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再亮，也亮不过灯泡，更不能变色。
闻瑞拿出一颗灯泡，龙王敖广或许不觉得如何，只当看个新鲜。
但他提到要赠送十万颗，将整个龙宫点亮，成为深海中最亮的宫殿，他立刻就动心了。
“等价交换而已，我闻瑞做生意向来公平，从不白拿人家宝物，占人家便宜。”闻瑞一脸谦逊之色地说：“只怕用以回赠的区区十万颗发光珠子，实在太过微薄，抵不上龙王赠予的定海神针呐。”
“哪里的话！”龙王连连摆手：“十万颗明珠啊，好大的手笔，不愧是名门之后。足够了，足够了！”
龙王在那里客气，闻瑞反而比他更客气：
“不够，不够！这样吧，东海龙宫周边有四大海市，之前我乘船路过，看到海市中生活的海族都用些发光海藻和灯笼鱼照明，光照亮度明显不足，海族终生生活在昏暗之中，日子过得很苦。”
“我就一并将这四大海市统统点亮，到时陆上、天上的访客再来拜访龙宫，路过海市，也会被海底璀璨灯火所慑，不敢对龙王殿下不敬。”
“这……怎么好意思呀。”
龙王喜笑颜开，搓着手道：“那本王就代海族百姓多谢闻公子慷慨赐予光明了。”
“只不过，金灵宗炼制发光珠子需要维护，就好像夜明珠想要持续发出强光，也要定期灌注灵力。”
闻瑞见时机成熟，道：“这就需要在海市中建个商会水下据点，一方面派驻维护人员，维护水下照明设备；另一方面嘛，从陆上采办些新奇玩意，售与水族众生，好叫水陆互通有无。”
“没问题。”龙王敖广大手一挥：“本王也正巧想见识一下陆上有什么新奇玩意，以充实我海藏宝库。”
闻瑞立刻掏出了两份协议，一份是东海亮化工程的包工协议，另一份便是商会在海底建立货栈的租地协议。
龙王敖广和闻瑞一拍即合，两人签完合同，龙爪和人手紧握，看起来各取了所需，合作愉快。
一旁翻书的敖兰公主，却是龙眉紧锁。
她看了看好似占了大便宜，开心得不得了的父王，又看了看一脸温润笑容如翩翩贵公子般的闻公子，只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第178章 赚钱和祸国都不是最终目的
运输船漂浮在龙宫上方，闻瑞、鹤凌云和苏璎珞透过透明的全景舰桥舷窗看向下方的亮化工程施工现场。
数百台水下特化版奥创工程机器人正在水晶上钻孔，在墙体内布设防水电路。
同时，龙宫旁边的封闭式钯元素发电站的基建工程也正在破土动工。
这里只是其中一处施工点，龙宫周围的四大海市，同样在进行着亮化建设，只不过施工质量要求没龙宫这边高，不需要时刻盯着。
东海龙宫东南西北方向，分别坐落着珊瑚海市、深渊海市、鲸落海市和古礁海市，是东海海族之中开了灵智的智慧生灵聚居之地。
就好像首都圈周边的大城市。
东海中还散布着许多海族部落，但海市之中，集中了整个东海半数以上开启灵智的水族，是主要的人口聚集地。
西海、南海、北海，情况也差不多。
“璎珞，生意之道，首先就要有人脉，假若我没闻天尊之子的身份，连龙王的面都见不到。”
闻瑞耐心地向小狐狸传授着生意经，鹤凌云也在一旁认真地聆听学习。
“可是，像我这种毫无背景的野生妖精，又该怎么效仿宗主呀？”苏璎珞皱眉问道。
“问得好！”闻瑞笑嘻嘻地说：“你听说过‘六人法则’吗？两个陌生人之间，可以通过六个人来建立联系，你认得我，我认得龙王，不就可以通过我来与龙王结交了吗？”
“对于其他陌生客户也是一样。我们截教弟子，其实人脉相当广阔，前弟子遍布天庭、灵山和地府。你若是遇到个陌生的大客户，就做做背景调查，搞清楚他的交际圈，然后查一查我截教弟子名录，再拎着礼物去找认亲访友，不就找到人帮忙牵线搭桥了吗？”
小狐狸一点就通，连连点头：“明白啦！”
“其次呢，我们想要从客户身上赚取利益，就要首先弄清楚客户的需求到底是什么。”
