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若想品尝美食,咱晴天楼多的是,我这便吩咐后厨……”
沈青云客气道:“无需这般麻烦。”
“一点儿也不麻烦,”老鸨眼神稍哀怨,声音柔柔的,开启倾诉模式,“妾身早年丧夫……”
沈青云发现这一句话,一桌的姑娘眼珠子大了一圈儿。
“一个人辛苦盘大了晴天楼,哎,纵然家财万贯,到头来也都是身外之物……”
姑娘们垂首,开始磨牙。
沈青云叹道:“姐姐的苦,在下完全可以理解,钱财不是最重要的,情感才是滋润灵魂的养品。”
一句话,老鸨眼泪簌簌下落。
“公子,公子真是说到了妾身心窝子里去了……哎呀,”见沈青云动筷子,老鸨忙起身,“妾身来伺候公子!”
“多谢姐姐了,这石头锅挺不错。”
“其实也就那样,不会经营,好味道也做不大。”
“我也觉得,若姐姐盘下那店铺,肯定能将其发扬光大……”
“那便盘下来!”老鸨嫣然一笑,“公子稍待,妾身这便去。”
“姐姐慢些,注意安全!”
目送老鸨矫健下楼,沈青云扭头看小二,伸手帮小二把眼珠子摁了进去。
“愣着作甚,”他笑眯眯道,“还不快去邀功?兄弟你是真行啊,晴天楼送趟外卖,把你东家送走了,厉害,厉害……”
小二扭头看了眼沈青云,如同见鬼般,嗷一嗓子跑了。
一顿饭。
众人皆有所获。
老鸨得了一间小店。
小店东家得了十万以计的灵石。
群芳得了沈青云的赏赐。
小二得了新东家。
此刻众人再见沈青云,在也找不到对方身上半点放浪形骸的模样。
老鸨也端正了态度,不舍道:“公子,常来啊,不求看看姐,石头锅管饱啊!”
“多谢姐姐,诸位后会有期,兄弟,加油干啊,我保证新东家脑子没问题……”
小二闻言,脸比群芳还白。
老鸨蹙眉:“之前你东家,脑子有问题?”
对不住了老东家!
小二诚恳且恭敬道:“回东家的话,若没问题,早就出名了。”
“也是……”
离开晴天楼,沈青云朝水榭园走去。
“如此看来,郢都处处都有龙米涎,但显然不正宗……”
最正宗的,依旧是大泽乡的出品。
“可惜韩公子那边还没回讯……”
压下思绪,沈青云有些纳闷。
“大人说,龙米涎至少可以让炼体士的修行速度倍增……”
为何我只能当啤酒哈?
“虽说路线不同,但这也太不同了吧!”
暗叹口气,水榭园近在眼前。
抬头一瞧,前面有两顶小红帽。
“是天衍子和问道子两位前辈……”
不过,他们为何对着天空指指点点的?
沈青云也抬头看看天色,不觉有异,抵近侧耳,只听得……
“楚汉国运晦涩不清,究竟是厄运还是吉兆?”
“问道友也是,你都来了,还能是吉兆?”
沈青云险些笑出来。
不过天衍子这话也提醒了他,没等走近,他脚下一拐,进了水榭园。
刚入芙蓉帐暖洞,陈姐便兴奋上门。
“陈姐,怎急匆匆的?”
“好事儿,”陈姐坐下,端起沈青云亲自泡的茶舍不得松手了,嘴里飞快道,“昨儿听弟你一说,你猜咋了?还真被姐找到一帮能歌善舞的……”
沈青云暗笑,惊喜道:“当真如此?水平比前日找的如何?”
“姐看过,水平高一些,”陈姐继续道,“但可塑性强,年纪尚轻,进步空间大大的,弟若有兴趣……”
稍时。
陈姐便在洞外不远处的凉亭安排好诸事。
凉亭口子拉了一重薄纱,她和沈青云坐于内。
“沈弟,她们来了。”
见果真是甄姐姐一行,沈青云暗暗点头,笑道:“光看步态,就是有功底的,陈姐厉害。”
陈姐喜不自胜:“你说好姐就放心了,且好好看,若行就定下来。”
“陈姐,”沈青云疑惑道,“她们可是水榭园的人,当真没事儿?”
