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兜圈子,再次向鲁琮表明来意:“我欲求取一门筑基期修行之法,不知有何章程?”
鲁琮这几年,也接待了不少来求法的筑基大修士,很是从容:“此事不难,前辈且随我来!”
李庆低头看李琥,李琥便乖乖起身,朝大龟挥了挥手:“走!”
那大龟迈著小短腿,走上前,蹲下来,示意李琥坐上去。
鲁琮见状,甚是惊异:“这位小友,倒是合你眼缘了。”
第113章 约法三章,地仙之道(求全订)
鲁琮在前边引路,李庆跟在身后,而大龟则驮著李琥,缀在后面,悠然自得。
“前辈容禀,我鲁家虽然对外开放修行之法,却也有约法三章。”鲁琮斟酌著词句。
李庆笑道:“天下无免费之午膳。我既来此,自然早有准备。你但说无妨。”
鲁琮指著前方一座古朴的楼阁:“法不轻传,这求法,首要的便是心诚。”
“我家老祖遗命,若筑基前辈有意,需得在这阁楼中焚香沐浴,斋戒三日,以表诚心。”
李庆心道,这位道友,还挺有仪式感的:“此事易耳。”
鲁琮顿了顿,又道:“我家老祖还有遗命,法门无价,不可白饶。”
“若前辈想取一门法,必先给我一门法。不拘境界,不拘修行之法,其他炼丹法门之类,亦可。”
李庆不以为忤:“此乃题中应有之义。”若是真白给,他还不一定敢拿。谁知会结下什么因果?
鲁琮最后才道:“还有一条,若前辈以此法结丹,需得抄录一份结丹心得,回赠我鲁家。”
李庆脚步一顿,望向前方阁楼:“果然是千年大族,所谋长远,让人佩服。”
鲁琮捋须微笑:“不知前辈答应与否?”
李庆坦然笑道:“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鲁琮这才暗松口气,引著李庆进了阁楼,来到一个雅间:“那这三日,还请前辈在此稍作歇息!”
竟是连个迎客小宴都未举行。
李庆也乐得自在,拎著李琥一起,笑道:“来,你也跟我吃几天斋,收收性子。”
李琥歪著头,满脸疑惑:“斋?”
而那只大龟,早已自来熟地蹲到雅间角落,将头和四肢缩回壳中,呼呼大睡。
很快,鲁家族人便送来撒著灵花,混著甘露的浴桶,供李庆沐浴。
李庆用鉴药术查探后,带著李琥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也将自己这一路的尘劳给散去。
沐浴过后,便是焚香。
鲁家送来的香,气息清正,乃是祭天敬神的佳品,李庆确认无碍后,点了。
随后便是斋戒。鲁家的斋饭虽然无肉,亦无重味大料,但也美味可口,连李琥都吃得很是欢乐。
时间就这么波澜不兴地过去。转眼三天斋戒便已完成。
李庆将李琥丢给他混熟了的大龟,自己跟随鲁琮,去到一处洞府。
洞府外,早有鲁家族人备好纸笔,在这候著,见李庆过来,便恭声提醒:“还请前辈,在此留下交换的法门。”
李庆眉头一扬:“用纸笔,不用玉简?”
鲁琮笑道:“我家老祖生前,不喜玉简刻录,所遗法门,皆为手书。故而前辈换法,同样也需亲笔手书为宜。”
李庆沉吟片刻,还是提笔,蘸了朱砂,在莹白如玉的纸张上留下墨宝。
他拿出交换的,自然不是蜕变为上乘功法的青木诀,而是几门一阶炼丹诀窍。
这些都是他自行琢磨的,价值当然比不上筑基期的修行之法,但胜在独特。
鲁琮待他写完,躬身朝他行了一礼,这才取出一个玉盒,珍而重之地存放好,又用符箓打上封条:“谢过前辈传法。”
李庆若有所思地望著这一幕,待他收拾妥当,这才扬声问道:“如此,便可去取那修行法门了吧?”
鲁琮一挥手,前方洞府大门敞开:“前辈请!我家老祖生前搜集、参悟的种种法门,皆存于此,您自去选取一门便是。”
李庆不由诧异:“你不在一旁候著?也不怕我多拿多看?”
鲁琮笑道:“此乃君子之约。”
李庆微微颔首,也不怕其中有诈,缓步迈进了这座洞府。
这座洞府并不宽敞,反而有些逼仄。里边摆著许多书架,书架上是整齐排列的线装书。
每本书下都挂著一枚笺纸,上书法门名讳,以及大致特性。
但不是每一枚笺纸上,都摆放著对应的书册。
李庆找了枚空置的笺纸,目光扫过,上面写著:《三元九转秘典》,真元一转,便有三重变化,九转可生出二十七种变化,威力无俦。
“这法门,看著眼熟啊。”李庆略一回想,“原来是周家老祖所修法门。”
“是了,这同样的修行法门,鲁家一货卖几家,那就是得罪人了。有人换取的法门,肯定要先下架。”
他漫步书架间,一一察看笺纸的介绍,不由得大开眼界。
《赤鼎玄功》:以火系真元凝炼一座宝鼎,再以火鼎炼化天地灵气,孕育一枚火丹。火丹由虚化实之日,便是结丹之时。
《玄元宝录》:以水土两系真元,于丹田中交织,孕育玄武真形之相。玄武凝实,吐出一枚宝珠,便是结丹之日。
《青木长生诀》:选定一株高品灵植,以秘法符印炼化,使之与自身真元相合,双方互促共济。待灵植成就三阶,修者亦可步入结丹。
以李庆的眼光,这些法门虽然都是那位坐化的鲁家老祖修订、补完,但义理俱全,应当不是无的放矢,反而切实可行。
“嚯,这位道友生前不屑结丹,一心重走上古专修一境,破劫登仙的路子。没想到留下的法门,倒是多与结丹相关。”
他摇了摇头,专心从中挑选纯粹的木系功法。
《青帝长生金章》:自九天罡风中,汲取一缕长生清气,辅以青元大丹服食,功成九转,自可破境。附:青元大丹丹方一份。
《万木延生诀》:汲取万种灵植精气,炼化为一缕万木延生之气,练气八十一转,便有圆坨坨一枚大丹生成。
每一种法门,单看笺纸,都让李庆如痴如醉,恨不得都学了才好。
“嗡嗡嗡……”灵台中,太昊宫观想图微微颤动,拂拭干净神识杂念。
他定了定神,再次取下一枚笺纸,上面写著:《福地消灾生神玉章》。
选取一处灵地,将真元融入其中,人地相合,相互运化,化天生灵地,为自身福地。
福地生成之日,天降功德,人自可随之破境,此为:地仙之道。
李庆深吸一口气,只觉灵台观想图与丹田道基,俱都引动:“嘿,这法门,有点意思!”
