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未配妥人已超凡 第353节

  儿子左思右想,于今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显露我许家声威,还有什么比老太太您做……热闹场子,邀请亲朋旧友同聚,更能震慑宵小心肠呢?”

  “哼!”

  许老太君愤声道,“还有一桩你没说,我老婆子替你说。

  我老婆子已经七老八十了,左右活不了几天。

  若是哪天忽然一蹬腿,你许大老爷就再没机会办场子,显威风了,岂不是天大损失。

  趁着我老婆子还动弹,赶紧拿出来当吉祥物摆动摆动吧……”

  许老太君的诛心之论,逼得许松年连连叩头不止。

  尽管,他心中当真如此想,也绝不敢认。

  “也罢也罢,终归有这一天,随了你心意便是。”

  许老太君闭上眼睛,歪在坐在椅子上,一脸颓然。

  许松年心中暗喜,瞥一眼许环山。

  许环山会意,知道这是自己老子让自己想办法逗乐老太太。

  他早非当年的总角少年,心中实在不耐烦再干这卖萌耍宝的事儿,念头一转,道,“奶奶,二叔的孙子,来东都了,听说现在混得极好呢。”

  此话一出,本来昏昏欲睡的许老太君浑浊的老眼顿时晶亮,咬牙切齿道,“孽畜竟还诞下贱种,还敢入京?”

  许鹤年是她幼子,纳云裳为妾后,为鹤年大妇不容,说动贪财好色的许松年,鼓动许老太君出面,发落了云裳,吞没了云家如山财货。

  鹤年用情至深,云裳被发落后,未过多久,郁郁而终。

  这笔账,却被许老太君算到了云裳身上,连带着对云裳所出的许停云也心生厌恶。

  即便当初许停云入超凡,在近卫军混出些明堂,被写入许家族谱,也不过是许松年操盘的首尾。

  待许停云亡故,许松年才对许老太君和盘托出许停云的存在。

  至于许停云在春申留下后人的事,许松年就根本没讲,许老太君以为云裳已然绝后。

  此刻,许环山才讲出许舒的身世,新仇旧恨又一并在许老太君胸中涌起,不顾众后辈当前,怨毒地咒骂起了“贱妇,孽畜”。

  直到吟月轻声咳嗽,许老太君才醒过神来,顿了顿鸠杖,吟月立时扶她起身,她冷冰冰丢下一句,“许大老爷,你不是惯会料理这些破落事儿么?你瞧着发落就好。”

  说完,便任由吟月扶着,缓缓远去。

  许老太君才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许松年便一屁股在许老太君先前落座的喧软藤椅上落定,“老四,老七,你们说说,这个许舒当怎么料理?”

  许锦年乐呵呵道,“这事儿还用问么?外来的野种,总不能和咱们同心。

  但身为许家人,精血、肉身都出自许家,自当为许家做出贡献,许停云不例外,许舒自也不能例外。”

  许寿年道,“我记得当初环山入超凡,许停云没少出力,达尔干山脉之行,若非许停云顶雷,环山怕也是凶多吉少。

  许停云完成了任务,我们才容他蜗居春申。

  许舒对我许家有何贡献?此子此时不思报效家族,更待何时?

  不瞒大哥,我已经给仓年去过电话了,他那儿子许锦,也在这次的选人中,我让仓年派许锦过去接触,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该有消息了。”

  许松年乐呵呵道,“好啊,大家的看法一致,我就放心了。只是许舒和许停云终究不一样,许停云虽算英杰,但也就在近卫军厮混,离核心体制还远得很。

  许舒不一样,他进入的超凡宗门管理委员会,是连执政都瞩目的核心衙门,未来权限不可估量。

  我意先收服,再结好,放其成长,以待将来。”

  许锦年、许寿年皆点头赞成。

  许环山微微皱眉,“此子年少得志,难免骄狂,若不肯降伏,又该如何?”

  许松年、许锦年,许寿年皆哈哈大笑。

  许环山愁色不减,他深知当初是许停云代他受过,许停云的功劳,为他所获,否则也没他如今的地位。

  眼下,作为许停云之子的许舒忽然冒出来,许环山总觉得不是好兆头。

  许锦年轻拍许环山肩膀道,“你呀,到底未曾出京,不知世界真实模样。你可知我许家,在东都以外的世界,是何等的荣耀存在。

  许舒何人,春申的一个破落户子弟罢了,即便侥幸成了选人,也不过是混迹下层。

  若让他知道有拜入我许家的机会,他恐怕要高兴得昏过去。”

  “大老爷,仓年老爷的电话,很急。”

  许松年的心腹大管家疾步入内。

第422章 旷世神器

  2023-07-07

  “仓年这个时候有什么事儿?”

  许松年忽地眼睛一亮,“肯定是诸剑山那边有消息了,环山你去接电话。”

  许环山快步离开,五分钟后,疾步而回,一脸的凝重。

  “怎的?”

  “那小子竟被白衣管事吹嘘为三千选人第一仙!”

  许环山脸色铁青得几要滴下水来。

  “什么!”

