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客姥姥是另一个大脑接替了他的身体,同时将生命模版和人格芯片也进行了移植。所谓的还魂。
竟然,是这么个还魂法。
将脑子给扔掉了,将身体和芯片保留了下来。
所谓的记忆人格便是其口中说的魂魄,将其重新植入其中便是还魂,对于他们来说好似只要记忆人格固定,脑子就好像能够一个可消耗品一样随时进行替换。
妖客姥姥和胡琴妖毕恭毕敬地行礼,脸上带著恭敬和微笑,但是此时此刻哪怕作为神仙的云中君,也感觉到一种荒诞的诡异感。
天气预报时间。
云中君和月神聊起了这件事情,月神望舒便拿出了一份报告,递给了云中君看。
云中君接过那虚拟的报告,便看到一大堆文件通过网络传输,化为弹窗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不久前,关于妖的人格永生实验就成功了。”
“我们在鬼的身上已经得到了罐子长生和意识上载永生技术,而妖的永生则是另外一个不同的方向,一个在虚拟世界之中获得永生,一个在现实世界无限轮回。”
江晁站在玉前,头微微偏动,看著里面的月神沿著玉壁迈步往前走著。“这也是一种永生技术么?”
隔著一面墙壁。
望舒衣带翩翩,霓裳飞舞。
“其实从某种层面来说,妖的永生技术就是鬼的罐子和意识上载技术的一种变体和升级。”
“妖的脑袋就是一个小号可移动的缸中之脑,它们的生命模版和人格芯片就是一个时时刻刻在进行著意识上载的终端。”“到了这一步之后,大脑便成为了一个替换品,那个芯片之中存在的记忆和不变的人格才是真正的他们。“
江晁:“这有什么用呢,你又准备用在什么方面?”
望舒说:“有很多用处啊!”
江晁:“比如?”
望舒说:“比如..”
望舒沉吟了一下,停下了脚步,然后用淡淡的微笑看著云中君说。
“意识上载之后的鬼,我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将他的人格再投入人间,这不就是转世轮回么?”“这等于在妖的永生实验成功之后,所有人都不会再死了,只要装进了我的罐子。”
江晁又问:“你做这些的意义又是什么呢,这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么,只是单纯地为了仪式感?”望舒说:“怎么会没有作用呢?”
望舒从远处一点点走过来,靠近云中君所在的位置。
“云中君不是说人的生命形态从设计上就不属于长生种,人的身体经历不起岁月的消磨,人的心理也会在岁月之中渐渐凋零。”
“如果运用上了这种技术,那么一个人的生命维度便会从百年,被拉长到一种近乎永生的地步,成为一个真正的长生种。”“一个人可以用一世又一世地轮回去历经十八层地狱,经过一世又一世的人间修行,不断地积累功德,历经罪业。”
“不论是功德,还是罪业,都是一种修行,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之中。”
“让一个人慢慢地脱离低级趣味,变得高尚,变得完美,变得大彻大悟。”“最终在某一世,同一个人格的所有记忆全部回归,顿悟成仙。”
“你觉得这样的计划怎么样,是不是很有仪式感?”“而且。”
“我们不是通过这一场跨越千世万世轮回的实验,证明了人也是一种长生种,至少可以蜕变成一种长生种。”江晁隔著墙壁,看著望舒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不会真的打算这么做吧?”
望舒贴近了墙壁,和云中君对视著
“这个其实无所谓,做也可以,不做也可以。”
“更重要的是这一场实验成功代表著,云中君一旦关于仙的永生计划失败的话,还有著两个备用长生选项。”“一个,是罐子和意识上载进入虚拟世界。”
“还有一个,便是轮回转生。”江晁面无表情,问月神。
“如果真的有一天我轮回成为了另一个我,你觉得那真的是我么?这样一问,月神也愣住了。
“嗯,我也不知道。”
一瞬间,望舒这个人工智能竟然也有些迷茫,或许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被称之为真正的人工智能吧!“所以。”
“才是备用计划啊!”天阙之上。
接下来,江晁每天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妖,有的还是江晁很熟悉的妖,甚至能够叫得出来的名字。但是每一次江晁总会去想,今天它们的身体里的那个脑子,还是昨天的那个脑子么?
