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瑞了然地接着道：“顾公子严选商品卖出一件，都会提成若干。顾公子所要做的，只是对新品服饰的设计指点一二，然后妙语点评一下美人穿搭，汇编成彩衣群芳榜昭告天下。”
“如此一来，很多不知如何为悦己者容的迷茫少女，如同迷雾中看到了灯塔，长此以往修真界也会越来越美，越来越好呀。顾公子的识花之名也会万古流芳。”
顾长风明显是心动了，这不是躺着赚灵石么，顺便还能扬名，将来不知会有多少女粉丝主动送上门，当着他的面换衣展现风姿，只求他只言片语的赞赏。
这也太爽了吧？
成为万千少女的梦中人，男人能做到这个份上，夫复何求，立时死了都值啊。
台下不少女修士听了台上的对话，都纷纷喊了起来：“答应他，答应他，我们需要顾公子严选！”
混在人群中的程紫薇扶额苦笑，闻老板刚刚才碾压李玉师兄的硕大形象崩了个稀碎，她本以为台上二人都是一时翘楚，一番碰撞定能溅出耀眼火花，没成想到闻老板竟表现得如此市侩卑微，甚至都隐隐透出几分猥琐，输得无比彻底。
闻瑞哪里会在乎自己的外在形象崩没崩，依旧按照既定的节奏与顾长风言语交锋。
他拿捏对手痛点那是一拿一个准，就知道顾长风难以拒绝这样的条件，但想让他当众应允，却并非易事。
果不其然，顾长风苦笑着摇头道：“闻老板的提议的确很好，只可惜在下是有道侣的人，拙荆素来不喜我与其他女子牵扯过多，我一生只有她一个挚爱，绝不能做出令她伤心之事。”
闻瑞心中暗骂垃圾车都没你能装，脸上却仍挂着殷勤笑容：
“这又有何难啊，你们组个夫妻档一同出道嘛。贵夫妻乃是修行界的道侣榜样，金童玉女金玉良缘无过于此，你们的生活方式和爱情观就该公之于众，让大家效仿学习。”
“尊夫人能慧眼钟情顾公子这样的极品男人，想必看男性的眼光极为出众，我们商会一并也请颜若烟女士加盟，担任彩衣坊男装品牌创意大使，教全天下男修士如何装扮才能如您一般玉树临风，潇洒出尘。她的一应待遇，与你等同。”
“贤伉俪携手并进，互相成就，共创嘉业，为天下道侣之表率，定会传为一段美谈。”
顾长风眯起眼，闻弦歌而知雅意，听出闻瑞的另一层意思：“各自安好，都是为了事业在一起，相互放飞实现价值强过绑在一起互相折磨。”
这样一来，就很有可操作性了，说不定颜若烟还真就能答应，毕竟商会可是肯给每人都掏千万灵石的，谁也不会跟灵石过不去。
“这……”顾长风按捺住小激动的情绪，淡然道：“此事再议吧，我要听拙荆的意见，她若是不同意，那一切合作无从谈起。”
闻瑞心中基本有数了，就算颜若烟脑抽了不同意，顾长风也会摆事实讲道理，努力说服她同意，说服不了她甚至都可能说服她云霄仙宗的师长，千万灵石的年收益，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那是当然，敬候顾公子佳音，如有结果可通知任何一座城池的商会分号，我自会立即赶来与贤伉俪签约。”
合作意向初步敲定，顾长风也完成了英雄登场环节，风度翩翩地施施然走下台去，二人各怀心事就这么分开。
他们背向着彼此远离，却不约而同地微微侧头，眼睛同时斜至眼角，偷偷窥看向对方。
第101章 奸商的结算画面
顾长风走下台之后，闭幕式的关键环节已经结束，后面再也没有什么看点，闻瑞按部就班地主持者推进流程。
首先是十名各大宗门在秘境探索中表现优异的弟子上台，由商会安排的旗袍礼仪小姐上台颁发明日之星奖。
接着由精擅阵法知识的金庭仙宗长老上台，结合实例讲解此次秘境探索中弟子们遇到的典型陷阱案例，向弟子们讲明在遇到同样的陷阱该如何破解应对。
由于阵法陷阱学问过于专业，讲解过程又很枯燥，台下修士们听得昏昏欲睡，闻瑞却在一旁默默认真记下，为更新换代陷阱积累了宝贵经验。
