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好,多晒晒太阳怎么了。”
“你这不是养的挺壮实么。”
“这是虚的。”
有一说一,魔焰的影响还未完全消退,保守估计还需要数月~半年的时间才能确保完全恢复全盛状态。
他躺着看起什么都不做,实则心神沉寂在体内,用神识精心调控体内的一切,确保魔焰炼体的过程不出现纰漏。
窦昭撇了撇嘴,倒是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恢复一脸正经的模样。
“今天过后,我就不能常来了。”
“你来不来都一样。”
“哎呀~”
一秒破功,窦昭气鼓鼓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
“你是不是遇到过神秘老爷爷,对方恰好送了你一些东西,比如玉佩、令牌、吊坠……之类的东西。”
说到这个份上,王煜算是明白窦昭总是纠缠他的原因,虽说他长相不错,但初见时那副瘦竹竿的模样。
像是垂死之人,不应该发生什么交互。
这几年体貌逐渐恢复,或许多出了一份情绪,但并不多,就一点点。
更多的还是好奇。
至于窦昭说的东西,王煜已经意识到是什么了,阴癸给的那枚令牌!据他所说是能进入西山窦氏祖坟禁地的东西。
这窦昭或许与那令牌有所感应,毕竟海心戒只是一方存储空间,并非什么与世隔绝的地方。
想了想,王煜翻手间将那令牌取出。
“可是此物?”
“就是它!”
窦昭眼睛一亮,当初她请王煜吃饭并非完全出自善心,跟两个武婢争论时未曾说出的话,便是这层血脉感应了。
这小妞年纪轻轻便是练气八层修为,天赋应该十分不俗,这令牌既是涉及窦氏血脉之物,她能感应到也说明了些问题。
正在王煜思索时。
窦昭却是不好意思道:“王老板,这枚令牌能否让给我,你开个价。”
“不卖。”
“多少都不卖?”
“嗯。”
窦昭转念间还是将令牌放下了。
“那能否告知窦昭,这枚令牌是怎么得到的,别说是什么神秘老爷爷所赠!”
王煜一噎,他确实想用窦昭刚才的说法回应来着,结果被预判了,这小妞确实鬼精鬼精的。
想了想道。
“故人所赠,这个答案可还满意。”
“——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
窦昭好看的眉毛皱成了一团,吞吞吐吐道:“总之这枚血令是八百年之前的东西,是我窦氏先祖级人物的贴身物品,又怎会是故友所赠,那你……”
八百年前?
王煜心中算了算,想要横跨黑山妖地,没有安全路线图的情况下,最起码也需要筑基修为。
而阴癸是筑基巅峰才从太湖逃到赤鸢。
如今差不多也一千多岁了,这份天赋还是很不错的,而这位窦昭,王煜怀疑她可能是阴癸这一脉的血脉后裔。
这辈份差距……一不小心就成小姑娘的祖叔了?
这些想法,在王煜脑海中转过的速度只有一瞬,现实中窦昭喃喃自语,越说眼睛瞪的越大,直到彻底失语。
王煜顿时笑了,逗逗小姑娘确实有趣。
与她这十八九岁,尚且不及二十的年纪相比,王煜这种修行界不出世的天骄,都算是老登了。
“那我什么?”
窦昭沉默一瞬,失神道。
“那你岂不是年过千岁的老怪物?!!”
