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倒在地，双手合十，不停地祈求：“请您再赐我那种快乐吧，我愿奉上一切，我的妻子也是部落中数一数二的美人，我把她献给您作为祭品。”
“你们的神绝对有问题。”闻瑞揉着太阳穴，恼火地道：“只要苦修，献祭，自残，神就瞎赐福，这才养成了你们不劳而获，欲念丛生，不切实际的臭毛病。”
“不然，即便资源匮乏了些，也不至于把日子过成这幅德行。”
只可惜闻瑞的吐槽，魔人们同样听不懂，一个个呆愣愣地戳在那里，茫然不知他们的新主人到底要从他们身上索取什么。
“好吧，你们可以将我当成信奉并予以苦修的对象。”闻瑞无奈了，只得换了个说法：“但我需要的，并不是你们用奇葩的方式来证明你们的虔诚，而是要你们拿矿石、魔晶出来，或是付出劳动。”
“你们的‘苦修’若能令我满意，我就赐下赐福，但这种赐福并不是让你们自己乱提要求。我会将你们的苦修成果明码标价，赐予相应的奖励。”
“这回你们听懂了吗？”
魔人们还是似懂非懂，但也不乏聪明魔，魔女队伍中走出一位看起来年纪尚轻，身材也没那么丰满诱人的罗刹少女。
她捧着一块红色晶体，恭恭敬敬地来到闻瑞面前，将那块晶体放在地上，紧接着跪下来亲吻了闻瑞的脚。
这或许是某种祭祀神明的仪轨，闻瑞也懒得纠正她，捡起了那块红色晶石，打了个响指。
响指声响过，空中裂开一道六边形时空裂隙，一艘运输舰跃迁而来，停在了大殿上空。
运输舰舱门开启，奥创机器人扛着半扇猪肉飞落到地面，径直走向那名罗刹少女，将猪肉递到了她手中。
生猪肉散发出浓浓的腥味，罗刹少女却像是现代女孩看到了甜点蛋糕，眼睛里都闪出小星星来。
张开樱桃小口，却露出尖锐獠牙，一口就咬了上去，大口大口地啃食起来，吃得无比香甜。
罗刹少女吞吃生肉的场面，看得一众魔人望眼欲穿，不住地咽下唾沫，好像那块肉是什么绝顶美食一般。
闻瑞生怕魔人们还没搞清楚状况，连忙提醒道：“这就叫做交易！你们拿来宝石，我赐你们血食。”
西方罗刹国的文明程度，比之东方的大周人族来说，仍远远不如，还处在“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的阶段。
财富只建立在武力之上，分散在穷乡僻壤的小部落，就连基本的交易概念尚未形成。
看过了演示，魔人们如梦方醒，又有几名罗刹魔女从身上摘下用来装饰的晶石，朝闻瑞走来。
闻瑞连忙一指奥创机器人：“它是我的使者，你们向它献祭，不要来烦我！”
但也有听不懂人话的魔女贸然凑近，被闻瑞毫不留情地一个大逼斗扇了个跟斗，才老老实实跑去奥创机器人那边进行兑换。
肉食深深地吸引了魔人们的注意力，他们很轻易地就被最基础的欲望食欲支配，纷纷围在了奥创机器人身边，争先恐后地向它递出宝石。
闻瑞踱步到了祭台旁，对祭台上的三颗头颅道：“你们听到刚才所说的话了吧，都听懂了吗？”
三颗头颅都还没失去生机，只是魔童的头颅显得有些精神颓丧，看起来支持不了太久。
“斩下你们的头，只是我作为异乡人入乡随俗，更好融入你们慕强文化的方法之一。”
闻瑞指了指大殿中因抢夺换到手的肉块而厮打在一起的魔人：“不然我拿出什么好东西，来不及交换，就被你们哄抢光了，根本做不到公平交易。”
“杀你们不是目的，只是手段，目的已经达到了，你们死不死不再重要。”
闻瑞语气严肃起来，视线依此移过三颗头颅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况且，我截教向来不赶尽杀绝，往往留出一线生机。”
“现在，我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是一家人齐齐整整从容赴死，还是再抢救一下？”
第287章 毫无改变希望的修罗道
大殿之中，咀嚼声连绵起伏，就好像身处兽穴，就连断头一家人也啃上了猪肉。
