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你是哪个班的学生,竟敢如此无礼的闯入我的房间!懂不懂什么叫尊师重道!”
“你又是什么人,在三生学府里欺辱学生?”阮幸一见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冷笑着质问道。
男子叫嚣道:“我是赵智秉,陛下钦点的状元!内阁六品的学士!奉陛下之命,为三生学府的首席山长,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教我做事?还不赶紧把本官放开,否则本官让翎卫抓你进巡按司的天牢,到时候你就是跪下求我都没用了!”
许灿的命令?
许灿怎么会让这样的人担任三生学府的山长?
看来那个中品法器,还得再考虑考虑要不要给他。
仙子气愤道:“这些学生来三生学府是为了读书明理学本事,将来进内廷做官的,你不想着怎么好好教导,却仗着职位之便对她们行轻薄之举?”
“贱民罢了,女子为官本就逆天而行,我只是让她们认识清楚现实!”男子嗤笑,“更何况,你又怎么知道不是她主动勾引的我?一个贱民的女儿,这辈子能接触到我这样的上层官员已经是她最大的幸运了!”
宝宝们看新闻了吗?刑法教授qj女学生,这样的变态竟然还能参与刑法订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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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第185章 学府的难题
185.
“我明明看到她在反抗!”崔玉容怒不可遏的就要掏出鬼火按在男子脑门上。
阮幸却阻止了她,微微摇了摇头。
她对少女问道:“我们是国师宫的人,你别害怕,把你遇到的事情如实说来。”
听到国师宫三个字,赵智秉脸颊抽动了一下,眯着眼睛威胁道:“你老老实实的说,是不是你自己要来的!”
国师宫神秘,除了国师和偶尔出来采买的小道童,几乎很少见到里面出来的人,外界自然也不知道国师宫内都有些什么人,想起陛下和国师极力推崇的三生仙子,赵智秉心道,这三人说不定真是国师宫出来的。
于是面上的嚣张也有了几分收敛。
不过,自从国师在逼宫那一日露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人前过了。
看来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会随便插手政务,这几个女道也不可能动手杀他。
“是、是我自己过来的……”少女抽泣着,连忙又急切辩驳,“我把学府发下的书不小心染上了墨,不能用了,山长说我不珍惜陛下的恩德,要赶我出学府,还要赔书的钱,我苦苦哀求,山长就说,看在我不是有心的份上,他帮我换一本,叫我趁着大家都在上课的时候悄悄过来找他,要不然被别人看到他单单给我换书,会让别人觉得不满……我就自己过来了,没想到……”
她面色苍白,惶然的抓着自己的衣领,像一只可怜的小兽。
书籍贵重,须弥界并没有知识垄断,但单凭纸张墨水的成本,一本劣质的线装百页书也要七八百文。
许灿为了显示自己看重女校,给学府用的书都是上好的,一本二三两银子都不止,少女心中自然忧虑害怕,这些书都算是学府借给她们的,等半年后毕业了要还回去的,她家中贫苦,三两银子要家里三四个月不吃不喝才赔的上。
阮幸看到了她压在身下的那本书,抽了出来,翻开一看,确实是像被墨水打翻了的样子,好几页粘连在一起,看不清上面的字。
“听到了吧?是她自己过来的,能攀上我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说不定她进学府就是为了接触到我从而攀上枝头享荣华富贵呢!”赵智秉满是鄙夷的说道。
“不是的,我没有,我进学府就是为了不嫁人!我要学本事养活自己!”少女哭道。
为了不嫁人?这女孩年纪不大心思倒是通透,阮幸眉头一挑,对赵智秉道:“你是世族出身吗?”