  许松年惊得从藤椅上站了起来,许锦年、许寿年亦面无人色。

  许锦年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瓮声道,“据我所知,很有几位超品堂有金将成为选人。

  许舒能成为三千选人第一仙,岂不还压过了超品堂的金将,这,这可能么?”

  “是不是吹嘘得太过了?”

  许寿年掐了掐眼皮道。

  许环山道,“白衣管事会替一个乡下来的山野小子吹嘘?哪怕有五成是真的,此子恐成我家心腹大患!”

  许松年忽地抚掌大笑,“非也非也,如此麒麟儿,真堪驮我许家腾云直上。许家当速速为他举办认祖归宗仪式,环山,算起来,你是许舒的嫡亲堂伯父,这个仪式由你来主持。”

  许环山道,“许锦传消息说,此獠极为嚣张,不仅不认可咱家,还殴伤许锦,如此鲜明态度,哪里还有回旋余地。”

  许松年微微皱眉,“果然是年少轻狂,不过也无妨,既是三千选人第一仙,没几根傲骨也不正常。

  许锦嘴上没毛,说话想必是不中听,环山,伱带上礼物亲自去走上一遭,别的本事没有,唾面自干的道理,总不用我教你。”

  许环山立时垮了脸色,他堂堂许家三代话事人,让他被一个小辈唾面自干,想想都让他怒火万丈。

  许环山咬牙道,“纵然儿子亲自走上一遭,那小子若还是不给面子,又当如何?”

  许松年微微一笑,“有道是温言在口,利剑在手。利剑早就齐备,温言你还不会么?”

  “利剑?敢问何来?”

  许环山懵了。

  许松年呵道,“这得问你四叔,他在太常寺任职。”

  许锦年含笑道,“国朝以孝治天下,虽执政掌国以来,革故鼎新,但以孝治国的国策非但没有更改,反倒是大大巩固、增强。

  执政三年,槐泗有寡居妇人与人偷奸,为子所察,告于县衙,县令以子不隐母恶之名,判杖责其子三十,追毁出身以来文字。

  执政五年,江东有老翁与子怄气相争,子不慎伤老翁面颊,为邻人所见。邻人与老翁家素有嫌隙,以子殴父之名,告于市厅。

  三衙同审,以不孝之名,判老翁子弃市。

  纵老翁怜子,泣血哭告于衙。

  市令曰,此案当名天下,非为一家一姓,为世人以正孝道纲常尔。”

  许环山听罢,脸上乌云顿时散尽。

  是啊,万般皆不用,只一个“孝”字,便足以压垮许舒。

  许停云的名字是上了许家族谱的,而许舒是许停云的儿子,户籍档案上便能明察。

  按身份论,许松年是许舒的大伯爷。

  侄孙对大伯爷或许谈不上孝道,可许老太君,却是许鹤年的亲母,许停云的亲祖母,许舒的亲太祖母。

  这天大的一个孝字,便如旷世神器一般,握在许老太君手中,随时能致许舒死命。

  许松年呵呵笑道,“许舒若是识相,我放他出一头地,若是不识抬举,我反手便让他化作齑粉。”

  许环山嘿声道,“父亲高明,儿愧不能及。”

  “老爷,仓年老爷又来电话了。”

  管家疾步而入。

  许松年撇嘴道,“这个老十三,越来越不稳当了,环山你再跑一趟。”

  十分钟后,许环山疾步而归,面上的神情带着三分遗憾七分轻松,“是许锦又传消息来了,果真应了凤不生于鸡窝的老话。

  管委会给所有选人测了阶序,许舒只是阶序二,他那什么三千选人第一仙的名头,显然是吹出来的。

  看来,咱们都高看这小子了。”

  许环山和许松年对许舒的期望值完全不同。

  许松年昔年成功操盘许停云为许环山作嫁衣裳,许舒的出现,让他看到了故技重施的希望。

  他自然巴不得许舒越强越好,在管委会走得越远越好。

  而许环山则担心谋算许停云的事情,被许舒侦知,埋下祸患的种子。

  现在,一听说许舒只有阶序二的实力,他悬着的心立时放了下来。

  许松年皱眉道,“这孽障,好生叫人失望。

  行了,先不派人接触许舒了,放任他自己发展,能混出来最好,混不出来,就让他退役,回到族中,当个爪牙也好。

  好了,今儿个就到这吧……”

  “大老爷!”

  大管家三度疾步而入。

  “仓年又有什么事?”

  许松年面露不悦,谈话老被打断,简直比花下晾裤子还煞风景。

  “是,是总检廷,他们来,来电话,让,让您两个小时内,赶到总检廷报到,过时不至,下……狱!”

  许松年啊哟一声,跌坐回藤椅中,忽地,又一个激灵立起身来,“这又是出哪门子幺蛾子。”

  许锦年皱眉道,“事情不是都摆平了么?姓农的不会收钱不办事吧?”

  许寿年摇头道,“这也不对啊,总检廷的老农在这方面可是有口皆碑。”

  “老爷,农行衍大人求见!”

  一个青衣小厮在院外高声道。

  “速请!不,我亲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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