罗刹族乃是天生的体修，生命力比蟑螂都要顽强，在经过自动手术台的精密缝合后，头颅离体快一个时辰的一家三口，就这么轻易地活了过来。
当代的罗刹王波罗那获得湿婆赐福用的方法便是切头，他一连切下九颗脑袋，为表信仰之诚，还将切下的头当场烧掉，这才感动了大天。
之所以切下就烧掉，正是因为罗刹的头离体之后不会死亡，缝合回去就能很快痊愈，唯有烧掉才证明舍弃生命的决心。
酋长一家的肉身修为并没有罗刹王那般高，不可能自愈，但经闻瑞这位三界第一殇医稍稍治疗一下，恢复得也很快。
刚刚缝合好的脖子，就已经能吞咽食物了，生猪肉吃得那叫一个畅快。
大殿的另一侧，闻瑞翻动着堆成了小山的宝石，脸色不大好。
“老板，你好像不太满意的样子。”
罗刹女在一旁道：“这些宝石的品质极高，拿到凡间界，每一颗都能兑换上万灵石，若镶嵌在法宝和灵器上，出品的宝物能足足提升一个位阶呢。”
她捡起一块鸡蛋大的火晶玉，放在眼前仔细观瞧，道：“用区区几千斤肉，就换来这么多宝石，利润翻了上万倍，明明很赚呀。”
“蝇头小利而已。我们来这里，并不是捞一票就走，而是要建立商业秩序。”
闻瑞眉头紧锁道：“魔族的文明程度比我想象中还低，教会他们交易的规矩，就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和精力。”
“也没那么落后，其实楞伽城中也有市场。”罗刹女道：“不过只有奴隶市场。”
罗刹们平日赖以为生的食物一般有两种，一种是苦涩的块茎，另一种是含有微量毒素的魔兽肉。
罗刹在得到食物之后，就会立刻吃掉，以免被抢走或是腐烂变质。
他们的身体营养吸收力很强，一顿可以吃下大量食物，迅速转化为营养储存在体内。
如此一来，就能像骆驼一样，长久忍饥挨饿也不会虚弱而亡。
实在是食物过于匮乏，饥荒持续多年，魔族还可以陷入休眠般的沉睡，待到年景好转再醒来。
正因有着这样的种族特性，罗刹族并没有囤积储存食物的习惯，除了武器和身上那小小的一块遮羞的兽皮之外，也没什么私人财物。
这一回能换到许多宝石，也是因为这个部落的魔族生活相对安稳，才形成了拾取宝石佩戴装饰自己的风俗。
缺少富余物资，就缺少了商业形成的基础，魔族的商业活动非常落后。
奴隶成了少数具有价值的商品。
闻瑞经过考查，用还不太熟练的罗刹语询问了部落民，才大致探明了魔域的营商环境，苦着脸道：“魔族对交易的接受程度还远远不如妖族，妖族毗邻人族而居，至少可以观察效仿，已经懂得了交易是怎么回事。”
“在商会货栈还未在十万大山建起之前，就已经有妖族山寨尝试与附近的人族国家进行交易了。”
“因此，在妖族之中推广信用货币，就容易了很多。”
说到此，闻瑞看向了大殿另一侧茹毛饮血的群魔，挠头道：“是这里太偏僻的缘故吗？指望这帮野魔学会赚钱花钱的道理，怕不是要花上几百年。”
他摸着下巴道：“最要命的是，魔族寿命还很悠长，迭代速度很慢，容易接受新事物、新观念的年青一代需要百年才更迭，我哪有那么多时间耗在这里？”
罗刹女摊手道：“所以我才逃离了魔域呀，这里完全没一丁点希望。”
“唉……”闻瑞叹口气：“如此看来，有些种族的消亡，冥冥之中似有定数。魔族可比妖族难教化得多了。”
罗刹女丝毫不为自己种族的未来担忧，反倒生出几分窃喜之色，期待地道：“您是不是觉得这里实在没什么开发价值，打算放弃了吧？我们什么时候回凡间界？”
闻瑞眼角微抽，表情纠结起来，沉吟了许久，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绊在此地，也是徒然浪费时间，的确得回去一趟。”
罗刹女闻言大喜，连忙积极主动地收拾起地上的宝石堆，很是勤快地将宝石搬上了运输船。
闻瑞则来到魔族部落酋长面前，一抬手掌心汇聚起纳米单元，纳米单元自动组合成了一台通讯器。
“此物乃是我的信物，若你们得到了好东西，想要拿出来交换肉食，就对此物呼喊，我会派使者和飞舟前来。”