赵智秉脸色一僵,他不知道阮幸突然问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但停顿片刻还是答道:“不是,我祖上是京郊的农户。”
如果他是世族,他也不会来三生学府,现在的世族官员文士,都是看不起女校的,谁要是不跟着一起看不起,那就会遭到排挤。
阮幸稍微一想便明白了什么情况。
没想到都城内的世族都杀了一半了还有这种情况发生。
义庄和墓园里的尸首都快堆满了。
不过若是全杀完都城就要陷入瘫痪状态了,只能这两年慢慢改变了。
阮幸点点头,了然道:“所以你读书科举就是为了进宫接触皇帝攀龙附凤吗?想必皇帝见你面容白净,模样生的好,这才点你为状元吧?又让你进内阁,当学府山长,看来你伺候皇帝很得他的宠幸。”
赵智秉气的脸都白了,指着阮幸的手不停的颤抖,“胡言乱语!”
“若不是你卖勾子取得了今天的地位,你又怎么会看别人如此敏感?”阮幸笑了,“这么激动做什么,被我说中了心事?”
“我没有!我做官堂堂正正!”赵智秉急得跳脚。
“堂堂正正会让小姑娘趁没人时候去你房间?”阮幸摇了摇头,对崔玉容道:“拿他去找许灿,让他想想该怎么给我解释,我等会儿去皇宫找你们。”
“这样的人渣,不如杀了干净。”崔玉容不忿道。
仙子以为不让崔玉容杀他是因为在她的面前不好下手,便开口道:“不必顾及我,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要救的。”
阮幸摇头道:“杀了他太便宜他了,你先去吧。”
崔玉容便领命,提着吱哇乱叫的赵智秉直接使用鬼遁之术消失在空气中。
之后阮幸看向仙子,“这个女孩,你带回国师宫去测测灵骨吧。”
“不留她在这里读书了?”仙子不解。
“今天之事一出,学府里面风言风语会毁了她的。”阮幸问少女,“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面对旁人的误解和猜疑,很容易想不开。
即便是让她再继续呆在学府里读书,对她而言也不是好的出路了,将来毕业后在户税司身边共事的还是她的同窗,这会伴随她的一生逃脱不开。
少女小声道:“郑福慈。”
“好大气的名字。”阮幸赞了一声,又问道:“愿不愿意进国师宫?虽然不能做吏,但也能靠自己养活自己。”
“我愿意!”少女眼睛一亮,有些激动道:“您一定是三生仙子身边的仙使吧,谢谢您的救命之恩,福慈今后在国师宫一定会好好侍奉仙子,侍奉各位仙使!”
鹅……
阮幸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没有回答少女,而是示意仙子赶快把人带走。
关于三生仙子这个事儿,等会儿一定要去跟许灿兴师问罪!
仙子袖手一挥,带着郑福慈飞了出去,少女小声的惊呼了一声后连忙又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敬慕道:“仙使好生厉害!”
因为这三个月三生仙子的故事广为流传,民众们也逐渐接受了世界上有神异之事的现象。
仙人么,会飞不是很正常?
至于以前为什么从没有听说过?
因为仙人神秘!不愿让世人知晓!这次要不是紫微星有难,仙子出来救世,也不会传出来!
至此人人称颂,“难怪国师宫伫立千年,有如此崇高的地位,原来是因为世间真有仙人!”