“唔,这倒不至于,算算年龄本座不过207~208岁,具体有些记不清了,按照辈份你得唤我一声祖叔。”
突然的明牌,让窦昭有些难以接受。
但更多的还是质疑,就比如一个两百岁出头的修士,为何会跟上千岁的老祖宗有交情,看模样还交情不浅。
多少有点天方夜谭了。
她若是知道阴癸叫他王兄,估计会更加不可置信,这点倒是没必要多说,这次给小姑娘的震撼已经足够多了。
此时,两名武婢提着打好的酒水走出。
“小姐,东西买好了,我们走吧。”
“哦……”
窦昭魂不守舍的离开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煜则是闲的发慌,随便扯扯。
数个月后。
…………
…………
初冬。
漫天飘雪的季节倏忽而至,往来行人口中哈着白气,缩着脖子搓着手,急匆匆冲进酒水铺子。
大声嚷嚷着。
“九哥,来壶火草酒,要最烈的。”
酒哥、酒哥叫多了,便成了九哥、老九、九老板。
王煜无所谓称呼,朝店里的伙计道。
“去沽酒,多给三哥儿沽半斤。”
“哎,好。”
随即转头冲客人道。
“三哥儿,今年这冬天比往年冷多了。”
“可不是嘛。”
白得了半斤好酒,三哥儿脸上笑容都真挚了不少,小眼睛左右瞄了瞄,像是说什么绝密信息般,小声道。
“听说了嘛,自从两年前赤鸢的魔头重新攻入灵溪州,今年冰河关那边也有战事了,说是什么寒血峰的修士在操纵天气。
“咱们这也在影响范围内,棚户区怕是要冻死不少人。”
别看他只是一个凡人,可身处水云仙都这种地界,但凡是个小康家庭,多少都能接触到修行界的一些事。
这和石湖城这种,整座城市都只有二十几名练气修士的偏僻之地不同,作为一州首府,元婴镇守的地界。
接触修行界的消息比较简单,很可能什么亲戚便是练气修士,在谁谁谁家任职,耳朵灵敏些便能听到不少消息。
王煜则是纯粹不跟太湖这边的修士接触。
消息比较闭塞。
毕竟他一身纯正无比的魔元,一旦暴露肯定会有麻烦上门,从这些“小灵通”嘴中听一听,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有些大事件是遮掩不住的。
就比如逆灵血宗和黄泉观打头阵,从黑山关直入太湖灵域。
雷火观最北边的【天灵州】、剑宗最东边的【灵溪州】、碧云宗最南面的【泽湖州】。
这三处州域,便是魔道入侵的最前线。
如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合欢魔宗的则跟雷火观的主力杠上了,一直围绕着黑山妖地的“欲魔封印地”进攻。
可见释放古魔之心不死,这方面太湖内陆地区的鹤归谷也派遣了援军协助。
毕竟黑山战场和三州之地间隔太近,很容易合纵连横搞出大战略成果,不得不防。
这是最近两年发生的事。
战争烈度逐渐升级,死伤率直线飙升,而冰河关战事是今年发生烈度升级,冥山教和部分炼天魔宗门徒、寒血峰元婴修士负责进攻。
碧云宗和烈阳宗负责防守,打的也十分激烈。
现如今更是用出天气战术。
王煜甚至能猜到这应该是冰魄仙子或者蓝心老人的手笔,太湖自诩正义清贵,温度持续下降的情况下,会有大量凡人被冻死。
正道宗门必须管,而以太湖的人口数量。
一旦管到底,便会被牵扯大量有生力量,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治这些站在道德高地的“君子”,魔修们有的是办法,之前的强攻只是试试手。
看看老对手有没有因和平年代的修养生息,变得不堪一击,发觉强度依旧很高后,自然要用上这些阴谋诡计。
与三哥儿闲聊了一会儿。
王煜也是颇为感慨,但让他参战是不可能的,疗伤大业还差几日功夫便能结束,他还需要大量时间消化这些年积攒的资源。
远远还没到能够出去浪的程度。
陆续送走了几波客人,天色已然渐晚。
王煜便吩咐道。
“今天差不多了,都早点回去吧,晚上估摸着还要下雪。”
“哎,好的九哥。”
“那个……老板,能不能提前预支一下这个月的工钱,这几日家里碳烧的有点多。”
“可以。”
王煜很爽快的答应了,他又不靠这个生活,过去三年,这条街上找他借钱的都有不少。
有些是生意失败,便把店铺卖给了王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