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您衣衫褴褛,您反倒以德报怨,呜呜呜……
“长者赐,不敢辞,”沈青云愧疚得紧,双手接过,再行感谢,最后道,“待前辈有瑕,晚辈再登门拜访,聆听教诲。”
孟长老笑呵呵目送,之前被吊打的郁闷,都消散了几分。
“窥一而知全貌,秦武民风名不虚传……嗯,小辈都很知礼!”
意思是方才城外一战,是老一辈……出的手?
“秦武暗中,还有能和老夫一较高下的?”
霍休表示狐疑,笑呵呵道:“孟长老,还是入府一叙吧,请。”
三人再行。
途中,霍休又狐疑回头瞧了眼……
“总觉得小沈跑得飞快?”
成功躲过一劫,沈青云精神得不得了,直到巡城结束,还精神百倍。
镇部的人佩服得要死,纷纷比起大拇指。
“沈哥,您是这个!”
“连轴转啊,沈哥太猛了!”
沈青云笑道:“走,小店打个牙祭,我请!”
此话一出,夸赞声又响了一倍不止。
至戌时,一行返回禁武司。
躺床上,沈青云双手枕头,表情悻悻。
“镇部收礼的那几位大统领没有怨我,侥天之幸啊……”
可惜今晚喝酒的人没说,那几位大统领非但没怨他,反倒提心吊胆的。
心思一转,他又琢磨起了孟长老。
“前脚走一位,后脚又来一位,身上有血迹,行色匆匆……”
莫不是陛下出事了?
还待深思,瞌睡卷土重来……
霍府。
三位大佬寒暄了一个时辰。
孟长老不道明来意,霍休也不着急。
秦墨染却忍不住道:“却不知孟长老此来,有何要事?”
一急一缓,霍休和秦墨染的段位高低,便呈现于孟长老心头。
孟长老看向霍休,笑道:“素闻霍道友乃秦武支柱之一,今见方知名副其实。”
“孟长老过奖,”霍休笑眯眯道,“天谴情况,想必孟长已心头有数了?”
孟长老点点头:“秦武国运激荡,稳中有进,这是好兆头。”
秦墨染疑惑道:“之前李长老来过,问的也是国运一事……”
“咳,”霍休打断不成熟的自白,问道,“可是咱陛下,有些不妥?”
孟长老暗赞霍休老练,这才道出来意。
“秦国主重伤徐战神,一路追杀,状欲……入楚汉北洲之境。”
“不可能!”秦墨染惊而起身,丝毫不顾忌失态,“我哥素来稳重,又是一国之主,岂不知秦武安危系他一人身上,他绝不会冒进!”
孟长老叹道:“徐战神,似以言语相激。”
“宵小之计,我哥不会那般幼稚!”
“徐战神言及,秦武并未皇子……”
秦墨染僵住。
霍休沉吟少顷,问道:“何日的事?”
“实不相瞒,老夫一直追寻国主和徐战神一战,往来百余万里……”
说到这儿,孟长老又想起丢烤肉的往事,辛酸得犹如灌了口小米辣加陈醋的蘸碟。
“秦国主追杀是前日下午,发现情况,老夫立即传讯门主,旋即马不停蹄赶来秦武。”
前日下午,至今便是两日有余。
霍休压下凝重,又问道:“徐保儿受伤情况如何?”
“重伤血遁。”
霍休看向秦墨染。
秦墨染深吸一口气,开口解释:“但凡施展血遁,便有生死之危。”
得到结论,霍休闭眼,思绪急转,头顶冒烟,少顷睁眼,老眸中平静如渊。
“孟长老一路奔波,”他起身拱手,“老夫谨代表秦武,感谢孟长老!”
感受到真挚,孟长老起身一扶,笑道:“归墟门和秦武,却也不必如此生分,霍通政客气了。”
这个话题,至此结束。
秦墨染意识到自己失态,强作平静相陪。
霍休和孟长老继续聊着。
听到楚汉仙朝还留了九位四境大修在天谴搞破坏,孟长老心惊不已。
“结果如何?”
“除了一位不知所踪,其余悉数被斩,其中一人神魂尚存……”
大哥,您就没考虑留下活口,和楚汉仙朝谈判的吗?
感受到秦武的狠厉,孟长老脸微微发白。
“那人叫什么来着?”霍休看向秦墨染。
秦墨染默默道:“韩露,楚汉太尉府之人。”
“韩姓?”孟长老眉头又是一跳,“莫不是楚汉仙朝的韩战神一系?”
秦墨染摇头:“尚未搜魂,暂时不知。”
哦,你们不仅杀人,还搜魂……
孟长老凭空生出一种连夜逃离的冲动。
“楚汉仙朝且不说怎么想,秦武这边儿就摆明了要不死不休啊……”
孟长老想了想,劝道:“韩战神之名,老夫素有耳闻,此人跋扈,且极度护短,这个韩露若是有可能的话……”
“韩露手里有方寸皇土的神器分身,已破碎。”
得,送回去也是死。
孟长老默默点头,不再多言。
三人又聊了阵,秦墨染亲送孟长老至……半个会同馆。
旧客主动现身。
“秦道友深夜来此……诶,原来是来客人了,欢迎欢迎!”
……
感受到五境气息,一旁还一位四境大修,孟长老吓了一跳。
“难怪楚汉仙朝来敌皆灭,没想到秦武还招募有此等高手!”
秦墨染赶紧为双方介绍,孟长老听得眼睛里全是圈圈。
“这一人一狼,也是客?”
但为何比秦墨染还主人范儿!
狼王笑眯眯道:“孟长老难得来,多住一段时间,当成自己家一样,来来来,本王为你介绍一番……”
目送狼王带着孟长老消失,秦墨染一头问号,看向王长老。
王长老摸摸鼻子,幽幽道:“自从禁武司马监回来,狼王……就变了。”
这种事,我堂堂仙部指挥使都不知道?
她也不好意思问,转而道:“怎不见牛公子?”
“中午被沈员外郎……请去吃酒,”王长老也疑惑,“按理说,也该被抬回来了啊,莫非连着早酒一起喝?”
沈家男丁,个个都是人才!
秦墨染还待夸一句牛公子酒量渐涨,牛威武被抬了进来。
沈威虎边带路边开口。
“哎哟哟,可小心了,磕着咱小老弟,皮给你们剥了!”
王长老摸摸鼻子,见秦墨染望来人疑惑,便传音道:“这位便是沈小友的二叔,主客司员外郎沈威虎沈大人。”
“我自然知晓,”秦墨染无语,唏嘘道,“只是见他,似乎不曾饮酒一般。”
王长老苦笑道:“沈大人之酒量,堪称旷古绝今,老夫二人……哎!”
秦墨染忍俊不禁,正色道:“但凡秦武来客,无不夸赞沈大人的。”
“来客……诶?”
王长老心思一动,看向狼王消失处,脸上浮现抑制不住的欣喜。
这一夜。
孟长老根本没琢磨偷袭之人的功夫,被沈威虎送回来后,沾床就睡。
直到狼王敲门请用膳,他才睁开老眼,喃喃自语。
“老夫怎么就喝上酒了?”
想到自己肩负的几件事,他暗叹口气起身,开始一日的忙碌。
律部。
吕不闲公房外,众人聚集,注视着扒门缝的霍休。
待站直身子,霍休悻悻叹道:“突然感觉,少了一只臂膀。”
柳高升闻言站出:“愿替大人分忧!”
霍休笑眯眯道:“那去把盒子拿过来吧。”
柳高升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