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很奇葩的第一点便是，男仙的内务归玉帝管，女仙的内务则归王母娘娘管，两边泾渭分明，最大程度减少接触机会。
就连领取天庭派发的物资，也都要分开发放。
“帝君，卑职这就带您一一前去各库查看。”
鲁弼作出了请的姿势，就要引导闻瑞如查看坊院一般巡查监库。
“不必了！”闻瑞一摆手道：“如此多的仓库，朕哪有闲心一一盘点，这一圈再走下来，耗费的时间可不止十日。”
鲁弼稍稍松了口气，道：“库内物资种类、数量繁多，的确很难清点。卑职们已在天工监官署设宴为帝君洗尘，特意请了瑶池的厨仙，还请帝君赏脸……”
“饭就不必吃了，朕早把肠胃都切除了。”
闻瑞冷声道：“也不知你们打听本帝君的跟脚，有没有听说过，朕可做了许多年的行军司马，也就是后勤工作。对那些仓库亏空、监守自盗的把戏，不能说了如指掌吧，至少是熟能生巧。”
说到此，他一拍胸口，空间旋涡就出现在身前，一台台奥创机器人鱼贯而出，且源源不绝。
不多时，大厅中就奥创机器人整齐列队，不多不少正好一百零八台。
“去将五百年来全部的物资出入库账目取来！”
闻瑞语气阴森地道：“反正大家都不用睡觉，从今日开始，谁也不得离开此地，必须在规定时间，于规定地点，给朕将查出的问题交代清楚！”
第336章 天上人间其实是个大陷阱
“啪！”多达数百页的调查报告扔到了玉桌之上。
“你们都好好看看你们作下的好事，简直是触目惊心、耸人听闻！亏空清单足足数千条，凭空消失不见的物资万钧之重，你们可知罪？”
造化玄殿中，响彻着闻瑞的怒吼。
大殿下首，鲁弼、罗绮、赵碣三位监丞与三监大小官吏在吼声中瑟瑟发抖。
一如盘点天工监百年烂账，闻瑞紧跟着也将天衣监、天建监统统如法炮制，排除查账特化型奥创机器人，将三监众官员上上下下、彻彻底底查了个明明白白。
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还真被他查出无数问题。
结合问题，闻瑞对责任人一一审问，审得口供皆记录在案、签字画押，取得了完整的证据链，硬是统统做成了铁案。
“三监官员共计百余人，统统送上斩仙台或许有冤枉的，隔一个斩一个，还有漏网的！”
闻瑞冷厉的目光如刀，在一众官员脖颈上扫过，最终落到了鲁弼、罗绮、赵碣三仙丞身上。
每一位被他目光扫过的官吏，皆是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面如死灰。
三位监丞神色复杂，眼神交流过后，却是依旧站立。
天庭规矩大，但其实也并无跪拜上官的规则。
凌霄殿中，一众仙卿都不会跪拜玉帝。
毕竟大家都是神仙，要维持神明的基本尊严，神职官阶或有差距，神格上却都不可轻辱。
但有一条例外，那便是犯罪之仙，罪仙必定被贬，被贬之后失去仙籍，便是凡人了。
凡人跪拜神明那是天经地义。
面对闻大帝的怒火和面前犯罪的铁证，一众仙吏只觉得前途暗淡，命途多舛，当神仙的日子基本到了头。
犯下如此多的过错，下辈子指不定都要投生成猪狗，腿都吓软了，又岂敢不跪。
但三位监丞却似乎仍有仪仗，未像仙吏般不堪，仍维持着神仙的体面。
“帝君，天工监每日吞吐货品物资无算，几百年累积下来，难免会出现纰漏、亏空，卑职纵然有错，也是无心之失啊。”
鲁弼咬着牙颤声道：“如若帝君一定要追究，卑职认罪便是……大不了赴天牢自首，在天河水牢受刑百年。”
罗绮也道：“帝君，天衣监也是如此，灵草监、蟠桃园、丹药监、御马监……天庭诸监哪一监也做不到半点纰漏皆无。帝君若是认为我等不称职，我等自领罪责，退位让贤便是。”
赵碣看了两位同僚一眼，抱拳道：“俺也一样！”
