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的女子聘聘婷婷，容貌自是万里挑一的出众，更吸引人的是她媚骨天成，走路行止一举一动皆有独特的风姿。
比她师姐颜若烟不遑多让。
女子气质清冷，走进阁中目不斜视，似乎情绪不高，给人一种现代社会女孩子被家里逼着相亲，不情愿又躲不掉的感觉。
然而，闻瑞心如止水，他在踏进云霄仙宗山门时就已经切断了某些激素的分泌，现在处于“没有一点世俗欲望.jpg”的贤者时间。
这场面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闻瑞心道修仙界也挺现实，但凡展现出一点点实力，身边好人就一下子多起来了。
不过，闻瑞虽说没中这美人计，却也不能当场揭破，搞得场面尴尬。
想了想，他随口道：“既是寒渊姐的弟子，那你该叫我叔，叫声闻叔来听听吧。”
泫溟儿一愣，这才抬眼看向面前的邋遢大叔。
她有些不太自然地行礼道：“闻……闻叔……”
“好孩子。”闻瑞点点头，从纳袋中取出一瓶金色药剂：“来的匆忙没准备什么礼物，这是我金灵宗开发的外伤神药‘金灵仙液’，就当见面礼送与你吧。”
金灵仙液已在商会各大分号上架销售，以相对低廉的价格和神奇的疗效逐渐为广大修士所知，十万灵石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却可以买下一瓶保命灵药。
这种外伤神药的热销，也与剿兔联盟的宣传分不开，剿兔联盟成员主要来自紫阳仙宗和云霄仙宗，两派弟子也有写信给宗门好友，将这种价格低效果神奇的灵药推荐给同门。
金杯银杯不如患者的口碑，自家宗门同道的推荐更为可信，尝试着购买之后，在危急时刻使用发现的确能救回性命，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立刻形成了抢购风潮。
泫溟儿乃是元婴期修士，境界尚不到大圆满，十万灵石对她来说也不是一笔小钱，这种能保命的东西，更是不嫌多，不由得有些意动。
但她也不敢贸然接下，看向了一旁的寒渊仙子。
寒渊仙子挑了挑眉，笑道：“既然你闻大哥喜欢你，送你礼物，就收下吧。”
泫溟儿这才边道谢边接过：“多谢闻大哥赐药。”
“哎，别乱了辈分。”闻瑞却摇头道：“你这弟子也就一百来岁，在老夫看来，还是个孩子啊。我给她当祖爷爷都够岁数了，叫我大哥我可不能应。”
“闻叔……谢谢闻叔……”
其实，光从外表上看，泫溟儿和寒渊仙子这对师徒看起来都不像姐妹，更像是同龄的闺蜜，也不知闻瑞怎么看出来泫溟儿年纪小。
都是没毛的千年狐狸，寒渊仙子暗暗叹气，心知美人计失败，投给自家弟子一个怒其不争的眼神。
陪坐在闻瑞身旁的小秘书鹤凌云忍不住“噗嗤”笑出声，闻瑞回头狠狠瞪她一眼，她一副犯错摸样，但等闻瑞转过头，按捺不住的笑意又爬上脸颊。
泫溟儿看得是银牙紧咬，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输得彻底，心中涌起无限酸楚与不甘。
本来她被师尊安排与闻瑞见面，心中就很不高兴，明明师姐、师妹嫁的都是英俊的青年才俊，容貌最为出众的自己却被要求与一个境界低微的大叔相见。
寒渊仙子事先还交代她，一定要展现魅力，若是能叫金灵宗主一见倾心，对宗门便是大功一件。
走进阁楼的时候，看到那张胡子拉碴的脸，感受那凡人才有的庸碌俗气，她真的想转头就走，但碍于师尊的命令才被迫虚以委蛇。
然而，万万没想到，人家根本没看上她，还把她当小孩子打发。
有心怨那凡人眼瞎，但闻瑞身旁可跟着一位返虚境界天人之姿的大美女，除了不是人族之外，那美人处处比泫溟儿强，狠狠地打击了泫溟儿身为女性的自信心。
同时，也燃起了斗志，再看那位大叔，也不觉得丑了，越看越顺眼，反倒品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寒渊姐，还是回到正题，不知贵宗是否有意购买金灵号呢？”
贤者模式的闻瑞又岂会费心思猜一个小屁孩的心思，勘破了计策，他便直入正题：“这艘大船都可以当做移动山门来用，就是将全宗弟子都载上，舱室仍有富余。十个亿的价格若是觉得贵，还可以商量。”
“买不起。”
寒渊仙子奔着白嫖去的，还指望闻瑞中了美人计，将这艘大船当彩礼送呢，也不与闻瑞讨价还价，直接开口回绝。
……
