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姐！”
“火姐……”
闻瑞识相地改口，不由得回想起许多年前，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第一次向火麟仙阿姨打招呼时被捶头的场面。
“这些书您看过了吗？”
“大致浏览过，与修行毫无关碍，倒是不知为何岭中弟子着了魔般下苦工钻研。”
“那就让圣母娘娘评判一下吧，还请圣母分神一览。”闻瑞朝蒲团上的老太太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等杂书岂能污了圣母娘娘的法眼……”火麟仙不悦道：“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也不追究了，你自将散发的杂书收回去便是，好教弟子们回归修行本心。”
“那不行！”闻瑞摇头道：“你教的那些破玩意，还不如我书上写的有价值，你教不好学生，反而怪旁人，非良师也！”
“臭小子！皮痒了吧，敢跟长辈这么说话！”火麟仙挑眉作色，脾气还是跟五百年前一样。
闻瑞静静地看着她发火，心中一点都不慌，套上这身闻仲COS皮肤，她绝对舍不得打。
当年就觉得这位阿姨铁暗恋便宜老爹，说不定屡屡跑来看望哥哥，心中就在盘算着仰仗麒麟族漫长的寿命耗死便宜老妈给他当后妈来着。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倒是真被她耗死了便宜老妈，可她和闻仲一个滞留人间界，一个在天界为官，再也无缘相见。
“别争了，老身便看看吧。”
黎山老母抬手一点，散落在地的书本飞到她身前，环绕着她快速翻页，不出三息就已翻完，随后自动落成整齐的一沓。
“好书，孩子们喜欢学，就学学吧。这套书老身留一份，将来收了入世修行的人族弟子，可予以传授。”
只一眼，闻瑞编了好几年的书就以尽皆熟读理解，这是大罗金仙境界的基本操作。
闻瑞从这番话中也听出，黎山老母似是静极思动，心思活泛起来，已经起了收人族女弟子入世为黎山扬名的念头。
截教九年义务教育丛书拿去教钟离盐、穆桂英这样的巾帼英雄，还真挺合适。
“谨遵圣母懿旨。”火麟仙这才熄了火，讪然退下，却不忘悄悄瞪了闻瑞一眼。
黎山圣母纵有千般不是，平日里闻瑞也没少腹诽她，但有一个优点，她讲理。
性格其实也还好，和金灵圣母比起来，好说话得多。
黎山老母包容心也很强，是非常开明的家长，对西方教、人教、阐教的理念才不会排斥。
只可惜某些方面不太开放，视之如洪水猛兽，很可能是因为这几百年和文殊、普贤、观音几位西方教人士来往过密，受了他们的蛊惑。
“小瑞儿，你来拜访老身，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是又在外面惹祸了？”
闻瑞正色道：“弟子这些年收敛性情，与西方教和阐教亲密交流，关系是愈发好了，前段时间还帮了西方教大势至菩萨座下弟子，还有阐教四大仙宗一个大忙呢，出手救助同道无数，造下无边功德，怎会惹祸？今日拜访只是思及五十年期限已过，该盘盘账啦。”
说起盘账，黎山老母面色如常，黎山五仙脸色却略略有异。
“五十年前我来讨债，黎山仙宗欠我货款总计一亿八千七百万灵石，您老人家说暂时库里没现货，让我五十年后再来。”
闻瑞从怀中取出一本账册，翻看着道：“如今应付货款已累计达到两亿三千九百万灵石，是不是可以结算一下了？”
黎山圣母微微一笑，态度非常和蔼可亲，只说了两个字：“没钱。”
第123章 黎山仙宗的开源之道
黎山老母说没钱，闻瑞一点都不意外，黎山仙宗的灵石库现在都改成杂物库了，里面堆着一堆舍不得扔的损坏旧物，到了发月例的日子，就拿旧物去找闻瑞回收，换几两碎银发给弟子们。