第114章 福地玉章,蝌蚪天书(求月票)
李庆捏著这枚笺纸,犹豫片刻,决定相信自己的灵觉,自书架上取下了这份《福地消灾生神玉章》。
封页上,书名以元皇文书就,铁画银钩,自有一股凌厉的真意,让人不由心中凛然。
李庆翻开这份功法,并无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的异象,唯见一行行小字,整齐排列,以浅显的词句阐释著福地修仙之法。
选取灵地,炼化龙穴,构筑法界,人地交融,升华灵脉,成就地仙……字字珠玑,让李庆不由得拍案叫绝。
一条通往三阶的大道,就这么呈现在面前——然而,这并非结丹之道,而是与之迥异的地仙之道。
“呵,这是要乱我道心啊。”李庆轻叹了口气,望向书架上的其他功法。
无论是《青木长生诀》,还是《青帝长生金章》,亦或是《万木延生诀》,都更契合他的青木真元,更能与蜕变后的青木诀接续上。
他有心再翻一本,但不待太昊宫图拂拭杂念,便释然地选择了放弃。
“罢了,得之我命,失之我幸。本就占了便宜,如何还能做此失信之举。”
他摇了摇头,将这本《福地消灾生神玉章》拿在手中,毫不留恋地出了洞府。
鲁琮候在洞府外,见李庆出来,忙躬身问道:“不知前辈选的,是哪一门功法?”
李庆将书递给他:“乃是这本《福地消灾生神玉章》。”
鲁琮眸光一扫,不由讶然:“前辈竟然选了这门功法?”
李庆眉头一振:“怎么,这卷功法,难道还有何说道?”
鲁琮让族人做好登记,又将书卷递归:“前辈有所不知,这卷法门,乃是我鲁家开山祖师所得,千年以降,无人能悟。”
“直至百年前,才被我隔房的族兄,也就是鲁琼老祖,参悟透彻。”
“他自己不曾修炼,却将这功法再做注释,才有了前辈手中的这本《福地消灾生神玉章》。”
李庆恍然:“原来还有如此渊源。那不知功法原本可还在?能否借我一观?”
鲁琮斟酌片刻,才微微点头:“前辈稍候,我命人自宗祠将功法取出。”
随后便有鲁家族人领命而去。
仅片刻工夫,李庆便见到了那份,被三重玉盒封存的功法原本。
这原本同样不是玉简,而是一块沉甸甸的石板。
上边刻的,也不是元皇文,而是蝌蚪般的文字,看上去歪歪扭扭,如同儿童涂鸦。
那文字仿佛有某种魔力,目光所及,便有玄奥天音响彻灵台,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下去。
“嗡嗡嗡……”太昊宫图剧烈震颤,李庆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身神识居然耗去大半。
“竟然是上古蝌蚪天书写就?”他深吸一口气,将石板还给鲁琮,“无怪乎千百年来,鲁家无人能悟。”
“鲁琼老祖,蕴大才,抱大器,高山仰止。惜我末学后进,筑基已晚,恨不能与他坐而论道。”
鲁琮笑著听他抒发完感慨,连谦虚的话,都没讲一句。可见是听不少人说过这话。
李庆脑海中忽然蹦出个念头:这么惊才绝艳之辈,难道真就这么坐化了?
他悚然一惊,朝鲁琮拱手道:“有劳道友招待,我今功法已定,不便打扰,便先回雪峰湖去了。”
“道友若有闲暇,可来我青鹤谷做客,我必扫榻相迎。”
鲁琮也不留客:“招待不周,望前辈海涵。若有机会,一定去青鹤谷叨扰,瞻仰前辈福地。”
李庆便回了此前斋戒所居的阁楼。
此时,李琥正带著四只小猫,在大龟身上爬来爬去。
大龟性子温和,也不恼,反而时不时卷起一道水流,带几个小家伙冲浪。
李庆待他们玩闹够了,才招手道:“小琥子,过来,我们回家了。”
李琥有些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带著小猫,朝李庆走去。
大龟歪了歪脑袋,叼住他的衣摆。
李琥有些疑惑地望向它:“嘛?”
大龟松口,仰头发出“呼噜噜”的喉音,酝酿片刻,忽然吐出一枚玄黄交织的珠子。
那珠子飘到李琥身前,微微泛著毫光。流露出浓郁的水元和土元精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