闻瑞继续传授：“就拿以前的案例来说，妖族需求血食；仙宗弟子养尊处优自诩清高需要有人替他们处理凡俗杂事，替他们撑起排场；诸侯需求战车马匹。这便是刚需，我们提供多少，他们都得照单全收。”
小狐狸回想着闻瑞经手过的生意，不由得认同地点头。
“龙王富有四海，海中食物丰富，宝物堆积如山，看起来似乎什么都不缺。”
闻瑞继续说道：“但实际上，他缺的却是我们陆上种族最习以为常的东西——阳光。”
“你们都在九年义务教材上学习过，海水即便透明，阳光也会不断被吸收、反射，水面下几十米就已经削弱到勉强看清的程度，水下八百米已是漆黑一片，水下一千米则再无半点阳光，只有一片黑暗。”
闻瑞就好像个博学多闻的老师，侃侃而谈：“海底下的确有不少发光的藻类和宝珠，可是对于偌大的龙宫，乃至一座城市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洪荒的海底又不是比奇堡，水下可升不起太阳。靠着萤火微光生活，哪有灯火通明来得痛快。”
“龙王海藏宝库里最亮的夜明珠，亮度也不如一百瓦的白炽灯，我们却能不限量的提供照明设备，这生意大有可为。”
小狐狸听得眉色飞舞，感叹道：“万万没想到，我们卖光，也能卖出灵石来。”
“不止呢！”闻瑞笑着说：“我们还可以向海市居民售卖“热”，海底氧气不足，即便用避水珠开辟了无水空间，也无法生火。”
“哦？”小狐狸连忙竖起耳朵，专注地聆听。
“一个无法生火的文明，饮食卫生这种最基本的生存需求都无法满足，更不要说无法冶金，冶炼金属了。”
闻瑞继续讲课：“因此水族使用的兵器盔甲，要么是在数量稀少的海底火山口冶炼，要么只能打磨水晶或贝壳珊瑚来制造。你们学过九年义务教育教材，应该知道除了生火之外，有很多种产生热能的方法。”
鹤凌云很快答道：“我想想，对了，电磁和微波！”
闻瑞点头道：“没错，我们可以卖水下专用电磁炉，微波炉，让普通海市居民也能吃上廉价的热食。也可以卖电磁冶炼设备，让海底火山口之外的水族也能冶炼金属。”
“哇哦，我都能想象到，这些产品会多受欢迎了！”
小狐狸兴奋地说：“水族手里空有大量的稀有宝石、宝珠和矿石，却因与陆地隔绝，只能拿来当装饰，我们用灯、电磁炉和微波炉这些凡铁加工的商品来换，运到陆地利润能翻百倍、千倍不止！”
闻瑞表情严肃起来，认真地说：“璎珞，你要记住，赚钱永远不是目的，只是手段而已。我们建立商路的真正目标，是要将海洋纳入金灵宗构建的众生命运共同体，将海族和陆族的共同利益紧密联系起来。”
小狐狸眨了眨眼，露出了困惑之色。
“唯有利益一致，众生才会紧密团结。”闻瑞意味深长地说：“我们能使水族的生活更好，他们自然而然就信奉我们的教义，学习我们的教材，向往我们的生活方式，成为我们截教的忠实信徒。”
“如今的海洋，远远谈不上建立了文明，看似富庶，也只是龙宫宝库中堆积了一堆无法流通的财宝而已。水族的发展被光照和冶炼所限制，如果灵气枯竭，再无龙族这样的领袖统御，迟早要退化到最为原始的生存状态。”
“我们是来做生意赚钱的吗？我们是来传道授业解惑的，是来播撒文明种子的，你要记住，世界上最赚钱的买卖，是把你的思想装进别人的脑子，而不是把别人的钱揣进自己的口袋。”
“所以我经常说，我对钱不感兴趣，钱积累到一定数量，就只是个数字而已，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们创造财富、流通物资，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改变世界！”
“拿轩辕坟狐族的妲己来说，她又岂是贪慕荣华富贵的庸俗女子，纣王长得还没我帅呢，她图什么？图纣王老，图纣王不洗澡？”
“还不是为了在女娲娘娘面前挣表现，体现出妖族的价值，为妖族争得圣人之宠？她是想改变妖族的命运，也怀有一颗改变世界、崛起妖族的雄心。”