其他宗门赚灵石的主力是仙阶以下的弟子，黎山仙宗情况特殊只能由仙阶师长干这个活计。
但黎山五仙平日也很忙，又要教弟子，又要维护山门大阵，又要种药田，自己还得修炼，哪有多少时间外出搜集灵石？
即便外出搜寻，运气好瞎猫碰死耗子捡到无主矿脉还行，碰上需要争夺的情况，还得主动避让，那更是屎都抢不到热乎的，抢到了也争不过一群蛆。
如此经年累月，可持续的亏损，已经穷得荡气回肠了。
若不是闻瑞金灵宗无条件赊欠供货，一众师妹只怕是衣服都穿不起，跟花果山的猴子一样披着草裙过日子。
闻瑞苦着脸道：“还请娘娘体谅，弟子也是小本经营，实在是不能继续无条件赊欠了，若是不清账，从今日起供货就只能中止。”
黎山五仙面露难色，她们心中明白，如果金灵宗断供，黎山的日子绝对不好过，弟子穿草裙尚能坚持，护山大阵布阵材料短缺，那可就门户大开毫无防备，危险性实在太大。
胆大包天的宵小之辈，趁机溜进黎山本宗重地掳掠人口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黎山老母仍是一脸慈祥笑容，淡定地只说了两个字：“尔敢。”
闻瑞心说您老人家的无耻颇有本公子的风采了，这还吃定本公子了啊。
“圣母娘娘啊，即便是圣人也要脸皮，弟子无非是租用你黎山些许地皮，不至于就赖上我吧？”
闻瑞恼火道：“弟子驻留人间界，也是受金灵圣母所托，保截教香火不灭，真要是被吸血吸破了产，干脆上天找我爹去，求个清贵的天官职位养老算了，到时候黎山山脉雷雨天气多，也别怪弟子爱记仇！”
黎山老母这才表情松动，笑道：“小瑞儿，老身要是有法子变出灵石，早给你了。任你怎么说，没有就是没有嘛。”
“这正是弟子此来与您商议的第二件事。”闻瑞借机说道：“弟子不才，修炼天赋没继承吾父风采，但于经营之道却颇有心得，当年治军谋国亦如烹小鲜尔，那姜子牙之流若无神佛襄助，早就被我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
闻瑞这番话倒不是吹牛皮，黎山五仙都微微点头，黎山老母也流露出探询之色。
“两亿五的灵石欠债我也不要了，直接入股黎山仙宗，此外再投资三亿灵石，对黎山仙宗进行并购，作价49%的股权，取得合作经营权，以新式经营理念盘活黎山沉没资产，给黎山开源节流。”
闻瑞侃侃而谈道：“到时莫说是偿还欠债，包你们不出一年扭亏为盈，不出十年经济腾飞，不出百年富甲天下！”
“小瑞儿尽胡说。”黎山老母笑骂道：“老身的宗门还要卖给你不成？老身和一众弟子，再不济也是神仙，听你一介凡人的指派？”
“当年姜子牙不也全权指挥一众阐教仙人，这才击败我截教，这都是成功经验啊，仙人又如何，术业有专攻嘛。”
闻瑞辩才无碍，舌灿莲花道：“我爹也不是境界最高的截教弟子，却是伐周之战的总指挥，若不是教主老爷地图开疆，手痒下场微操，夺了我父子的指挥权，岂能输得这么惨？五百年过去，就忘了血淋淋的教训了？”
大殿中供奉的通天神像双眼神光一闪，闻瑞缩了缩脖子，低声嘟哝道：“圣人也要讲理，许做还不许说么？”
黎山老母低头沉思，想了片刻道：“你且说说，你打算如何经营，若你说得有理，老身就答应你。”
“弟子这些年来生意做的不小，阐教几大宗门都有经济往来，十万大山的各路妖王，乃至妖族大圣也都买弟子的产品。”
闻瑞耐心地讲述道：“这么多年下来，如黎山仙宗一般拖欠货款的无耻买家多了去，就欺负弟子境界低微无力讨债。”
这番话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在场几位仙人面色不愉，却因理亏忍着没说话。
“弟子作出的第一个经营之策，就是请老母和一众仙长拿着欠条去各大仙宗堵门讨债，我给你们提30个点，讨回一亿就能赚三千万，足够黎山十年花销。”
“吾等仙人成了你讨债的打手？”黎山老母表情古怪，道：“也太损声誉了吧？不可为，不可为！”