陈姐豪爽道:“姐在水榭园呆了百多年,一步步升至管事,这点儿小事办不了?放心便是。”
这我就放心了。
沈青云感激一笑,开始观舞。
陈姐安排周到,还有乐师伴奏。
沈青云看了开头,便知甄姐姐等人藏拙,一思忖,明白了对方心思,啼笑皆非之余,也不免感慨。
“没有大国崛起,何来小民尊严……”
一曲短舞,众女跳得战战兢兢,生怕一曲下来,迎接自己的是更为艰难的厄运。
见沈青云点头,陈姐起身正要外出,厉喝声起。
“谁让你们跳舞的!”
众女吓了一跳,回头一瞧,正是当初接她们入园的另一位女管事。
陈姐眉头一挑,掀帘而出,似笑非笑道:“哟,邱管事这么大火气?”
“陈管事,”邱管事淡淡道,“旁的不说,她们身为水榭园的人,不上值反跳舞,倒要问问陈管事如何管的!”
陈姐冷笑道:“不劳邱管事操心,我也无需解释,她们归我管,邱管事闲的话,大可出去寻欢作乐,莫在我地头生事!”
“你地头?”邱管事嗤笑,“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看在百年共事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她们放你手里,打骂皆可,就是不能沾染歌舞一途!”
陈姐蹙眉:“园里的规矩?”
“呵,定规矩的人,”邱管事淡淡道,“东家也得磕俩。”
陈姐色变,同时凡人入园的疑惑,此刻也恍然得解。
“所以她们入园,是惩罚?”
邱管事懒得回应,一字一句道:“你且做好赔罪的打算吧,否则……”
“否则什么?”
众女再回头,却是一群小红帽。
领头的小红帽正是柳高升。
之前假石旁,他就觉得甄姐姐似曾相识。
此刻确定,对方在梦里出现过,顿时护犊心起。
邱管事也知晓这群小红帽是韩家公子的贵客,忙上前赔笑道:“让诸位贵客看笑话了,园里的新人不太懂事……”
“我看不懂事的是你,”柳高升骂道,“惹谁不好惹我陈姐?”
陈姐呆住。
“我何时成了他的姐……”
“还不快快跪下道歉!”柳高升淡淡道,“再陪个几千万灵石,我当此时没发生过,否则……”
邱管事知道对方不好惹,但想到背后的人,强笑道:“贵客,凡事要讲理,此事不仅是园中内务,更和一位大人物有关……”
柳高升正要骂,杜奎上前拦了一手,娇笑问道:“却不知是何事?”
邱管事暗松口气,忙将众女跳舞一事说出。
听到如此霸道的行为,柳高升更气。
“妈拉个巴子,跳舞的翻你家祖坟了?惹毛了小爷也给你跳一个你信不信!”
这他妈哪里是贵客,妥妥一浑人啊!
邱管事被柳威所慑,舌头打颤,说不出话,正要服软,又看到远处一行人朝这方走来。
“是,是三少?!”
她顿时找到了主心骨,一路小跑迎上。
小跑至一半,已是梨花带雨。
毛求贤听闻好哥哥们去见了沈青云,还他妈在沈旷瑱的撮合下成了一伙,为陛下做事,哪里还坐得住,当即杀入水榭园。
本没心思打理邱管事,孰料邱管事哭得稀里哗啦,却还是三言两语就说明了事,同时诉说了自己遭遇的委屈。
“三少,奴婢受了委屈无所谓,只是,只是他们竟坏了三少的吩咐……”
毛求贤抬头一瞧,见是一水儿的沈青云同款小红帽。
视线再远一些,发现沈青云正在凉亭里悠闲喝茶,心里顿时打鼓。
“妈的,这杀威棒径直朝我头上敲的?”
你但凡晃两下,做俩假动作,也能体现对我的尊重吧!
气归气,毛求贤却也明白优势不在他身上。
“陛下看重无线丝传道,若真让大哥二哥搀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