“好好好！”闻瑞冷笑着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法不责重，就算捅到玉帝面前，也会因此等情况非常普遍，且积重难返，玉帝会为了稳定大局而从轻发落？”
三位仙丞抿嘴不答，似乎是默认了。
对他们的表现，闻瑞心中也有数。
这三仙分配给自己管辖，要么是得罪了某些大人物，被当成了弃子、炮灰。
要么就是得到了某些大人物的承诺，派他们顶雷，但许诺一旦出事自会有人保他们。
这三名下属，闻瑞若是收服不了、处置不当，那就是藏在身边的奸细、眼线，是玉帝埋下的雷。
不服从自己的领导都是轻的，有可能还会暗中搜集证据，为将来玉帝搬倒自己提供弹药。
“的确，天庭诸监、诸仓，哪一仓也不敢说干干净净。”
闻瑞微微一笑，缓声道：“便是太上老君的仙丹库，也不知亏空了多少极品炼丹材料，莫名少了多少顶级金丹。将来不能平账，一旦查出来，圣人的老脸都要蒙羞。”
见他明目张胆地编排圣人，一众仙官听得是表情扭曲，但却齐齐暗中松了口气。
诚如闻瑞所言，若是整个天庭来一次大对账，哪怕是圣人自家的仓库，都要查出一大堆问题。
天条倒是管不了圣人以及圣人家的猫猫狗狗，但这些问题曝了光，丢的可是圣人的脸。
天大地大，圣人的面皮最大，当年殷商覆灭的由头，就是帝辛题诗羞辱了圣人，阐截两教厮杀得昏天暗地，万仙陨落，也是两教圣人为了争一口气，争一争脸。
和亏空掉的些许物资、仙兵、宝物相比，圣人丢脸才是大事。
那么这件事即便捅破天，上面也自会有大人物出手遮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明其名曰顾全大局，维护天庭的颜面。
想通了这一点，三位仙丞颇有些有恃无恐，腰杆子硬了不少。
“但你们真以为本帝君只查出仓库丢失些许东西这点小过错吗？”
闻瑞意味深长地一笑，朝他们招了招手：“你们三人上前一步，近前说话，我倒要让你们死个明白。”
三位监丞疑惑地面面相觑，疑惑地上前来到闻瑞身边，不知闻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罗监丞，你麾下统管着上千织女、浣娘，应该知道她们每逢假日都会得到特批下凡前去天上人间休沐放松吧？就连你本人，也是天上人间的常客呢。”
闻瑞指着天衣监织缦丞罗绮饶有兴味地道：“朕说的没错吧？”
“是又如何？”罗绮表情一滞，心中升起警兆，忐忑地回道。
“女性，无论是人是仙，普遍都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那就是在自认为很放松的环境下，管不太住嘴巴。”
闻瑞笑得极为阴险，阴恻恻道：“在天庭，她们神经紧绷，谨言慎行，一个个装淑女装得很是疲惫。但到了某个只有女仙才能进入，且可以在那里肆无忌惮放松不用承担后果的环境，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那可是什么大秘密都敢往外说呀。”
“诶？”罗绮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她抬起手指着闻瑞，颤声道：“难、难道，你，你竟然在‘那里’偷听……”
“小声点，休得污蔑本帝君！本帝君正人君子、道德完人，可从未靠近天上人间半步！”
闻瑞恶狠狠道：“但你们似乎忽略了，天上人间的所有服务生，可都是黎山仙宗的弟子在担任，她们可都是本帝君的好师妹们，也都是本帝君的眼线。”
事实上，闻瑞岂止偷听，还偷窥，还录像呢！
在天上人间安装监控设备，难道就只是为了满足闻瑞的某种癖好？
他才没那么无聊！
最大的功用，当然是为了搜集天庭情报，特别是利用这种极为放松的环境，搜集一些仙女与仙男们不得不说的故事。
