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瑞摆手笑道：“人族有位智者曾说过：君子不重则不威，意思就是君子打人就得下重手，不然没法树立威严。”
说到此，闻瑞摊开手道：“你看，不打不相识，我们这不就成为可以平等相交、把酒言欢的朋友了吗？”
牛魔王深深叹口气：“你确定说这句话的是人族智者，不是妖族亦或魔族智者？”
“当然确定。”闻瑞很是笃定地道：“那位智者还说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意思是有朋友从远方赶来与我切磋，怎能不和他打个痛快呢？”
“我这都是依照人族古礼的君子所为，乃是人族非常正常的交友之道。”
闻瑞接着忽悠：“大概是因为人族和妖族存在一定的文化差异，产生了一点点误会，牛大哥才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我完全可以理解。”
“唉……”牛魔王苦笑道：“怪不得我们妖族日渐衰微，人族则欣欣向荣。人族民风如此彪悍，岂能不强盛？”
“噗嗤……”一旁作陪的罗刹女，忍不住笑出了声。
“甜甜，你笑什么？”牛魔王诧异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
罗刹女随口应了一句，转而脸一沉：“以后不要叫我甜甜，我怕弟弟误会。”
牛魔王一捂胸口，硕大的身躯晃了晃。
“牛兄，你如此颓丧，弟弟也于心不忍。”
闻瑞劝解道：“我也非是有心坏你姻缘，但看现在甜甜姐对你的态度，这斩姻缘的恶果，实则却是因我而生。”
牛魔王瞪着一对牛眼死死盯着闻瑞，眼神中透出无尽的委屈，虽未说话，但沉默震耳欲聋。
“别这么看着我嘛，看得我良心都些微有些不安了呢。”
闻瑞压低声音道：“免得将来咱们合作埋下隐患，这斩姻缘恶果我替你消了便是。”
“嗯？”
牛魔王一愣，死灰般的面色终是有了几分生气：“你愿将甜甜还给我？”
罗刹女顿时粉面寒霜，怒目瞪向闻瑞。
闻瑞摇头道：“她是个拥有独立意志的自由女仙，又不是我的私有物，什么还不还？”
听闻瑞这么说，牛魔王万般失望脸又耷拉下来，罗刹女却嘴角微微上翘。
“距离翠云山南方万里之遥，有一座积雷山，积雷山上有个摩云洞。”
闻瑞自顾自继续说道：“我只指点你这去处，若你命中该有，去了自有一段好姻缘等你。省得将来好端端一个苦命女仙，被头猪给祸害了，也算我行善积德。”
牛魔王挠了挠头牛，一脸的困惑不解，却也半信半疑道：“俺老牛记下了，若得你指点觅得佳偶，这夺爱之恨，就算扯平。”
“呵呵，扯平？”
闻瑞眉毛一挑，不悦道：“你赚大了好不好？再者说来，你还敢记恨我？我没把你牵到西方教卖了，都是手下留情！组织一下语言，给我重说！”
牛魔王气得攥紧拳头，浑身都微微发颤，但在闻瑞凶恶的目光逼视下，还是低下了头，低声道：“若得闻公子指点觅得佳偶，大恩大德铭记于心，来世当牛做马粉身以报。”
这就叫恶牛自有恶人磨，对待妖族，态度就不能太好。
别看牛魔王是头憨厚牛，那也是个曾吃过人的大妖，本性便是畏威而不怀德。
“牛兄，不是小弟看轻你。你也就只有这一把子力气，身为妖族数得上的强者，怎地这么多年下来，半点身家都未攒下？”
闻瑞眯起眼，意味深长地道：“除了一身铠甲和一头拉风的坐骑，你穷得都不如我联盟中的返虚境妖王，他们带领一众小妖种地放牧，售卖血食都发了家。”
“就算你在积雷山撞上了机缘，不也得因贫入赘，吃软饭过活？万一再冒出个我这样的有钱有颜的富家公子，还不是要净身出户，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第261章 妖魔联盟，发财积福
牛魔王变得如此温顺，自然是因为被闻瑞狠狠收拾了一顿，品尝到了生不如死的牛生至暗时刻。