杀紫阳仙宗这只鸡，果然儆了后续的讨债对象的猴，玉鼎仙宗和金庭仙宗非常识相地学云霄仙宗签下等额还款协议，老老实实奉上本年度的本息。
这两家仙宗欠债不多，财政状况也比紫阳仙宗和云霄仙宗强出不少，还款压力不大。
玉鼎仙宗是四大仙宗之中最宽裕的，祖师爷传下的炼丹、炼器法门不俗，加之秘境探索时也学闻瑞做生意，是近百年来参加探索活动唯一能赚钱的阐教宗门。
当然，收入的大头主要是从其他仙宗弟子手里坑来的药费。
金庭仙宗与甲子太岁神属下福神交好，增福神韩毒龙、减福神薛恶虎都是道行天尊的弟子，门下弟子行走洪荒往往运气不错，搜集资源效率要比其他宗门高出不少。
至于说阐教六大仙宗中的崆峒仙宗和昆仑仙宗，根本就没欠过闻瑞的钱，即便是欠了，闻瑞也不太敢上门追讨，这两大核心阐教仙宗，可不是漓茉仙能镇压得了的。
昆仑仙宗乃是阐教祖庭所在，元始天尊的玉虚宫就在昆仑山上，莫说是漓茉仙，就是黎山老母都不敢去堵门闹事。
崆峒仙宗乃是太乙真人、灵宝大法师、广成子三位封神之战的干将联合开辟的道场，闻瑞跑去搞事，被宰掉都有可能，人家连闻仲都不惯着，能惯着闻瑞么。
阐教四大软柿子仙宗转下来，金灵号的货舱里堆了两亿灵石，满载而归，返回了黎山。
这金灵号也有了提出采购意向的买家，正是财大气粗的玉鼎仙宗，只不过价格暂且没谈拢。
巨型飞舟停泊在黎山仙宗上空，金属傀儡人将属于黎山仙宗的提成六千万灵石搬下来，送入了灵石库。
一众黎山师妹瞪着大眼睛围观，自她们拜入黎山以来，就从未见过宗门如此富裕过，巨量灵石堆积在一起逸散出的灵气，都让她们感觉境界在缓缓提升。
就好一群没见过世面的村姑，一边憨憨地傻笑，一边大惊小怪地不断发出惊叹声。
“好多灵石哟。”
“这些都是给我们黎山的吗？我们的月例会不会涨呢？”
“姓闻的丑鬼难得这么大方呀。”
“大方？我看是小气才对，明明那么有钱每次收购我们身上的东西，给的都很少呢。”
……
黎山五仙都在封神之前见过大世面，区区六千万灵石倒也不至于多惊讶，只不过引起了共鸣般的唏嘘感怀。
“唉，我截教怎会沦落至此。”火麟仙摇头道：“当年截教万仙中的哪一位，不在家园秘境中屯上一两亿灵石？用处也只是为了维持阵法运转，哪像现在没灵石连修炼都不成。”
“以前也找到过年开采量数千万灵石的富矿，但碍于娘娘禁令，都被强占去了。”彩云仙苦笑道：“只可怜了孩子们，明明天赋很好，供应不足境界才提不上去。”
岩婳仙叹气道：“可算不用发愁护山大阵的灵石供应不足喽。”
風澜仙笑着说：“孩子们终于可以轻松些了，打理药田可是个苦差事，小瑞儿心黑，收购药材从不给高价。”
“風澜姐，不要背着人说坏话，我出价很公道。”
闻瑞与漓茉仙一道从飞舟上降下，落到四仙身旁，正巧听到了这一句，连忙为自己开脱：“你不肯把炼制高阶丹药的丹方卖给我，我买了高阶灵草也只能稀释药性造些低阶丹药，利润很薄的呀。”
“我以为你转手卖给阐教了呢。”
“姐，你不懂，出售优质原材料是最差的盈利模式，剪刀差会导致我们遭受经济掠夺，沦为原料产地。这只会让玉鼎仙宗的高阶丹药品质越来越好，对方的高阶丹药产业愈发壮大，将来想与他们竞争可就难了。”
闻瑞耐心地解释道：“因此我宁可稀释药性造低阶丹药去卖，占领低端市场，也不会直接将优质原料卖给玉鼎仙宗。我们必须发展自己的高阶丹药制造业，您要是有兴趣合作，我可以投资在黎山仙宗建厂，您技术入股即可，利润我们五五分账。”
風澜仙有些犹豫，但看到一旁雀跃的黎山师妹们，点了点头道：“容我考虑一下。”
顺手敲定了合作意向，闻瑞继续画大饼：“诸位仙长，这笔六千万的灵石也只是个开始，每年等额收回的等额本息还款，我也会按30个点予以提成。待到天上人间正式营业接待仙女下凡，黎山仙宗就再也不会缺灵石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诱惑力：“到时用我金灵宗加速修炼的技术，尽快将师妹们的境界都提升上去，黎山崛起指日可待啊！”
第159章 体验混元之气
朝元阁内，闻瑞同黎山五仙一同拜见了黎山圣母。
合作取得阶段性进展，及时向大领导汇报乃是应有之义，表一表功劳倒是次要，关键是增加领导好感，获得领导的认可和支持。
只不过，六千万灵石连黎山五仙都看不上，拿出来向黎山老母表功，未免显得闻宗主格局有点低。
闻瑞直接掏出了紫阳仙宗抵押的至宝“混元幡”，献宝似地捧着送到黎山老母面前。
混元幡引起了黎山老母的注意，皱眉道：“道德天君的徒子徒孙忒能败家，这等宝物也能拿出来质押？”
