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刑吏无语了,旋即道:“你倒是大胆,敢去查邪教,是个什么邪教你知道么?”
“好像叫什么长生教。”
“什么?”张刑吏缩了身子:“我惹他们做什么?”
“不管不管!我还想活到离退呢。”
“啊?舅姥爷,我们已经得罪他们了啊,说不得就明天来灭我们满门啊!”牛聪聪运著迷魂术,面露苦衷。
“不行,坚决不行!这俸禄才几个钱,管这种要命的事情?”
欸?失败了!再来一次!
“可是舅姥爷,您不帮我,还有谁帮我啊?”
“你爹,你爹牛大富做生意做到了九江,认识好些当官的,我这些小吏,一没什么能力,二来就算检举了也没升官的可能。”
又失败,又来一次!
“可怜我那死去的外婆啊!她老人家最疼我了……”
张刑吏头疼:“行了!行了!我依著你罢了!”
成功!牛聪聪也不知道是迷情术起了作用,还是自己的话术起了作用。
张刑吏答应下来帮忙。
刑吏虽算不上官,但食禄,在衙门之中,也掌权,一般的迷魂术难以将其迷住。
但至少牛聪聪这个亲近之人,叫他防备低上不少。
“真是怕了你了!邪教滋事甚大,我做不了主,得去上报县尉。”
动武的事情,都是县尉。
县尉姓陈,名为陈三省,约莫三十多岁,膀大腰圈,面生横肉,在尉廨之中,一个翠春楼的小女子,像是一捆柴似的倚靠著陈县尉,桌上本该放著缉案的,如今却是酒菜。
见著张刑吏来到,他也不停下,逗弄得小女子抽搐颤抖。
“张立文,你不在衙署之中跟人家扯皮当官司,来我的尉廨来做什么?”
张立文恭敬道:“陈大人,我们发现了邪教长生教在本县活动的痕迹。”
陈县尉一愣,将玩弄小女子的手松了下来:“你且回翠春楼去,等我有空了再叫你。”
小女子娇嗔道:“陈大人,奴家就是你用过的一条帕子,随时甩一边呢,就这么回去,楼主必定要说我了。”
“装什么良家呢,婊子货色,要钱不是!我还能欠下妓债不成?”却是扔出一个银锞子,约莫七八两:“去吧,欠肏的玩意儿。”
那小女子见钱便笑,咯咯的扭著屁股出了廨所,早早候著的龟公将小女子背起,又健步如飞稳稳当当的往著翠春楼去了。
“那陈罴子手劲可真大,都给我捏疼了,这真是钱难挣屎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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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武道三境
陈县尉对著张刑吏道:“长生教乃是朝廷发了通缉文书的反贼,此教在南省荼毒甚广,无数豪右官绅加入其中,甚至在海外岛屿,自立长生道国。”
“若能缉捕,必立大功!”
陈县尉两个眼睛咪咪:“此事可以确认?他们有多少人?是头目还是首领?”
陈县尉在玉山县呆得鸟都艹淡了,没个升迁之机。
武官是要赚功勋的,不然呆在一个地方做县尉,又调到另外一个做县尉?这是没道理的事,如今这个邪教来了,反倒是升官了来财了。
陈县尉问了张刑吏,张刑吏也没推出牛聪聪,只信口开河:“约莫二三十人,都是被蛊惑的百姓,有一个叫刘稳婆的,是他们的集结者,要献祭童男童女作祀。”
“我的线人还找到了一个秘密社坛,想必是个高层人物,顺藤摸瓜,必是大案!故而来告知县尉。”
陈县尉熊眼放光,二百多斤的身子站起来,拍了一下桌子,便一个巴掌印覆盖在上面:“好!调动各乡游檄,胥役,衙门的衙役,捕快,再召一些武行的汉子,前去抓捕奸邪。”
“要不要报备县令?”张刑吏微微道:“这些邪徒,只怕有些妖法……”
“无事,邪徒不能飞檐走壁,也要被射杀,取我的强弓拿来。”