边说，闻瑞边将通讯器递到了魔人酋长手里，接着道：“若将来有凡人或魔神手持同样的信物前来，你们要像敬畏我一般敬畏他，否则我会立刻降临，毁掉你们村落，再杀光你们！”
死里逃生的魔人酋长哪里再敢生出半点反抗之心，连忙恭敬地匍匐在地，捧着通讯器连连叩拜。
交代完毕，闻瑞就登上运输船，控制飞船加速跃迁，在空中划出一道光轨，撞进了六边形空间隧道，消失在浓云迷雾之中。
部落附近已经建立了网络信标，导航坐标可以精准定位，跨越百万公里的跃迁也不会出现迷航问题。
下一刻，东方幽冥鬼域的分基地上空便是一道流星划过，流星在即将坠落到地面之际戛然而止，化作运输船缓缓漂浮降落。
走下运输船，闻瑞来到界域薄弱处，取出芭蕉扇用力一扇，打开了两界通道，带着罗刹女返回了凡间界。
当一人一魔运用遁地术再度回到地表，罗刹女呼吸着新鲜空气，不由得畅快地伸了个懒腰。
幽冥鬼域的空气极为稀薄，凶煞魔域的空气中则弥漫着硫化物的臭气，的确远不如凡间界的空气香甜，也不怪罗刹女这个润魔乐不思蜀。
“还是这边更好，我们这就回十万大山吧。”她美滋滋地对闻瑞说。
“不急，魔域这边的事还没完呢。”
闻瑞面沉如水地道：“我是那种轻易言弃的人吗？商业版图覆盖三界的计划本身没问题，只不过魔域开发稍稍遇阻罢了，还好我早有准备，已经制定了Plan B。”
第288章 拉壮丁就要先画大饼
泰山上空的一处云海，运输舰开启反重力悬浮模式，漂浮在云层之上。
运输舰甲板上，已设置了几案，几案上摆满珍馐佳肴，酒爵中斟满美酒。
闻瑞与罗刹女并肩而立，等待着客人到来。
不多时，就见一位金甲将军脚踏祥云，自远方飞来，稳稳落在运输舰甲板上。
这位将军身形高大，容貌甚伟，浑身散发着金光，威风凛凛，仪表不俗。
闻瑞笑迎上去，行了个阐教道稽，道：“贤侄，果然够义气，没忘了往日的交情。”
金甲将军却板着脸，一看到闻瑞就气不打一处来，恼火道：“早与你分说过，不要喊我贤侄！”
闻瑞不以为意，从善如流，笑眯眯道：“老弟，来啦？”
来者正是黄天化。
黄天化一脸晦气，耐着性子朝闻瑞抱了抱拳，道：“闻兄。”
这就算是打了招呼，周全了礼数。
闻瑞很是殷勤，满面堆笑着引黄天化入了席。
“我本不想与你见面，叵耐你奸诈小人送礼都没安好心。”
黄天化才刚不情不愿地坐下，就不满地开口：“你那游戏机怎么突然锁屏了？屏幕上只显示请我赴约的请柬，按什么键都打不开。”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电子产品嘛，留个后门什么的很正常。”
闻瑞摆摆手道：“如何，游戏机好玩吗？是不是正玩得兴起，突然锁屏就感觉浑身难受呀？”
“你！”
黄天化脸一黑，显然是被说中，怒道：“玩物丧志，是我着了你的道，这就痛下决心，回去就戒掉！”
“你这又是何苦来哉。”闻瑞劝道：“神仙寿与天齐，有大把的时光，却没点正事可干，整日对着泰山云海发呆，思维会退化的。”
黄天化面上一黯，但旋即毅然道：“清心寡欲乃是神仙本分，本公被区区游戏迷惑，是我修心不足。”
“此言差矣。”闻瑞眯起眼，一本正经地开始了胡说八道：“你还把玉帝CPU你们这群牛马神的鬼话当真了？”
“休得胡言，你竟敢妄议昊天上帝！”黄天化勃然作色。
闻瑞却满不在乎，继续口吐妖言：“你真以为天庭高层就清心寡欲心如止水了？太上老君高不高？有几百层楼那么高吧？他老人家不也憋得五脊六兽，整天炼丹取乐，拿这点小爱好苦熬岁月，若是不让他炼丹，你看他还绷不绷得住。”
“闻瑞，有时候我也挺佩服你的胆量，圣人你都敢妄议？”黄天化皱眉道。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闻瑞怡然不惧，接着道：“老君炼了多少年丹了，炼出多少顶级仙丹了？可他炼丹又有何用，他自己不用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