最后便是紫阳仙宗张真人代表秘境探索活动组委会，向全体参与弟子致闭幕词。
张真人满怀激情，声情并茂地鼓励一众金丹、元婴修士，将他们誉为洪荒的未来，阐教的希望。
接着他高度赞扬了参与秘境探索活动的四大宗门，上至长老下至子弟所体现出的团结、勇敢、担当、务实等等诸多优良品格，正是这样一个亲如一家不分彼此团队才能攻克难关，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张真人着重强调了阐教各大宗门掌门对于培养年轻一代修士的高度重视，今后选拔人才、培养人才、使用人才都会逐渐摸索从而形成系统性、长期性的制度。
这次秘境探索改革，便是选拔人才的一次重要试点，正如一众英明掌门计划的那样，活动取得了远超预期的巨大成功，不但发掘出了有限手套这样传说宝物，更涌现出了顾长风这样的不世出天才，可谓双丰收、两开花的教科书式经典案例……
这番致辞相当有水平，可谓高屋建瓴、全面透彻，体现出了张真人对阐教精神的深刻理解和认识，给在场的一众阐教门徒们上了生动的一课，对下一次联合秘境探索活动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讲完闭幕致辞，台下掌声雷动，这种屁话官话放几千年后怕是没人会当回事，但在这个时代却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听得一众弟子心潮澎湃，看向张真人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佩。
这篇讲稿自然是闻瑞代笔，还收了张真人一万灵石的润笔费，不过闻瑞也没那闲心亲自去写，交给贾维斯AI生成一篇就交了差，赚钱就跟捡钱一样轻松。
眼看讲话反响非常不错，其他几位宗门长老则狐疑地瞟着仿佛突然间开了窍的张真人，纷纷向闻瑞投来了询问的目光，在闻瑞微微颔首给予肯定答复后，他们才露出释然的表情。
看情形，闻瑞怕是又多了一条生财之道，将来这门凭手艺，一年下来多搞点公开活动，也能从各宗门高层手里搜刮不少灵石。
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上天，这个一片空白的时代处处是风口，文武两大财神爷保佑的闻瑞随便往哪里一站，钱就像有繁殖能力一样，越花越多，真气人！
随着张真人的讲话结束，闭幕式圆满成功，广陵秘境探索活动落下了帷幕。
阐教宗门弟子们收获了历练和考验，四大宗门长老收获功绩，顾长风收获了名望，就连被边缘化的人教一众弟子也收获了打工薪水。
至于说不幸陨落在秘境中的弟子，他们不会被遗忘，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名字被刻在英雄纪念碑上，可歌可泣的故事广为传颂，永远活在众生心中。
修士们陆续离开了秘境营地，走的时候脸上都挂着微笑，真是皆大欢喜，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闻瑞笑得最为灿烂，比起名声、宗门地位、成仙机缘、后世留名，还是白花花的灵石最实惠。
根据财报显示，本次秘境活动，商会账面总收入九千六百七十二万灵石，一应成本两千三百一十四万灵石，净收益七千三百五十八万灵石，净收益率都达到了300%以上。
除此之外，三十年前独自探索这个秘境的时候，闻瑞已经捞走了一亿以上的灵石，只留了几百万充作诱饵，若不是有限手套平了账，四大宗门长老回去都不好交代。
这一次秘境探索啥风险都没冒，在营地摆个摊搞搞后勤就有七千多万进账，虽然少了些，还不到一个小目标，但也不错了。