陈县尉身边立即就有人,将挂在墙上的弓取下来,此弓乃是一把传世宝弓,陈县尉家传。
一般军中弓手,以五力弓为用,是为标准,便可称强弓手,陈举人之弓则达到九力。
一如佛道儒境界,都是分为三境,武道传自兵家杀伐之术,也有三大境界。
第一境界是为“外壮筋骨皮”,具体划分,又有铜皮铁骨,金肌玉络。
此种人,叫做“武哲”。
第二境界,是为“内炼脏腑髓。”
具体又划分有,虎豹雷音,汞血铅髓。
此种人,叫做“武宗”
第三境界,是为“见神不坏。”
具体又划分有:抟罡抱劲,内外混成。
此种人,叫做“武圣”。
陈举人形如熊也,乃是将武哲境界之中“铜皮”“金肌”,练至小成,,加上天生骨架高大,勉强也算“铁骨”,经络相对差些,但也算习武的好苗子了。
他身形八尺半余,足足二百多斤,虽因酒肉积蓄了一层脂肪,体力有所下降,但底子毕竟还在,闲来无事,也操练一二,最喜欢找人来廨所摔跤相扑取乐。
此时站起来,果真有凶猛熊罴人立之感,叫牛聪聪这个萨满教新手巫师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
他的“通灵”能力,只能查觉到一股血炁煞炁,隔著一丈,都有一股呼吸吐出来的热气,像是一个正在燃烧的开水炉子。
陈县尉取出不时就用鹿油擦拭保养的弓弦,将其反套于弓上,强力拉开,略听其响。
果然清脆,哈哈大笑:“待我射杀了邪徒,割下他项上人头,拿来佐酒!”
当即大步流星,背弓取袋,骑上一匹高头大马,便往外奔走召集人手。
他这奔马之后,张刑吏嗤笑一声:“武夫就是武夫。”对著牛聪聪道:“这事就跟你没关系了,不可再胡乱去搞什么危险事了,如今能哄著著陈罴子挡著前头,下次就是你给别人挡著前头。”
牛聪聪没想到自家舅姥爷这样就将这县尉激得去剿邪教去了。
而另外一边,张真玑也到了城隍庙,取出一柱珍贵的降真香,此香是秘制道香,修行之人焚之拜神,便为“道香”。是神祇之所爱。
修行人大多没有什么世俗的愿望,祈神所愿,反而干净许多,无非是期许仙道更进一步,进一点也是进,所以反而不会转化为“愿力法钱”,但是会转化为更有用的东西,那就是对大道的感悟,智慧。
道香一燃,城隍神境之中,玉山城隍“玉山佑民威显伯”便受到了感召。
当即将张真玑的念拉入威严法界神域道场之中,此中一如县衙衙门,但更胜阳世衙门,好似皇帝行宫一般,有司衙门二十四,鬼神诸众三百余,阴兵鬼卒三四千。
“凡间住庙修行张真玑,汝感召本伯何事?”
张真玑求助道:“城隍伯君,玉山是否已经出事,我山居观世代供奉山神,山神清扫煞炁,营构福地清净之所庇护山居,如今所见一片邪氛,晚辈学仙求卜天机,发觉师门已经遭遇险恶,只恐孤身入内,无济于事,不敢贸然行动,唯有报与伯君,乞望伯君怜我诚心志意,四时供奉,以施援手!”
玉山城隍听他文绉绉的一段直接喝道:“你怕什么,玉山乃本县清净圣地,又怎么会为区区邪祟所迷,伱家山神,又是自大吴朝时就已得封的正神,怎么会为邪神所迷惑?待我查一查地脉,命日夜游神往玉山法界境内巡探一二。”
城隍之属,乃是阴间体系,并非“天神”,也算不得“地祇”,姑且算入“魔神”之列,不能洞查全知,且公务繁忙。
玉山之地,离著县城乃有将近百里,且玉山亦与德兴毗邻,此境山神好与修行山野之人为伍,他们不大和城隍亲近,况且城隍辖制人道鬼神之事,也讨厌修行之人随便做法干涉。
故而修行之人入境,都要入城隍庙报备,若无报备,修行人炼制的兵马就会被扣押,又或者种种达天通地的道法,都给你掐断了去,不灵了。
除非内炼有成,但这种城隍也不敢得罪,谁知道你几品职箓,天上有没有人,地下有没有人?
城隍这边做法查探地脉,这时便有刘稳婆受了许甲的术,来到城隍庙告阴状!