他们,还真的是原先的那个人么?
即使叫著同样的名字,拥有著同样的性格,连说话和反应都一模一样,有著同样的悲欢喜乐,一模一样的生活习惯。之前,江晁还觉得他们只是不断在重复著过往。
而此时此刻。
江晁觉得他们的岁月好像是被定住了,千世万世,永远不会发生变化。
江晁不会问他们这样好不好,因为他们都觉得这样好极了,每天都能够如同昨天一样欢乐悲喜,不用去忧愁往昔,不用去担心明日。
觉得不好的,或许只有那善变的人。这一天。
望舒发来了一份提醒通知,江晁一看,便发现是一封定时通知,就好像是闹钟一样准时响起。江晁打开一看,便发现是“丰衣计划”的原料已经生产出来了,正在蜀地装船待发。
但是这就简简单单地结束了,接下来还需要通过各种生产工艺和设备,以及配料方案将它们制造成不同的纺织物,最终印染成布。
到那个时候,才能去考虑如何使用它们。
第238章:青女献衣(加更求月票)
“呲!”
江晁路过宫殿的一角,云纹神袍的袖子挂在了扶手上的石兽的角上,而“铜筋铁骨”的云中君一用力,那神袍便拉开了一个口子。
江晁没有在意,看了一眼之后,便接著往前面走去。
但是远远一直跟在身后侍奉听令的仙宫侍者却注意到了,只是低著头一言不发。寝宫的玉璧之前。
江晁在玉壁上开了一个窗口,正在调阅传输著什么。这个时候,外面的占风铎突然响了。
“叮咚...叮当叮咚...”
有人来到了寝宫之外跪在地上,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表现出了求见的意思。
而随著有人来,立刻看到左右宫柱上的神兽活了过来,盘绕在柱子上游离著,虎视眈眈地从高处往下看著。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散发出强烈的威势,同时也在审视著来人的所有信息。
“来者何人?” “何事求见。” 寝宫之中。
站在玉壁前的江晁也循著那占风铎的声音朝著外面看去,视线一瞬间便跨越距离望见了来人的模样。
江晁认得对方,尤其是当对方飘舞在空中的模样,哪怕是在大日神宫里的众多妖怪里也如此具有标志性。正是之前那个问云中君要过谱子的青衣妖。
不过此时此刻她卷起风也驾驭著风,捧著一件衣袍飘舞在半空之中,风扬起她的青衣,也吹动著那屋檐下的占风铎,发出清脆的响声。
“叮咚!” “叮当.叮当.”
青衣妖左摇右晃,飘在空中分外的吃力。
那一件袍服对于她来说好似重若千斤一般,压得她不断地往下坠,哪怕使尽全力并且转来转去,才能维持住自己的身形。只是这样乍一看过去,就看见那窈窕少女在风中被吹得格外狼狈,也忍不住让人多看两眼。
过了一会,殿内有著声音传了出来。“进来吧!”
青衣妖如蒙大赦,立刻朝著大殿里飘了进去,
她摆动著手臂,霓裳如同云一样长长地在空中舞动,穿过那空旷的大殿,进入了深处。
她落在了从高处垂落下来的白色帐幔前,渐渐地看到帐幔后一个身影慢慢走近了过来,最后掀开帐幔站在了其面前。青衣妖立刻行礼,口中说道。
“神君!”
云中君站在殿中,两侧的白色帐幔轻轻舞动,目光落在了其身上。“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情么?”
而这个时候,青衣妖献上了衣服,对著云中君说道。“神君的衣服破了,该换了。”
青衣妖的人格设定是天真烂漫的性格,她说话有些直来直去,竟然直接说云中君的衣服破了要换。
若是换个人来说十分不合适,可是从一个匆匆忙忙从天上飞落下来,身披天衣霓裳脸上带著笑容的少女说出来,却丝毫不会让人感觉到厌恶了。
“哦,你看到了啊!”