“死要面子活受罪！”闻瑞毫不客气地点评道：“穷得让女弟子猴子似的光屁股乱窜就有面子了？下次文殊普贤观音他们来拜访，看你一山果体女妖精搞天体营，您脸上有光？”
话锋一转他正色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弟子的协议都很正规，也不是利滚利的黑贷，都是正当生意往来的货款，欠钱的不要批脸，讨债的正大光明，怎么就有损声誉了？”
这又是在指桑骂槐，但毕竟说得理直气壮，黎山老母也没继续反驳，转口问道：“帮你讨债亦非长久之计，等债都讨完了，还不是没进项？”
“不要急，讨债只是解燃眉之急，弟子还有个长期稳定的买卖与黎山合作。”闻瑞心知老母已经意动，笑眯眯道：“弟子在金灵宗山门旁建的‘天上人间休闲会所’，想必几位仙长都已知晓了吧？”
不提便罢，闻瑞一提起天上人间，火麟仙立刻就怒斥道：“你这臭小子，惯会作妖，仿照纣王的酒池肉林建那等享乐场所，招引黎山弟子前去放浪，安得是什么居心？”
“旁的暂且不提，就问一句，好玩不好玩吧。”闻瑞对这番斥责唾面自干，笑嘻嘻道：“我可是在访客名单上，都见过几位仙长的大名，别以为你们用个障眼法换身皮就能瞒过我的守门傀儡。哪怕用个高阶的仙法也不至于那么快漏了行藏，也忒小看弟子的凡人手段了吧。”
黎山五仙面露尴尬之色，火麟仙气焰也消退不少。
“几位仙长都是常客，可见那‘天上人间’对仙人来说都是个好去处，比起悟道打坐观云品茶，有趣多了。”
闻瑞得意地道：“诸位仙长也不必羞愧，天庭一众神仙，不也经常搞这会那会聚在一起玩乐，玉帝有事没事都在凌霄宝殿招来一众仙子翩翩起舞，跟一众神仙乐滋滋地欣赏哩。”
黎山老母却是眉头一皱：“修道人终归是该清心寡欲，西方教可……”
闻瑞连忙打断道：“且住，老母您是不知道啊，那西方教宗派繁多，也就常与你交往的几位大士能守住清规戒律，有些西方教分支宗派玩得花样百出，说出来都污您的尊耳。”
黎山老母自有判断闻瑞言语真假的法门，听他如此说也没有说他污蔑西方教的清名，问道：“言归正传，你的第二个经营法子到底是什么？”
“就是对外开放‘天上人间’啊，挖矿是二产，不可再生资源型产业，只会短暂兴盛而日渐衰落，第三产业才能长盛不衰啊。”
闻瑞一副精明商人模样，推销自己商业理念道：“黎山仙宗有独特的优势，那就是门内全是美貌女弟子，这可是宝贵的资源，是其他宗门没有的独特优势，一旦发挥出来，财源广进指日可待！黎山要资源没资源，要技术没技术，那就只能挖掘人才优势……”
“离谱至极！离经叛道！无耻荒诞！”黎山老母闻言色变，再也绷不住得道大仙的形象，叱道：“你把我黎山仙宗当成什么地方了，老身辛辛苦苦培养一众女弟子，是卖给人享乐用的吗？”
闻瑞心说你后来不就喜欢当妈妈桑么，现在在这里装什么纯？
“圣母娘娘，你误会了呀。”闻瑞叫苦道：“也怪弟子没有说清楚，弟子这个天上人间，对外开放后，只接待天庭‘女仙’，由您亲自坐镇监管，确保‘男仙’止步。”
黎山老母一愣，一时间还没想通关节。
闻瑞出口成章道：“我这套‘天上人间’经营理念，打破了旧有的技术壁垒，突破了思想结界，实现了犯罪理论的抽离透转，完美的占据了仙人的流量红利，实现了全面品类的归类分析，占据制高点进行了产品迭代，准确击中天庭女仙痛点，实现生态位中的降维打击，在本赛道中拥有独有解释权的付费群体……”
黎山五仙面面相觑，黎山老母一脸困惑，都被这套黑话给说晕了。
“简单来说，就是天庭仙女有洗澡的刚需，私自下凡洗野澡容易被宵小之辈所趁偷走霓裳仙衣，被迫委身凡人嫁给人家生孩子。”
闻瑞转口说人话：“我开个服务一流，环境优雅，正规合法，守卫森严，私密性高的高档洗浴娱乐中心专供仙女们洗澡，赚这份钱不就等于挽救仙女们可能面临的不幸命运，替天庭减少了女仙违规下界妄动凡心的可能性，赚的不是灵石而是纯度品质更高的仙玉，这不是三赢嘛？别的宗门想效仿，门内也不会如黎山一般全宗都是女修士不惧传出闲话，这不是独门买卖吗？”