还有不知多少个截教前辈的秘境未被发掘，隔几年来这么一次，倒是不怕截教后代儿孙没钱使用。
都是当年阐教在万仙阵中欠下的债，如今一笔一笔地追索，父债子偿，祖师爷吃了截教的，阐教弟子统统都得给闻老板吐出来！
这笔进项足可补足天上人间和返虚解构项目的亏空，黎山师妹们至少10年份的扶贫款有着落了。
灵石库再度充盈，闻瑞开始考虑给鹤师妹升升级，这孩子越看越觉得顺眼，将来身边“哼哈”二将定有她的位置，境界太低衬不出闻公子的身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还有将近一千万的应收款没收上来，尾款被四只老虫豸给赖掉了，说是身上实在没有灵石现货，让闻瑞去他们宗门找掌门讨要。
你们身上没有现货，不会跟营地里的本宗弟子征缴吗？不会把那些死在秘境里的倒霉蛋的遗产搜刮一下吗？
明显就是托词，奔着赖账去的。
无耻嘴脸和重生前某些人物都能对得上号，着实把闻瑞气得不轻。
类似这样的死账呆账，几百年来不胜枚举，光是四大仙宗的欠债，盘一盘旧账，每个仙宗都能有数亿！
这笔债近百年来还呈现了上涨趋势，似乎是各大仙宗看透了闻瑞讨债能力不足，寻到机会就赖他一笔，真把他当软柿子捏了。
闻瑞虽说天庭有爹，凡间有妈（黎山老母），可惜爹不亲娘不爱，保他不被人打死就是极限，不可能替他出头，让他狗仗人势前到四大宗门仙阶的掌门面前充大瓣蒜。
去了也只能自取其辱，被客客气气地扔出来。
一想到这儿，好心情一下子就消散了不少。
压下这点不通达影响道心的杂念，闻瑞将思路重新回归到老仇人顾长风身上，这厮也是好日子到头，福源、福泽都已被削光尚不自知，还作着迷倒众生的春秋大梦，贪心不足，甚至把老婆一道拉入局。
那正好，老婆归闻公子，他则收了当狗，炖了吃肉。
好叫他知道区区一个气运之子，得罪了当世顶级纨绔是什么下场！
第102章 一直不公的天道
闻瑞坐在飞舟船长室的办公桌前，查看着秘境探索活动的全面总结报告，脸上都快乐出了花。
他在等人，顾长风夫妻俩上钩了，约好前来金灵宗运输飞舟见面，谈论一下代言签约事项。
如今还有些时间，闻瑞顺便看看贾维斯撰写的秘境探索活动全面总结报告。
这一趟秘境探索活动，灵石都是次要，其他方面也都赚大了！
放下财务报表，闻瑞拿出了另一份报告，这份报告乃是全英文书写，数字是阿拉伯数字，目的当然也是保密，记录的是一些不能摆上台面的黑账。
“四大宗门总计伤亡1838人，其中：死亡263人（金丹境192人，元婴境71人），重伤1464人（金丹境1256人，元婴境208人），轻伤111人。”
“医馆收治伤员1230人，救活1189人，重伤不治41人（虐杀四大宗门复仇黑名单弟子7名）。”
“以天道功德数学模型精算，业果五家分担，分得业报点78615点。回头是岸抢救生命造福回向，获得福报点186549点，盈余福报点107934点。”
关于坑死数百阐教修士，还能获得福报这件事，看起来非常不合理和反直觉，但按照闻瑞五百多年来的观察记录总结出的天道功德数学模型计算，结果就是这样。
闻瑞的天道功德数学模型也不是“俺寻思”就搞出来的，具体观察记录方式参考了瑞克检测杰瑞是否中了幸运小纸条规则力诅咒的办法。
弄个薛定谔传送门，传送点设定在受苦和受奖励两个房间，经过多次传送记录一下选中幸运房间的几率，从而确定功德变化后对幸运值的影响，再以幸运值数据反推功德变量。
总之，很客观也很科学，至少比心有所感主观臆测准确很多，更比那些直接显示可查数值的所谓“功德福缘系统”靠谱——天知道系统是不是骗你，是不是演你呢？