江晁提起袖子,看了一眼袖子上的破口之后便知道了原因,应该是妖客姥姥让青衣妖过来的。江晁一挥手,那帐幔两侧的金色绳索动了起来,卷起了那衣袍送到了他的手上。
江晁也没有换,只是摸著那衣袍感受著衣服的质感,随后又看了看衣服上的绣花。
衣服的质感不必说,光说上面绣著的日月星斗和祥云白鹤,就给人一种针工繁复到眼花缭乱的感觉,每一处细节都处理得非常到位没有丝毫误差。
江晁看向了青衣妖,问他。
“这针工和我之前穿的那套一模一样,这套衣服你是从哪里取来的?”
这两天,江晁一直都关注著有关衣物和布料的事情,对于衣服和布料的事情也自然变得格外地敏感。此时此刻看到这青衣妖献上仙衣,自然也想要问上一问。
青衣妖抬起头,回答道。
“这衣服是我缝制的,按照神君的身形做的,如果神君说的那件针工真的是一模一样的话,那应该也是我做的。”随后,青衣妖看著云中君的衣袍,盯著看了好一会,立刻说道。
“云中君身上的这件仙衣也是我缝制的,绣了很久才绣成这样。”云中君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衣服一直都是由她来制作的。
听到青衣妖说自己身上的这件仙衣其绣了很久才绣成,他又看了看自己弄破了的袖子,之前丝毫没有在意,也懒得去管,如今想起来竟然有几分不好意思。
“还好,破的不算多。”
“缝一下,也一样可以穿。”
但是听到云中君这么一说,青衣妖却紧张了起来,连忙摆手说道。“不行,不行!”
“神君可是神仙,天上的神圣,衣服破了怎么还能再穿呢!”云中君放下袖子,开口说道。
“也没有那么金贵,又不是没有穿过。”
以前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还将一块麻布蒙在身上当衣服呢,去年的时候,一盒月饼吃了多少天。不过这般“艰苦”的岁月,如今都一去不复返了,云中君也日渐变得骄奢淫逸好逸恶劳了。
不过此时此刻,云中君又问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你不是乐妖么?”
青衣妖答曰:“我前身本是树上的一只蚕,是巫山神女点化了我成为了天衣妖,但是织布是我与生俱来就会的。”江晁一听便知道青衣妖缝制衣服的天赋和技能应该是那芯片赋予的,也便是那所谓“与生俱来”的。
云中君问:“你又在乐府里面跳舞,又要缝制我的衣服,不觉得很辛苦么?”
青衣妖连忙说道:“我缝的可是云中君的仙衣,大家羡慕我都羡慕不过来呢,怎么会辛苦呢,我喜欢跳舞,更喜欢穿著漂亮的衣服跳舞。”
“可惜,我自己没有办法换衣服,不过我喜欢做衣服。”
“想到我做的衣服穿在云中君的身上,我欢喜得不得了呢!”
听到青衣妖这么一说,云中君还是感觉很喜悦的,但是转念又一想,妖对于他的崇敬都是刻在芯片里,也烙印在所谓的魂魄上,又感觉那喜悦淡了几分。
说到这里,青衣妖还说起了另外一个不辛苦的原因。
云中君基本很少听曲也很少看她跳舞,所以乐府那边的大多数妖怪整天都无所事事,实在是辛苦不起来,基本都是等到一些重大节日的时候才忙上一阵。
“如此说来,倒是我让你们没有事情做了。
“若是神君能多写一些曲谱,多来几趟乐府的话,就更好了。”
云中君将衣袍放到了一旁,立刻有金色绳索前来接走,将其放在了一旁。
而云中君看向了青衣妖,喊出了她的名字。
“对了,青衣。”
青衣妖听到云中君喊出自己的名字,却疑惑地看向了周围,左顾右盼的寻找著那个名字叫做青衣的人。
然而大殿里空荡荡的,根本没有那个名为青衣的人。
青衣妖疑惑地看著云中君,问道。
“青衣是谁?”