第124章 金灵实习生五人组
黎山五仙再度面面相觑，黎山圣母虽是高阶神仙，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评判。
“只接待仙女的洗浴中心？”老人家眉头紧锁，努力地接受这个新概念：“就像西王母的瑶池仙境？”
“瑶池可不会向所有仙女开放，那是王母私人浴室和别府宅院。”闻瑞继续解释道：“天上人间却是大众消费场所，只要给仙玉，不论是嫦娥还是仙宫侍女、七仙女、龙女、织女、天河浣衣女、月兔娘，都能平等享受最好的沐浴服务。”
“我们黎山，水源来自华清池，水质不比瑶池差，正适合仙女沐浴。”闻瑞显然做过大量功课，说得是头头是道：“天下没有哪个宗门比黎山仙宗更适合做这个生意了。”
“我们拥有天时，目前这个市场是一片蓝海，仙女们都还在各种洗野浴，在凡间界各处大小湖泊池塘处留下仙女池的传说。”
“我们拥有地利，黎山风景秀美如画，华清池水碧波清澈。”
“最重要的是，我们拥有人和。您老人家乃是三界身份、资历、境界最高的女神仙之一，这些年交游甚广，在天庭也熟识许多圣母和女神，再不济去找我们金灵宗祖师金灵圣母，也就是如今的斗姆元君，你们二老携手推动此事，王母娘娘都要掂量掂量。”
“若王母娘娘还不识相，就去地界将执掌轮回盘的三霄娘娘一并叫上，天上地下人间界地位最高的女神仙都在我们这边，王母娘娘独木难支，不同意也得同意。”
闻瑞其实最看重的便是“人和”这一条，黎山老母的女仙身份和超然地位就变得很重要，也是这项生意能促成的关键。
其他宗门的阐教金仙祖师，甭管境界多高、实力多强，跑去天庭宣传开办仙女洗浴中心，不被骂一声“老色胚”然后惹出众怒被仙女们打出来就怪了。
可黎山老母去办这件事就完全没问题，若是再拉上金灵圣母、三霄娘娘，王母娘娘也得作出让步，必须给这几位截教女大神一点面子。
闻瑞用充满诱惑的语气蛊惑道：“只需您老人家前去天庭运作一下，最好能特批个天庭指定仙女凡间沐浴经营权，黎山仙宗就相当于种下了铁杆庄稼，每年不知有多少仙玉入账。弟子解决场地、运营、技术支持等一切杂事杂务，您只需卖个面子，跑跑关系，做个代言人，镇镇场子，收益咱们两家五五分账。”
“开浴池？老身这张老脸……”黎山圣母有几分犹豫。
“还是那句老话，别死要面子活受罪。”闻瑞皱眉道；“再让您拖欠五十年债务，弟子也不是扛不住，可是拖到何时是个头？您清心寡欲躲在秘境里静修，儿孙们在外面光腚吃苦，您就不心疼？人家西方教如来佛祖都做着卖佛经的生意，顾着儿孙们生计呢，您不是挺倾慕西方教么，这点好的怎么不学？”
或许是听到西方教如来卖佛经那档子事儿，黎山老母态度明显松动了，皱眉问道：“这笔生意，能有多少进项？”
“仙玉和灵石的兑换比例是1比1000，定价10仙玉门票钱，其他服务另行收费，我估摸着一年怎么也得有一个小目标纯收入，说不定能达到中等意思。”
黎山老母可听不懂现代黑话，问道：“一个小目标是多少，中等意思又是多少？”
“一个小目标就是一亿灵石，是你我两家一家一亿，中等意思嘛，十几个亿吧。”
“这么多？”火麟仙忍不住惊讶道：“原来你建那天上人间，不单单是为了招引师妹满足你某些古怪的癖好啊？”
“休要污人清白！”闻瑞一听就不乐意了：“在下名门之后，将门虎子，平日清心寡欲，食不过五味、卧不过一榻，四季常服不过八套，一心为截教复兴禅精竭虑、鞠躬尽瘁。信不过我的人品，还信不过我爹吗？我造天上人间，让师妹先去尝试，也是为后续正式运营积累经验，都是为了帮黎山仙宗解决财政问题啊！”
配上和闻太师八分相似的脸，火麟仙一时间还真判断不出这小子到底有没有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