这场秘境探索活动，也涌现出不少阐教弟子牺牲自己拯救他人，舍弃奖励也不肯放弃同伴这样可歌可泣的故事，但牺牲自己的死得不明不白，放弃奖励的泯然众人，反倒是顾长风之流在台上风光，宗门长老之流在幕后立功，闻瑞之流在暗中渔利。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天道不公啊有木有！
其实天道不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业障重一世销不完，来世报、轮回报、富人很难上天堂之类的话，信了就求个心安吧，下辈子注意点。
只可惜芸芸众生喝了孟婆汤下辈子没前世记忆，想注意也注意不了，只能继续听继续信继续心安。
“编造‘紫薯老祖’救世传说并宣扬，小幅度提升截教声望，任务进度+0.5%，奖励半年份地狱体验卡豁免权，开启成就抽奖，是/否现在抽选奖励宝箱。”
系统突然这一条，闻瑞有些蚌埠住了，即便是件喜事，他却是无比恼火地一拳砸在大台班上，怒道：“玩我呢？狗系统要不要这么真实啊？”
闻瑞不怕系统任务难，怕的是毫无逻辑可循。
他辛辛苦苦积攒实力，苦心孤诣建设基地，筚路蓝缕构建商业帝国，想尽办法挖阐、人教门徒墙角，传播“正宗”的截教知识，五百年下来任务完成度纹丝不动。
这一回心血来潮瞎编烂造了个小故事，竟然误打误撞提升了高达0.5%的进度，还给了不少奖励，接下来让他怎么办？
转行成为洪荒故事大王兼历史发明家么？
闻瑞揉着太阳穴，耐着性子认真思考，一番分析下来，确定声望导致的任务进度大幅增长是不可复制的，绝不能鬼迷心窍改变既定行动计划。
系统反馈的任务进度增长，只能证明“紫薯老祖”的故事在一众修士中的采信度极高，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大家当真了。
声望这种东西，还真就不一定要以真实性为基础，就好像现实中某些操控媒体舆论的势力，把自己的粉饰得跟小白花受害者一样，实际上背地里干的却是黑心无比的勾当。
在回旋标飞回来之前，的确有相当多的人深信不疑，在这个时间段，他们的正向声望就是很高，并不会因他们的本质丑恶而改变，除非被实锤揭穿，且绝大多数人醒悟不再盲信。
紫薯老祖的传说即便是瞎编乱造的，流传个上几千年，后世众生只怕真就深信不疑，当成如假包换的神话，指不定还会根据这段神话传说拍个特效贼牛的史诗大片呢。
就怕“戏说不是胡说，改编不是乱编”，拍出来把紫薯老祖扭曲成头号反派，一众妖魔成了英雄，就太毁华夏传统文化啦！
刷声望是双刃剑，建立在沙子上的堡垒不堪一击，这次任务进度的提升只能当成意外之喜，还要做好将来紫薯老祖的假传说被揭穿，任务完成进度大幅度下降的准备。
“气运之子研究方面，根据功德数据模型分析，顾长风前世福泽已消耗一空，目前处于杀之无弊阶段，若其继续作孽，将自行步入取死之道。”
“除顾长风外，筛查出气运超群样本12个，已经全部开展跟踪调查，其中3人为黑名单通缉人员，重点关注。”
“采集到返虚期战斗数据，数据量可支持逆向分析推导，进一步解析返虚期隐藏在黑箱中的秘密。”
……
至此，秘密报告读完，闻瑞手撑着下巴计算得失，总体上还是对这一次秘境探索活动的结算比较满意，唯一的缺憾就是竟然还是没招揽到任何一名阐、人两教弟子叛教投截。
闻瑞就纳闷了，不就是叛个教么，有那么难吗？
这五百年来，阐教十二金仙叛了四个，榜样在前怎么就没弟子肯效仿呢？
看来打铁还需自身硬，最大的问题还是金灵宗实力和阐教大宗门比不了，虚无缥缈的天庭后台唬人可以，真出事儿了也扛不住。
就在闻瑞思索时，耳边传来贾维斯的机械音：“先生，猎物已经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