被套上了鼻环的牛魔王，脆弱得像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很快就在闻瑞的酷刑威逼之下收起法天象地巨牛形态，变成了一头寻常大小的水牛。
这头大妖天赋异禀，生来便是莽荒异种，数千年的牛生之中，就没遭过什么大罪。
牛鼻子神经极为敏感，撕扯时的痛苦根本承受不住，何况牛魔王本来就没忍痛的意志，他由于生来肉身强悍，打在牛皮上的攻击，就像挠痒痒一般。
品尝过了牛生中最难承受之痛，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终是认输服软。
闻瑞又岂会轻易饶他，牵着他的鼻子在十万大山巡游一番。
无论肉体还是精神，都以造成最大心理阴影面积为目的，对他进行了最为彻底的残忍霸凌。
对待妖族就得这样，人不狠，站不稳。
降妖伏魔，所谓的降妖，本质上就是虐待动物。
比如建个塔关压蛇，弄个山压猴子，再给猴子套个金箍不听话就往死里勒。
号称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都虐猴虐出花来，边虐还边cpu，闻瑞虐个牛毫无道德负担。
被闻瑞戳到痛处，牛魔王屈辱至极，但敢怒而不敢言。
的确，闻瑞打不死他。
但却能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牛魔王想杀闻瑞，也没那么容易，至少现在他就全然无法破解闻瑞神出鬼没的缩地大神通。
哪怕当场翻脸，闻瑞也是想走就走，被这心黑手狠的家伙惦记上，将来想美美睡一觉都是奢望，定会惶惶不可终日。
回想起自己弱小可怜无助地被牵着鼻子游街时的心情，牛魔王是真的怕了，心理阴影面积完全覆盖住了自尊心。
“你赢也赢了，我服都服了，杀牛不过头点地，在我心爱之人面前如此折辱我又有什么意思？”
牛魔王颤声道，他的大牛眼里都隐隐泛起了泪光：“我明明与你无冤无仇，太欺负牛了……”
“我可没折辱你，我所说的，只是基于现实基础上的合理推演。”
闻瑞语气平淡地说着：“谎言不伤人，真相才是快刀。你感到屈辱，只是因为你知道我说对了！”
牛魔王怒道：“别再说了，你是要逼死我吗？”
“牛兄，逼死你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闻瑞正色道：“我费这么大的功夫，冒着中一拳就可能殒命的风险与你斗法，难道只是拿你测试我新创造的神通不成？世上有那么无聊的人吗？”
牛魔王低头思索一阵，才低声道：“那就别绕弯子了，有话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牛兄，你也经常行走四方，交游广泛，十万大山的妖王们已经透出些风来了吧？”
闻瑞道：“十年前，小弟组建了妖族生产联盟，这十年来已与妖王们初步建立了血食供应链。妖王们只要肯带领属下小妖从事生产，一应产出商品皆可与我交换赖以生存的血食。”
“只不过，遵守贸易协议与我乖乖做生意的妖王，依旧是少数。很多妖王还是认为人肉血食更易获得，奴役人族要比亲自劳作更轻松，不肯加入联盟。”
“更有甚者，有些不开眼的妖王竟敢率众劫掠我麾下运输血食的商船。”
牛魔王似乎有所领悟，皱眉道：“你是想让我替你剿灭那些不守规矩的妖怪？”
“你这人族野心不小，要借我之力一统妖族吗？”
闻瑞摇了摇头，道：“一统妖族，称王称霸？格局未免太小了。”
牛魔王讶道：“一统妖族格局还小？老牛拥有这等本领，都不敢自封妖皇。”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妖族也只是众生之一，我截教教义乃是截天道、活众生，我与十万大山的一众妖王做生意，卖给他们血食，为的只是给妖族争得一条活路，免得数千年后沦为濒危物种，乃至灭绝。”