这类私房话，仙女们也只有在这种坦诚相见的安全环境里，对着自己最好的姐妹，才能说得出口。
天条之中，仙人之间妄动私情，可是比杀人放火都严重的重罪。
以此来作为把柄，可要比查出区区一点贪污问题，好用得多。
第337章 大帝威压，心悦诚服
闻瑞的神也不是白封的，获得了几项神明基础神力。
其中之一便是创造隔音空间和传音入密。
神级的隔音空间与传音入密，和修士们的咒法最大的不同便是，防窃听能力绝顶。
纵是比闻瑞修为高无数倍的大罗金仙，也无法窃听。
这，便是天庭高阶神明的特权。
要不然，地藏王菩萨的的那只谛听岂不将天庭诸神的秘密窃听了个彻彻底底。
闻瑞与罗琦之间的对话，就连身旁的另外两位监丞都听不到，甚至无法阅读唇语猜测。
在鲁弼和赵碣视角中，闻大帝只是与罗监丞对视一阵，后者就大惊失色，仿佛遭到了重大打击。
“罗监丞，你在天上人间私密休息室里，悄悄写下的情诗、情书，自言自语说过的那些话，都已留存影像并录了音。”
闻瑞继续开启传音入密，如恶魔一般低语道：“盘查天衣监的账目，也发现有多件你亲手缝制的仙袍去向不明，却莫名出现在天河水军中某位将军身上。”
罗绮面如死灰一般，身子微微发颤，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整个人陷入了极度恐慌之中。
“也就是说，并非你的单相思，而是两情相悦，早已达到了互赠信物的程度。”
“而且你竟为讨意中人欢心，贪墨天衣监公物，还修改账目遮掩，更是罪加一等！”
“你那意中人明知仙袍乃是赃物，却欣然受之，每日贴身穿着招摇，更是与你同流合污，共同犯罪！”
闻瑞言辞如剜人心窝的刀一般，每说出一句来，罗绮就身子一颤：“可惜啊可惜，那名天河将军前途大好，据说都快晋升天蓬元帅了，却栽在了情之一事上。你也是害人不浅呐……”
“不，不要啊！”罗绮几乎快急哭了，拼命摇着头道：“他并不知我对他动情，只是我一厢情愿，送他仙袍也是以天庭酬功的名义！”
“真的吗？我不信。”
闻瑞摆出冷漠脸：“我看那天河将军的面相，就是个好色之徒，迟早要在女仙身上栽跟头。”
“而且，什么天庭酬功，你在撒谎！本帝君自有回溯时光的神通，你明明是为酬谢他多年前一次天魔入侵时救过你性命的恩情。”
闻瑞所说的回溯时光神通，还真就不是在吹牛，那是他老早之前就从某蓝皮狸猫和蓝发老前辈那里得到了时光摄像机黑科技。
前段时间的闲逛侦查，闻瑞可不仅仅是只查当代，还顺便回溯了一番天庭几百年内的历史画面，从拍摄到的过往影像中搜集到了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秘辛。
“至于说你要独揽罪过……想得美，一个巴掌拍不响，他既肯收你的礼物，就说明对你也动了凡心。”
“真的吗？他……他也对我动心了……我还以为他毫无感觉……”
罗绮却是一愣，似乎中情毒已深，都忘了自己的处境，美眸含光，喃喃低语。
“别高兴得太早，那劣货就是个滥情之辈，是个漂亮女人他都会动凡心。”
闻瑞很是无情地泼起了凉水：“况且，你们的私情已被本帝君揭破，下场断然不会好。他大好前途被你葬送，就算以前动过凡心，被贬下凡间托生成猪之后也只会憎恨你。”
“不要啊！”
罗绮跪倒在地，再也不顾仙人尊严，低声下气地乞求道：“帝君，求您高抬贵手，绕过奴婢……不，绕过那人就行，一应罪过奴婢独自承担，纵是万死化灰，也心甘情愿……”
这个时期，已经发生了杨戬劈山救母的天庭大事件。
自从玉帝的妹妹瑶姬公主爱上凡人引发杨戬反叛闹天庭的大乱之后，玉帝对仙人妄动凡心的反感度直接提升到了顶点。
贪污是可以容忍的罪过，了不起关押百年，但仙人妄动凡心、私相授受，却是触了逆鳞，戳了玉帝的肺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