只是城隍庙毕竟是神祇道场,许甲的法术也罢,邪道人的法术也罢,入了这里就失灵了。
刘稳婆当即清醒过来,见著城隍威严灵像,又看著左右的判官,鬼卒,牛头马面,夜叉修罗,一个恐怖阴森,似乎在拷问。
当即就陷入了无端地狱恐怖幻想之中大叫起来:“阴司老爷!不是我害的人啊!不是我害的人啊!不要把我劈成两半……”
她这么一闹,城隍立感,见她疯疯癫癫,满身邪气,眉心又有恶煞。
当即命著勾魂使者,判官文书:“先拘了她的魂,叫她镇静,审问审问!”
第63章 大圣法(发烧了386,这章也是存稿)
第63章 大圣法(发烧了38.6,这章也是存稿)
庙中所显,那刘稳婆正哭闹著,忽然看见什么了一般,两眼凸直,双手爪扑:“勾魂阴差来抓我来了!勾魂阴差来抓我来了!”
要躲到别的香客的后面,那些香客被他吓住了。
但下一刻,她就双手垂落,睁著眼睛就倒下了,将周边人吓了一跳。
当即迅速离开了城隍庙,传出:“城隍显灵,拷走罪魂”的传言。
有些人认出刘稳婆乃是有名的接生婆,唏嘘:“她人不坏,怎么会有阴司报应?”
“坏不坏人心隔著肚皮,肯定是害了人,城隍老爷难道会错?”
当即又有好些人对著城隍许愿:“某某家坏得流脓,城隍老爷把他也拘了吧!”
……
刘稳婆心智不坚,很快便将事情吐露出来。
加上判官有“监察孽镜”,观照罪孽,便可看到刘稳婆买卖婴胎,熬煮送子汤,又见著她帮忙蛊惑信徒,参拜邪神……
这城隍终于皱眉凝肃起来:“这邪徒还真到我们玉山来了。”
“我江南右道行省,自古便是道法兴盛之地,修行洞天之所,他们在南省百越巫蛮之地作乱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北上发展!难道不知晓此处的水深水浅么?”
玉山城隍当即道:“张真玑,看来你所禀报不虚,只是玉山盛境修行人众多,此事必是从内致乱,所以外神所不查,因此我需要先打探清楚,玉山究竟如何,邪教规模如何……”
玉山城隍还想斟酌一二,然而一股兵戈气出了城关,为城隍所知。
原来陈县尉带著五十衙役,游檄,还有武行壮汉,富户家奴,拿著刀枪棍棒,一并出城去了。
城隍脸色大变:“他们所行何事?怎么擅自带兵出廨?”
那日游神来报:“回禀伯君,乃是有人报官有邪教设坛,蛊惑百姓,意图造反,陈县尉为搏功劳,带著衙役出城清剿。”
“岂不是打草惊蛇!”玉山城隍摇头恨道:“莽夫一个。”
随即又看向张真玑:“你倒是好手段,也罢,让他打头阵!”
张真玑也一脸懵逼,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时城隍又对著夜游神道:“青田乡近来有一个借尸还魂的奇人?此乡也是我衙司下,何时死的?为何没有记录,我司可有拘其魂魄?押送地府?他还阳又可经过我司?其中大有蹊跷。”
“他言是地府捉错了人,乃是妄谈鬼神,更应该查清楚,他背后有什么人,什么关系?地府阴律无情,本神历任二百年来,还没有听闻过有人可以不经过城隍就还阳的。”
夜游神道:“伯君,青田乡乃是由著青田坝土地辖管,录死籍,聚生魂,每月初一押送正常死亡之魂灵来城隍庙中,可将他召来问事。”
“召来便不必,你将此事告与他便是。”
张真玑在旁听闻,念起昨日看到了许甲登九阶擂九坛,便开口道:“伯君,那人我且相识,他乃是受邪师施术离魂而死,后又不知为何魂魄重新归于体内,成功还阳了去,因经历生死,如今生了道缘,在牛家村中立坛修行了。”
城隍面无表情:“伱且下去吧,此事我自有定夺。”
张真玑回念退身,心中依然很是焦急,只叹了一声后,暗暗道:“城隍办事自有章法,我却不能只等著城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