“嘁，道场都抵押给我了，若不是拿出此宝交换，青锋山我都搬回来了。”
闻瑞坏笑道：“论起败家，咱们截教也不遑多让，您师兄多宝师爷叛入西方教的时候，卷走的宝贝数不胜数呢，您老人家也不替教主老爷出个头，找他将那些宝贝讨回来。”
黎山老母老脸一黑，瞪了多嘴的闻瑞一眼，仙人生气非同小可，仅是一眼就瞪得他折寿十年。
然而他还有四万多年寿命，倒也撑得住。
闻瑞权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延着脸道：“弟子得了这件至宝，但保管期只有八年，殊为可惜，因此特来求助圣母娘娘。”
“你还想贪了这件至宝不成？”黎山老母摇头道：“此宝与你无缘，休作非分之想。”
闻瑞也是纳闷，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些神仙是怎么知道宝物和自己有没有缘分，难道就凭拳头大么？
若是自己打得过道德天君，此宝是不是就与自己有缘了？
但这也未必，赵公明并非打不过燃灯道人，却被落宝金钱夺了定海珠，拿到定海珠的曹宝竟然跑去献给燃灯道人，让他白白得了。
大罗金仙的推演天机能力当然不容怀疑，黎山老母定是言之有物，自有她的一番道理。
只不过多元宇宙一切皆有可能，即便是圣人的推演之力也就那么回事，通天教主也没推演出灭教之灾啊。
压下心中疑惑，闻瑞朗声道：“弟子岂是贪心小人，签了协议定会履行，依诺不会使用不说，八年后还会亲自上门归还。只是此宝现在落到我手里，大可以研究一番，参透其中玄奥。但弟子境界低微，见识不足，想请圣母娘娘指点一番。”
黎山老母讶道：“你一介凡人，想参透混元之气的玄奥？”
“没修为的话不行么？”
黎山老母眯眼看了闻瑞片刻，道：“也不是不行，你修的法门与吾辈迥异，但亦合天道。这混元之气与你所精研的造化之工，亦有相通之处，或许还真能让你开辟出一条新路来。”
闻瑞心中不由一惊，没想到黎山老母竟一眼看破了他的根底，只不过将他的科学之道取名为“造化之工”。
黎山老母举着混元幡，从幡上扯出一缕紫气，讲解道：“混元者，记事于混沌之前，元气之始也。”
紫气在她掌心不断旋转，化作一道旋涡，转瞬之间光芒一闪，旋涡竟化作阴阳二气，形成了太极图。
“混元之气便是天地元气，但非混沌之气，乃是开天辟地之初的一缕真元，蕴藏天地人混元一体之至理……”
混元大罗金仙当面授课的机会可不多，闻瑞全神贯注，努力地理解着黎山老母的讲述。
黎山老母的五名亲传弟子也在，她索性借着取得混元幡之机开坛讲法，给闻瑞解惑的同时，一并向弟子们传授混元之奥妙。
闻瑞敢问，黎山老母竟也敢答，有道是“证得混元，便是圣人”，混元幡这件宝物不强，但却也是圣人锻造的法宝，其中蕴含一缕直指混元大道的奥秘。
混元幡乃是一等一的防御性法宝，可将五行灵气乃至阴阳之气全部炼化为混元紫气，持幡之人无惧一切咒法攻击。
简单来说就是具有绝对隐形、地表瞬移和法术免疫三重功效的超级仙宝。
只可惜法宝也不可能十全十美，混元幡守强攻弱，紫阳真人持着此幡，能保幡下众人无伤，但也拿有漓茉仙守护的金灵号没什么办法，又怕继续打下去损坏了青锋山，这才憋屈地求和。
混元之气乃是金仙之上的神仙才能炼化并运用自如的力量，闻瑞一介凡人直接越过了灵气、仙气阶段，听黎山老母讲混元之气，就好像幼儿园孩子去听数学家做课题汇报。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闻瑞只是身体无法修行，不是智力上无法理解道法，黎山老母的授课他完全听得懂，也听了进去。
他甚至还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身体因经脉资质不佳，起步阶段就无法高效率炼化灵气，不炼化灵气又无法修至大乘升仙，不成仙则无法将灵气转为仙气。
那么能不能跳过灵气、仙气阶段，直接炼化混元之气？
越阶修成个混元凡人，也不知和仙人比，哪个更厉害。
“借小瑞儿的缘分，得到此宝一观，可助汝等体悟混元之气，对将来修行进境大有裨益。”
黎山老母讲解得差不多，就开始了实操教学，从混元幡上引下五缕紫气，遥空送至黎山五仙身前，让她们尝试炼化。
黎山五仙都是资质非凡的天才，很快吸纳了紫气，打坐调息，尽力参悟，陷入了修炼入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