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沈青云松口气，把爹拉出了主厅。
“爹，真有您的啊，”沈青云笑嘻嘻道，“我说圣旨那般诡异，两个敕命变诰命，陛下为了封赏，怕是头疼了一阵子。”
沈威龙不开口，只是点点头，想了想问道：“你和白双认识？”
“白前辈？”
沈青云说了二人相识的经过。
“他喜垂钓？”
“称其嗜之如命也不为过，”沈青云悻悻道，“白前辈就差直接撒网了。”
沈威龙微微一笑：“垂钓好，即使无所获，也能修身养性。”
“爹您就说错了，”沈青云乐道，“前辈若是钓不上来，得气炸。”
“气炸？”沈威龙脸上笑意浓了些许。
“诶？爹，你笑了？”沈青云愕然，忽而反应过来，“怕不是娘这次的诰命夫人，也有前辈说项之功？”
沈威龙缓缓点头，一字一句道：“可以说是拜他所赐。”
沈府得封诰命，不疾巷自然哄动。
好在沈青云请了半日假，一番应付下来，累成了半狗。
见黄柳氏不似之前那般洒脱，拘谨了不少，沈青云暗笑送客。
出了门，黄柳氏就恢复原样，拎着黄府门前的大棒子，冲进了自个儿家。
“黄西臣，黄文乐，出来受死吧！”
黄柳氏一走，时间也差不多了。
街坊再如何好奇，也不会赶饭点儿来凑。
在家吃了午饭，沈青云回禁武司。
沈威龙本也想逃，被云倩倩一句话拦下。
“你区区六品，我不让你走，你不准走，来帮我收拾。”
诰命一应之物，冠、衣、裳、裙、鞋袜、首饰等，林林总总不下百件。
连青木道人都不给个正眼的云倩倩，对这些东西上心得很。
沈威龙看得头疼，又不敢开口，只能配合。
好不容易熬过，他赶紧借口完善破仙弩，逃之夭夭。
出了沈府，他长叹口气的功夫，就找到了白府。
白府中，白双正在装逼，说什么陛下要起复他，自己却不肯之类的。
装完，他拎鱼笼，扛鱼竿，提马扎，潇洒出门。
待其选好位置，沈威龙剑眸微微一眯……
白双面前十丈河段内，所有鱼悉数绕行。
“修行千余年，没见人气炸是何等模样，今日可开眼界……”
心中略感舒爽，沈威龙步伐都轻快了一分。
刚进兵部，他被丘槐梓请了去。
丘槐梓一脸深意，盯了沈威龙良久，才喟叹道：“威龙，陛下真是用心良苦啊。”
沈威龙疑惑。
“呵呵，我也不给你说，”丘槐梓神秘笑道，“晚上自知。”
禁武司。
仙部一上午的气氛，都很诡异。
众修昨日见自家师尊带着兀昙花去了律部。
结果人还没走到，便调头回了。
“没送出去？”
“不可能，没人能拒绝增寿神药！”
“那师尊她……”
……
时至下午，所有人都猜到了答案，却无人敢说出口。
送奖品都不好意思，可见秦墨染受到的打击有多大。
“都怪我等无能，让师尊丢了脸。”
“若在修为上胜过我，我无话可说，但这……哎。”
……
说是不服，想到沈青云直接把赌桌抽走的行为，如今也无人敢炸毛。
裘屠不言不语，脑子里还在复盘沈青云如何破案的，突然一阵气息传来。
“小师弟？”看向稽如，他表情大变，起身喝道，“小师弟要突破了！”
话音刚落。
秦墨染已出现在公房内。
“出城！”
言罢，她已带陷入劫境浑然不知的稽如消失。
众修连忙跟上出城。
天谴城外百里。
稽如端坐小山巅。
秦墨染扫视四周，右手轻轻一拂，百丈方圆内六棵树尽。
眼见劫云开始酝酿，她立即后退。
“师尊，小师弟的劫如何？”
修士步步皆是劫。
雷劫不仅是修士修行一境的考验，也是一境修为高低的体现。
修为高者，雷劫更强，已是修仙界判断修士底蕴和潜力的不二法则。
秦墨染默默打量雷劫规模，不多时开口，声音中不掩欣喜。
“劫出一九。”
一九之数，于筑基境已算圆满之数。
众修闻言，皆喜。
“为小师弟贺！”
“小师弟双灵根，又是一九圆满之劫，底蕴和潜力双双登顶！”
“和师尊相比，这进度也差不多了。”
……
正议论着，秦墨染忽然又皱眉。
“不对，这劫云范围还在扩大，再退。”
此话一出，众修齐齐又退出百丈，再抬头观劫，不由呆滞。
“怕是有一百五十丈了？”
“这就不讲道理了吧，我当年二境之劫，堪堪百丈……”
“师尊，这有何说法？”
秦墨染闻言，淡淡道：“劫云之数，验的是底蕴和潜力，劫云范围，据说考的是修士战力，战力越强，劫云范围越大。”
“师尊，”裘屠好奇道，“您当年二境之劫，范围有多大？”
“二百五十丈。”
话音刚落，雷劫落下。
秦墨染的关门弟子，手段自然繁多。
一九雷劫过去，也仅受了点轻伤。
但体内庞大灵力悉数化液，存于丹田之中，稽如悠悠醒转，扫视众同门的眼里，竟有威严自生。
“多谢师兄师姐为师弟护法。”
他起身一礼，又走到秦墨染面前跪下。
“师尊点化之恩，弟子永世铭记。”
秦墨染欣慰一笑。
“只是送你踏足仙途，怎么走，全靠你自己，如今筑基已成，可有打算？”
所谓的打算，便是二境修行的安排和侧重。
稽如闻言，却摇头道：“弟子暂时只想一事……”
后花园。
沈青云十指齐动，同写十面碑。
他不知道，要一心二用，搁修士身上至少都得二境。
如他这般近乎一心十用，其神魂强度可见一斑。
半个时辰不到，后花园的苍缅石碑耗尽。
他没请行走帮忙，一手一摞碑搬走，又一手一摞搬来新碑，继续书写。
“已经写了五百多面，大约还要三千六……”
又写了百余面石碑，他稍感疲惫。
一算进度，日子却也差不多，便放下心来，去了锦鲤碑喂鱼。
刚抠住大锦鲤的腮帮子，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判官。”
“啊，原来是稽判官，”沈青云回头笑道，“稽判官忙完了？”
稽如上下打量沈青云，微微笑道：“嗯，刚忙完天劫，我如今已二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