说着话，闻瑞转向了罗刹女：“同样，魔族也只是众生之一。那一线生机，是天赋众生的基本生存权，我计划开拓地界商路，为的也只是给魔族争得一条活路。否则，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及至佛法大兴、天下大同，三界之大，哪里还有以负面情绪和欲望为食粮的魔族活路？”
罗刹女一愣，道：“对你这样的正道门徒来说，难道天下无魔、人人向善，不是好事吗？”
“极致的光明，和极致的黑暗没有区别，同样什么都看不到！”
闻瑞意味深长地道：“无论是妖皇还是玉皇，又或者是佛祖，无非是个代表权能的尊号，我想做的是，建立众生皆可受教化，皆可共生共荣的新秩序，这也同样是我截教的最终目标。”
罗刹女与牛魔王对视一眼，他们再看向闻瑞时，双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俺听不懂，但大受震撼……”
“似乎和西方教的普度众生有些相似。”
后一句是罗刹女说的。
“西方教已经被波旬子孙渗透得跟筛子一样，他们有心普度，也没那个能力了，什么时候彻底清理了门户，什么时候这句‘普度众生’才当得真。”
闻瑞道：“牛兄、甜甜姐，你们若与我合作，将妖族生产联盟，扩大至妖魔生产联盟，先把三界贸易秩序建立起来，且不说减少了无数妖魔造恶业所得的大功德，就是物质补偿也绝不会亏了你们。”
“你们算是技术入股，作为我闻瑞妖魔生产联盟的合伙人，我赠你们原始股，每年都可享受分红。”
牛魔王挠挠头，道：“什么意思，你要白送钱给我们？”
“什么叫白送钱，那叫合伙发财，顺便造福众生。”
闻瑞道：“到时候你高富帅，至少占得高富二字，再捯饬捯饬，何患无妻？在未来妻子面前，也不至于牛穷志短，背个吃软饭的臭名。”
牛魔王眼神闪烁，似是意动。
闻瑞趁热打铁道：“不与我合伙，那你们就只能继续蒙昧胡混下去，空有一身本领，虚度岁月，穷困潦倒，恶业郁积。”
“就是低调苟且的穷日子，也过不长久，像你们这样根基浅薄毫无背景的穷妖仙，迟早要被抓去替所谓的‘正道’仙佛挡天劫。”
第262章 妖魔联盟的第一个计划
作为穿越者，闻瑞很清楚他们未来的命数。
牛魔王一家人可谓表面风光，顶着偌大的名头，战力在凡间界的妖魔界也数得上数。
但这个三界头号妖仙家庭过的日子，却是贫贱夫妻百事哀，惨的一批。
牛魔王空有一身力气，却不善营生，终日与各路狐朋狗友厮混，就靠一身威武铠甲和胯下神兽维持体面。
家庭的主要收入来源，只有罗刹女守着火焰山，靠定期扇风减轻火势换取当地百姓供奉来勉强维持生活。
牛魔王这不靠谱的顶梁柱，穷得实在没辙，才经人介绍跑去积雷山摩云洞入赘骗嫁妆。
玉面狐狸精乃是万岁狐王的独生女，青丘狐族王族一脉分支的白狐小公主，得家族遗产，颇有百万家私，妥妥是个小富婆。
她看中牛魔王的实力，倒赔嫁妆召其入赘。
玉面狐狸精说是小三，家庭地位实则比罗刹女这位正妻还高，不然牛魔王也不会总在她那里盘桓而不回家。
男人竟混到被小三养的程度，闻瑞骂牛魔王骂得毫不过分，绝非刻意羞辱，本就是实话实说。
妖族大圣家庭，穷得连孩子都快养不起，红孩儿年纪轻轻就离家创业，收拢一群小妖自立门户讨生活。
这就是珍惜羽毛不肯造业的妖族所要面对的现实，不造业的话，身为大圣又如何，活得还不如凡间富家翁。
但若是无所顾忌祸害起巢穴附近的人族，如狮驼岭三圣一般，吃尽一国百姓，生活质量自然就能提上来。
但那也只是竭泽而渔而已，要么迎来天庭和西方教的清算，要么再无人族可吃。
闻瑞的提议，一妖一魔难免不动心，但牛魔王还是谨慎地问道：“纵使你口灿莲花，说得千般好，但我可以不答应吗？”
说罢，还小心翼翼地查探着闻瑞的脸色，一副怕他当场撕破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