,准备探知一番心声。
“沈哥放心,我没事,”唐林笑得很开心,想了想悄声道,“说出来我都不敢信,这大半月……跳下来,我的心境居然提升不少。”
命啊唐哥!
沈青云试探道:“那唐哥的意思是……继续?”
唐林闻言,脸上浮现肉眼可见的纠结。
纠结稍纵即逝,变成了冷笑:“毋宁死!”
归墟门的家事,我真不能管!
沈青云忙笑道:“取舍唐哥自己拿主意,但选拔之人,还得请唐哥好好把关。”
“这你放心,”唐林笑道,“对了,听老苟说,他发现了一个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