“结果适得其反……谁能想到圣人也会不讲信用、卸磨杀驴呢？想必她死时，一定很不甘心吧。”
小狐狸瞪大了桃花眼，定定地看向闻瑞，眼中似有泪光隐现。
第179章 身体太强或者太弱都不利于涩涩
收获颇丰的小狐狸拿着刚刚记下的笔记，扭着胖尾巴跑去房间消化闻老师传授的课程去了。
运输船舰桥大厅里只剩下闻瑞和鹤凌云。
小秘书看四下无人，红着脸凑到闻瑞身旁，紧紧挨着他。
这也算二人之间的一种默契，以往这时候闻瑞的贼手就会开始不老实。
但今天闻瑞却很守规矩，表现得比君子还君子，任她怎么带球撞人，都没有抬起手来。
“诶，师兄……你怎么和平时不太一样……”
察觉出不对的鹤凌云低声道：“是觉得凌云的臭皮囊无趣了吗？”
“啊这……”
闻瑞尴尬地笑了笑，心中暗暗自责，这些时日不知收敛，一不小心把这孩子教坏了呀！
讨债的巨额回流资金的三成分给黎山仙宗，黎山老母就敢给弟子开出十倍月例。
闻瑞可是拿到了七成，这一大笔灵石堆着也是白费，他索性就用来给门下实习生们升级。
如今鹤凌云已达到返虚大圆满境界，正要突破化神期。
突破化神的关键，便是领悟“身如舟楫”之理，简单来说，便是认识到皮囊只是元神寄托之所。
但领悟得并不圆通通透的鹤少女，还没有真正体悟到肉身和精神相辅相成的关系，对“身如舟楫”的理解仍浮于字面。
具体表现出来，便是对自己的身体很不爱惜……
换句话说，非常慷慨。
这种想法肯定不对，但闻瑞是得了便宜就闷声发大财的性子，反正她的香香皮囊也不会便宜了别人，就暂时没点化她助她开悟。
结果时间久了，小仙鹤似乎形成了条件反射，豆腐积压了，不喂给闻瑞几口，她反倒感觉不自在。
“如今是什么时节？”
闻瑞突然岔开话题问道。
“春季呀。”鹤凌云随口答道。
闻瑞恍然大悟，勃勃生机的大自然迎来了鸟类的求偶期！
这种时候，本应用纳米机器人切断激素的方法，来助她理解身体对精神、思想的影响，加深她对“身如舟楫”概念的直观认识。
但，再拖一两年好像也没什么影响，也没有急着提升境界的必要嘛。
斟酌着语句，闻瑞苦笑道：
“师妹呀，师兄这些日子身体不太方便。”
“凌云倒是听说人族女性每个月有几天身体不方便，人族男性也有同样的困扰吗？”
闻瑞尴尬得捂脸，自己造的孽，躲也躲不过去，只得实话实说道：“鹤师妹，前些日子我不是炼化了一根棍子进了体内么，现在我对整个身体的控制还做不到完美，实在是怕下手太重，弄伤了你。”
鹤凌云似是松了口气，红着脸低声道：“师兄，我不怕疼……”
“咕噜。”闻瑞咽下口吐沫，只觉得口干舌燥。
他可不是什么德道高人，纯纯的肉体凡胎，要是不使用纳米机器人控制体内激素，甚至都要比正常人更好色呢。
可惜啊，炼化金箍棒入体时，闻瑞还真没考虑过，身体太强了又该怎么涩涩。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若是只凭肉身力量，他现在已经能对岩婳仙用强了，将山岭巨人按在地上，对方都挣扎不动。
仙人境界的石头人不怕压，返虚大圆满的小小鹤可经不住摧残。
这便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盲点啊！
以前都是太虚了，怕自己的腰断掉，现在是身体太强了，怕把妹子压扁。
五千多吨的体重，一不小心控制失误，反重力系统出现偏差，鹤凌云就要被压成二次元妹子。
贼手也不敢乱摸，要知道如今闻瑞身体力量的计算公式已经变得非常复杂。
身体能输出的力量，要取决于金箍棒的形变金属应力，重力牵引加速度，引力子对质量的抵消效应，重力对空间的扰动效应……
抬一下手，闻瑞都要在脑中验算一套复杂的多系数复变函数。
一个小数点算错，做出的动作就会严重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