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闻言,二人面面相觑。
“柳高升你咋想的,这是露脸吗?”
“若我死后连祠堂都进不去,那白活了。”
言下之意,但凡参与,必然进不了祠堂。
柳高升闻言不屑。
“幼稚,沈哥还能害我们?他必然有个惊天计划,能让麻衣一炮而红!”
“我建议你把这四字也从字典里抠出来。”
两兄弟听不得一炮而红,赶紧转移话题。
“听说沈哥被府衙的人刁难了?”
“哈哈哈,幼稚,能刁难沈哥的只有……”
柳高升不说了。
俩兄弟也不敢打听。
一直因麻衣变张三发呆的杜奎,沉吟少顷,起身去了吕不闲公房。
“吕经历。”
吕不闲正忙着,闻言头也不抬:“杜知事,有事?”
“柳高升说你刁难沈哥。”
吕不闲抬头:“叫他过来。”
杜奎笑道:“好嘞。”
“柳高升,吕经历让你去一趟。”杜奎进来,说完坐下,认真办公。
“呵呵,”柳高升起身,笑得有些无奈,“吕经历平日都找沈哥商量大事,他这一走,我就不得不支棱起来。”
拓跋兄弟隐觉不对。
“别人一来一回,吕经历就要你过去,但凡是好事,人杜奎自个儿不知道拿?”
却见柳高升又谜之自信,两兄弟有心提醒都不好说什么,只能嗯嗯嗯点头。
“这一去估计就得到下衙了,等我哈,带你俩去胜天半子馆。”
“我们屁股都小事儿,柳哥你……”
拓跋堑没说完,柳高升已负手出了公房。
两兄弟看向杜奎,目光叵测。
“私人恩怨,”杜奎回看两兄弟,娇笑道,“二位愿意加入,我欢迎。”
拓跋天打了个哆嗦,还没开口……
黑脸柳高升进门,指着杜奎切齿大骂。
“杜奎你个小人,居然打我小报告!”
“你承认是小报告,”杜奎拿住话柄,“那就是承认我没诬陷你。”
“你放屁!”柳高升气得吐血,“枉我还带你进庞府,你就这么感谢我的?”
“哈!”杜奎怒极反笑,起身反指柳高升,“还把我当傻子糊弄,我也是傻,当初庞府那告示,我就该明白过来的!”
拓跋两兄弟都听懵了,也不知杜奎是傻还是不傻。
好在他们明白了二人怨从何来。
“都喜欢庞嫣儿?”拓跋堑小声问道。
拓跋天微不可察点头,低声道:“这俩都傻。”
拓跋堑深以为然。
别的不说,律部只有沈哥能品鉴庞嫣儿的茶艺,这还说明不了问题?
“如此一来,他俩这怨,不是白结了吗?”
“所以说傻啊,不管他们,别搀和,看戏。”
杜柳二人吵得火热。
“我哪儿知道你喜欢庞嫣儿?”
“你会不知道?我当初为何来禁武司和你切磋!”
“你是说被我当众击败的那次吗,既败,为何不服!”
“少转移话题,你隐藏居心,潜伏我周围,探我心事,你无耻!”
……
听到这儿,两兄弟算明白了。
“抢女人事小,杜奎之所以急,怕是给柳高升说了不少心里话,太羞耻了。”
“什么心里话?”
“我好喜欢庞嫣儿,没有她我可怎么活之类的。”
“噗!”
……
两兄弟险些喷出来。
俩对手却还在争吵。
“笑话,庞嫣儿答应你了吗,她未嫁我未娶,凭什么就是你的了?”
“你要争就光明正大,要不是麻衣变张三让我醒悟,我还会继续被你玩弄!”
“我去你的,麻衣怎么了你就把他牵扯进来,等他回来我告他!”
……
吕不闲依着门框看了半天,有些腻味。
他手指敲敲门,打断狗血剧情,淡淡开口。
“无论你俩谁成了庞府女婿,洞房之夜,都得小沈领你们进去,是不是这个理?”
二人如遭雷劈,如雷贯耳,如梦初醒,如丧考妣……
见二人失了锐气,拓跋两兄弟才开劝。
“行了,都是兄弟,本就没你俩啥事儿,非得往自个儿头上搁。”
“没啥是一碗甜水面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十碗,走,今晚我请!”
杜柳二人此刻已回过神,各有所思。
杜奎:“一怒之下,忘了沈哥,和无关之人打了半天,哎。”
柳高升:“带我进洞房而已,我是那般小心眼的人吗!”
四人刚走到照壁,迎面碰上了手捧乌龟的沈青云。
沈青云笑容刚爬上英俊的面庞,四人齐齐侧头,从旁溜了出去。
???
吕不闲公房。
“柳高升和杜奎要倒大霉了。”
沈青云惊了。
“我,我就一天没来,出这么大的事?他俩咋啦?”
吕不闲叹道:“确实,你若在也没这烂事儿,不说了,大人会收拾他们,今日宣法,可有什么发现?”
沈青云说了府衙的诡异。
“吕哥,你说他们到底打什么主意?”
“不确定,”吕不闲沉吟少顷,“可能和修法有关。”
我就说吕哥那横幅是有深意的,沈青云问道:“可有说法?”
“分两部分,涉民之法会温和一些,涉修之法会更为严苛。”
沈青云连连点头。
接触秦武律法后,他就感觉秦武律法过于严厉。
有些甚至称得上残暴,对民众来说并非好事。
“若这般修改,民众更为归心,统治基础更牢固……”
沈青云这般一想,觉得秦武的皇帝还不错。
“但重头戏还是涉修之法,尤其是修士。”吕不闲推了推空气,“涉修士之法,完全空白,从无到有,任务艰巨,小沈……”
“诶诶打住!”没等吕不闲开口,沈青云托着乌龟就跑了,“操心这个,还不如操心吕哥八字的事儿,走啦。”
霍府。
今夜的晚饭,格外香。
霍休再次亲下厨,就着俩炒蛋,便干了两碗饭。
距离突破已有数日。
他胡须完全长出,并修成原来的模样。
魁梧的壮年身躯,也佝偻下来。
打量铜镜里的自己,霍休仍不满意两点。
“太白了,晒这么久太阳,一点儿用都没,还有我养了百多年的皱纹,就这么永远失去了……”
皱纹难看显老,却能藏许多东西,尤其是心事。
这还是他从一位老前辈那里学来的。
“本想隐于众生,好好为陛下办事,没想到,终归要为容颜所累。”
摸着自己光华弹嫩的白脸,霍休心情复杂。
欣赏好一阵子,他洗漱上床。
手里还捏着两张抄纸。
第一张写的是今日南市宣法的详情。
“嘿,巧了不是,我不把你弄出来做事,禁武司今日不就丢脸了?”
“嗯?法外狂徒张三?麻衣?我对不起麻衣门啊……”
“小沈果然是做事的人,这一出手就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