家家户户里,拜祭三生仙子的人更多了。
不过阮幸一直也没感受到什么香火之类的神秘力量。
估计是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这个设定。
百姓拜祭,也只能求得自己心安。
一道悠扬的钟声响起,咚——
学府内开始热闹起来,下课后,有些学生还呆在教室内皱着眉头小声念读,有些学生结伴出来活动活动身体。
原先侯府内的假山流水,花园林木什么的都没有拆掉,学生们从前哪里见过这些东西?新奇的很,每天逛个几遍也不觉得烦闷。
见女校内没有其他异常,阮幸隐去身形御剑前往皇宫。
皇宫内,因为有崔玉容提前过去打了声招呼让许灿有所准备,现在已经和孙显一起在殿内等着了。
赵智秉则似乎是被人打了一顿,鼻青脸肿的被绑着手脚躺在一边。
见到阮幸,许灿扬起笑脸拱手行礼,“弟子见过宗主。”
“怎么回事?想好怎么说了吗?”阮幸皱眉道。
许灿看向旁边的孙显。
孙显叹了口气。
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处理过政务了,加上他以前也不是权臣的那块儿料,因此有些地方总是不能做到两全其美。
“宗主容禀,学府建立,其中委派的教员和山长都是一大难题,最开始是想让一些有学识的女子去做,可这类女子都是世族宗妇小姐,她们宁愿去户税司做官,如果做不了官,也不愿意当吏,而学府的教员和山长即辛苦,又没什么实权,世族利益至上,当然更不愿意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所以……便只能从官员之中挑选出品阶低没权力愿意去的,赵智秉正是其中之一,他在内阁无非是写几篇文章,也没有什么实事可以做,但他学识不错,是五年前的殿试状元,在愿意去学府的官员之中是阶品最高的,便由他担任了山长。”
孙显也很为难,这些寒门出身的官员其实才是最容易看不起贫民的,因为他们便是从底层来,一旦脱离了底层,那么就会立刻跟原先的阶层划分出来。
愿意去学府的几个小官当中,有想着讨好首辅将来调任的,有想去找优越感的,有想借职务之便为自己谋私的,也有世族扶持着过去想捣乱的,但绝没有一个,是心中想着好好教书的。
这只是差事。
阮幸蹙眉道:“只是教导她们识字算账,需要派什么状元之流吗?”
“可三生学府是所属朝堂机构,没有官身怎么行呢?”
孙显则更不解,不让官员去教她们如何为官,那让谁教?让没有做过官的人教吗?
往年落选的举子,也不一定个个品行良好吧,说不定他们读书多年不举,这些女子反而学了半年就能上任,更会激发他们的不满之心在学府闹事。
阮幸垂眸沉思,想了一会儿后,忽然道:“国师宫内前几年有没有招收致仕的老臣?”
孙显一愣,“是有三个,目前已经开始修炼了,这段时间忙于朝政,也没管过他们。”
孙显心里猛地一提,该不会这些人也算是六阳书斋的余孽?这几个人连六阳书斋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阮幸不知道他心中作何感想,不过她突然想起来这些人却不是要杀了他们,“让他们去学府教书,第一个答应且积极的那个奖一颗焕颜丹,告诉他们好好教书,教导好了这里其他奖励不会少。”
焕颜丹可以让人精神焕发气色好,看起来像是年轻了一二十岁一样。
这些老臣鹤发鸡皮,心里一个个想的都是求仙长生,看到如此神奇的效果说不定就以为自己是返老还童了。
但其实只是维持年轻容貌的丹药而已。
孙显闻言一合计,这倒是个好法子,老臣们都已经致仕了,荣华富贵都享受过,在官位上消磨多年也失去了野心,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延长自己的寿命。
且他们身体年迈,估计也没有那等烂糟的心思。
“宗主还允许他们修炼吗?”孙显问道。
“想修就修呗,但我是不可能给他们提供筑基丹的。”阮幸说道,“且皇帝都被我杀了,王朝气运都毁的差不多了,余下的这些三五年后也消散殆尽,没了气运,他们是不可能在寿尽之前修炼到练气圆满的,拿焕颜丹骗骗就行了。”
焕颜丹是低阶丹药,一颗也才不到十下品灵石,现如今阮幸财大气粗,自然不在乎这点蚊子腿。
等这些老臣教出来一批以后,可以留下几个继续深造,留校任教,这样女校就可以循环维持下来了。
“是,宗主,那他……”孙显看向地上的赵智秉,欲言又止。
“你觉得呢?”阮幸问许灿。
这件事主要还是许灿的责任,他要是能做好相关的监督措施,也不会有此事发生。
许灿急中生智道:“车裂,五马分尸,凌迟,轮着来一遍!”
这小子还挺狠。
阮幸忍不住笑了,“用不着这么麻烦,腐刑加黔面,然后让他回到内阁继续做官就是了,不过,要公开行刑。”
这种人即便是让他死了,他也不会认为自己错了。
她要让他活着遭受人间的恶意。
许灿道:“还是宗主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